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还是这么顾忌我,那就算了。”他收起链子,无限吁叹。“反正能够再见你一面我也应该心满意足了,更不该再有所求,很抱歉,后会有期。”
他好象此去再无生机,萧索的背影看得教人鼻酸。
“等一等……”她终于忍不住奔了过去,有着一道门还有栏杆阻隔,这样应该可以避开危险吧!“匡济,你自己小心,相识一场,我也真心祝福你平安无事。”
“我也很希望我自己能够平安无事呀。”他斯文的脸孔突然变得狰狞,回头的眼眸射出阴寒。“只要你跟我走一趟,我想我会活得很长久、白头到老的。”
叶萱萱脸色大变!惊惧地缓缓低下脸,看着一根长管正指着她的心脏部位。
那是一把枪!
笨、呆、蠢、大傻蛋,被人利用了同情心,结果就成了五花大粽子。
叶萱萱坐在沈暗的仓库一角,拚命暗骂着自己。
一条好粗的麻绳,把她手脚捆绑得非常牢固,她明白凭己身之力是无法顺利脱困的。
而那位可恨该死的余匡济此刻就像只慌乱的野兽一般,不断在仓库里来回踱步,映照她的不慌不忙,更突显他的焦躁。
她能静心等待,全是因为她深信南宫寒傲一定会来救她。只是可怜了寒傲,又要被他这位专惹麻烦的老婆给陷害了。
可以想见等到平安回家之后,一定又要被他所“惩罚”。
“匡济……”
枪口立刻对准她。
“你别想出什么馊主意。”余匡济的精神绷到了极点,对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紧张得要命。
“你想我敢吗?”下巴努努自己目前的蠢样。“我这副样子可以使诈吗?”她又不像他那么卑鄙。
吁口气,他把枪口移往另一头,故作镇定道着:“别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如果这次我不把磁盘拿回去交差的话,我一样没好日子过。”
听他语意,余匡济似乎还不知道磁盘密码被解开的事实,可是“侠客居”的成员已经秘密展开了逮捕行动,他居然还无所警觉。以此推论,那个什么“幽冥组”的联络系统一定出现了断层,所以隶属下阶地位的余匡济根本还未嗅到自己已经往囹圄方向走去。
“你怎么不主动自首呢?”
“自首?”他怪叫一声,当她在说天方夜谭。
“我是很诚恳的。”她愿意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指点他一条明路。“你去自首,也许还有条生路,告诉你”幽冥组“强撑不了多久的。”
“笑话,你以为”幽冥组“是那么寻常的组织吗?而且你真以为凭那张磁盘就可以扳倒整个”幽冥组“吗?别作梦了!”他精神紧绷的晃了下手,砰一声,枪枝走火。
叶萱萱脸色一白,可是声音并未露出惧意。“我是好心建议你一条明路,你干么这么激动?”
“别说了,你别再说话、别再说了。”他烦躁不已。
“不说就不说。”既然朽木不可雕,那么口水也就不必太过浪费。
“怎么还不来?”余匡济心情浮动地又走来走去,已经过了一天时间,那张磁盘无论放在多远的地方,都应该送到南宫寒傲手上了,他怎么不拿来交换叶萱萱的性命,难不成他怕中了埋伏,担心自己也有危险,所以不敢来。
“南宫寒傲那家伙到底把你当成什么?”余匡济不得不怀疑南宫寒傲也许不在乎她。
“麻烦精吧!”她咕哝回嘴。
砰!又是枪声。
余匡济愣在当场,他没扣扳机呀。
他才转头,脸庞立即遭受一颗拳头的重击,来势之狠之快,他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不可能,谁有这么好的身手,他余匡济怎么说也是跆拳道八段的高手——啊!他又发出杀猪似的惨叫,一个天旋地转,像个布娃娃似的被丢到仓库墙壁一角,身体无力地瘫倒下。
他满脸瘀青,嘴角逸血,瘫在地上无法动弹,只是嘴巴不断喃吟。
“外头……外头……”
“全被摆平了。”余匡济最后的希望就被这句话给打垮。
两三下就解决了这次的绑架戏码,余匡济甚至连半句的威胁黑话都没有机会吼出,就被击垮。
“漂亮,这出英雄救美的戏码你胜任得很不错。”一声调侃的风凉话在门口出现,一高一矮的两条身影慢慢走进仓库。
正被南宫寒傲解开束缚的萱萱瞧清楚那两条人影的真实模样:一个是紫衣大美人邀君宠,另一位是尽散经狂之姿,却又帅得不象话的男人,而且他居然长得跟苏琉琉的男朋友一模一样!这……这怎么回事?
她发呆的小脸被扳回,被迫得要面对南宫寒傲不满的俊脸。
“你还有这种心思。”居然看别的男人看得发呆。
“他……他好象……”
“他跟琉琉的男朋友是双胞胎兄弟,当然像。”南宫寒傲毫不保留地告诉她解答,免得她的好奇心又引来风波。
“原来——呃……”她的视线又盯在门外。
南宫寒傲气馁了,对这位难以掌控作为的老婆大人,他不得不败给她。
“爹地。”猛然回神的萱萱惊喜地跳起来,奔向久末见面的父亲。“爹地。”
“孩子,你没事吧?”叶骧大大拥抱着女儿。
“我没事,那您呢?您有没有怎么样?这段日子有没有遭受到伤害?”她急得巡查他是否安好。
“放心,爹地一切都好,有”侠客居“的朋友帮助,爹地怎么可能会有损伤呢?”
他无限感激地说着。
“谢谢你们。”萱萱回头对着君宠和慕容轻狂深深一鞠躬,若非有他们,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解决掉。
“不必谢我们,你真正要感激的人是那位被你晾在一旁的南宫先生才对。”慕容轻狂的笑语有着看好戏的嘲谑。
被这么一点醒,她不由得轻抽口气,慢慢转过头后,从南宫寒傲流传出的眼波里她了悟回家后一定有好戏可看。
惨了,难怪他的脸色怪怪的,因为她没有一回做好他的交代,连最起码的提防小人,她都弄得一团糟,甚至还被绑架。
“回家吧!”南宫寒傲语带玄机地拥住傻笑的老婆、和心安愉悦的岳父,坐进司机驶来的座车里,至于其它的残局,就留给多话的慕容轻狂去解决吧!
望着他们一家和乐融融地上车,往家的方向飞奔而去,留着处理善后的两位“侠客居”成员,姿态却不再像方才那样轻松。
“”幽冥组“并没有全部被捕尽。”邀君宠淡淡道出石破天惊的消息。“而且逃过的漏网之鱼全足最神秘的主事者。”
“不过已经不关南宫事了,这责任该由”侠客居“扛下。”慕容轻狂也面露少见的严谨态度。“老实说,我实在很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在暗中协助”幽冥组“
逃过这次的大祸?“
“以证据证明吧!”邀召宠丢下这话后,冷凝的身子很快消失在另一端。
“证据?的确,是必须有证据才能让人俯首认罪。”他侧过头去,遥望远方的另一头,直视那栋高耸的地标——独孤摩天大楼。“觉儿,全看你的了。”
跋(外一章)
独孤摩天大楼。“丁强昨天深夜车祸死亡了。”卓翼恭恭敬敬朝着站在玻璃窗前,揽尽繁华城市面貌的倾长背影报告着这项讯息。
“死了。”低低地轻笑逸出,独孤占敛下的睫毛掩住邪恶的光彩,唇角一句,佣佣懒懒回过身看着得力助手。
“是死了,身分经过确认绝对无误。”卓翼说得有些幸灾乐祸,似乎对丁强有着极深的怨怒。“真没想到,他昨天还大剌剌地坐在董事会议里头铿锵掷地的力荐大少爷坐上独孤机构的总裁宝座,还尽拿一些没凭没据的编撰资料侮蔑三少爷您,没想到才一夜之隔,就死于非命见阎王,真是报应。”
“的确是他应得的报偿。”独孤占淡淡撂下惊悚的结语,卓翼瞬即明了三少爷已经没有兴趣再继续绕着丁强的死讯原由打转,识趣地不再谈论,切入今天的正题……
“三少爷,我以为下午太爷一定会再召集董事们,为丁强死后所留下的摊子做解决。”他将手上的档案夹呈递给他,又说道:“资料里头有丁强的完整资料,请您过目,开会时可以派上用场。”
独孤占接过,走回自己的办公桌,正要坐进皮椅时,忽尔一顿!
“怎么?”卓翼敏感地发现主子的不对劲。
“有人进来过。”
卓翼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独孤机构的总部,也就是他们此时所站的这栋摩天大楼,共有四个层面的保全措施是滴水不漏的——太爷、大少爷、二少爷,以及独孤占所专属的办公室,拥有最严密的保全系统,没经过允许,就连蚊子地无法越雷池一步,谁有本事闯进三少爷的办公室来?
“这怎么可能?”卓翼还是不肯相信。
“我也好奇。”深眸掠过一丝冷沈。他旋即改变主意走向另一隅的衣柜,取出外套整装准备出门——当他拿起西装外套穿上时,深邃的黑眸却又忽然盯死在一件白色衬衫的衣领上——两片形状优美到毫无瑕疵、缀点着绝艳朱红色泽的唇印就这么大剌剌地印在白色衣领上。
那两片唇瓣,就那么理所当然地、视若无睹地、鲜艳明亮地印在纯白上,教人无法移开目光且被深深吸引住!
这是谁留下的?
而且还带着惊心动魄的挑衅,意味朝他宣布某种吊诡的挑战!
他确定在今天以前,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未经他的允许,能够留下属于她们的印记。
有趣的是,他为什么会对这抹乍见的鲜红产生难以言喻的悸动!
独孤占漾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寒笑……食指呵护她不断描绘那片绝美的红唇印你是谁?
上天所派来的天使吗?
笑意缓缓倾泻而出——他促狭低笑着。
忽尔,他头俯前,将自己的唇线覆上那抹撼人心魂的红唇印上——用以宣告!
他将擒下这抹绝艳朱红!
独占天使!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