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朱门(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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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朱门(全文)-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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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贞无色无味,而且药剂发作有一定的时间,老神仙说过,至少要一个月左右才能露出端倪,那会儿我们早就回到公主府,魏乐熙就算想往我身上赖,她也没有证据。至于从玉的要求……”凝萱有些迟疑,碧潭冲笑槐使了个眼色,笑槐忙笑道:“姑娘,我却有个主意,我表舅家的哥哥现就在书房当差,跟着洪大管事,要不,我求他去探探口风?”
    
    第二五零章 无耻的爹
    
    这天是公主府来接人的大日子,廉国府的门子早早用清水泼道,门前的石狮子擦的光可鉴人,在大门的一左一右还摆了两盆正是当下时节开的艳丽的西府海棠。那海棠既香又大,是上品中的上品,有含苞待放的夹在在翠叶中间,花蕾红润,好似胭脂点点,又有初绽粉团,晓天明霞般艳丽。树干粗大,一人来高,偏又是蓄养在盆景中,堪称魏家的两宝。
    上次将这两盆价值连城的花卉搬出来充门面的时候还是大姑娘回门的日子。连二皇子见了都要叫一声好。
    那廉国府新上来的一个门子边擦拭花盆便好奇的问着同伴,老门子有些倨傲的笑道:“蠢物,大姑娘虽然是皇子妃,但二皇子摆明了将来就是个闲王,怎比咱们五姑爷权高位重?你恭谨些,公主府可不是好惹的,小心人家一会来接五姑娘的时候你闯祸。”
    自凝萱归来这段日子,廉国府的风向来了个彻底大逆转,加上这群奴婢仆役们都是彻头彻尾的势利眼,连个小小的门子在闲谈的时候都会将五姑娘与其他小姐们做比对。抬举了前者,自然会贬低后者。从魏诗琪到魏乐熙,这四位小姐人人都有耳目穿插在廉国府中,那闲言碎语怎么可能不往耳朵里钻。二姑娘还好些,魏乐熙和魏乐珊最是不忿。她们知道今日是凝萱离开的日子,恨不得在园子门口点一挂千响的爆竹,送瘟神而已。
    恰逢这日是休沐日,家中几位长辈看在恪亲王、大公主的面子上也同来送行,唯一叫人诧异的是:这来的最早的并不是几房夫人,而是三老爷魏清冼。
    四老爷背着手站在欢喜堂的大门口,讽刺的笑道:“难得难得,难得三哥一大早往母亲这儿来请安,小弟记得咱们兄弟中除了二哥,数你请安最拖沓啊”
    魏清冼有点恼羞成怒,但又不敢真的在欢喜堂得罪四老爷,只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哥哥我就是再殷勤又有什么用?母亲心里只向着你和大哥,我往前凑反叫有些小人在母亲背后诟病我的闲话。”
    富妈妈不知从哪个小角落里冒了出来,笑盈盈的接话道:“呦?三爷莫不是说老奴呢吧?这能在老太太面前说上话的……除了我可就剩下金嬷嬷了。金嬷嬷为人老成,又是多年的忠仆,三老爷就算怀疑谁也怀疑不到金嬷嬷头上,那算来算去,也就是老奴喽?”
    魏清冼被嫡子调侃也就罢了,却忍受不了一个贱婢的冷言冷语,换了旁的男人,只怕要狠狠出一口恶气,甚至迁怒的行径也不是干不出,然而我们这位三老爷,他就是一缩头乌龟。就见魏清冼冲着富妈妈狠狠一跺脚,伴着一声冷哼,扭脖子走了。
    四老爷笑的这叫一个痛快,富妈妈叹着气劝道:“四爷,你好大的心胸,眼瞅着三老爷就要压在你头顶上了,你怎么还能笑出声来?”
    笑声戛然而止,四老爷不悦的哼了哼:“就那个夯货?哼,给他十个心眼也斗不过我娘。”
    “可是人家的女儿如今要发达了”富妈妈yin*似的呢喃着。四老爷哈哈大笑:“要是别人我恐怕还会忌惮,可魏清冼?他那个小气的人,虐待自家女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五丫头不拿他撒气已经是万幸了,还恬不知耻的想要借势?”
    富妈妈望着三老爷大摇大摆进屋的身影,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没说出去。不大会儿,她亲闺女巧儿从围廊的另一侧鬼鬼祟祟走了出来。这巧儿正是当年给大少奶奶梳头的乐巧,只因重了两位姑娘的名,后来老太太亲自赐了巧儿这个有些土气的名讳。
    巧儿拉着富妈妈低声问道:“妈妈可和四老爷说了我的事儿?”见她娘慢慢摇头,巧儿不乐意的将富妈**手往后一甩,“你女儿终身的幸福,做娘的怎么一点不上心?”
    富妈妈赶忙捂住巧儿的嘴,“我的小祖宗,这是什么地方?欢喜堂的大门口,是说话的地儿嘛?”巧儿狼狈的甩开富妈妈,轻哼道:“你不帮我,我自寻出路去。”
    富妈妈顿感不妙,试探的看着女儿:“巧儿……你什么意思?”
    巧儿神色复杂,想了半晌:“算了,你不知道也好,如今看来妈妈真是老了,胆子针眼大,还不及乳臭未干的丫头。”眼瞅着女儿脚不点地的离开,富妈妈根本来不及拽住巧儿,只能暗暗骂了句死丫头,转身进了屋。
    她并不知道,三老爷魏清冼其实并没离开,就躲在拐角壁影后面,等富妈妈母女俩一走,魏清冼反复琢磨着那二人的话,却始终不得奥妙。正想着,就见凝萱和她两个贴身大丫头从松柏轩走了过来。三老爷眼前一亮,急忙堵了上去。
    “咳,你这孩子,日上三竿,既是来给祖母请安告辞,怎地叫我们多位长辈在此苦守?”魏清冼说起话来一派官腔,俱显大义凛然的气势。
    凝萱脚步一顿,略往后退了小半步,和猛然冲出来的亲爹拉开了距离。听了魏清冼的话,凝萱不气反笑:“爹爹惯用的那块怀表怕是不准了吧?日上三竿?”
    凝萱故意瞧瞧日影儿,狐疑道:“我怎么瞧着比往日还早了呢?”
    碧潭忙掏出一只纯金的怀表来,上面缀着一圈翡翠圆环,“啪”的一声弹开表盖,里面镶嵌着各色米粒大小的宝石,阳光一闪,异常夺目。碧潭将怀表往魏清冼面前递了递,轻笑道:“三老爷瞧,卯时初刻,不是我们姑娘晚了,却是三老爷太早了。”
    魏清冼眼红的盯着碧潭手中的怀表,想起自己那支已经磨的不成样子的银怀表,心中更加忌恨了许多。
    魏凝萱这死丫头,那样贵重的东西宁可叫一个贱婢戴着,也不肯叫他这个当爹的用一用?果然应了佟姨娘说的话,魏凝萱就是养不熟的狼崽子。
    想到此,魏清冼面若寒霜,鼻孔高抬:“我有话与你说,先叫这两个丫头走开些。”
    凝萱轻笑:“父亲要是说什么要紧的,大可不必避讳她俩,碧潭、笑槐是我的心腹,出谋划策的本事还要得。”
    “你才多大点的年纪,什么心腹,哼,在公主府倒是把女人间的那些龌龊勾当学了个十足。”魏清冼冷冷一笑,毫不客气的责骂着亲生女儿。魏凝萱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哼道:“女儿瞧父亲却是恼羞成怒了,既是有事求我,何必摆着居高临下的脸子?”
    魏清冼大怒:“放肆,我能求你什么?”
    凝萱忽然如释重负的看着三老爷,笑盈盈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只当外面的人说的都是真的呢都是些嚼舌的家伙,偏诬陷父亲,说你是打算借着给我亲娘修坟的引子贪墨了女儿的陪嫁。哈,笑话,这不摆明了是挑拨我们父女之情?”
    凝萱恶狠狠的看着魏清冼,颇有些指桑骂槐:“父亲就该严惩那些婆子,看今后还敢不敢搬弄是非。”
    魏清冼不自在的将脸撇到一侧,声音慢慢放低:“你……你都听说了?也好,倒省了为父大多的麻烦。我想着你嫁的是高门,将来见的亲戚非富即贵,要是大家问起你母亲,总不好不说。夫人一生辛苦,没看见你飞黄腾达,但借借女儿的光儿还是使得的。为父打算出……”
    魏清冼比了一的动作,想想不对,心一狠,直接变成了二。“为父想从你的嫁妆里挪两万两来修葺夫人的坟。一来是叫你尽尽孝心,二来也是做给你婆家人看,免得别人说三道四嘛”
    当初廉国公给三房定下的金额是一万两,魏清冼私下这么一琢磨,就和魏凝萱说两万两,到时候宋氏的那些陪嫁也不用还了,用五百两银子修坟,继而给自己买一个贤名,实在是划算。
    凝萱看着三老爷得意洋洋的样子,根本“不忍心”打断,感动的说道:“父亲真真是疼惜女儿,连一点小事都替女儿着想。”
    魏清冼诧异,他还以为魏凝萱肯定要和自己狡辩一场呢,怎知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魏清冼眼珠子一转,贪心的笑道:“两万两银子在寻常人家可了不得,但是在我们这样的门第……却显得单薄了。说到底,这银子还是为父出的,你亲娘若见了她闺女也单出一份儿……泉下有知肯定也是欢喜的不得了。”
    凝萱险些没笑出来。欢喜?要是先夫人知道丈夫明着说两万,实际只用五百两给她修坟,肯定得从棺材板里蹦出来挠他一巴掌。
    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温妈妈一举一动都在凝萱眼皮子底下盯着呢。
    凝萱忙不迭的点头,应声道:“父亲说的极是,这银子我断不能不出。只是,出多少才好?”
    魏清冼大喜,几乎抑制不住笑意,忍了好久才故作沉思道:“你是晚辈,就比照着父亲矮上一截吧。出,出一万两即可。”
    这可真是考上秀才想当官,登上泰山想升天,凝萱鄙夷的看了看魏清冼,好一个贪心无耻的亲爹

    第二五一章 恶意忘形
    
    凝萱眉头紧锁,有些为难的看着三老爷:“一万两,这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女儿怕拿的有些艰难。”魏清冼原本快意的样子立刻消失,老脸一沉,哼了哼:“堂堂君山县主,对自己的亲爹哭穷,亏你这话怎么说出口一万两银子,给你的丫头买块金表都不够,给自己的亲爹,不,是给你亲娘却搪塞找借口,我算看明白,原来你魏凝萱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大公主比我们有钱,你伏低做小,我们穷,没银子,就成了你的穷亲戚,想一脚把我们都踹了,是吧?”
    魏清冼咬牙切齿的指着凝萱的鼻尖,丝毫不客气的咒骂着。
    凝萱面带委屈,忍不住泪盈满面,“父亲怎可这样说女儿,这岂不是叫人在背后戳女儿的脊梁骨?”
    魏清冼以为揪住了凝萱的软肋,忙语重心长的说道:“好孩子,说到底,我才是你的生身父亲,什么养母后娘,都是假的,咱们父女俩不齐心,今后就要在魏家挨欺负。外面也是一个道理,你嫁了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世子做了什么都被蒙在鼓里,大公主是谁?她是世子的亲姑妈,心里终究是偏着世子的。除了你这个亲爹我……还有谁能为你设身处地的想一切?”
    凝萱一脸懵懂,擦干泪水,眼眶仍旧雾蒙蒙的泛着水花儿:“那爹爹的意思是?”
    魏清冼笑道:“为父的意思是,公主府送了多少嫁妆,你心里要有数,不能交到陪嫁嬷嬷手里,那些老虔婆,吃人不吐硬骨头,钱财首饰进了她们的手,和在大公主府还有什么分别?”魏清冼眼珠一转,低声问道:“你老实告诉爹,大公主到底给你随了多少银子?”
    魏清冼不关心什么家具、首饰,那都是登记造册的,卖不出去,也不关心什么土地田庄,顶天赶上好年景,又能收回来多少成本?不如银子来的实惠。那可是见真章的玩意儿。
    凝萱眼珠子一转,结结巴巴的尴尬笑道:“也,也没多少,不过三万两左右。”
    魏清冼板着脸:“跟你亲爹还藏着心眼儿?什么三万两,至少也要十万。”
    凝萱脸色大变,连连摆手:“父亲休要道听途说,不过是外人以讹传讹,其实就六万两,其中还有一万入了晓月楼做了份子钱。”
    魏清冼见凝萱表情急切,心焦难忍的样子不像作假,便暗暗信了几分。六万两……虽然和自己猜测的有些差距,但给一个养女成婚,大公主能许下这么多银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魏清冼笑道:“看,为父不说你还不承认。哎,好女儿,你这钱可不能带进恪亲王府啊”
    凝萱狐疑的看着三老爷:“可是母亲说,这银子是我进亲王府之后上下打点的钱,世间人个个势利,没了银子,我便寸步难行。”
    魏清冼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凝萱,手指抖了抖,忽而长叹一声:“呆子,呆子银子进了亲王府就姓赵了,你想掏出来花一两都得看老王爷或是世子的脸色,怎比捏在自己手里自在舒坦?”
    凝萱不以为意的笑笑:“这怎么会?大周有律法,女子送嫁,夫家无权过问,况且……父亲多虑了,恪亲王府是什么人家?哪里还会在意我那点银子?”
    魏清冼见凝萱是油盐不进,存心要用威严吓唬吓唬她,便板着脸重重的喝道:“孽子父亲说的话你敢不听?”凝萱打了个激灵,怔怔的看着三老爷,魏清冼喝道:“瞧你这个不争气的模样,进了亲王府也会被吃的连个渣滓都吐不出来,我少不得要为你筹划筹划。记住,大公主或是咱们府上给你的银子,用个匣子装好了,进门前找个机会,我会亲自到公主府取。”
    魏清冼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扬着下巴笑道:“你也别小人之心似的忖度为父的善举,为父就用那些银子给你在外面多多置办几亩田地,保管你每每年关的时候,光是收庄头的孝敬就收的手软。”
    碧潭抿着小嘴,笑着推了推姑娘:“姑娘还不快答应?三老爷这话和宋嬷嬷是一般的,看来还是上了岁数才见多识广,比我们自己瞎乱琢磨就是强。”
    凝萱左右为难,并不知自己该拿什么主意。魏清冼还算没彻底昏了头,知道这事儿急不得,至少现在不能弄不妥当,不过,魏清冼对那一万两银子是志在必得。
    “要不……”魏清冼故作迟疑的开口,“要不为父就先替你垫上。嗨,都说儿孙是前辈子来讨债的,一点不假,你这死丫头,一出手就从爹爹这儿抠走一万两。”
    凝萱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三老爷的“大度”,仍不敢置信的小心翼翼试探问道:“父亲说的可是真的?不哄女儿?”
    笑槐忙挽住凝萱的手臂,嗔道:“听姑娘说的,君无戏言,三老爷什么人,能拿咱们穷开心嘛既然答应了姑娘,肯定是要把银子掏出来的”
    魏清冼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忙道:“你先别着急,银子好说,但五丫头你知道,你到底是女孩子,下面还有个弱弟,父亲不能光想着你,丝毫不顾及你母亲的感受。”魏清冼说的好似一个慈父,或许还带了点贤夫的意思。他正暗自为自己的说辞喝彩,猛然间想起萧宝珠和魏凝萱的死仇,只能忙忙转口:“当然,萧氏有不好的地方,可咱们三房却是因为她的缘故慢慢兴盛起来。”
    凝萱手中不断绞着帕子,樱桃红唇微微开启:“女儿明白,父亲先是给我拿了嫁妆,又叫你出一万两,三夫人肯定不乐意,到时候女儿走了,受着三夫人冷言冷语的还不是爹爹你?我纵然在外面博得了孝名又有什么趣儿?可叫我忽然拿出银子来,女儿又凑不上手。要不……”
    凝萱猛抬头,不确定的看着魏清冼:“要不,要不我将晓月楼的份子拿出来?父亲寻个妥当的人卖了,一万两总能有。”
    魏清冼心下狂喜,晓月楼……那是近三四年京城里新起的销金窟,幕后老板奢靡莫测,今时今日魏清冼才想明白,怪不得晓月楼手可通天,原来连大公主这样的人物都参与了其中。魏清冼抑制不住的暗暗算着当年的一万两,如今能幻化成多少雪花银。
    只怕翻了十倍不止。
    魏清冼贪心再起,看着亲生女儿,满是为难的说道:“傻孩子,当年一万,如今世道不景气,或许未必能再足这个数目,你又卖的急。哎?不如我出一个主意极好。为父还是替你先垫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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