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剑(用心临摹金庸)修订参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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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剑(用心临摹金庸)修订参赛版-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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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掌柜连忙道:“哪里,哪里,对面的街坊,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噢,我还得给他们送钱去……”说着向外便走。

  方鹿茸转身向众人道:“众位街坊邻居,大爷大妈,晚生家门不幸,蒙诸位鼎力相助,诸位的大恩大德,晚生今生今世报答不尽,请受晚生一拜!”说罢跪倒便拜。

  众人哪里肯受,连忙扶起,卢先生道:“鹿茸,现在就不必多礼了,快快出去买棺木吧!”

  方鹿茸起身又向大家一一施礼,这才转身而出。众人见他小小年纪,却如此老成持重,无不暗自嘉许。方鹿茸刚走出院门,卢先生跟了出来,塞给他两锭银子,说道:“这里十两银子,是我们几家的一点心意,你可要收下了!”方鹿茸还不肯收,卢先生劝他道:“你年纪尚轻,哪里知道,这丧事可不是好办的!你若是真不肯收,就算是我们几家借与你的,回头有钱还了便是。”他也不好再推托,只好揣在怀中。

  转过一个路口,方鹿茸见旁边小街里几个身着黑衣、手持铜锣、唢呐的鼓乐手正与孙掌柜理论,隐隐地听那几人道:“说好了是四两,怎么只给三两了?”那孙掌柜道:“你们说是来七七四十九人,如今只来了四十五个,给你们三两,还不知足么!”

  方鹿茸听得心中一酸,知那孙掌柜骗了他家钱财。想要过去与他说理,转念一想,这是什么时候,又何苦与他一般见识?也便作罢了。

  想到此处,方鹿茸便又向前走,前面过了街便是棺材铺了。此时方鹿茸听得远处马蹄清脆、铃声悦耳,有如仙乐。原来有一马队自东方缓缓而来,引得众多路人驻足观看。方鹿茸哪里有心思看这热闹,只顾向那棺材铺里走去。

  棺材铺门前走来一个十六七岁、衣着褴褛麻衣的少女,肩上扛着一卷草席。远远地看到两骑渐渐走近,便放下草席卷,在身前摊开了一张黄纸,上面歪斜地写着“卖身葬父”四字。然后跪在路旁,口中啜泣起来。那少女她的声音婉转凄切,好似哭声里带着泪一般。她边掩面而哭,边从指缝里偷瞥着正从东边来的马队。

  方鹿茸一只脚已是进了门,忽听到身后的少女哭道:“爹呀,你怎么走得这么早啊,留下我孤苦伶仃怎么活啊……”方鹿茸听到这里,心里好不酸苦,想到:“怎么她也是小小年纪死了爹爹么?”回身看了一眼,见了那少女身前的草席卷和写着“卖身葬父”的黄纸,心中暗想,“原来在草席里竟是她父亲的尸体,这少女定然是穷得买不起口棺材了,可怜她如此孝顺,竟要卖身葬父,若是从此落入火海,她死去的父亲可如何瞑目……”想到这里,手不由得探到怀中,摸了摸那几锭银子,又想:“唉,我可怜她又有何用?如今我只得这十几两银子,给我爹爹买棺木还惟恐不够,哪里帮得了她……可这姑娘实在可怜……也罢!且将这银子先与她救急,我回头再去向邻居借过。”

  方鹿茸想到这里便掏出了卢先生给的银锭,上前向那少女低声道:“这位小姐,我这里有十两银子,你先拿去,看看可够用么?”

  少女抬头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是何人,没事快快走开,莫在这里玩笑,我卖身也不卖与你!”

  方鹿茸仍低声道:“小姐不要误会,我不是要买你,我只是想帮……”

  少女瞥见马队已经走到近前,突然放声哭叫起来,好像故意要让他们听到。她指着方鹿茸边哭边骂:“你这泼皮无赖,我死了爹爹无钱下葬,在这里卖身葬父,你却还要调戏于我……呜……我好命苦啊……呜……”说到此处,双手掩面,泣不成声。这棺材铺前一有热闹,路边看马队的人都过来围观。那少女见有人观看,更加大放悲声,眼泪止不住地从指缝间扑漱漱地落将下来,众人都以为是个清白无辜,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被方鹿茸欺侮了,有说那少女可怜的,有骂方鹿茸无耻下流的。有几人还走上前来,揪住方鹿茸的领子要去见官。方鹿茸遭此不白之冤,又气又羞,大呼冤枉。

  此时那队车马已到近前,马车镶金嵌玉好不气派,拉车的白马装饰得雍容华贵。车前一汉子亦是白衣白马,*倜傥。少女边哭边从指缝间向那队车马偷瞥,眼见得已经到了跟前,哭声更加响亮、更加凄惨,所有在场之人无不心酸落泪。

  马车之中传出一女子柔美动听之声:“夫君,看看何事?”

  白马男子刚翻身下马向人群而来,马车中一绝*子亦掀帘探出头来,相貌倾国倾城,气质落落大方;一身白衣如雪,光彩照人。两人的佩剑尤为引人注目,剑鞘、剑柄竟为通体碧玉所制。市井百姓平常很少见到如此排场的江湖人,一时竟看得痴了。

  白衣女子尚未下车,突然路边房顶响起几声尖啸,四名蒙面女子仗剑飞身而下,四条人影分呈赤、黄、灰、黑四色,转眼人到剑到,四柄剑尖直指白衣女子的面门。白衣女子不慌不忙,长袖轻拂,四剑竟自走偏,再转回时,白衣女子已腾空跃起,落至其夫身畔,二人均已出剑,那一对剑身竟也是透明的碧玉。围观众人惊诧不已,心道自古宝剑都是铜铁所制,碧玉造剑竟不怕碎么?

  四名蒙面女子又围攻上来,招式狠辣异常。白衣夫妇则背向而立挥剑接招,他二人的招式与其说是武功,倒不如说更似天仙之舞,轻盈飘逸,美不胜收,看得众人如醉如痴。细看时,二人配合更是天衣无缝,一人进攻,另一人便护住他出招后的破绽;敌剑来袭,丈夫以剑粘住拉向身后令敌空门打开,妻子即刻攻之。那四名蒙面女子虽人多势众,却左支右绌,只剩招架之功。

  黄衣蒙面女子甜甜地笑道:“呦,好一对神仙美眷,武功招式也如彩蝶双飞一般,真不愧是鸳鸯蝴蝶派的当家大弟子哩。”

  黑衣蒙面女子勉强躲开白衣女子致命一击,凄苦地说道:“这对男女好生棘手,我等真是天生命苦,刚出师门便碰上这要命的买卖……”

  红衣蒙面女子恨恨道:“这对狗男女双剑合壁厉害,两人夹缝处或是软肋,我攻进去,你三人掩护于我!”说罢便向白衣夫妇夹缝处硬闯。未想此路恰是双剑合壁最强之处,红衣女子当下裹入剑雨之中,不但脱身不得,还险象环生,时刻都有性命之危。

  灰衣蒙面女子见势不妙,转身用剑架在那卖身葬父的麻衣少女颈项上,徐徐退到一丈开外,阴侧侧说道:“韩茗、赵剑平,二位不是侠义正道么?想救这丫头不死,就速速把剑扔过来!”麻衣少女吓得嗓音也颤起来,断断续续叫到:“哥哥……姊姊……救命……救命……”白衣夫妇见到突生变故,只得住手罢战,神情也紧张起来。

  夫妇互使眼色,丈夫望着灰衣女子身后方向喊道:“师父,攻她背后!”趁着灰衣女子刚一回头,妻子猛然挥剑,隔空一道白光向丈余外的灰衣女子劈去,正中手腕,鲜血直流。白衣夫妇料她吃痛会放人,飞身来拉那麻衣少女,那料灰衣女子反加了力道,麻衣少女的颈项上也立时流出血来。灰衣女子厉声道:“再近一步,叫这小妮子与她爹团聚去!”白衣夫妇面面相觑,显已无计可施。

  方鹿茸开始不知这两伙人为何打斗,看得又惊又怕,现下见到麻衣少女受制性命堪忧,挺身对灰衣女子喝道:“你未免欺人太甚,你等与他二人有何过节,自行了断便是,为何欺负这无辜的可怜之人?孔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有他人也将刀剑架你颈上,你又如何感受?”

  灰衣女子笑道:“你这小儿子曰诗云的,好不酸腐,哎哟我的牙呦,与我那师妹倒是天生一对哩。”

  方鹿茸朗声道:“休再废话,我愿已自身为质,换这位姑娘回来,如何?”

  灰衣女子仍旧大笑:“哈,好个英雄救美,可以,这丫头怕死,哆嗦得我身子都麻了,换个你这般侠义心肠的,或许那对狗男女救得更起劲哩。”

  四周鸦雀无声,方鹿茸视死如归向前大步走去,灰衣女子待他走到身畔,才以左手一把抓住他,持剑右手松开麻衣少女,正待将剑抵住他颈上,白衣少妇突然双掌齐出,方鹿茸只觉得暴风袭来一般,全身衣物尽碎,自己也被那狂风推出丈许,灰衣女子手中只剩几缕碎布,还在发楞时,白衣夫妇早已抢过方鹿茸和麻衣女子。其他三位蒙面女子拉着灰衣者夺路而逃,白衣汉子在她们背后喊道:“你等到底是何人,报出名来再走!”

  那四名女子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不必着急,过几日自然又会见面。”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四、鸳鸯蝴蝶(2)
众人惊魂初定,白衣女子关切地看了看少女和方鹿茸,轻声道:“方才不知你二人为何争吵,刚刚这位少年舍身救人,想必无有恶意,是否有何误会之处?”

  方鹿茸看到二人气度不凡,定是颇识礼数之人,只要讲清道理,不会平白被冤枉。于是朗声道:“这位兄台,我家先考也是刚刚亡故,为买棺木途径此处,看到这位姑娘卖身葬父,心存同情,故想无偿资助于她,并无他意,想是这位姑娘误以为我是轻浮之人了。”

  “是误会,是误会!”人群中又挤进一人,原来是卢老先生。“这孩子叫方鹿茸,是本地方神医独生之子,一向知书达理。其父方神医刚刚暴毙,丧事还未办,我卢某以人品担保,这孩子定不会作出不仁不义的事情。”

  提起方神医的名头,众人多是识得的,卢老先生也是本地德高望众之人。围观者纷纷说起方鹿茸的好处来。那少女对方鹿茸万福道:“这位大哥,是小女子酸儿鲁莽,错怪于你了,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于我。刚才我落入歹人手中,多亏大哥救我,此恩来日必报!”

  白衣女子听得“方神医”三字,忙从马上下来,上前对方鹿茸和卢先生深施一礼,说道:“原来是方神医的公子和朋友,方神医曾有恩于本门,师父时常提及,望有机会报恩,未想方神医竟英年早逝,还望方公子节哀顺便。我夫妇是济南‘鸳鸯蝴蝶剑’门下,二位掌门便是我家父、家母。这位是我家官人,亦是我师兄,姓赵名剑平,我叫韩茗。”

  方鹿茸哭道:“如此说来,贵门还是我爹的旧交。可惜爹他早逝,大家无缘再见,呜……,我爹本也是济南人士,生前说过,身后欲落叶归根……”

  赵剑平也抱了抱拳,忽见那丧父少女酸儿正不住地偷看他,不觉有些尴尬,只好低头退到妻子身后。韩茗道:“众位,方神医于我鸳鸯蝴蝶派有恩,如今神医仙去,方公子要办丧事,我夫妇也想帮忙。这家寿衣店的火烛纸钱我全包了。这位姑娘也不必再卖身葬父,我买下上好寿材,让两位老人入土为安。方神医既有遗愿,可先暂葬于此,方公子且随我们同行,过几日便回济南老家,再到方家祖坟下葬。”方鹿茸点头称是。寿衣店的老板此时也已出来,闻此言道:“女侠放心,您要的东西我全管送。”

  众人拾柴火焰高,转眼间方家灵堂摆好,丧事总算是办完了,方神医遗体火化、少女之父也下葬妥当。方鹿茸抱着父亲灵位哭得死去活来,韩茗夫妇和众邻里不住地劝慰,直至次日天明。韩茗劝方鹿茸速速整理亡父遗物,早早启程。

  方鹿茸知道,宅内早已家徒四壁,只有书房中还有几只箱子,是父亲至宝,便径直过去。方鹿茸自父亲遗体之上早取了钥匙,拿出一试,果真可以打开。

  箱中只有一个布包、几页黄纸、一本笔记。

  布包之中,乃是一面破碎的玉璧、一封书信和出门远行所用杂物。

  玉璧晶莹剔透、雕工精良,似是无价之宝,可惜已然断作三截。那书信已拆开,里面写道:“神医欲寻之人,或在江西三清山中。据当地教友所言,有五味散人在山中清修,对照样貌,与神医所述极其相似……”云云。方鹿茸心道:方鹿茸又看看那些出门杂物,有大、小两套衣服、两双草鞋、两套雨具,还有火石、碎银等等,甚是齐整。心道:看来爹爹想带我出远门,要去何处?是去那江西三清山,找这个五味散人么?可五味散人是谁?爹爹找他作甚?不甚了了。不过这也是爹爹一桩遗愿,待守孝已毕,不妨去拜会于他,当面问个究竟。

  布包之外,另有几页黄纸、一本笔记。

  那黄纸上面盖着些红色古怪印章,好似几朵红莲花,印油尚是新的。每朵莲花之下,皆写有“大寸”两字,不知何意。

  那本笔记,是父亲一生行医的心得,前面半册是父亲患痴病之前的,多是些病例、药方;后面写道:甲戌年冬二月,翻整旧物,觅得祖传古书两册五禽戏心法、脉数秘法各一本,甚喜,乃藏于枕下……

  方鹿茸忙到父亲枕下,果然找到两本发黄旧书,一本叫《华陀五禽戏秘匮》,里面尽是些各种姿势的人像和经络图形,方鹿茸粗通医术,经络、穴位倒看得明白,书中还提及许多练气吐纳、真气循行之类,则是晦涩难懂;另一本是《方氏切脉秘术要揽》,里面先是教人如何切脉诊病,后来则荒诞不经,说诊脉可吸人内力云云,具与正统医术毫不相干。

  方鹿茸全然看不懂,本想弃之,但想到是先父心爱的遗物,又改变注意,藏入怀中,欲到济南时用作陪葬。

  韩茗夫妇带着方鹿茸告别众人,准备启程。酸儿向韩茗夫妇跪倒道:“恩人,奴家本来立志卖身葬父,幸得两位恩人解囊相助,我爹方得入土为安。如今我无依无靠,只想为两位恩人做个奴婢,伺候老爷太太一生一世,万望不要嫌弃!”

  赵剑平回头望着妻子,显然是不敢做主。韩茗略一思付,微笑道:“我鸳鸯蝴蝶派自掌门到众弟子,无人招奴唤婢。我看你与这方公子有些缘分,现下又都是孤苦伶仃。不如带你二人去见家父家母,若是二老肯收你们做弟子,便是我夫妻的师弟、师妹了。”酸儿跪拜谢恩,方鹿茸不懂“有些缘分”的深意,只说自己要为亡父守孝,况且今后只想读书走仕途,不想改行练武。韩茗道:“鸳鸯蝴蝶派就在济南,你入我门守孝岂不更加便利?况且我门是文武兼修,我家父母大人韩正光和范晓蓉一位人称‘武林秀士’,一个别号‘江湖才女’,都是一等一的文采,你如投入门下,还怕没有书读么?”

  方鹿茸懂事后家道中落,从未进过学堂,如今听说可从名师十分高兴,当即应允下来,与邻人洒泪惜别,四人匆匆上路。

  韩茗怕方鹿茸和酸儿不会骑马,便让两个孩子坐在车中,自己与丈夫同骑一骑。方鹿茸从未与年轻女子这般接近过,不禁缩手缩脚,眼睛亦不敢斜视,紧紧靠在自己一边。酸儿看他一动不动,掩面而笑:“你是没见过女人么?”

  方鹿茸脸也憋红了,支吾道:“学生……我……”

  酸儿更加大笑起来:“你是怕我了吧?莫怕,我就喜欢你这般迂腐模样。”说着握住方鹿茸的手把玩起来:“嚯,果真是秀才的手哩,*成这样。”方鹿茸羞得用力缩手回来,全身不住地发抖,任凭酸儿如何与他搭话,都不敢答。酸儿自觉无趣,也不再开口。

  四月天里,已是颇为炎热,路上也颠簸,走了几个时辰,方鹿茸感到困乏,身旁的酸儿也打起盹来,开始只是低头瞌睡,后来不知有意无意,竟突然倒在方鹿茸的怀里。方鹿茸大声惊呼起来,才将酸儿惊醒。韩茗夫妇忙掀帘询问,方鹿茸已是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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