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术?”离歌愣愣地重复了一遍,“那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
“这不好说,总之现在请快些联系家属吧。”
幸村被推出来的时候,还昏迷不醒。应该是被打了麻药。离歌望着他绝美的睡容,忽然感到无限的彷徨。
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接下来的路,还很长。
可是……她不能放弃希望。即使再艰难,她也要陪他一起走下去。
校园祭过后,幸村不再来学校上学了。
离歌静静地坐在窗口,看着窗外少年少女们活泼好动的身影……樱花的花期过了,因而坡道上的樱花树林显得有些凋零萧瑟。
校园祭带来了疯狂与快乐,可也留下了后遗症。
“哟!这不是手冢同学吗?”素不相识的一群女生挡住了正要走出教室的离歌。
“你们是谁?”离歌警惕地望着她们,显然她们脸上表现出来的,是骄横、轻蔑、不满和愤怒。
“呵呵……我们是幸村SAMA的后援团干事!关注幸村SAMA的一举一动是我们的职责!”
离歌皱眉,暗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她可从不会为了一个人疯狂到这种程度。因此眼睛里带了更深的冷漠。
“那又如何?”她根本没觉得这身份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听说……你很不要脸地在校园祭舞会上缠着幸村SAMA非要跟他跳舞?难道你不知道幸村SAMA在我们立海大可是人气最高的?你一个无名小卒竟然敢……”为首的骄横的卷发女生发话,似乎还带着浓浓的妒意。
“那是他邀请我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离歌微微一笑,“难道……你们是不甘心连他的衣角都没抓到?!”
“臭女人!你果然不要脸!难道你不知道跟幸村SAMA的任何亲密举动都必须经过我们后援团的批准?!除非……”卷发女生冷冷地逼视离歌,“你想在立海大待不下去!”
果然很无聊。离歌依旧是淡淡的表情,更没有因为卷发女生的威胁而产生丝毫变化,这让那些后援团女生们有些气馁。
混蛋!她们那天可是花枝招展就为了等幸村大人的出现啊!偏偏第一支舞就被这长得不怎么样的女生抢了不说,幸村大人还特意追她出去……结果她们那天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
她们其实早看这手冢离歌极为不顺眼了,凭着网球部经理的身份赖着幸村SAMA不放不说,而且听说这几天幸村SAMA请假就是因为那天跟她在一起时发病的!……
真是……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如果不好好教训教训她,她们幸村SAMA后援团的威严何在?……(作者:夫子听了不知该如何感想?)
“你给我老实交代!幸村SAMA现在在哪里?生了什么病?还有,是不是你太缠幸村SAMA所以惹的他发病的?”
离歌瞟了卷发女生一眼,既而慢条斯理地回答:“我不认为我有义务跟你交代。”
“臭女人!!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卷发女生忽然嗤笑了一声,挥了挥手,所有背后的女生都一拥而上,抓住了离歌的四肢,还有人狠狠地按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来。
“你们……”离歌的头轰地炸开,这才意识到不妙,然而这时早已经放学了,教室里零零落落的几个学生一看形势不好,匆匆忙忙地从她们身边跑走。让离歌心底一寒。
“哼,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后援团在立海大可是很出名的?我们要处理谁惩罚谁,没人敢有异议更不敢干涉!你叫离歌是吧?告诉你,惹了我们,你今天别想好好地走出立海大校门!”
离歌蓦然挣脱了一只手,迅速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然而一个女生眼明手快,一下子把她的手机抢过,趾高气扬地在她眼前晃了晃,轻描淡写地扔到了窗外。
离歌的心重重地低落下去……忽然她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萝衣?
自从那天之后,萝衣再没跟她说过一句话,然而此时她仍然抱有一线期望,眼神不知不觉地投向她……
但,萝衣似乎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就这样熟视无睹地经过教室的门,离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求救的手被死死地拉了回去,门,“砰”地被关上了。而萝衣的影子,再也看不见。
尽管早有准备会被萝衣讨厌,但是她此刻只感到无限的绝望和孤独……难道,她以后就只能一个人了吗?……
“呵呵,这下你该放心了吧?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卷发女生的张狂笑声在离歌耳里听来是如此刺耳,她只感到她被揉来推去,头发被扯得生疼,脖颈被掐着,动弹不得,接连不断的拳头打在脸上、胳膊上、腿上……书包早已掉落,书本哗啦啦地散落一地……
你知道什么是疼痛吗?什么是身处无尽的深渊吗?离歌恍惚之间,挣扎的力气渐渐耗尽,她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更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才能放过她……
“嘿嘿……想不到你这女人还有这么个宝贵的东西?……”
离歌忽然张大了眼睛,恐惧万分地看到卷发女生从她书包里取出了钥匙,栓在上面的薰衣草瓶钥匙圈在投进来的夕阳余晖中反射出夺目的光芒……离歌蓦然变大的瞳孔显然让卷发女生很满意,她轻佻地斜视了离歌一眼,手不断地在小小的玻璃瓶上摸来摸去……
“不要……不要碰它!……”离歌颤抖地喊出声来,这是国光送给她的东西,别人怎么能碰它?……
“哦?”卷发女生似乎有些诧异离歌的反应,她在被打的时候也执拗得不愿发出一声叫喊,倔强得让人厌恶。可此时,她显然极为害怕。
仅仅以为这么个小东西?……卷发女生忽然产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害怕……吗?”卷发女生突然恶狠狠地将手中的钥匙往墙上一丢,透明的玻璃瓶在墙上猛烈地撞击之后,“啪”地裂成了碎片!……
“不!”卷发女生被离歌尖利的惨叫吓了一跳,然而接下来原本早应该没有了力气的离歌忽然挣脱了所有人,扑上来死死地抓住了她,还不断地高声尖叫,“跟你说过不要碰它!你为什么还要碰它!为什么为什么!?……”
卷发女生呆住了,而周围的女生似乎也被她的反应吓着了。
她的眼睛里是极度的绝望和悲恸,好像有什么她尽力维护的东西,在一刹那毁灭。
她忽然凄厉地咧了咧嘴,嘴角怪异地划出了一个弧度。
“你们都没经历过……毁灭的感觉吧?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们凭什么这么做!!……”
离歌停不下来,这么多天压抑在心里的悲恸再也无法控制,在玻璃瓶摔成碎片的瞬间她再也不能停下来了!……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门被突然打开,一个男音插入,既而眼前的情景让那人感到无限惊诧。
离歌尽管处于恍惚中,然而熟悉的影子还是让她一下子认了出来。
切原?……她用力向门口的人望去,仅仅一眼,那人也同时认出了她。
“离歌?怎么是你?”
她忽然笑了。可是泪却不知不觉地淌流下来,苦涩的味道挥之不去。
幸好,还有他记着她。否则……她也许只能无尽地坠落下去……
Chapter 40
“你们,到底对离歌做了什么?”似乎是咬牙切齿,似乎又是满满的怜惜。
“切,切原赤也?”嚣张的海带黑发也遮掩不住他浑身的戾气,肿胀的眸子变成了血红色,似笑非笑的表情让这群女生感到莫名的心寒。
“难道你们不知道手冢离歌由我们网球部罩着的?……”
切原漫不经心地缓缓走近,球场上的他就被成为“红眼之狼”,一旦打开赤目状态,他所散发的寒气足以让任何对手心惊肉跳!何况现在的切原赤也早已经濒临爆发边缘了!……
“对,对不起!我们不知道这个……这……”其他女生早已经吓得胆都没了,只有为首的卷发女生似乎还能吐出几个字眼,然而心里早已暗叫不好。
“不知道?”切原赤也嗤笑了一声,听起来似乎柔软了许多,卷发女生心刚刚开始安定,然而……
“看来那就更不能原谅了呢!……”切原蓦然扩张了双眸,血红色的瞳孔如狼一般凶残暴戾!他咧嘴,牙齿微露,好像狼终于瞥到了猎物,下一刻就要追逐过来!……
“给我滚!!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们接近她,就别想我们立海大网球部放过你们!!都给我滚!!……”
方才还得意洋洋的女生们争先恐后地向门外挤去,切原的眼光向卷发女生一扫,她几乎哆嗦得摊在了地上。
“你,爬也得给我爬出去!!”切原再没看她一眼,仿佛经过空气一样,踏步走到了离歌面前。
刚才的一场精彩的好戏,离歌却仿佛什么也没看见。她只是怔怔地凝视着雪白的墙壁,凝视着那空白得一片茫然的颜色……
都……没有了……都……消失了……
好像和国光的所有美好回忆,都在那一瞬间碎成了千片万片……再也拼不回来了……
“离……歌?”切原心一痛,缓缓地蹲下来,而还在发怔的女生坐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靠着桌子,周围是凌乱的书籍和文具。
傍晚,夕阳的光辉肆无忌惮地照进来,泼洒在她的脸上,平时常常微笑的面庞此刻却是空旷无边。
“离歌……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说话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切原的喃喃自语才把离歌从无可置信的震惊中拉了回来,她缓缓回头,第一次移开了视线。
“切原学长,别说对不起。没有人是应该说对不起的。”
切原微微一愣,眼前的女生,眼里渐渐恢复了光彩,她的脸上,终于也带了一星点笑容,虽然浅得让人几乎觉察不到,可是这笑容足以让切原感到欣慰。
既而她的目光渐渐又移到地上,那么小小的玻璃瓶,甚至碎了也没有多少碎片,但是有光照着的时候,还是能微微瞥见反射的亮光。
那是……她曾经最珍惜的东西的最后印记。
“可是一旦碎了,就没办法恢复了吧?……”
就好像她和国光,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时光。
“离歌!你干什么!”
切原心惊地叫道,只见离歌忽然爬过去,爬到那片墙边,拼命地寻找着什么。
她很专心地寻找着,却没有流一滴泪。也许她早已知道,即使再努力保护和珍惜的东西,也总有一天会碎掉的。
可是……她怎么甘心!她怎么甘心就让它就这么碎掉!……
她茫然无措地四处触摸着,手指毫无目标地东走西撞,突然,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低头,右手的无名指大概被尖锐的玻璃碎片划破了,血,立刻渗出了皮肤。
“离歌!……”切原猛地出现在她旁边,不顾离歌的挣扎,就握住了离歌的手,并硬是把她的脸转过来。“你听不到我说话吗?!”
“你……说了什么?……”
离歌被他握紧的手还在滴血,可是他显然处于怒气之中,丝毫不顾及。
“你到底有没有搞错!东西破了也好,没了也罢,都没有你自己重要!你到底懂不懂?!”
“没有……我自己重要?”离歌仿佛没有反应过来,反而一字一句地重复着。
“没错。”切原斩钉截铁,既而飞快地低头,所以她没有瞥到他方才眼里一闪而过的柔情和心疼。
“你……是在找这个吧?”
切原伸手,将地上的某朵小小的、瘦瘦的干花拾起,粉红的花瓣半开半闭,羞怯的神态和儿时初见时一摸一样。
他看见离歌的眼睛一亮,心底微叹一声,然后抬起她的左手,把花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以后要小心了,别再把它弄丢了。”
他忽然微微笑起来,好似孩子一般纯粹和天真。
离歌轻轻仰头,他的脸,在斜照进来的微黄颜色里,纯净得如同天使。在她几乎濒临绝望的深渊时,是他带来了光。
“咳咳,说你傻还不承认!手划开了还不赶紧处理!你想找死吗?……”
然而下一秒,他的温柔又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所熟悉的讥讽和不屑。
“啧啧,你看看你!身上这么脏!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笨女人!……”
离歌看着他一股脑儿地帮她整理好书包,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拖着她出了教室。
“喂!你到底要干吗!……”
好像,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刚才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左手还紧紧地握着花。可是右手,虽然还微微地疼,可是被他紧紧拉着,她感到了一丝久违了的暖意。
她都不知道呢,她的嘴角,早已轻轻地扬起。
好像任由他牵着她,到哪里都不会再恐惧无助。
结果……他们是到了教学楼的露天屋顶。
“别慢慢吞吞的!”他二话不说就把她拉到了天台的水池边,打开水龙头,轻柔地帮她清洗伤口。
离歌有些发楞,他很专注地清洗着,这么近,近得她都看清他每一根睫毛……
“哎!你这么盯着本大爷看干什么!”冷不防他猛地抬起头来,玩世不恭地笑笑。“还是……你终于发现本大爷其实也是很帅的?”
切!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离歌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经常来这里吗?”
刚才转上来的时候,他仿佛驾轻熟路似的,不得不让她怀疑他是否是经常逃课到这里来。
“是又怎么样?话说……你怎么总是在我眼前受伤啊?”切原随手从口袋里拿出创口贴,帮她贴上。既而忽然说道。
好像……的确如此哦。离歌尴尬地想。
大概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冒冒失失的小学妹吧……他是不是觉得,她麻烦透顶了?
“呵呵,你怎么会随身带创口贴?”离歌好奇地问。
“白痴!打网球当然要以防万一咯!像你这种笨女人呐,难怪会被人家报复!根本不懂得保护自己!……”
他暗暗后悔,因为离歌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呐,切原,你说,像我这种傻傻的女孩,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呢?”离歌站在天台的栏杆边,望着地阔天高,喃喃地问道。
是啊,她终于觉得自己是该抛弃过去了。从前她被国光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太依赖他。恐怕现在她已经成为他的包袱了吧?
“大概……没有几个了吧。”切原随意地背靠着栏杆,和她一样望着辽阔无比的天空。其实他是想说,即使有,也不会如你一样地死心眼了吧?
可是偏偏……他就是放不下她。
“呵!果然如此呢。”离歌笑了笑,她伸出手,被握在手心里的花儿早已凋零,以前因为在玻璃瓶里,它还能尽力维持假象,可是玻璃瓶没了,它就再也支持不住,现在,花瓣都破碎了。
离歌缓缓伸出手,放在了风中。就是一瞬间,手心里便什么也没有了。
“你不是很珍惜它吗?”
切原无法相信她竟然会微笑着让手中的东西随风而逝。
“我也不总是那么傻啊。”她的笑容好像从没有在她脸上褪去过,好像一如往昔般明媚耀眼。
“苦苦执着于过去,才不是珍惜呢。我要,好好地把握现在。”
呐,国光。你也会为我感到高兴的吧?……
如果此时有人从教学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