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京儿怒道:
“什么叫‘金针过心’你说!”
石林已拔出短刀,且托着磁铁等道:
“石大爷把你的腕脉划破.将这小小金针送入你的血脉中,再以此磁铁在皮上引导,把这小金针慢慢向你的心中移去;你立刻便知道什么叫千万蚂蚁噬人心的滋味了!”
陈京儿一听,全身一紧,叫骂道:
“赫连雄.你看看姑奶奶!”
赫连雄低头一看,只见陈京儿伸出舌头,牙齿已将舌头咬出血来,不由得沉声喝道:
“你等等!”
陈京儿双目喷火,全身颤抖,口中已在流血一一
赫连雄忙对石林喝道:
“退下,这‘清心’就免了吧!”
石林收起箱子退下,赫连雄已沉声道:
“陈京儿,你可以不必再噬舌根了吧!”
陈京儿原本是“飞鹊门”“月坛”首席坛主,那“飞鹊门”共有三坛,月坛以下尚有“星坛”与“虹坛”,紫凌宫一战,“魔战”贾思忠与“绿眉”齐梅已死,飞鹊门在门主“不老婆婆”朱玉如负伤逃走后,等于已自江湖瓦解.
这以后,陈京儿又再暗中活动,而朱玉如已远逸西北大漠,也有人传言她去了南疆——
要知飞鹊门本就是干的专为男人找乐子行业,也是人类最原始的行业,她们可是专找些贫苦人家女儿,流落失所的小姑娘,再加以有计划的调教,然后再高价运往大码头的青楼妓馆以赚取暴利.
陈京儿在逃出紫凌宫后,也曾蛰伏一个时期,然后又开始在吕家集及附近各小市镇重操旧业,不料她在发现卫浪云与皮四宝二人牵马走入吕家集以后,那卫浪云也只有皮四宝一人陪同,于是她的雄心又起,以为只要杀死卫浪云,皮四宝便不难对付.
但他却想不到卫浪云竟会把她们遣走.而且又被皮四宝当场指认出来——
现在,陈京儿双唇吐着口边鲜血,道:
“赫连雄,你想逼问什么?”
赫连雄拉过一张凳子坐在陈京儿身边,道:
“这半年来是谁领着一批狗杂碎砸我‘蝎子’组合的各处买卖?”
陈京儿双眉一扬,道:
“有这种令人愉快的大事?”她一顿又道:“吕家集卫浪云那小子也曾这么问过我,姑奶奶尚疑信参半,如今又听你这大胖猪如此逼问,当知果有其事了——”
赫连雄一咬牙,道:
“你不说?”
陈京儿厉烈的一瞪眼,道:
“你要我说什么?”
一旁,石林突的一把揪住陈京儿头发,大骂道:
“妈的,老子最是痛恨你们这些龌龊卑鄙,恬不知耻,专坑女子的龟公行业.你今不实问实答,小心石爷火针穿指,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呸”的一口血水吐去,陈京儿厉叫道:
“姓赫连的,你真要逼我自绝?”
赫连雄叫石林退下,这才沉声道:
“那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
陈京儿喘了几口气,才缓缓道:
“我飞鹊门自从掌门远去大漠,这三年来便是由我在苦撑局面.我也曾派人远去大漠打探朱掌门下落,就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不错,我是难忘紫凌宫那场血拚,也无时无刻不在筹思报复,但心中可明白,如今‘勿回岛’或你们‘蝎子庄’,势力特大,且又领袖江湖,一时间哪还有什么力量同你们相抗衡.至于那暗中向你们下手的人物,我陈京儿发誓绝不知道,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到吕家集的百花堂去打听,我可是一直的住在那儿呢!”
赫连雄听这陈京儿又不似说谎,虽然自己十分厌恶“飞鹊门”干的行业.
沉声冷哼,赫连雄道:
“别忘了你今天对赫爷说的话,吕家集我自会去查清楚,若是有半句虚假,我的乖乖有得你的乐子!”
陈京儿血嘴一撩,道:
“最好你马上派人去查对,姑奶奶真金不怕火炼!”
赫连雄正要走去,只见卫浪云推门进来。
石林忙恭谨的道:
“盟主,这贱人她……”
卫浪云伸手一拦,道:
“我知道了!”
赫连雄道:
“兄弟,你知道什么?”
卫浪云望望捆在凳子上的陈京儿,道:
“我听到她说的话了!”
赫连雄道:
“兄弟,我的好兄弟,你相信?”
卫浪云道:
“七成可以信.”
陈京儿尖叫道:
“我说的全是实情、什么叫七成可信!”
卫浪云面无表情的道:
“有三成那是由于你在三和店中曾发出口哨,显然你尚有同党,而这些同党又是何人?也许就是那‘不老婆婆’朱玉如吧!”
陈京儿道:
“我说过,朱掌门已远去大漠了,否则那晚的搏杀结果也许躺下的是你!”
淡然一笑,卫浪云道:
“正因为你说朱玉如去了大漠,使我想起你们‘飞鹊门’的‘星坛’坛主贾思忠与‘虹坛’坛主齐海,他二人可是西北道上的独角大盗,虽说他二人已死.西北道上必有他们的同路人,那朱玉如会不找上他们?”
陈京儿道:
“全凭臆测,毫无根据.”
卫浪云道:
“所以我说尚有三分可疑!”
赫连雄道:
“好兄弟,这节骨眼你看怎么办?”
卫浪云淡然的道:
“送她一匹马,叫她走吧!”
赫连雄一怔,道:
“叫她走?那怎么可以!”
卫浪云一笑,道:
“当然我们还得派人护送她回吕家集去了。”
赫连雄似是听出卫浪云话中含义,缓缓点点头,道:
“倒是便宜这贱女人了!”
不料卫浪云又道:
“前面找个大夫来,好生替她把伤治治.”
赫连雄一愣,道:
“还要替她治的什么伤,没得的拆散她—身贱骨头,已经算她走时运了!”
卫浪云道:
“大哥,你听我的,我不想叫人们说我这位盟主残暴不仁,对个女人施狠!”
赫连雄摸摸头皮,道:
“好兄弟,树威立言,那得看人.对于这种贱货,你又何必把恩惠白白糟塌……”
不料陈京儿突的尖声叫骂道:
“赫胖子,你口口声声贱货,什么意思?”
赫连雄沉沉的冷哼一声,道:
“妈的,干你们这一行业的还不叫贱,那天底下什么才叫贱?”
陈京儿怒道:
“人没有生下来就是贱货,各人有各人的生存方式,你们以为我飞鹊门的人贱,我却以为比之你们表面生意买卖,暗中强取豪夺要高尚得多,至少我们干的是愿者上钩笑脸迎人的买卖,而你们却是张牙舞爪拿刀逼人的生意,说穿了你姓赫连的心中有数,再说……再说……”
赫连雄怒极而又鄙夷的道:
“妈拉巴子的,你还没有说完……”
卫浪云未开口,只是面无表情的望向陈京儿——
突听陈京儿道:
“再说你姑奶奶至今尚是个闺女呀!”
“噗哧”一声,一大口口水喷出嘴巴外,光景是几乎未把一口牙喷出来,赫连雄戟指陈京儿骂道:
“我操,你们飞鹊门还会有囫囵的呀!打死老子也不会相信,兄弟呀,你听听——”
卫浪云一笑,道:
“七成可以相信!”
赫连雄一怔,道:
“怎么又是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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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 》》 《生死锤》
第十一章 荒林血战
卫浪云望望陈京儿,道:
“陈京儿,你号称‘索上飞莺’,生得又是娇小玲珑、美而动人的模样,不论你于什么行业,也必是顶尖好样的,何苦偏投向飞鹊门赚取肮脏银子,别忘了你自己也是个女人呀!”
陈京儿面色—寒.道:
“人各有志,你少说教!”
淡然一笑,卫浪云道:
“我今命人替你治伤,且放你走人……”
尖声笑着,陈京儿道:
“姑奶奶不作妄想,你们会轻言放人?”
卫浪云道:
“当然,我也有相对的条件提出。”
陈京儿“嗯”了一声,道:
“你的条件也必是你的阴谋.”
陈京儿的话令赫连雄冒起火来,宛如小棒槌的食指已点着陈京儿的顶门,骂道:
“小浪货,别忘了你眼前死活可是操在他人手上的……”
卫浪云一怒,道:
“陈京儿,我不妨老实告诉你.在这座刑屋里最爽快的刑就是老醋泡辣椒倒往鼻孔灌,你自认承受住几回灌?”
陈京儿怒道:
“别拿行刑吓人,且说出你的条件来!”
卫浪云道:
“我要你去找‘不老婆婆’朱玉如。”
陈京儿道:
“朱掌门早已去了大漠.我到哪儿找她?”
卫浪云道:
“我相信也只有你才能找到朱玉如,当然,这也是你唯一的保命机会.”
陈京儿疲惫不堪的闭上双目,却又喘口气,道:
“好吧!我答应你试试去找找看!”
卫浪云道:
“你若找到朱玉如,就由她指定个地方我们会面.”
陈京儿道:
“你不怕我一去鸿飞冥冥……”
卫浪云哈哈一笑,道:
“别忘了我是当今江湖盟主。”
陈京儿冷冷道:
“是的,你只要发出江湖檄,大小通邑,水旱码头,全得听你的,是吧!”
卫浪云道:
“不错,而且你在吕家集也应该看到那大刀社大当家对我的恭顺。”
冷冷的一撇嘴,陈京儿道:
“但那暗中一批攻击你们的人呢,你为何不发江湖檄?为什么?”
卫浪云淡然的道:
“平静的江湖,不能因为出了几个跳梁小丑再度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老实说,他们逃不了的!”
赫连雄道:
“兄弟,你真要放这贱货走人?”
卫浪云点了头,道:
“先替她治伤,完了放她走人!”
赫连雄回头对石林道:
“松绑!找个大夫替她治伤.”
于是,卫浪云与赫连雄二人相继走回前面大厅中.
迎面,一个大夫急急的走来……
卫浪云忙迎上前去,道:
“吕首座……”
那大夫抚掌称庆道:
“活了,活过来了!”
卫浪云几乎是飞入大厅内的,房间里他扑近床前急切而又激动的叫道:
“吕首座!吕首座!”
“玉面屠夫”吕迎风施力的想把眼皮睁开来,但也只是睁了个细缝,涩的道:
“盟……盟……主……吗?”
卫浪云低声在吕迎风耳边,道:
“迎风、我是!”
吕迎风再次张开干裂的嘴唇,道:
“属……下……该死……”
身后面、赫连雄已急问道:
“吕迎风,夫人呢?”
眼皮再向上睁,吕迎风出气有声的道:
“夫人……夫人……怎么……样了?”
吕迎风重伤昏死过去以后,他自然不知道那帮神秘人物会对水冰心如何,如今见问,这才想到夫人可能未死在那帮人物手中.
一连喘着气,吕迎风道:
“属下……同那帮家伙交手,夫人一直坐在车内未有任何行动,直到……直到……”
卫浪云道:
“直到你伤重昏死夫人还未出手?”
无力的喘口气,吕迎风道:
“情形是这样.”
赫连雄道:
“那是一批什么样人物?”
吕迎风连摇头的力量也没有,道:
“他们……认识……我……我……我……却无……无法看……出………他们……”
皮四宝闻得吕迎风醒来,早跑来探视,这时他突的沉声叫道:
“吕阿哥,你再撑把劲,说说看那帮人是他妈拉巴子的什么德性!”
吕迎风头不动眼睛转的道:
“阿宝吗?唉……那……些家伙……穿……戴的………也真……怪……紫……头巾……黄……上衣……黑……裤…子,面上……还蒙上……蒙上个……血红面罩……”
这时那大夫走近来对卫浪云禀道:
“盟主,吕首座不能再多说了,且叫他再服药后歇着,他能说这么多话,那已是奇迹了!”
卫浪云轻拍吕迎风,道:
“迎风,好生养着,珍惜自己,就算是为我吧!”
吕迎风似是眼角滚泪,卫浪云伸手替他拭去,这才对那大夫,道:
“细心给吕首座疗治!”
赫连雄陪着卫浪云走出房来,另一面,皮四宝一把扣住那大夫.匆匆走出大厅廊前。
皮四宝焦急的问:
“大夫,你给我说实话,吕爷他是不是回光返照?”
那大夫笑笑,道:
“我说过,吕爷身子骨超人.毒蒺藜未要得了他的命,严重的是内伤,只要腑内淤血散去,休养个三两月也就没事了.”
皮四宝喜孜孜的跟着卫浪云与赫连雄走入“肝胆楼”,
“盟主.我问大夫了,吕首座可并非是回光返照呢!”
赫连雄已大怒,道:
“滚一边去,你不会捡好听的说就别说!”
“原本我也有这层忧虑;听四宝这么说,算是放心了。”
就在这“肝胆楼”内大厅上,卫浪云沉痛的道:
“听吕首座这么说,大概他也只知道那么多,冰心显然是被那帮家伙掳去了。”
赫连雄以拳击掌,骂道:
“我真恨,妈拉巴子的,这帮家伙就像是幽灵一群,东飘西荡的不似过去拼杀,紫凌宫和皇鼎堡,彼此下个战书便能拚出个结果,可是这……”
卫浪云面色沉重的道:
“从大哥这边出的几次事情看来,全是出在扩大的地盘内,换句话说,在往年江湖未统一时候.‘蝎子’组合的地盘内尚未出事。”
赫连雄道:
“在原有的地盘内,人头熟,兄弟们走的勤,风吹草动自然立刻会知道……”他叹口气,又道:“那年檄传天下立盟之后,蒙兄弟所赐把蝎子地盘扩大到几近千里,单就水陆码头就快二十个,开销虽多,收入更大,实对兄弟言.蝎子正计划扩大人事呢,不料突然冒出这么一批王八蛋一搅和,许多事情便停顿下来了!”
卫浪云思忖一阵,道:
“大哥,你会体谅兄弟不檄传江湖的用心吧?”
赫连雄点头,道:
“大哥知道,还没有到那种严重地步,还有……”
皮四宝忙道:
“盟主夫人被掳还说不严重?”
卫浪云道:
“实情当然严重,但我把这件事当成是对我这位盟主的一种挑战,既是挑战,就不能逃避,我想冰心必定同意我这种做法的!”
赫连雄沉痛的道:
“兄弟.六顺楼那面,总得去说一声吧!”
卫浪云摇头,道:
“不,我不能让岳父以为堂堂江湖盟主竟连自己老婆也保护不了,大哥,兄弟承受不了别人这么说的!”
赫连雄点头,道:
“兄弟,我的好兄弟,大哥理会,唉;可也苦了你呀!”
皮四宝咬牙骂道:
“妈拉巴子的,我们来个兵分五路,分途去找!”
赫连雄怒道:
“到哪儿去找?方圆千里大、就算我们千把人马全出动又有何用?能行动我早就出兵了。”
卫浪云道:
“我们不檄传天下;但却得暗中传书南北各路绿林帮派,堂口香坛,水旱码头.要他们暗中派出人手刺探,如有消息,立刻送到‘蝎子’来!”
赫连雄道:
“这件事就由书案去办,‘蝎子’原也遵从二爷交待,他面大,为了消息灵通,也养了些鸽子,就着人分送往各路堂口去。”
皮四宝道:
“这事那就去交待他们快办!”
这时卫浪云又对赫连雄道:
“大哥,派出一批兄弟立刻往吕家集方向赶去,要他们行动隐秘,且带个信鸽。”
赫连雄道:
“兄弟,你打算先从陈京儿身上下手?”
卫浪云道:
“是的.如果陈京儿不在吕家集停留,而直接往西北走,她的话便值得相信,‘飞鹊门’便没有参与这种暗中对我们下毒手的行动,否则……”
赫连雄点头,道:
“既是如此,那得尽快把这贱人放了!”
卫浪云点点头,道:
“陈京儿伤在右臂,但她的轻功还是了得.只要调治得法,大约明日她就可以上路.”
赫连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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