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下呢?”她探身向前,眼里迸射出一道厉人的精光。“谷安!我要是不下,你会怎么样?”
“你要是不下,他就会取下你的头来!”
突然身后有人冲她喊来,却是替谷安答了她的话。
慕容雪头都没回,直接就道:
“寒王殿下!不在前方率众夺城,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她的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向来眼高于顶的东方寒怎受得了。
哇呀呀地叫了几声,挥起手中长剑作势就要朝慕容雪刺去。
东方寒脑筋够用,身手也不差,但他致命的弱点就是性格太过外露,也容易冲动。
隐逸露面
刚才那样的话如果是换做东方凌听了,怕其只会耸肩一笑,断不会像他这样举剑就来。
车厢上的人身形一闪,轻松避过,人也随之跳下车来。
谷安见其下来,赶紧就策马继续向前。
只可惜慕容雪没给他机会,女孩手腕一抖,数道银光闪过。
人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前边接着车的两匹大马突然腿一软,直朝地面卧了下去。
任凭谷安如何催促,再也不能起来。
此时车帘已被掀开,里头一青衣少年疾速闪身而出,在他后头跟着一个灰衫随从。
她扭头看去,不是隐逸与常欢,又能是谁。
“怎么是你?”常欢见了她明显的一愣,“你怎么来了?”
再看看谷安,而后怒道:
“你们都是一伙的!原来你也想要我家主子的命!”
“闭上你的嘴!”她快气死了。
真不知道这常欢是傻子还是呆子,眼下这情势,他怎么就看出来她是跟谷安一伙的?
“常欢!不要无理!”隐逸终于开口,声音却带了嘶哑。
慕容雪扭头看去,眉心微皱。
而他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挤了个脸容给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泛着苦涩。
“阿珠是来救我们的!你别冤枉了好人!”
他很执著地叫她阿珠,这个名字慕容雪并不喜欢,但是眼下也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
说话间,东方寒的长剑频频剌来。
慕容雪凭借着慕容世家巧妙的移形身法左躲右闪,却迟迟没有还手。
而谷安在看到隐逸和常欢跳出马车之后也纵跃而起,举剑直逼二人。
隐逸不断后退,匆忙间现了狼狈。
慕容雪看在眼里有些不明就里。
软骨散
隐逸跟谷安的武功谁高谁低她是不知道,但是再差也绝对不会差到被其逼得只有后退的份儿。
见她投来疑问,隐逸干脆地道:
“你们何苦如此相逼!软骨散喂了我五天,就算是给我一柄剑,我也没有力气还手的!”
一听这话,最先有了反映的是慕容雪。
只见本还只是躲闪的白衣女孩突然瞪圆了双眼,唇齿间狠狠地挤出两个字——
“卑鄙!”
而后再不客气,以手探入腰间锦袋,数枚银针被握在手,对准那东方寒就发起了攻势。
东方寒没想到她突然发难,更没想到这十岁刚出头的女孩发起狠来竟是这般的凌厉。
只见其一个箭步上前,单手一挥直拍向马头。
那匹马在她的击打下猛地向旁歪去,马背上的人坐不稳,随着倒势就掉了下来。
慕容雪再向前,飞起一脚直踢向东方寒的前胸。
他欲后退,身子这么一弓,刚好将头部向她这边探了过来。
再不多等,抬起后就要将那银针往其后脑插去。
却在这时,忽听得身后风声乍起,东方寒提在手中的长剑倒映出谷安的身影来。
她放弃攻击,脚下提溜一滑,瞬间的工夫,人已经转到了谷安的身后。
谷安也不白给,手腕一翻,人还没转过来,剑就倒刺过去。
但他的剑法比起慕容雪的身形还是慢了许多,等剑过来,女孩已经窜至隐逸的身边了。
“慕容雪!你想造反不成!”见两人联手都不能将其制服,东方寒咬着牙喝去——“原来老二在府里头养了这么个祸害,本王今天把你抓回去交给父皇,我看看老二的春秋大梦还能做到何时!”
别给你家王爷丢脸了
他此言一出,慕容雪竟是忽地自心底升出一阵喜悦。
她本还对谷安缘何会与东方寒混在一处的事心存疑虑,但听得他这一番话语她便知道,两人还是对立的。
至于谷安的出现,那许是他的个人行为了。
“谷安!卖主求容,你这个奴才当得好啊!”
满带嘲讽的一句话扔去,女孩的唇角不自觉地扬着笑意。
“你别乱说!”谷安一怔,随即开口,“是王爷派我前来,这么做也是王爷的主意。”
“别给你家王爷丢脸了!”嗖地一枚银针飞去,直插入他握剑的腕。
谷安没想到她突然出手,更是来不及也看不清楚她飞出的是何物。
只觉得腕处一麻,竟是连防身的宝剑都再没力气提起,“咣啷”一声任其掉在地上。
“这事儿是不是东方凌指使的我心里自然清楚,别用你那拙劣的演技去度图污蔑别人。”
“雪姑娘!”谷安一跺脚,“真是王爷派我来协助寒王殿下的。王爷还说了,不论如何也不能放回东盛太子,如遇阻拦,不管是谁,格杀勿论!”
“如果我今天一定要将人带走呢?”她沉下目光,冷冷地扫视着围过来的将士。
人越聚越多,看样子今天想要冲出去不是易事了。
“他们给你吃了什么?”略扭了头,以极小的声音问向身边的隐逸。
“软骨散,让我全身无力。”
她点头,随即一伸手,自顾地在隐逸的胳膊上掐了几处关节,果然筋骨松散。
“你忍着点儿!”
话毕,手一翻,三枚银针分刺三处穴位。
隐逸全身阵痛,额间立即见了汗来。
果然不像是东方凌能说得出来的话
“你干什么!”常欢见主子受苦,不由得紧张起来,一把抓住慕容雪,厉声道:“你也要害殿下?”
“放手!”她沉声喝去,“想你家主子活命,就赶紧想想要往何处奔逃!”
她的话刚说完,隐逸身上的阵痛已经不在。
慕容雪一抽手,将三枚针取下,以目光寻问去,见对方点头,这才又将目光转向谷安。
然后道:
“刚才我的话你还没回答!如果我一定要保,你会怎么样?”
“遵王爷的命!不论是谁,格杀勿论!就算是雪姑娘你也难逃一死!”
“好!”慕容雪突然拍起手来,笑道:“真好!果然不像是东方凌能说得出来的话!”
“往后面跑,进山!”她的话音刚落,常欢在其后小声道:“我们的后面,往那里跑。”
她点头,与隐逸两人四目相对。
目标达成一致之后,突然甩手向前,无数银光直奔着谷安与东方寒处射去。
炎赤的将士领教过她针法的厉害,此时见东方寒有难,纷纷提了刀往那银光往挥去。
这一举动刚好给了另一边逃生的机会,隐逸的手急向慕容雪抓去,继而紧紧将其握住,二话不说,运了内力就往身后的深山里奔逃了去。
“他们跑了!他们跑了!”
有将士发现情况不对,立即大叫。
东方寒气得咬牙顾不得身上中了两针,赶紧指挥下属前去追赶。
此时前方与东盛做战的副战正杀得起劲儿,一扭头看到东方寒受了伤,便大声喝来——
“王爷!没事吧!”
“没事!”他挥手,“一定要将临安城给我拿下来!这一次不可以再让人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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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命
那副将无奈,只得点头领命。
而实际上他这边打得已经开始吃力,东盛那边有人见看到隐逸跑了,这消息立即传来。
一见己方的太子不再受其控制,东盛方面本来还施展不开拳脚,这下马上提起了精神,纷纷重新整装杀上前来。
“都给我顶住!今天一定要把临安拿下来!”
东方寒撕声大喊,也算稍稍点燃了些将士们的激情。
那边喊完又据回头来,冲着已经追过去的谷安大叫——
“把那丫头给本王活捉!本王一定要把她带到父皇面前,看看老二还有什么说法!”
如此一番安排,炎赤的兵马立时分了两半。
有三分之二的人在努力拼杀,另外三分之一的人则随着隐逸等人逃跑的方向追进了深山里。
两条腿跳得再快也快不过马匹,渐渐地,有骑马的将士最先将前面的人追上。
慕容雪一只手被隐逸死死抓着,另一只手摸入锦袋,一把银针抓出来,抖了手就向手甩去。
也没见她回头去看,就这么直接向后扔,那些银针竟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全都钉入了马匹的前腿。
一时间身后大乱,骑马的人因为马匹的突然跌倒而被摔下,后面靠双腿跑的没想到前面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来不及躲又被绊倒。
这样一来,又给隐逸等人争取了不少时间。
三人闷头跑着,谁也不吱声。
渐渐地,却是慕容雪最先支持不住了,跑着跑着便慢了下来。
隐逸扭头看去,只见她的面色已然通红,双唇微张,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他略慢了脚步,疾声问去。
体力不支
“没事。”她坚强地摇头,再看了看身后,又道:“快,继续跑。”
说完,轻闭了眼,就随着隐逸的拉扯努力地不断向前。
她是太累了,想起来,算上那次冬围,这是她第二次将体力耗至如此。
虽然她已经刻意地训练体能,已经努力让这具身体往自己满意的方向去发展。
只可惜时日尚浅,功夫不是一日成,耐力也不是一日就能练就。
今日她能坚持至此已经算是不错了。
“你是不是累了?”常欢突然出声,带着些轻视。“没本事就别逞这个能,一会儿可别凭白的拖累了我家主子。”
“把嘴闭上!”接话的是隐逸,狠狠的一道怒视朝常欢扔了去,“别在这儿丢我的脸!”
常欢被他吼得不再吱声,低下头继续向前。
可是刚才的话却给慕容雪提了个醒,于是她道:
“隐逸,常欢说的对,我体力不行,没准儿真的会拖累你们。你别管我,带着常欢跑吧!我往另外的方向走,尽量引些人去。”
“不行!”隐逸话语坚决,“丢下你尚且不可能,我又怎么能让你去给我们吸引敌人的注意。”
“他们要抓的是你,就算我被擒也没什么的!”
“胡扯!”拉着她的手又收紧了些,从前的他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这好像是慕容雪第一次见隐逸动了这么大的肝火。“你救了我本就是大罪,还跟三皇子动了手,就这样被他们抓回去能有好?”
“可是这样也许我们谁都跑不掉!”她还是想争取一下。
双脚越来越酸,慕容雪不知道自己还能跑多远,这具太小太小的身体怎么能够承受上阵杀敌?到底还是她太天真了。
到了大通河
“跑不动我就背着你!阿珠你放心,我隐逸不是那般忘恩负义之人。你行了千里只为救我,我又怎能舍你而去。”
“我不是阿珠……”她想争辩,却越说声音越小。
她行了千里是只为了救他吗?
这话说得慕容雪好生惭愧。
如果隐逸跟常欢知道她来东盛实际上是为了给东方凌偷那颗珠子,她敢保证常欢一定会马上扑过来跟她拼命。
“不管你是谁!”他将目光投向她处,刚刚的话虽然声音极小,但还是落进了隐逸的耳朵。“不管你是谁!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就是我的阿珠。”
说话间,身后的追兵又至。
慕容雪回头看去,已经可以看到得谷安的影子。
这时有流水声入得耳来,她寻声源向前处看,随着山路转过一个弯,便瞧见不远处现了一条极宽的河来。
“主子,那是不是大通河!”常欢指向那大河,面上带了些许的兴奋。“过了大通河,再翻过前面的那座山,就有咱们东盛的驻军了!”
她抚额。
过了河,还要翻座山……
这希望是不是太渺茫了点。
“能撑得住吗?”隐逸看向她,再指了指那河,“大通河是汇海的,长年流动。虽然不至于结冰,可是这样的天气,河水里还是太冷了。”
慕容雪的水性他见识过,那一晚在炎赤皇宫的小冰湖里,这丫头带给他的震惊着实不小。
可是现在似乎不同,大通河的水流湍急,河面也实在是有些太宽了,很少有人敢从这里游水过去。
再加上慕容雪现在累得这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隐逸实在有些担心她能不能平安过河。
没针了
经这一问,她也有些犯了愁。
大喘了几口气,再看向那河,无奈道:
“撑不撑得住,不也得游吗?难道我们还有别的出路?”
这样说着的时候,只闻三面都有奔腾的马蹄声传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将手探入锦袋,一摸,却是空空如也。
没针了!
心里微凉,应手的武器用光,如果再被包围,怕是凶多吉少。
几人正愣在河边,却在这时忽听得身后有一阵恶风疾来,伴着划破长空的哨响,慕容雪听声辨得那应该是一支箭。
“小心!”厉喝一声,一把拉过隐逸就往地面俯去。
那箭贴着他们的衣襟划过,无声地没入大通河内。
“看你们还往哪里逃!”谷安的声音如催命一般地响起,同时又有数箭齐发,呼啸着朝隐逸三人招呼了来。
慕容雪暗恨,只怪自己在东方凌身边时不太喜欢跟人接触,府里除了碧晴之外也甚少有人为她所熟悉。
这谷安也只是在冬围那日有过些许交集,其它时候并不常见。
如果不是这样,如果她能多跟旁人有些接触,许是早就可以发现谷安这暗怀的鬼胎。
没办法,利箭当空,她们也只有左躲右闪的份儿。
无奈这大通河边是一片空场,身边连棵枯树都没有,几人只能凭着各自的身法尽量去闪躲。
常欢有兵器在手,还能挥打两下。
隐逸这时也自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来,用力地朝着飞至近前的箭身挥舞。
只是苦了手无寸铁的慕容雪,有箭来了没法打开,只好忍着胸腔中那种像是要炸开的感觉尽量让身体灵活地扭转。
拼命
慕容世家巧妙诡异的身法在这一刻被她发挥得淋漓尽致。
隐逸和常欢看在眼里,也没得不由心地发出一声赞叹。
他们都明白,这个女孩以如此年纪就有这一身本事,待有一天长大了,定不会是池中之物。
常欢微皱了眉心,一直以来对于慕容雪的排斥又多生了几许。
在他看来,如果这女孩选择与自家主子站在同路,那将会是隐逸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可如果她与他为敌,那也许就是隐逸噩梦的开始。
不多时,大军逼近,有最先闯上前的将士给谷安做了炮灰,三两下就死在了隐逸的剑下。
慕容雪借这机会捡了对方的刀挥在手里,虽然不是很顺手,但也总比没有的强。
更何况慕容世家虽以针法相传数百年,但是十八般传统武器也都有人相授。
练得不精,但总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