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星听了以后却一脸释然,跟虞丰年交换了一下眼神,好像在说:“怎么样,我就说大师兄不可能是内奸!”
蔡南成走到王无忧的近前:“师弟,我看你受伤不轻,是被郑老三他们打伤的吗?”
“不是他们是谁!牙都掉了快!”
“好了好了,我打伤了郑老三,也算为你出了气!”
“我出得来吗我,得让他赔钱!”
“算了算了。”
安慰完王无忧,蔡南成又来到虞丰年近前,神情十分关切:“师弟,昨晚你没有受伤吧?我一直担心你会落入王刚的陷阱。”
虞丰年微微一笑:“多谢大师兄关心,小弟没有受伤,多亏了大师兄将这个郑老三捉拿归案!我正不知道是哪个没屁眼、挨千刀的小王八蛋走漏了消息。师兄,你将此人交给我吧,我要审问审问他。”
蔡南成微微摇头:“晚了,此人被我打伤,受伤极重,恐怕活不了多久……”
正说话间,萎靡在地上的郑老三突然一阵抽搐,哇地吐了一口鲜血,脑袋一歪,死于非命。
“哎哎,别死别死啊……”虞丰年蹲下来连推带喊,无济于事,彻底死无对证,虞丰年心中的疑惑更加重一层。
拜师典礼还没结束,刘洪道招呼蔡南成:“蔡少侠,你们师兄弟有话以后再说,没瞧见吗,此刻正在举行拜师典礼,典礼过后,再叙谈不迟。”
“是是是,恭喜师父收得高徒,恭喜年师弟正式拜入师门。”蔡南成一笑,退在一旁。
典礼继续。
周牧喝了三杯“尊师酒”,虞丰年三叩谢师。周牧将他搀扶起来说:“三个头不白磕,入了师门,为师就要送你一件礼物。你想要什么?”
虞丰年再次跪倒,连连摆手:“师父,能入师门,就是徒儿最大的幸运,徒儿别无所求,只求长期陪伴在师父的左右即可。”
周牧开怀大笑,真是越看虞丰年越喜欢:“有这番话,为师就心满意足了,可是礼物还是要送的。你平日里喜欢什么兵器,说出来,为师打造好了送你!”
虞丰年脸一红:“不瞒师父,徒儿除了会些粗浅的拳脚,什么兵器也不会用,所以师父有什么就随便送我件什么就是了。”
“不会兵器?那若要行走江湖,建功立业,岂不短了一条膀臂?以后说出去,岂不给为师丢人?这样吧,为师用剑,你师兄蔡南成也用剑,我就送你一柄特殊的剑吧。”
周牧说着,在要里一摸,一按绷簧,“叱楞”一声,拽出一柄软剑。原来这柄剑一直围在周牧的腰间,犀牛皮的剑鞘、软精钢的剑身,平时不用便是腰带,用了拽出来即可防身,也可斩将杀敌!
周牧掐着剑柄,随意舞了几个剑花,院子里寒光闪闪,夺人二目。“这把剑名唤银蛇,跟了我二十多年,出自当代造剑名家段天罡之手。段天罡一生打造名剑无数,人生暮年,反思刀剑之害,后悔不已,最后打造了这把银蛇。
比起普通的利刃,软剑不善砍剁,杀人攻坚,也不是它的专长,关键时刻却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是防身利器。这把剑你可喜欢?”
“喜欢喜欢!”虞丰年口水几乎要流出来,他慌忙磕头行礼,起身接剑在手,提起剑柄,微微一抖,剑身登时上下颤动,发出嗡嗡之声。
“好剑,好剑!”他顺手向旁一挥,一株碗口粗的泡桐应剑而断,竟没费丝毫力气。
蔡南成看在眼里,心中失落。他最清楚,师父周牧有两件最心仪的宝贝,其中之一就是这把剑,他佩戴身上二十余年,从未一刻离身。现在却转手送给了‘年丰虞’,可见他对‘年丰虞’何等欢心。
还有另一件宝贝,正是小师妹周晨星。蔡南成偷眼观看,周晨星正痴痴地望着虞丰年,替他高兴,满脸笑意。
蔡南成心中更加不舒服,暗想,也许用不了多日,就连小师妹,师父也会许配给虞丰年。真到了那一步,自己隐忍周家寨数年,密谋之事恐怕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牧赠剑完毕。刘洪道嘱咐虞丰年,给大师兄蔡南成和四师兄王无忧敬酒。
虞丰年不敢怠慢,起身各敬一杯“同门酒”。
蔡南成笑容满面,很有大师兄的样子。“恭喜师弟拜入师门,又获赠宝剑。按道理,喝了你敬的这杯酒,作为大师兄,我也该赠送一件礼物,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不等虞丰年说话,王无忧抢先说:“大师兄,我只到有一样东西,你要送给五师弟,五师弟一定喜欢。”
“什么东西?”
“那还用说,你瞧,五师弟师父也拜了,剑也有了,可有剑却不会用,师父太忙,也未必有时间教授,你若真心送他一件礼物,倒不如将你自创的那套‘盖天八剑’教给他。
“谁都知道,你那套剑法,就连师父都未必挡得住。五师弟,我先说好,我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能送给你的就是这个有用的信息,至于大师兄愿不愿意教给你,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不过我知道,这套剑法大师兄只传给了一个人,那就是小师妹。若大师兄不教给你,你找小师妹学也是一样的。是不是小师妹?”
第122章 虞丰年拜师周牧
虞丰年进门一看王无忧,“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
王无忧太惨了!脑袋上包扎纱布,缠得像个木乃伊。露着两只眼睛,被人打得乌青,一个劲儿眨眼皮!不知道被人扇了多少巴掌,半边脸肿得像个馒头。
“谁打你了?”虞丰年连忙问道。
王无忧浑身疼,一说话含混不清:“鬼知道!他妈了个巴子,头上罩了个麻袋,拳打脚踢,还有大铁棍,你瞧着脑袋,好几个包!老子快被他们打散了!兄弟,不是当哥哥的不去救你,哥哥的惨样你也看到了……嘶,他|妈真疼!”
“四师兄这不怪你,你跟我说说,前前后后到底怎么回事?”
“这不是吗?白天你给我交代了事情以后,我先把人安排好了。然后吃饱喝足,睡了一觉!睡到天黑,刚要起来去王刚的府门外等你,可没想到,门一开,闯进来一大帮子人,上来就给我套了个麻袋,将我好一顿打。打昏之后,还不罢手,又用一个泡了蒙|汗|药的手帕捂了我的鼻子,这不是吗?连昏带睡,三个时辰才醒过来!也不知道我他妈得罪了谁?”
“看到那些人的长相了吗?”
“要看到就好了!抓住他们,每个人必须赔我一百两银子。都他|妈黑纱蒙面,有阴谋,一定有阴谋。”
“你这几日在鄂州一带,做过什么坏事?得罪过什么人?是否又跑去看人家大姑娘洗澡?”
“嗐!哪有的事?我都这样了你还来奚落我?”
“四师兄勿怪,小弟没有那个意思。你仔细想一想,他们可曾说过什么?哪里的口音?”
“口音?……有!你不说我还忘了,我迷迷糊糊听到有一个人喊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口音不是这一带的口音,是老家周家寨那一带的口音。我就听他喊,‘老三,别下死手’。”
“‘别下死手’?还有没有别的?”
“没了,就这一句。”
“周家寨的口音,别下死手?别下死手?”虞丰年反复琢磨这句话,心中谜团一大堆。
袭击王无忧的这些人是冲谁来的?一群说陕|西|话的人跑到鄂州来痛打王无忧一顿,还不让下死手,是何动机?打昏之后,怕他醒来,还下了药!难道这帮人不是冲着王无忧来的,而是故意拖住他,不让他前去接应我,是冲着我来的?擦,这帮人到底是谁?谁这么跟我过不去?难道,就是他们向王刚泄露的消息?幕后主使是谁?
虞丰年想来想去,思想又回到“谁是内奸”的起点——如果王无忧不是自导自演,耍苦肉计,那么泄露消息的就不是他,只能是另一个人——蔡南成!
虞丰年突然想到,蔡南成并非没有泄露消息的可能。昨天周牧派他前去三江水寨,他若没去呢,或者去三江水寨之前,先跑去王刚府中一趟,完全有时间!
难道真是蔡南成?难道他跟王刚狼狈为奸,与周牧、刘洪道作对?抑或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鼠肚鸡肠、嫉恨自己,借王刚之手,要置自己于死地?
虞丰年想到这里,望了望周晨星。
虞丰年想到的,周晨星也想到了,面色很是难看,内心极不愿意相信蔡南成就是那个内奸。
虞丰年没有当场揭破谜底,安慰王无忧一番,让他先躺下休息,一切明天再说。又打发顶不住、缝不严回去睡觉。然后轻轻一拽周晨星的衣袖,周晨星会意,随他出了房间,反手将门关上。
走到没人的地方,虞丰年说:“小师妹,看来我们想错了,王无忧不是内奸!大师兄蔡南成的嫌疑更大。”
周晨星神色暗淡,眼睛斜瞅着地面一言不发。
也难怪,蔡南成自小对她关爱有加,她实在想不通蔡南成何以会背叛爹爹、陷害‘年丰虞’!难道他真的认定自己与‘年丰虞’有染,要置他于死地吗?
虞丰年征求周晨星的意见:“小师妹,你说我们要不要将此事告诉你爹?”
周晨星身子一震,连忙阻拦:“不要……我是说,此事尚未察明,还是缓些时候再告诉他老人家吧。”
周晨星袒护蔡南成,虞丰年心中隐隐失落,知她心底不愿承认,便轻轻安慰她:“算了,不管怎么说,苗成梁救了出来,我也毫发未损,此事暂且不做计较,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如果大师兄真是内奸,狐狸尾巴早晚还会露出来。如果你我冤枉了他,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不过小师妹,你听我一言,不管你过去如何喜欢蔡南成,我求你以后对他一定要多家防范!”
周晨星依旧神色落寞、闭口不言。那表情似乎受到了欺骗和伤害,虞丰年十分心疼。
沉默良久,周晨星抬眼望了望虞丰年,低声说道:“你放心,等再见了大师兄,我一定质问于他!”
虞丰年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周牧、大胡子赵宏、周晨星、缠着纱布的王无忧,以及刘洪道的众多亲信,集聚刘洪道的府中。周牧和刘洪道居中而坐,众人列立两厢。
昨天虞丰年冒死救出老道苗成梁,还羞辱了通判王刚,周牧和刘洪道非常高兴。刘洪道提议,要周牧正式收虞丰年为徒。
周牧也非常欣慰,老小孩儿的脾气上来,眼眉都乐开了花:“好!昨天我就想收他,奈何他没有功劳。可是这小子争气,虎口拔牙,救出苗老道,立下大功一件!今天老夫就借你刘老弟的地方,正式收下年丰虞!以前典礼都是我大徒弟蔡南成操持,刘老弟,你今天就顺便做个主持吧……”
“这是自然!”刘洪道欣然应允。
……
虞丰年前一天晚上太过劳累,被顶不住和缝不严兄弟俩喊起来的时候,还昏昏大睡。等他梳洗已毕赶到议事厅的时候,众人已等他许久。
虞丰年连忙拱手见礼:“见过师父!见过刘大人!”
周牧和刘洪道双双离座,特别命人旁边再摆一把椅子,让虞丰年坐。这待遇够高,虞丰年志得意满,心里美!
周晨星满面花开,替虞丰年高兴。其他众人也无不称赞,要说虞丰年护送岳飞满门前来鄂州,听起来凶险无比,毕竟没有亲眼看到。可是,孤胆英雄入虎穴,单枪匹马救出苗道长的义举,却实实在在就发生在眼前,谁不钦佩?何况他还跟阴险毒辣、武功高强的陆猴子交了手,毫发未损。所以,虞丰年落坐大堂之上的第三把椅子,没有人不服气!
刘洪道问虞丰年:“年英雄,我周大哥周牧的名声想必你也听说过,今天正式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虞丰年大喜:“愿意,愿意!年丰虞求之不得!”
刘洪道捋着三绺长须哈哈大笑,一声令下,让家人在院子里排摆香案,准备猪头、蜡烛,即刻准备收徒典礼。
刘洪道的府上热闹起来。时间不大,一切齐备。
按照收徒仪程,要先磕头敬酒,然后刘洪道象征性地讲一讲虞丰年的英雄义举,即可宣告礼成。
刘洪道请周牧居中而坐,虞丰年磕头行礼。刘洪道亲自倒了三杯酒,放在托盘里。虞丰年磕完头,跪着接过托盘举过头顶,高声喊道:“师父在上,徒儿年丰虞给师父敬酒!”
周牧哈哈大笑,端起第一杯酒,要喝未喝的时候,大门外,一人高声大喊:“师父且慢,蔡南成有下情回禀!”
虞丰年跪在地上,一听怎么,蔡南成?他从三江水寨回来了?又“且慢”,且慢个屁啊?难道我拜师周牧你还要推三阻四吗?
虞丰年气儿不打一处来,心说蔡南成,你若再要阻挠,我今天就揭开你的真面目。
第121章 王通判窝气收兵
虞丰年微微一笑:“回大人!就在前面!虽然具体地址我说不清楚,不过我能找得到。不瞒大人说,我能从那户人家中救出道人,多亏了他们家中一位年轻女子的帮忙。
“要说那姑娘,真是个好姑娘!她大局为重,义气为先,将我藏在她的闺房之中,不但帮我骗过家丁的搜查,还送了一套衣服给我,就是我身上穿的这一身。对了对了,她还说自有办法助我逃……
“哎呀!哎呀呀!不好不好!我明白了,难道那大户人家就是王大人的家?而那位年轻女子是王大人的家人?而她的办法就是将秀楼烧掉掩护我?我的天哪,难道陆猴子勾结的大户人家就是王大人?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虞丰年自说自话,在这儿演起了独角戏。
他心里清清楚楚,其他都是虚的,只要把王金花的“伟大事迹”搬出来,他王刚宁死也不会承认,要不然从今以后,在鄂州为官一日,老百姓就会戳他们父女的脊梁骨一日。
大胡子赵宏差点儿憋不住笑出来,心说这个“年丰虞”太坏,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这样也好,王刚一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再看王刚,虞丰年旁敲侧击一提他的女儿王金花,可算是紧紧抓了他的小尾巴,快刀捅在他的软肋上。
王刚心里明明白白,不用说,刚才这小子就藏在女儿王金花的闺房里,老婆碍于脸面没敢声张!这下可好,烂摊子更难收拾!
眼下怎么办?继续追究,怕虞丰年再说出其他不堪的话来,真若那样,脸面丢到天上,以后可还怎么在鄂州为官?
不追究?老道被人明抢了去,家里还烧了一幢楼!唉,他娘的,骑虎难下,左右为难!
赵宏一看王刚的脸憋得像紫茄子一样,连忙主动给他找台阶,骂虞丰年:“嘟!大胆年丰虞,胡说八道,王大人是堂堂鄂州通判,是国家命官,岂能与贼寇为伍!你不要胡说八道!”
转过头又对王刚说:“王大人,看来此事有所误会。您堂堂通判怎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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