《九龙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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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夺嫡- 第6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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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心结之后,弘晴早已不再执意于反还是不反的问题了,他所想的只是社稷之将来的发展趋势,只要不妨碍到这一条,其余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儿,弘晴都不会去太过在意,哪怕此番遭到诸方势力的联合围剿,又被四爷摘了把桃子,可弘晴的心境却依旧平和得很,只不过这等想法,弘晴并不愿对人说了去,哪怕是陈老夫子也不例外,正因为此,明知道陈老夫子此际还等在书房里,一准是为了开解自个儿的烦恼,弘晴感激归感激,却也无甚太多的表示,仅仅只是淡然地轻吭了一声,走到了几子旁,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了下来。

    “王爷想必也已是看出来了,如今之朝局风向已变,诸方联手之势已见雏形,接下来的纷乱怕是少不得要时常上演,对此,王爷可有甚考虑否?”

    陈老夫子见弘晴一派不欲多言状,眉头立马便是一挑,一改先前打算安抚弘晴一番之想头,直截了当地便点出了朝局演变的要害之所在。

    “此必然事耳,纵使无皇阿玛在背后推波助澜,徒儿也必然会是众矢之的,然,徒儿终归不是二伯那等样人,要想对付徒儿,那就须得做好死无葬身之地的准备。”

    弘晴从来都不是啥善人,也真就没打算做一老好人,既是早已解开了所谓政权平稳延续之死结,能牵扯住弘晴后腿的事儿虽有,可也不多了,若不是考虑到诚德帝已寿数无多,弘晴早请其去当太上皇了,又怎可能会因着一众宵小之辈的野心而作出甚忍让退缩之事,当然了,若是能少造些杀孽,弘晴倒也不愿流血过多,毕竟天家的体面还是要的。

    “王爷能有此清醒之认识,无疑是好的,只是行事之手腕不妨放柔和些,但消与军权无关之事,能放也就先放放好了,左右也不差这两、三年之时间,待得将来,大可放手施为,又何须急于一时哉。”

    陈老夫子担心的就是弘晴杀心过重,这一听弘晴此言说得极寒,眉头不由地便皱了起来,不过么,倒是没直言呵斥,而是耐心地劝说了一番。

    “师尊教训得是,徒儿知道该如何做了。”

    陈老夫子的好意,弘晴能理解,不过么,却并不打算接受,此无他,彼此所站的高度不同,看到的风景自然也不同,哪怕陈老夫子是当世有数之绝顶智者,可限于眼界,却也难以做到放眼看世界,就更别说预估世界发展之潮流了的,偏偏限于儒家思想之约束,陈老夫子很难从根本上去理解华夏之地在当今之世的真实地位,再说了,弘晴也不可能将自个儿穿越众的身份揭破,很显然,彼此间的思想境界之隔阂也就难有消除之可能,对此,弘晴自是心知肚明得很,只不过出于对陈老夫子如此多年来呕心沥血之帮衬的感激与尊重,但消有可能的话,弘晴也自不愿违背了陈老夫子的意愿,当然了,前提条件是不能因此影响到社稷之发展速度,否则的话,事情该如何办,照旧得如何办,只是这等想法实在是不好宣之于口,弘晴也就只能是作出了一副恭谦的样子,满脸诚恳之色地回应了一句道。

    “王爷能这般想便好,而今,各方联手之势一成,士气正锐,实不宜硬碰,姑且先避避也罢,王爷若是无事,不妨告病一段时日好了。”

    弘晴的演技自然是超绝无疑,脸上的诚恳之色也可谓是真诚到了极点,奈何陈老夫子又岂是那么好欺瞒的,只一眼便看穿了弘晴虚言应付的真面目,然则却又不好直言揭破,毕竟弘晴方才是真正做主之人,哪怕彼此间有着师徒之名义,可陈老夫子却不会因此忘了自个儿谋士之身份,尽管心中颇有些不悦,可也只能是委婉地进谏了一番。

    “师尊明鉴,筑路之章程如今已到了紧要之时刻,若不能早日完成,在建工程进度受影响还是小事,却恐将来还会有更大之麻烦,徒儿实是放心不下,且待此事上了正轨之后,徒儿再行修心养性也罢。”

    称病告假自古以来便是政治人物以退为进的把戏,但消是精英之辈,都能玩得个顺溜无比,弘晴自然也是个中之高手,往日里也没少靠此捞取好处,然则此番弘晴却不想再行此旧事了,此无他,已然没有必要——军务革新已然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举国之军权几乎都已掌握在了弘晴的手中,有此强力之保证,弘晴自是有着绝对的自信,压根儿就无惧任何挑战,再说了,筑路章程乃是弘晴的心血之所在,他又怎可能坐视这么份心血之产物被一帮子小人给折腾歪了去,故而,哪怕会触怒陈老夫子,弘晴也不愿在此事上作出半点的妥协与退让。

    “嗯……,也好,王爷且自小心便是了,能放手时,且就先放手也罢。”

    师徒相处已是二十余载,陈老夫子自是清楚弘晴的个性,眼瞅着弘晴主意已定,也就没再强劝,仅仅只是语调淡然地提醒了一句道。

    “是,徒儿知道了。”

    尽管陈老夫子表现得很是淡然,可弘晴却清楚其心中其实有所不满,奈何此事上弘晴原就没可能做出妥协,也就只能是口不应心地吭哧了一声了事……

第1019章 全新局面(一)

    朝局进展至此,似乎出现了个戏剧性的转变——被四爷这么一闹,议事的焦点无形中便从折子可行与否转到了四爷是否合适总揽筑路章程事宜上,为难的人不止是诚德帝,弘晴似乎要更头疼上几分,至少在群臣们看来是如此,于是乎,所有人等的目光当即便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弘晴的身上,都想知道弘晴到底会做何抉择。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以为四叔为政经验丰富,主持筑路诸般事宜确相适宜,只是……”

    四爷出手的时机虽有些出乎弘晴的预料之外,可其之出手本身,却是早在弘晴的预计之中,对此,也已是早有了通盘之考虑,表面上看起来似乎颇费踌躇,其实心里头却是笃定得很,答话里的吞吞吐吐之状不过是层伪装罢了。

    “哦?晴儿可是有甚担忧么,且就直说好了,朕听着呢。”

    这一见弘晴犹豫若此,诚德帝的心不由地便是一动,瞬间便联想起了李敏铨曾说过的判断,心下里也已是有了决断,不过么,他却是不打算急着说破,而是眉头一扬,一派和煦状地便鼓励了弘晴一句道。

    “皇阿玛明鉴,四叔忠心国事之心无疑是好的,只是毕竟已是多年不曾管事,骤然担纲如此要务,倘若有所疏失,却恐于大局不利焉,然,此不过是儿臣之私下揣测罢了,实当不得真,还请皇阿玛乾坤独断,儿臣别无异议。

    弘晴的话语虽是说得极为的委婉,可意思却是表达得很清楚了,那便是反对四爷总揽筑路章程事宜,很显然,弘晴并不曾领四爷先前帮衬之情,也没打算还这么个人情。

    “嗯……,四弟对晴儿所言之担忧可有甚要说的么?”

    诚德帝先前虽是笃信了李敏铨的判断,认为四爷不可能真的与弘晴搅在一起,不过么,心下里难免还是有着些怀疑的,可此际见弘晴如此表态,那几分的怀疑也就此烟消云散了开去,还真就有心让四爷出来搅上些是非的,当然了,顾忌到弘晴的态度,诚德帝还真就不敢急着表明态度的,也就只能是故作为难状地沉吟着将问题丢给了四爷。

    “陛下,臣弟以为仁亲王之担心亦属正常之事,然,臣弟却敢立军令状,定不叫此事有偏差之虞也,臣弟虽不才,勤勉却是断然不缺的,此一条,还请陛下明鉴则个。”

    四爷既是敢在此际出头,自然不是冒失行事,而是看准了时局的关窍之所在,瞄着的便是诚德帝制衡弘晴的心理,不管弘晴是怎个态度,这枚筑路章程的桃子,四爷都是摘定了的,自不可能会在此际有所退缩,但见其面色一肃,已是就此放出了立军令状的豪言。

    “唔……,四弟之能,朕一向是信得过的,晴儿,你看呢?”

    听得四爷这般表态,诚德帝的脸上立马便绽放出了嘉许的神色,似乎对四爷的决心很是满意,只是这等满意里又明显带着几分的为难,很显然,这等为难是冲着弘晴的态度去的,目的么,只有一个,那便是在弘晴与四爷之间扎进一枚钉子,以彻底杜绝二者勾连在一起的可能性。

    “皇阿玛圣明,儿臣亦作这般想,只是此事干系重大,些许闪失与懈怠,都恐导致各省筑路工程之延误,故而,儿臣提议两条,一是由工部尚书沈河与刑部尚书海涛为辅,前者专责工部之事宜,后者主管立法诸事;其二,诸章程条款还须得进一步细化,明确各步骤完成之最后期限,以确保各项工程能顺利展开,此儿臣之浅见也,还请皇阿玛明鉴则个。”

    只一看诚德的表情,弘晴便清楚其心里头究竟都在盘算些甚,不过么,却并不以为意,而是顺着诚德帝的意思,提出了两个先决条件来为难四爷。

    “嗯,晴儿之所虑亦是有理,四弟以为如何哉?”

    这一见弘晴果然按着自个儿的算计狠狠地为难了四爷一把,诚德帝的心中当真得意得很,不过么,倒是不曾表露出来,而是摆出一副居中调停的做派,转手又将弘晴的疑虑丢给了四爷。

    “陛下明鉴,臣弟以为仁亲王之所言乃老成谋国之道也,臣弟别无异议,一切听凭陛下做主。”

    四爷打心眼里便反感弘晴所提议的那两条,没旁的,那可是紧箍咒来着,就算四爷有了主持大局的名义,行事上也必将受到极大的限制,一旦无法完成任务,所要面临的必将是如山似海般的弹劾攻势,这显然不是四爷所乐见之局面,奈何此际四爷却是没有讲条件的资本,为了能得以复出,哪怕条件再如何苛刻,他也只有先忍了,至于日后的事么,那也只能是日后再做计较了的。

    “嗯,那就姑且这么定了也好,此事既是晴儿所奏,想必对各项安排应是有了计较,且就配合着尔四叔拿出个最后的章程,朕看后再行定夺好了。”

    尽管四爷已是忍气吞声地答应了弘晴的苛刻条件,可诚德帝却尤嫌不够,但见其帝王架子一端,不容分说地便又加了一条,显见是打算让弘晴与四爷之间的矛盾再进一步激化了去。

    “皇阿玛圣明,儿臣遵旨!”

    “陛下圣明,臣弟遵旨!”

    ……

    明知道诚德帝这么道旨意不怀好意,然则无论是弘晴还是四爷,都不打算再多啰唣,齐齐躬身应了诺。

    “好,尔等都是朕之股肱,若能同心协力,何愁大事不成,朕可是等着尔等的好消息了,今儿个且就先议到此处罢。”

    能成功地挑起诸方势力对弘晴的围剿,诚德帝所欲达成的目标已然实现,至于那份筑路章程本身能否顺利推行么,诚德帝其实一点都不在意,眼瞅着大局已定,他自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去,这便丢下了句场面话,施施然地便起了身,缓步转入门后去了。

    “退朝!”

    这一见诚德帝已走,侍立在侧的秦无庸自是不敢耽搁了去,赶忙扯着嗓子高呼了一声,而后急急忙忙地领着一大群宫女太监们跟着也转入了门后,至此,一场激烈的朝议也就算是告了个终了,各方势力博弈的结果么,显然是各有所得之局面,自是谁都不会再起波澜,也就这么各走各路地退出了皇城,各忙各的去了……

    “喲,王爷回来了。”

    时将近午,已到了用膳之时,然则邬思道却并未传膳,而是神情悠然地端坐在书房里,手捧着本闲书,津津有味地看着,直到听得门口处脚步声响起,这才抬起了头来,一见来者是四爷,当即便笑了,毫不介意四爷的脸色有多阴沉,笑眯眯地便打了声招呼。

    “嗯……”

    尽管得以成功复出,可一想到弘晴所提出的那两条紧箍咒,四爷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面对着邬思道的热情招呼,也就只是闷闷地吭了一声,一言不发地走到了几子旁,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在了邬思道对面的蒲团上,脸色阴沉得有若死了老娘一般。

    “呵,王爷如此作态,想来应是仁亲王那头给王爷安排了不少障碍罢?”

    饶是四爷面色难看不已,可邬思道却显然并不在意,笑呵呵地便发问了一句道。

    “嗯,还真就叫先生料中了,今儿个早朝……”

    四爷早已习惯了邬思道的睿智,对其能猜到根底,也自不以为奇,但见四爷面色凝重无比地点了点头,将今儿个早朝上所发生的诸般事宜全都详详细细地复述了一番。

    “原来如此,王爷打算如何行了去?”

    早在数日前,邬思道便已反复推演过朝局的可能之变化,也早已料到四爷就算能复出,也难有大权独揽之可能,此无他,三爷父子都不是愚钝之辈,又怎可能轻易便遂了四爷的意,说到底,四爷此番能得以复出,实际上是多方博弈之结果,有所不如意乃是必然之事耳,自是不足为奇。

    “这……,唔,先走一步看一步罢。”

    四爷这大半月来的心思都着落在如何复出上,对于复出后该如何行事么,虽也曾想过,可到底不曾花甚心思去算计,此际听得邬思道见问,不由地便是一愣,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方好,也就只能是含糊其辞了一番。

    “走一步看一步?嘿,王爷若是这么个心态去办差,八爷的下场便是王爷的前车之鉴!”

    四爷的话音方才刚落,邬思道脸上的笑容立马便是一收,神情凛然地便给了四爷当头一记棒喝。

    “嗯?先生您……”

    邬思道这么个论断一出,四爷当场便愣住了,没旁的,在四爷看来,筑路章程一事不过只是朝廷诸般事宜里的很普通一桩罢了,再怎么着,也谈不上有多紧要,也就只有弘晴那个爱标新立异的主儿会去紧张,其余人等么,其实都不怎么放在心上,此番之事之所以闹得这么大,不过是时局之需要罢了,就算没这桩事,也必会有其余事端被各方合力营造出来,对此,四爷可是深信不疑得很,他所谋求的不过是个复出的机会而已,说到底,对章程本身还真就谈不上有多用心的,而今听得邬思道这般说法,自不免为之诧异不已的。

第1021章 忍无可忍(一)

    诚德五年三月十五日的早朝既过,尽管圣旨尚未正式下达,可弘晴所提议的筑路章程也就算是通过了朝议一关,哪怕最后的章程尚未敲定,立法事宜也尚未健全,可引起的轰动却是惊人至极,原本尚在观望的诸多商贾们几乎是疯狂地往工部涌了去,不止是京师众多豪门名下的商贾抢着找门路,就连周边数省稍有点实力的商家们也紧着向京师赶了来,都想着能及早注册一建筑公司,从而取得投资巨大的筑路工程之项目承包权,而按照章程所规定的技术力量储备一事更是令诸多商贾们为之疯狂,科学院名下两所附属学校的相关师生都成了香馍馍,每日里都有不少商贾挥舞着银票大肆拉拢与建筑搭边的师生们,那等踊跃之情形着实令人瞠目结舌不已。

    诚德五年三月十八日,内廷诏书终于正式下达,着雍亲王允禛主理筑路章程事宜,以工部尚书沈河、刑部尚书海涛为其副,限时三个月,就仁亲王弘晴所提之章程进行最后的审核与完善,与其同时,金陵、开封、济南、武汉四地之技术学院开始筹备,此部分事宜由大清科学院负责,院长戴梓亲自挂帅,所需银两从工部所得之历年红利中酌情拨出。

    诏书方才一下,雍亲王便于当日进了宫,与诚德帝私下商榷了足足大半个时辰,至于所谈究竟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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