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很漂亮啊!”慕容雪从不恭维人,她说的是实话。
“真的?”一听到有人夸自己,女孩儿美得直挥手。“哎!你是谁呀?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两人并肩而行,没再催马,只是随意地溜着。
慕容雪答她——
“我是跟着太子殿下一起来到东盛的,皇上把夕颜宫借给我住。”
“啊!”女孩儿将嘴巴张成了O型,惊道:“原来你就我哥的救命恩人!天哪!怪不得我哥说你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本来还以为是他胡扯,没想到是真的!”
面对如此直白的夸赞,即便是慕容雪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我叫你雪雪吧!
见她面颊泛红,七公主很是仗义地拍了一下她的肩,然后大声道:
“你不要不好意思,这是真的。我生长在皇宫,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单是每年送进宫来的秀女就都是选遍天下的美女。但没有一个比得过你,真的!哎!我叫隐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阿珠。”她不着痕迹地将马拉开了一些,虽然都是女孩子,但她还是不大与人如此亲热。
这个七公主自来熟,实在是有些太热情了。
“阿珠?”隐遥皱眉,“这名子怎么这么土啊?”
慕容雪耸耸肩,
“是挺土的。可是有什么办法?你哥隐逸非要这么叫,我反抗也没用。”
“我哥?”隐遥猛拍额头,“我哥不会吧?怎么看他也不像能给人取这么难听名字的啊!哎!”小姑娘来了精神,“听你这么说,你本名并不是叫阿珠喽?那你叫什么?”
“慕容雪!”她没瞒,就像当初对唐楚一样,根本没有想过相瞒。
“慕容雪……真好听!”她由衷地赞叹,然后又道:“你应该比我小吧!”
“嗯。”她点头,“我十一岁。”
“我十三岁!”隐遥拍了拍手,“太好了,我是姐姐!那我叫你雪雪吧!”
一句话,又让慕容雪愣了半晌。
雪雪……
这个名字将她的心狠狠地拨动了一下,有点疼。
“怎么了?”看出她的不对劲,隐逸也停了马,不解地向她望来。
“没事。”她轻摇了手,“还是换个叫法吧!其实阿珠也不错。”
“不错什么啊!”隐遥不解,“明明是雪雪更好听。”
教公主骑马1
“呵呵。”她干笑两声,一转念,道:“你哥哥不喜欢我的本名,你叫了他会生气的。”
这个理由果然唬住了小女孩,隐遥很郁闷地嘟起嘴巴,然后小声道:
“好吧!阿珠就阿珠,太子哥哥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慕容雪掩嘴轻笑,隐遥却又开始扯着她的衣袖笑嘻嘻地道:
“阿珠啊!你马骑得真好,教教我吧!我也想像你一样骑着高头大马!你看我现在这小马驹,一点儿都不威风。”
“可是它很安全啊!”她实话实话,“公主是金枝玉叶,不比咱们!万一磕了碰了可怎么得了!”
“哎呀你怎么也这么说!”隐遥生气地甩甩马鞭,“那些话都是下人们怕担责任才会说的,实际上哪有那样凑巧就非得把我摔下来?再说,小时候太子哥哥就教过我拳脚,我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公主。”
慕容雪无奈摇头,但见得马场边上正站着一排宫女太监,都在大眼瞪小眼地注视着隐遥,那种紧张劲儿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是生怕她出个闪失。
一时间有些同情这丫头,明明就是个活泼的性子,只可惜生在了皇家,这样和那样的束缚已经让她失去了太多的快乐。
这么好的性子也不知道还能保持多久,也许再长大几年,也是一个满腹仇怨的公主了吧!
“好!”她突然点点头,“我教你骑马!只是隐遥——”她没再叫她公主,那种带着身份的称呼总会让她不大舒服。特别是隐遥的这张笑脸,总觉得如果配上公主二字就会失了几分色彩。
教公主骑马2
“如果想学,就好好的学。不可以骄气,不可以急功。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你不可能才一上来就像我一样骑着烈马随心驰骋。”
对于慕容雪直呼她姓名的事情隐遥特别的高兴,她觉得自己在这深宫内院里终于交到了一个不把自己当做是公主的朋友。
于是急忙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雪……阿珠,我都听你的!那些道理我都懂,以前太子哥哥就讲过的!”
“嗯。”慕容雪想了想,再道:“那从明天开始吧!明天的这个时辰你再到这儿来,我教你骑马!”
“今天就开始不行吗?”隐遥偏着头看她,“你现在就教我呗!”
慕容雪摇头,
“今天怕是不行。”
“为何?”
她抬起手来向场外指指,隐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两个太监正一溜小跑地冲着这边而来。
女孩拍拍额头,道:
“完了,说好了要去看母妃,一骑上马就给忘了。阿珠,我得先走了,明天我来这边找你,你可不要失言啊!”
隐遥风风火火地跑了开,在她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也是一溜小跑。
很快地,这一片马场就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仰头望望碧蓝的天,没有被工业污染过的古代实在风景独好。
她很感谢与隐遥的这一场相遇,虽然时间不长,但就像那时候遇到唐楚一样,短暂相处,却给了她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快乐。
……
自那日起,慕容雪每天都会到马场去跟隐遥见面。
隐遥学得很认真,也很听话。
在慕容雪的教导下,小姑娘的骑术有了很明显的提高。
皇帝病了
半月之后,已经可以同她一样骑上高头大马了。
对于她去马场一事,最开始隐逸还是有些顾及。
可是跟着去了一回,发现她是整日跟隐遥混在一起,便也放下心来。
那是他最心爱的七妹,性子活泼,待人极好。
如果慕容雪跟在玩在一块儿能开心一些,他实在求之不得。
然,那一颗夜明珠的丢失到底还是在崇仁皇帝的心里埋下了怨根。
九五之尊一直坚强地挺着等待儿子回来,然后又努力撑着与朝野重臣一齐商议与炎赤之间已经拉开序幕的战事。
但终于还是倒下了,就在隐逸回宫两个月之后,就在两国战事稍微缓解之时。
皇帝一病不起,宫里所有的太医都没日没夜地候在暖心殿,等待随时的召唤。
这个事儿慕容雪最开始并不知道,只是隐遥差人来跟她说最近有事,这几日先不骑马了。而后她又发现,自己已经一连几天都没有看到隐逸时,这才生了些许的奇怪。
夕颜宫隐逸每日都来,她已经从最开始的不耐烦变成了现在的无所谓。
人突然不来了,反而还有些不大适应。
自丫环的口中得知是因为皇帝病了,太子和七公主一直都陪在暖心殿时,慕容雪的心里还是小小地颤了一下。
虽然没有人告诉她皇帝因何而病,但是她心里清楚,这事情总是与之脱不了干系。
于是整了装,在宫人们的引领下往那暖心殿而去。
她到时,刚好看到隐遥红肿着眼睛自暖阁里头出来。
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轻声问道——
“隐遥,怎么啦?”
去给皇帝看病
女孩一抬头,见到慕容雪就在眼前,本来已经收回去的眼泪又一下子涌了出来,而后抱住她哇哇大哭。
“阿珠!”到底还是一个孩子,父亲的病带给了她无尽的恐慌。此时见到自己的小姐妹,自然要将心里的苦全都倾诉了去。虽说慕容雪比她还小两岁,可是隐遥一直都觉得对方实在是比自己大了很多。“阿珠,我的父皇生病了,他病得好重,怎么办,怎么办啊!”
她轻拍着隐遥的背,无声地安慰着。目光却已投向了屋子里,落到守在龙榻边的隐逸身上。
见她望来,隐逸微点了点头,却没有动。
她将隐遥从怀中拉起,轻语道:
“隐遥,你先去歇着,不要再哭了,哭肿了眼睛就不漂亮了。我略懂些医理,让我进去瞧瞧你父皇的病,可好?”
一听说慕容雪肯伸出帮忙,隐遥就像是一下子有了希望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
“太好了!阿珠你肯帮忙,那实在是太好了。”
慕容雪懂不懂医术她并不知道,只是在这么些日子的相处中,她自然而然地对其生出了一种依赖。
她只教了她骑马,充其量在教授马术的同时又说了些骑射的要领。
可是隐遥就是觉得慕容雪很厉害、什么都会!
有她在身边,就算再困难的事也可以变得容易。
她的心思慕容雪自然是看得出来,也可以理解。
虽然从这身体上来看她也是小孩,但实际上毕竟活过二十多年的生命,那种自然流留出的成熟不是作假的。
“先去休息好不好?”她哄着她,“休息好了再来看看,没准儿你的父皇就大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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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医术
她这样说自然是用来安慰,至于能不能医得好那皇帝的病,慕容雪心里头也没数。
那病是由心而生,心里头有火,如果他不愿好起来,谁也没办法。
看着下人扶走了隐遥,她这才在太监的引领下进了里屋。
隐逸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只一眼,便又将目光重新投向病榻上的皇帝。
慕容雪轻牵了牵唇角,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隐逸看起来至少有两天没有梳洗过了,那一脸倦容配上稍显凌乱的发,实在是让她没有办法将眼前之人与那个意气风发又大气浑然的少年关联到一处。
“让我看看吧!”绕过地上跪着的两名太医,行至隐逸面前。
那两名太医同时抹了一把汗,忙不迭地往后退了几步,给她让出道来。
隐逸看了看她,道:
“你懂医术?”
她想了想,
“不算太懂。”
他皱眉,她又接着道:
“但是我的针可以要人命,却也可以救人命。”
隐逸心有所动,却还是有些犹豫。
慕容雪见不得他这拖沓的模样,于是又开口道:
“隐逸我问你,皇上的病太医们怎么说?”
听闻此问,他狠狠地往那两名太医处瞪了一眼,而后长叹一声,道:
“尽人事,听天命。”
她点头——
“都听天命了,那让我试试又能如何?就算治不好,又能坏到哪儿去?”
她没有办法跟隐逸解释自己如何通晓医理。
说起来,她还真没学过医术。
真正懂医的,是国安局四大王者中的狸猫。
她只是有的时候闲来无事,会随手拿起狸猫的医书翻上几下。
行针
但是过目不忘的本事总会让她自然而然的就将那里面的内容一一记下,就算不用心去领会,需要的时候还是可以像查资料一样自脑海中将有用的东西翻出。
更何况,她会用针。
正如慕容雪所说,她的针可以要人的命,同时也可以救人的命。
人体共720处穴位她极精准地全部掌握,虽然多数时候都用来害人,不过如果一定要救,也不是不行。
见隐逸终于让开身,她主动上前,脑子里的搜索功能极速运转,将那些自书本上学来的医理迅速过了一遍。
最后,终于在一只手停在崇仁皇帝心口的时候,轻叹了一声。
另一只手伸向锦袋,摸了几根针出来,看了看,却又放了回去。
继而一转身,冲着还跪在地上的太医道:
“有银针么?针灸用的?”
立即有一人站起身,将自己的药箱递到慕容雪面前,道:
“这里面有,都是用酒泡过的,姑娘放心用。”
她点头,自里面将银针取出,再按了心口附近的几处暗穴,然后对隐逸说:
“叫人来把衣裳脱掉吧!”
“可稳妥?”隐逸还是有些不放心,在心口处行针,这是连太医们都不太敢做的举动。
“你可以选择不。”头都没抬的扔了一句,却也成功地堵住了隐逸的嘴。
下人们很快将皇帝上身衣物去除,慕容雪没有任何避讳地又将手触上其胸口,而后指缝夹针,“啪啪啪”三下拍去,三枚银针直立于心口,速度快得让那两名太医都跟着咋舌。
从来也没有见过有人如此针灸,对于他们来说,针灸时还是要对准穴位,然后将针一点点地捻进去。
怡妃来了
可是慕容雪却是直接将针拍入,而且也没见她太仔细去探明穴道。
隐逸也愣了一阵,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却见本还是昏迷着的皇帝突然轻咳了一声,而后慢慢地睁开眼睛。
见人有了反映,慕容雪手下再动,迅速将那三枚针拔掉,而后再拿了另外几根,又是一阵急拍,将几处主要穴位重新插住。
崇仁皇帝睁开眼里,最先见到的就是这个一脸镇静却又手下不停的女孩儿。
一时间有些恍惚,直到视力彻底正常,这才反映过来是自己儿子带回来的那个姑娘。
“你叫阿珠是吧?”声音愈发的苍老,还带了嘶哑。
隐逸忙上前握住他的手,接口道:
“父皇,您觉得怎么样?”
崇仁摆手,只是轻叹了一声,然后冲着慕容雪道:
“你又何苦救朕!让朕就这么去了,就能见到阿桐了。”
这话正在说时,她已然听到身后有跌撞的脚步声传来。
应该是两个人,可是却又在阿桐两个字被说出口时忽然止住。
然后便是隐遥的声音,她道:
“母妃,您怎么啦?父皇醒了,我们快去看看。”
屋里的人皆回头望去,只见隐遥正搀着一名紫衣女子想要到龙榻近前。
可是那女子却愣愣地站在半路,怎么也不肯将脚步再向前移。
下人们屈膝而拜,叫其怡妃娘娘。
而慕容雪这时也认出,这个女子正是自己第一次入得这东盛皇宫时,在湖边见到的那个人。
她的面色还是有些苍白,眼眶泛着黑圈,一看就是几夜没睡的模样。
“母妃。”隐逸也上前,将来人搀住,再道:“母妃来得刚好,父皇醒了。”
家常话
那怡妃将目光越过众人,直接向病榻上的皇帝看去。
两人目光相撞,慕容雪瞧见崇仁皇帝的眼睛忽然瞪大了些,好像有一丝欣喜。
可是再望一会儿,那丝欣喜却又开始缓缓流逝,最终却又化了一声长叹。
“我是欣怡。”来人幽幽地一声轻吐出口。
隐逸赶紧轻劝道:
“母妃!”
那女子冲他摆摆手,然后径自移步到崇仁皇帝的面前,于床榻边轻坐,像是刚才的事并没有发生过一样,轻轻地握住他的手,道:
“你好些了吗?”
崇仁点点头,
“好多了。亏得这个阿珠丫头。”
听人提了自己,慕容雪赶紧低下头来,自语道:
“皇上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你是叫阿珠吧!”怡妃也向她看来,那眼神中有着明显得的羡慕和向往。“长得可真好看,就算是当年的阿桐姐姐,也没有你这般模样。”
“咳咳!”
崇仁突然疾咳,慕容雪一惊,赶紧又取了两枚银针刺入穴道。
怡妃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急道: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