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于是这个侦察任务就顺理成章的落到了孟飞率领的“天牛分队”头上。
虽然对总司令起的这个分队名并不满意,不过孟飞还是信心十足的完成了侦察任务,并毫发无损的返回了野战机场。
当孟飞拿着侦察报告向邓刚复命时,正好赶上邓刚与朱大牛吹胡子瞪眼,为了特战营再次出击的事情闹别扭。
邓刚希望特战营去一趟洛阳,在洛阳附近骚扰一下,策应刘镇华的豫陕联军,为他们攻占洛阳提供方便,但是朱大牛却拒绝去洛阳,因为他得到的命令就是沿着京汉线实施袭扰,其它的地方他不会去,而且邓刚的命令对他也不起作用,他尤其痛恨邓刚拿营房的事情跟他做交易。
“哟呵!这是干什么呢?我看你们去唱戏合适,一个唱关公,一个唱秦琼,关公战秦琼,战它几百回合,保准好看,我就站一边卖票,挣了钱咱们好歹再买它几架飞机。”
孟飞将侦察报告塞给邓刚,指指邓刚,再指指朱大牛,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孟队长,你来的正好,你们都是共和军的军官,好说话。现在南北讨逆军马上就要联手行动,可偏偏洛阳不在咱们自己人手里,若想毕其功于一役,就必须拿下洛阳。孟队长,你跟朱团长说说,好歹配合咱们一下。”
邓刚解释了几句,孟飞这才明白两人为什么不对付。
“邓长官,你这话说得不对,我和朱团长虽然都是共和军的军官,可是他是陆军,我是空军,井水不犯河水,我管不着他,他管不着我,何况他军衔也比我高。你呀,还是拍封电报去武汉,跟总参谋部说去吧。”
孟飞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这事邓刚不在理,而且在武汉的时候他曾与朱大牛在军官俱乐部说过话,知道朱大牛对群治学社当初“背叛”总司令的行为很不满,虽然现在群治学社变成了奋进会,可是并不能改变他对邓刚等人的看法,不要说是邓刚了,便是奋进会首领杨王鹏在这里,也是指挥不动朱大牛的,更何况,朱大牛也根本没有得到命令让他听命于奋进会,朱大牛到八里店也仅仅只是路过,休整几天而已。
其实孟飞也说错了,共和军的总参谋部也是指挥不动朱大牛的,特战团直属于总司令部,只有总司令部才有权向朱大牛下达命令。
孟飞不愿插手此事,邓刚也无可奈何,只好先把侦察报告看了一遍,并询问孟飞一些细节,见两人勾肩搭背,说得热闹,朱大牛有些看不惯,索性离开参谋部,但刚把脚跨出门去,迎面就撞上一个洋人,将对方撞了个踉跄。
“你?你怎么到处乱跑?当心被哨兵打死。”朱大牛没好气的哼了哼。
“我是来抗议的!”那洋人用生硬的中国话喊了一句,并下意识的挥舞了一下右手,这才发觉手里没拿文明棍。
“哟呵!这谁啊?”孟飞走出参谋部,向那洋人咧嘴笑了笑。
“我叫麦利那多,是意大利人,现在是黄河桃花峪铁路桥管理处的经理,我是被他绑架到这里的。以前我还以为他是土匪,但现在,我发现他也是一个军官。请这位军官先生为我主持公道,放我回去,我已失踪了许多天,家人正在为我担心,我至少应该拍一封电报,向他们说明情况。”那洋人取下头上戴着的礼帽,向孟飞微微鞠躬。
“我说朱团长,你怎么巴巴的带着个洋人俘虏到处跑?”
对于一个俘虏可以满世界乱跑,孟飞颇觉诧异,向朱大牛望去。
朱大牛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个洋人是铁路桥的技师,管理黄河铁桥已有些年头,我把他抓来,免得被北洋军抓去修桥,我这是为了他好,他不领情,有什么办法?”
孟飞呆了一下,很快明白了朱大牛的用意,于是拍了拍洋人的肩膀,笑着说道:“麦利那多先生,现在到处在打仗,为了你的安全,你就在朱团长这里多住几天,至于他什么时候送你回去,这要看局势发展。如果我是你,我现在绝不会回黄河铁桥,那太危险了,还不如呆在这八里店呢。”
说完,很和蔼的点了点头,转身吹着口哨走了。
麦利那多愤怒的挥舞着拳头,喊道:“我抗议!我抗议……”
但没等他抗议完毕,一个军官匆匆奔进参谋部,交给邓刚一封电报抄稿。
邓刚看完电报抄稿,眉飞色舞的对屋里几个参谋说道:“诸位!好消息!同盟会与光复会正式宣布合并,组建中国国民党,由陶成章出任党务总理,下设十个干事长,咱们的杨王司令也是干事长之一!杨王司令已拍发通电,宣布咱们奋进会全体加入国民党。诸位,从现在起,咱们就都是国民党员了!”
见屋里的参谋们人人神情兴奋,朱大牛走回屋里,好奇的问道:“光复会也加入了这个国民党?那咱们的总司令呢?他也是光复会员,岂不也成了国民党员了?”
邓刚心情很好,居然回答了朱大牛的这个问题。
“当然了,你们的那位赵总司令现在也应该算是国民党员了,而且,他拥戴陶成章的通电很有分量,就凭着这个功劳,他也是十干事长之一,跟咱们杨王司令是平起平坐的。”
朱大牛挠了挠后脑勺,转身走出参谋部,嘀嘀咕咕:“平起平坐?想得美!你们那位杨王司令还拍电报支持过同盟会那位孙领袖呢。”
不过他倒是识趣,好歹给奋进会留了点面子,没有大声说出来。
“麦先生,你别到处乱跑,当心被哨兵当成探子打死。跟我走。”
朱大牛一拉愣在门口的麦利那多,拽着他就朝特战营集合点走去。
“我抗议!我抗议!”
麦利那多徒劳的提出抗议,这个时候,他突然怀念起了自己的意大利祖国,不过他很快又扔掉了这个念头,因为祖国太遥远了,而且就连英国人都拿这支南方革命军毫无办法,意大利又算个什么呢?
就在可怜的麦利那多先生在向朱大牛团长提出口头抗议的同一时刻,远在南方的贵州省贵阳城郊,另一个洋人也在向一位共和军的高级军官提出口头抗议。
所不同的是,这个洋人不是意大利人,而是法国人,而且,他是一位天主教神甫,被他抗议的人则是一位共和军的旅长。
“我抗议!我强烈抗议!你们非法闯入教堂,亵渎神圣的信仰!你们就不怕下地狱么?”
拿着一个银十字架,这位法国神甫情绪激动的喊叫着,身后的司铎、修士也在一旁帮腔,不过他们的中国话远不如这位神甫利索。
共和军第六旅旅长章裕坤背着双手,气定神闲的站在这位法国神甫面前,等对方抗议完毕,他才淡淡的回了几句:“这里不是租界,没有治外法权,你的抗议无效,而且,作为传教场所,贵教堂竟敢私藏革命军政府的通缉要犯,没有当场将你们拿下,已是高抬贵手了。”
在章裕坤的身边,除了簇拥着一群共和军的士兵之外,还跪着几个五花大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显潜、刘显世、马济等人,他们的身边还站着一人,却是贵州耆老会的会长郭重光的仆人郭忠。
虽然那位法国神甫口口声声坚称共和军进入教堂搜查违反了相关条约,不过章裕坤并没有理会,手一挥,士兵们便将这几个人犯押走。
章裕坤转身也欲离开,那郭忠却在他面前跪下,磕了个头,说道:“长官拿获杀害我家老爷的凶手,这个头是我代郭家上下向长官磕的。”
章裕坤示意郭忠站起,说道:“你不必如此多礼,若不是你来报信,我们还拿不住这些人呢。你放心,我会向上司拍电报,说明情况,这就算是郭重光以功抵罪了,他的家产或许可以保全。不过我倒是奇怪,郭重光死在政法学堂礼堂里,当时你又不在他身边,却是如何知道是这几个人派人杀了他?”
郭忠说道:“老爷当时并没有咽气,拼着最后一口气,用手沾着血在身子下写了两个刘字,小人揣测,这是老爷把凶手的名字留给小人的。小人知道,刘氏兄弟在这天主堂躲避,于是便去军政府密报。”
“难得你如此忠义。郭重光是黔变主谋之一,死不足惜,你也不必替他难过,即使他不被刘氏兄弟所害,革命军的军事法庭也是不会放过他的。”
章裕坤摆了摆手,示意郭忠退下。
一名参谋拿着电报抄稿走了过去,向章裕坤敬礼,说道:“报告旅长!总参谋部来电,命令我部继续南进,前往兴义与共进会的革命联军会师。”
“回电:我部即刻南进。另,抓获刘显潜、刘显世兄弟,并抓获一名陆荣廷派到贵阳的密探,请示总参谋部处理办法。”
章裕坤扭过头,向南方的莽莽群山望去。
贵州的耆老会就这么倒下了,下一个敌人会是谁呢?或者说,总司令的下一步战略计划是什么呢?
恐怕只有总司令能够回答这个问题了。
第284章 隐忧
炎炎烈日之下,上海南市招商局码头上人山人海,缙绅、军人、教员、学生、苦力,各色人等摩肩接踵,许多人手挥五色旗,高喊革命口号。
码头的一等栈桥下搭了座花坊,彩旗飘扬,军乐队站在花坊边列队,跟着指挥的节奏演奏着铿锵的外国军乐。
在这喧闹的气氛中,一艘悬挂着五色旗的客船缓缓靠上了码头,码头上等候已久的人们纷纷翘首张望,不少人甚至还向前挤了过去,不过很快就被维持秩序的军警拿木棒赶了回去,码头上一时有些混乱。
一艘拖船“吭哧吭哧”的靠上客船,将这艘已停机的客船推上码头栈桥,客船不紧不慢的下了锚,水手船员们麻利的将缆绳抛上岸并系牢,然后一声哨响,跳板搭上了栈桥。
等在栈桥下的缙绅代表、头面人物纷纷迎了上去,站在花坊前向客船的甲板上张望,不多时就看见几人鱼贯离开客舱,走上跳板,为首一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一身笔挺的深色洋装,头戴窄边礼帽,脚下的那双黑色皮鞋擦得锃亮。
“是陶先生!”
“应该称‘陶领袖’才是。”
“人家是‘国民党’的领袖,叫‘党魁’更合适些。”
“非也,非也。听说他们这个党派实行‘总理制’,得叫‘陶总理’。”
等候在栈桥下的人已看清对方的相貌,只不过却在如何称呼对方的问题上仍存在分歧,而且他们确实也不能肯定那个正向他们走来的洋装男子到底是否就是那位陶先生。
陶先生就是陶成章,光复会的会长,今日众人要迎接的贵客就是他。
同盟会与光复会在清室退位让国之后就开始了合并的谈判,准备联合组成一个大党,以便在即将举行的国会选举中击败其它党派,掌握国会多数,并借以组成实际上的政党责任内阁。
不过由于在党魁的人选问题上迟迟未能达成一致意见,所以这同盟会与光复会的合并谈判一直拖延到“湘黔事变”时仍未结束,直到湘黔事变爆发,讨逆军组建,讨逆军总司令赵振华拍发全国通电,再次立场鲜明的支持陶成章出任这个联合大党的党魁,这两党合并的事情才算是取得突破性进展,随后河南的奋进会、江西的阎锡山、湖南的龚春台、北洋的唐绍仪也分别以团体或个人名义拍发通电,宣布支持陶成章出任党魁之职,与此同时,同盟会领袖孙文宣布退出党魁竞选,并离开国内,到南洋筹款去了。
至此,陶成章的党魁地位已基本稳固,剩下的就是走个推选程序,毫无意外的以绝对优势被推举为这个新的联合政党的党魁。
这个联合政党叫做“中国国民党”,实行党务总理制,下设十位干事长,组成党务会议,与党魁一同对重大事务做出决策。
这个联合政党成立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参加国会选举,为此不惜修改纲领,拉拢各省立宪派、革命派、自由派、虚无派所组成的小党,用压倒性的人数优势争取国会多数议席,用于牵制民国大总统的权力。
不过随着湘黔事变的爆发,南方革命党同仇敌忾的斗志让所有的党员都意识到,或许,即将到来的国会选举和正式大总统选举都可以成为这个联合政党的用武之地,占据国会多数议席固然令人满意,可是如果趁机将“临时大总统”袁世凯撵下台去,那么,在正式大总统的选举中,革命党人未必不能胜出。
看到了这一点,国民党决定正式提名陶成章为本党唯一“正式大总统”候选人,作为袁世凯的竞选对手参加正式大总统选举。
如果国民党既能控制国会也能控制总统府的话,那么全国的权力就掌握在其手里了。
为了在总统选举和国会选举中立于不败之地,陶成章决定率领政党代表团巡游南北各省,既是为了宣传这个国民党的主张,也是为了进一步稳固党魁的地位,并与各地实力派人物联络感情。
作为中国乃至远东地区最重要的商业中心,上海正是陶成章巡游演讲的第一站,为了欢迎这位“中华第一大党”的领袖,同时也是为了尽快确立议会政治,统一全国政令,上海周遍工商各界普遍推举代表,到码头欢迎陶先生的莅临。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欢迎仪式的规模远超当初同盟会领袖孙先生归国时的那次欢迎仪式,不仅华界代表众多,就连上海外国租界也派来了代表,甚至连袁大总统也派出了特使,站在招商局码头上恭迎陶先生。
用租界洋文报纸的话来讲,这码头上那就是“盛况空前”。
在众多的欢迎者中,李燮和是最引人注目的人物,因为他的身份非同寻常,他不仅是原光复会的高级干部,现在也兼着“党务会议干事长”的职务,在党内的地位仅次于陶成章。
这个联合政党共设十位干事长,同盟会、光复会各占其三,另外四个干事长则由其它小党推选,凡遇重大事务,均由十干事长开会决定,由此即可看出这“干事长”权力之重。
李燮和之所以被内定为国民党干事长,主要是因为他在党魁人选这件事上出力甚多,他前段日子远赴武汉拜会赵北,为的就是这党魁人选之事,可以说,他为光复会领袖的胜出立下汗马功劳,推举他做干事长,就是为了酬功。
前些天李燮和由武汉返沪,正好赶上陶成章决定巡游上海,于是便在这里逗留多日,前几天他被各界人士推举为礼仪官,全权主持欢迎仪式,并由他将一份本埠党员名单亲手呈给陶成章,至于袁世凯袁大总统的全权欢迎代表王士珍,则成了他的陪衬。
在众人的簇拥下,陶成章走上招商局码头,李燮和领着各界人士代表迎了上去,双方站在花坊前寒暄、引见,很是客气。
谦让一番,最后还是由上海市代理市长王士珍致辞,代表上海各界人士欢迎陶总理的莅临,陶成章免不了要客气一番,原准备就在码头上发表演说的,但是考虑到旅途劳顿,王士珍建议先在招商局稍事休息。
进了招商局签押房,王士珍只陪坐了片刻,便借口布置会场离开了,其他人也识趣的退下,屋里只剩下国民党的一帮高级干部。
没有了外人,这些人说起话来也就直白些了。
“味根还没有回来么?”陶成章询问李燮和。
作为光复会高级干部、安庆首义的大功臣,熊成基可谓劳苦功高,在党魁的人选问题上他也一直坚定的站在光复会一边,所以,他现在也是国民党十干事长之一,至于光复会的另外一名干事长,正是现在的讨逆军总司令赵北赵振华。
“熊味根留在武汉,做了赵振华的高级军事参谋,为出兵援湘、援黔出谋划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