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怒火的升腾,高山暮人发现自己重新又有了控制自己肢体的力量。他举起手中的枪,瞄准了山村贞子的胸膛。
“……是这样吗?”山村贞子叹息道,“高山暮人先生,很抱歉,但是……你这样是杀不死我的。因为真正邪恶的力量并不是来自于我,我只不过是那股邪念的傀儡罢了。真正的邪恶,是我的……妹妹。她在我的老家,和我的父亲在一起。她……是全然的野兽,破坏、邪恶、就像是我的一个镜像……父亲把她锁在我的老家中,但是她却可以通过天生的强大念力,来影响和操控我……她嫉妒我的存在,因为我在过着她得不到的生活……但是把她放出来的话……她会毁了所见的一切。”
高山暮人握着手枪,他略微往下瞄了一些,然后稳定地开枪。子弹打在了地板上,击穿了山村贞子的一只手掌。少女惨叫了一声,她盈着眼泪,举起了自己的手掌,就在高山暮人眼前,她的手掌中的贯穿伤口正在以想象不到的速度愈合。
“你……不杀死她的话,我也是死不去的……”山村贞子用另一只手抹了一把脸,剧痛令她哭了出来,但是伤口很快地愈合了,这眼泪却怎么止不住,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流。高山暮人咬了咬牙,从腰间抽出一副手铐,把山村贞子的右手和自己的左手拷在一起。然后粗暴地把她从地板上拽了起来。
“那好。我们就去箱根,先杀了你的妹妹,再杀了你。”高山暮人用枪顶着她的头,把她往门外推去,“快走!”
“不必这样的……我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山村贞子惨笑道,“我现在只是一个疲倦到想死在地上的普通人而已。只是靠着她的念力支撑才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而已。”
高山暮人脸上神情丝毫不动,枪口一瞬也没有从山村贞子的脑袋上移开。
在他们的身后,躺在地上的尸体一动不动。
只是,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他的一侧眼皮略微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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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我正在逐一回复书评区评论的时候,偶然扫了一眼日期。
心·胆·俱·裂。
一月六号了!!
还以为画完图后可以休息两天,但是前几天制图昏天黑地,没料到距离两门大课连考只有四天的时间了……翻开书本和考卷一看……
屁·滚·尿·流。
于是今晚请不要对第二更有太大的期望……
第一百二十六章 苏醒
第一百二十六章:苏醒
苏荆赤裸着行走在冰天雪地中。
他似乎听见在遥远的地方,有人在呼唤他。苏荆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但是那阵呼唤声很快就衰弱下去,然后消失了。
他伫立在雪中,沉默片刻,然后继续前进。
四处都是冰雪,前路永无尽头。他的脸被冻得通红,露在外面的皮肤每一寸都挂着冰霜,但是他一直紧守着胸中的一团火焰。只要这团火焰未曾熄灭,他就能永远地走下去。
就在这时,他觉得皮肤上的霜冻开始松解,嘎吱嘎吱地大片落下来。
温度开始回升了。他瞬间意识到这一点。
大地上的冰雪开始逐渐融化,冰浆开始在每一处河道中流动。
从冬眠中醒来的大脑试着重新给身体发出指令,但是周围神经系统几乎被破坏殆尽,只有受到骨骼和厚实肌肉保护的中枢神经系统才残余着重新工作的能力。
这样下去不行啊,他躺在地上,默默用大脑回忆自己是怎样掉入陷阱,并且中伏被人封印的。
不知道……贞子现在怎样了。
苏荆试着动一下自己的手指,但是他失败了。
我得动起来。他想。
我要动起来。
听从我的命令,我的身体,我把你强化到这幅模样可不是让你就在这里睡大觉的。
听从我的命令,我的身体。
动。
每一个被细胞液破坏的体细胞都在试着修复自己,细胞的活性在努力发挥作用,将旧的、坏死的细胞吞噬,然后重新生长出新的细胞。
还不够。苏荆想,我要更快。
一片又一片的组织蠕动起来,他事先储存在高能脂肪中的热量开始运作,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消耗。
解开。
解开。
解开!
在顽强的求生欲望下,“复原”异能的第二层终于打开了。受到这股力量的刺激,每一片破裂的细胞都开始愈合,新陈代谢的速度十倍、二十倍地增长。在他身体中挥之不去的寒冷开始一点一滴地被逼退,体温从零度开始一路上升,体液重新恢复了流动,很快地,他的体温达到了四十摄氏度,然后还在继续往上升高,五十摄氏度、六十摄氏度……在他的体表,不断有白气蒸发,皮肤摸起来简直有些发烫。
终于,他睁开了双眼。这个动作拉伤了他的面部肌肉,但是下一秒钟就迅速愈合。
这样就足够了。苏荆默默调节着自己体内的温度,让它回到了正常的状态。再有三分钟,自己就可以恢复运动能力了。他不断眨动着自己的双眼,让眼皮抹去眼球上的结霜。
猎魔虫从他的左眼中飞出来,很人性化地抖了抖自己深紫色纹路的雪色翅膜。它代替苏荆的眼睛,望向了窗外。
天黑了吗?为什么自己现在不是在什么秘密的研究基地里,而是在以前住的这所住宅里呢?贞子在哪儿?苏荆操控着猎魔虫在住宅里四处搜寻,但是却一点都找不到他人的踪迹。接着他注意到了走廊上似乎有着大型重物被拖曳的痕迹,他略微转了一下脑袋,明白那是被冻结的自己被拖进房间里的时候留下的印记。
当他操控着猎魔虫飞回房间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地板上有一摊小小的血迹。
苏荆挣扎着坐起身来,将身上的最后一点冰屑抖掉。他爬到那一滩血迹边上,然后伸出舌头,像狗在舔水一样舔了一下,然后他僵住了。
这个味道,他很熟悉。
有点苦涩,却又有着甜美的回甘……是山村贞子的血迹。
他拈起地板上一个小洞中嵌着的弹头,端详了一会儿,然后一口吞了下去。
他爬起身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最后靠着猎魔虫的透视视界在脖领处找到了一枚纽扣大小的定位器。他回想了一下,然后想起了那天早上,有一个矮小的敦实男人曾经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内侧口袋,那十几枚地磁侦测装置都还在,这是他这么多天的手工成果,一枚一枚的小圆球,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般。
当他走出房间的时候,他的余光瞥到了墙角一个黑色的东西。
是一台录音机。
他走过去,把录音机打开,里面放着一卷磁带。
苏荆按下了播放键,然后静静地倾听着。
先是一大段的白噪音,从背景中似乎能隐隐约约地听见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女人的哭泣声。他想起来了,在梦境中,就是这个声音在一次又一次地呼唤自己,让自己找到了前行的方向。
接着,他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荆,如果你能听见这段话,那么就证明,我的祈祷起效了。我在这里将要再一次虔诚地感谢上天。它也许让我失望了无数次,但是只有这一次,它让我的愿望实现了,我就衷心地感谢它……】
苏荆在厨房里翻找刀具,然后他找到了一柄顺手的厨刀。他用手指间的高温火焰快速地把这柄刀的刃口捋了三四遍,让它的锋刃更为犀利。他握着刀走进卫生间里,然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赤裸地站在了镜子前,接着,他握着刀,将自己的肩膀用力刺穿了。
【……我知道,也许我在你心中并不是最重要的人……荆,我知道,我也许永远也不能跟上你的脚步,追随你的身影……】
苏荆面无表情地把自己肩膀上的伤口扯开,露出了里面的关节。接着,他咬着牙,用力,然后咔嚓一声,硬是挖出了一块骨头。接着,他把一枚小圆球塞了进去,再用绷带紧紧缠上了。接着他换了一只手,又把另一边的肩膀切开了。又是再一次的植入手术。
【但是……荆,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最幸福的一段时间。也只有在这一段时间里,我感觉到了,成为一个人……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不是作为妖魔,不是作为怪胎,而是作为一个爱上某人的人而已……】
将两边肩膀处理完毕后,苏荆又把自己的膝盖挖开了,在髌骨后,交缠复杂的韧带和肌肉中找到了一个空位,这是他之前就已经在慢慢改变的构造,为这些他自己设计、自己制造的地磁感应装置腾出了一个专门的位置。只可惜时间不够,令他有一些关节没有培植完全,以至于不得不用利器硬撬。装配完两侧膝盖后,又轮到了双足的根骨。在血流了一地后,他又把自己的肘关节一个一个地切开,再次植入。
【阿荆……我这是第一次这样叫你吧……你以前总说你的妹妹是这样称呼你的,但是我却一次也没有这样叫过你……阿荆……】
苏荆用绷带把自己两边的手肘缠上,然后又握起刀,照着镜子,侧过身去,插进了自己的腰部,狠狠往后横拉了一刀,就像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他在镜中看见了自己的背部肌肉纹理,以及切口中的脊椎。他拿起一个体积最大的圆球,从伤口里深深地嵌了进去。那里有一个常人不具备的关节,就像是一个三个爪的夹子,或者是固定器,正好和那个地磁侦测装置严丝合缝地咬合在一起。
【阿荆,我爱你。】
苏荆跪在地上,弓起自己的脊背。在他的两块肩胛骨的位置,两个鼓包渐渐凸起。他在喉咙中发出了低沉的咆哮,就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那两个鼓包越来越凸出,撕扯着他背部的皮膜。他反手握刀,在自己的脊背上一左一右地割出了两道又深又长的裂口。
从裂口中,两节包裹在薄薄皮膜中的骨茬逐渐探出来,接着,在他痛苦的咆哮声中,这两节骨茬越伸越长,然后,就像是突破了某个界限,这一对骨茬猛地展了开来,就像是一朵鲜花在一瞬间开放,一对翼翅出现在了苏荆的背部。
这一对翅膀完全伸展开后大约有五米长,但是在狭窄的浴室里,它只能蜷缩在苏荆的背上,很不好看,湿漉漉的,皮膜上裹着一层粘液。苏荆拉过左侧的翅膀,右手毫不留情地切开了稚嫩翅骨的第一节骨节,刚长成的蝠翼就像是有生命般地抖了一下,苏荆把地磁侦测装置嵌进去,然后又拉过了另一边翅膀。
在一切都完成后,苏荆拧开浴室的莲蓬头,把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污清洗了一遍,然后有条不紊地用毛巾把自己擦干净,接着穿上了那套卡片化成的黑色外套。这套衣服自动适应了他背后的翅膀,在他的背部开了两个口子,正好让他的翅膀伸展开来。
苏荆套上自己的靴子,然后走到录音机面前,按下了倒带按钮。他想再听一次,倒带的时候,山村贞子的声音模糊地汇聚在一起,似乎变成了另一句话。他咔嚓一声按住了倒带键。然后重新快进到底,再重新倒带。
在叽叽嘎嘎的倒带声中,山村贞子的倾诉和白噪音混在一起,断断续续地组成了一句话……
【阿荆……救救我……】
半分钟后,一道黑色的影子在夜幕中冲天而起,开始还有些缓慢和僵硬,但是随着这道黑色的影子在空中做了几次机动动作,他逐渐习惯了飞行的感觉。一对宽达五米的翅膀在他背后肆无忌惮地伸展开,由体内各处关节的地磁侦测装置提供作用力,而双翼的地磁侦测装置则负责平衡——这就是苏荆想到的飞行方式。他悬浮在离地两百米左右的高空中,长发在夜风中飞舞。
在仰起头感应片刻后,他的目光转向了西南方向。
“我来了。”
夜空中,黑色的乌鸦无声而快速地掠过。
第一百二十七章 真相
第一百二十七章:真相
高山暮人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在和山村贞子的右手腕拷在一起的同时还握着一柄手枪,一动不动地指着副驾驶座上的山村贞子。她现在已经合上了双眼,看上去失去了知觉,但是高山暮人一秒钟也不敢松懈。
箱根距离东京只有一百公里左右,在三四个小时的旅程后,高山暮人沿着道路情况不太好的公路一路开到了箱根,这个日后也许有着度假村潜力的地方。
他扯了扯左腕上的镣铐,让山村贞子指路。女人睁开双眼,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分辨地形,然后向着一条通向海边树林的小径指了指。
又开了十多分钟后,山路的路况已经狭窄到了不能再让汽车前进的程度。高山暮人打开车门,把山村贞子推下去,然后自己再爬了下去。
前方是一座孤零零的小别墅,看上去几乎就像是古典鬼片中的布景,外墙上爬满了藤蔓,窗户都被木条钉了起来,就像是里面居住的人见不得光一样。高山暮人再一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枪,确认子弹上膛,可以随时发射,又掏出一个小手电筒,拧开灯光后叼在自己嘴里。然后他把山村贞子拽到自己的面前,以她的身躯作为盾牌掩护自己。
他悄声地推着山村贞子走上前,一脚把朽烂的屋门踹开,迅速瞄准了里面的东西。
什么也没有。
乱七八糟的家具凌乱地堆放在一起,方便食品的包装袋、没洗的碗筷、以及堆成小山的书籍……
一切都不像是正常人居住的地方。山村贞子睁开了眼睛,扫视着四方,露出一个苦涩的眼神。
“咳咳咳……是谁,小偷吗?这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一个枯朽的声音从这所别墅的楼梯上传来,高山暮人迅速把手电筒和手枪对准那里,然后发现是一个形容枯槁的男人。这个男人骨架很大,但是很瘦,身上套着一件白色的袍子,精神很矍铄,但是看起来很邋遢,两鬓的头发全白了,乱糟糟地披散在他身上,胡子则看上去有一两周没刮了。
“别动!举起双手,趴在墙上!日本公安警察官!”
高山暮人暴吼道,他握持在右手的手枪稳稳地瞄准这个老人的头部,只要一有异动,他就会第一时间开枪将其击毙。他眯着眼睛,似乎从这个老头的脸上辨认出了一些特征。这张脸让他有着模糊的印象,就在他之前看到的简报上,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当时这个人还是英姿勃发的东京大学精神科副教授,正在成为整个医学界的焦点人物……
“……伊熊平八郎博士?”
“……正是我。”枯朽的男人不知道在哪里打开了一个开关,昏黄的灯泡照亮了整个居室,他看清了高山暮人和他手中的山村贞子,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的……”
高山暮人推着山村贞子走上前,他用枪紧紧逼迫着伊熊平八郎,把他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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