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如果你爹保护刘洪道,而秦桧的杀手去刺杀刘洪道,遇到一起会怎么样?你不担心老人家会有危险吗?”
“你说的是真的?”
“我这么分析的!至于秦桧的杀手有没有赶去荆湖北路我说不准,也许从其他地方调去一些杀手也说不定!”
周晨星到底年轻,昨晚才把心放下,虞丰年一分析,心又揪在了一起。
那么虞丰年说得是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刘洪道钦佩岳飞、敬重岳飞,但还算不上岳飞的同党,秦桧也不可能派人前去杀他。虞丰年所顾虑的是,周牧前去荆湖北路,不是去见刘洪道,而是去鄂州招募岳飞的旧部。
岳飞自绍兴四年长期驻扎鄂州府,官声、威望极高,如果岳飞身死的消息传到这里,只要有人振臂一呼,定当有大批的义士群起响应,甚至揭竿而起,扯旗造反。要真出来个厉害的角色,直接杀到临安把赵构秦桧杀个干干净净也还罢了,怕只怕,这边刚一揭竿起来,东边张浚、刘光世的部队,西边大将吴玠吴璘兄弟的部队左右夹击,内斗一起,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所以最好尽快赶去,劝说周牧大局为重。
周晨星没想那么多,脑子里只剩下父亲的安危。她是个急性子,马上收拾了行李包袱,去山寨马厩里挑了一匹马。山寨上一共只有两匹马,她骑了一匹,虞丰年只好牵了另一匹。
等牵出了马虞丰年有点傻眼,自己可不怎么会骑马,周晨星若打马跑起来,自己哪能跟得上?难不成,要在她的马尾巴上拖一根绳子,像拖车一样,一马拖着一马走?
正在为难之际,一个喽啰兵急匆匆跑过来:“年英雄,周小姐,留步!大寨主有请,说山下出了大事,请你们前去帮忙。”
第77章 笑里藏刀 丰年用药
虞丰年的连环计把王无忧折磨得死去活来,这还不算完,他执意收服王无忧,后面又想了一招儿。
虞丰年看到王无忧摘刺还装糊涂:“王英雄,你这是怎么了?”
王无忧阴郁地瞅了他一眼,心都怂了!虞丰年一靠近,他吓得连连后退:“姓年的,你别过来!”
“我来看看你!”
“不用!我不用你看,你快走,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王英雄你到底怎么了?”
“你你……你不要装相,老子被你害惨了!”
虞丰年哈哈大笑:“那么王无忧,你准备怎么报复我呢!”
“我要……不!我再也不会报复你!我服了。你下山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以后谁也不认识谁!”
“你就这么让我走了?那可不行,我还有很多招儿没用的,我说过,我对付下三滥的招数多得很,好容易找到你王无忧,我的这些好招数总算派上了用场。快起来,咱们继续。我这个人,得罪了人,要么把人直接杀了,要么被他杀了,这样以后才不会有人找我报仇。”
“不要!我不报仇!我怕了你!我这辈子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王无忧差点儿疯了,心说这个家伙比我坏多了!要不是光着身子,他早已夺路而逃。
虞丰年哈哈大笑,笑了半天,竟长叹一声:“唉!其实王英雄,我们该成为朋友的!”
“嗯?”
虞丰年眼神诚恳,态度谦卑:“无忧老兄,其实,我是来向你赔不是的,虽然事情因你而起,是你先要暗算我,我才奋起反击的。但现在想来,我太过分了!这里给你赔礼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王无忧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家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猫哭耗子假慈悲!“你道歉?你他|妈玩我的吧!你走吧,这辈子也不想看到你!”
“别啊,多条朋友多一条路,多个冤家多一堵墙,我可不愿意咱俩从此结成仇疙瘩。这样吧,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给你两样东西作为补偿,这是五百两银子!这个小瓶子里是皇宫里用的刀伤药,内服外敷,药到病除。”
虞丰年将一个鼓囊囊、沉甸甸的包袱和一个小药瓶递给王无忧,王无忧犹豫再三,终于接过来。先看包袱,眼睛都直了,果然是一大堆银子,顿时乐得都忘了疼。再看药瓶,是个特别精致的小瓷瓶,一看就不是一般百姓家能用的。去了瓶塞,仔细一闻,有一种怪怪的味道,似曾相识。
“这些东西你当真要给我?”
“都给你!你是否可以接受我的道歉,化干戈为玉帛?”
“你不反悔?”
“大丈夫一言出口,驷马难追,我怎么会反悔!再说了,只是五百两银子一瓶药而已。”
王无忧还是不信,他将银子紧紧抱在怀里,反复看那个药瓶子,心说不对,这个“年丰虞”没必要花钱送药讨好自己,白花花的银子错不了,可是这药,他不会做了什么手脚吧。
“年英雄,多谢了,银子我收下,药你拿回去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说着将药瓶扔还给虞丰年。
虞丰年一看五百两银子都没让王无忧消除戒备,他可够贼的:“王英雄,你是怀疑我在这药里动了手脚?这么着,我来证明给你看,这就是好药,没动手脚。”说着,虞丰年从药瓶里倒出一些药面,用手指蘸了蘸,放在嘴里吃了。
“这下你放心了吧?”
王无忧一看他都入了口,自然不会是什么**,可他依然不敢相信虞丰年会这么好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这个……”虞丰年一看他还不相信,哈哈一笑:“唉,其实……”
“什么?”
“其实我确实有个难以启齿的事情请你帮忙。”
“说吧!”
“我啊……这个……怎么说呢……不好意思开口。干脆!我也不要脸了,给你说实话吧,我……我看上了你家小师妹周晨星,能否从中牵线,多替小弟说说好话?”
虞丰年提出这个请求,顿时打消了王无忧心中所有的戒备,怪不得又送钱又送药,原来是打我小师妹的主意。王无忧大笑:“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个小白脸子,没安好心眼子,不过算你小子有眼力,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说好话的。”
“多谢多谢”,虞丰年连忙赔笑,主动过来,帮助王无忧屁股上药,王无忧也不再推辞。
可是药面儿沾了伤口,刺骨地疼。等药全敷上,没把王无忧给疼死。“这什么药?这么疼。”一回头,虞丰年面露凶光,“啪!”将药瓶摔了个粉碎!
“年英雄,你什么意思?”
虞丰年大笑:“王无忧,矬子,你又中计了!”
“啥意思?”
“哈哈,你知道我刚才给你上了什么药?”
“啊?不是刀伤药?”
“你可见过刀伤药有这种异香!实话告诉你吧,这是给宫中太监专用的‘蚀根散’,见血钻心蚀根散。”
“什么是蚀根散?”
“你连‘蚀根散’都不知道。‘蚀根’的意思就是化学阉割。说化学阉割你也不懂,这么说吧,小孩入宫当太监的,就一刀切了。要是大人入宫当太监的,一刀切了,多会死人,就用这种‘蚀根散’,用在男人身上之后,男人的“命根子”就会慢慢萎缩,五年以后,就会萎缩到像个婴儿的一样。皇宫里有一半的太监都是用了这种‘蚀根散’而成为太监的。王无忧,你完了!”
“啊!年丰虞!老子杀了你!我……不对,不对不对,你骗我,哈哈,这都是用剩的招儿,只不过我用的是百日断肠散,你换了个名字,说什么蚀根散。刚才你也吃了的。”
“我当然不怕,我早都吃了解药。你现在不是感觉伤口像是抹了盐一样,是不是钻心的疼、痒?是不是觉得意识不清,头脑发胀?是不是感到伤口发烫?”
王无忧真害了怕,慢慢感觉伤口的疼痛,疼、痒、头发胀……“年丰虞”说得一点不错,而且没想的时候还不觉得,越想越疼,越想越痒,越想越烫!急得头昏脑涨,青筋暴露。
虞丰年不动声色,冷冷一笑:“我说过,我这个人轻易不得罪人,只要得罪人,要么毁了他,要么杀了他,省得留下后患。让你**,以后你也会变成个太监,哈哈哈哈……”
“年丰虞我杀了你!”他转身就要找兵刃,虞丰年比他更快,拽出“墨锋”架在了脖子上,“别动!动,我现在就把你的命根子切了。”
喽啰兵都傻了,呼啦啦吓得四处逃窜。王无忧真是遇到了克星,扑通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你不要玩我了,我错了!”
第76章 顺水推小舟 巧施连环计
王无忧估摸着虞丰年已然昏迷,大模大样来到门前,轻轻一推门,门关着。王无忧哼哼一笑:“门关得再严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被老子熏翻!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抬脚,“咣”,一脚踹开房门,拉着一麻袋仙人掌就往里进。可他万没想到,门刚一开,一大笸箩面粉从天而降,“嘭”地一声正砸脑袋上。砸一下倒没大事儿,可面粉瞬间将黑挫胖子变成了白挫胖子!嘴里、鼻子里、眼睛里、耳朵里全是面粉,也看不见东西了,也听不见声音了。眼泪流得哗哗的。
王无忧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咣当”一声,一大木桶凉水兜头浇下,“唉呀,我的妈……”王无忧被冰冷刺骨的凉水这么一浇,凉水和面粉这么一和,白挫胖子又变成了白浆糊挫胖子,要多惨有多惨。
王无忧心里透亮,今天这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又中了“年丰虞”的暗算,快跑吧。一转身刚要走,一脚踩在一个绳圈里,绳圈猛然一收,拽了他一个大马趴。王无忧就觉得有一股奇大的力量使劲儿拽着绳子,他像个沙袋子一样,大头朝下被倒吊在了房梁上。
“唉呀,救命啊!救命啊!年英雄饶命!年英雄饶命!”王无忧看不见,也听不清,只知道连番求饶,可奇怪的是,无论怎么喊,这房间里根本没有人应声!
“年英雄,你在吗?我错了!饶命啊,跟你开个玩笑。”
还是没有人应声。
这时候,他隐隐约约听下面有拖动东西的声音:“年英雄?是你吗?我看不见!要是你的话,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子能撑船,快放我下来吧……年丰虞?嘿!我的太爷啊,你倒是可怜可怜我,快放我下来!”
还是无人答言。最郁闷的是,地面拖动东西的声音也没了,房门“咣当”一声,被人关上还在外面落了锁。
王无忧快要疯了。
这个时节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哈气成霜、滴水成冰。王无忧浑身湿透、一身面糊,快成了冻鱼。他就感到身上的浆糊在慢慢变硬,时间不长,都冻成了冰棱子。
王无忧冻得说话都结巴了:“有……有人吗?年……英雄?小师妹!外面有人吗?快放我下来!我是王无忧!放……我下来,我重……重有赏……赏三两银子!不!五两!”
喊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身上的面糊彻底冻成了冰疙瘩,依然无济于事,没人前来救他。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非被冻死不可,王无忧暗暗叫苦。摸遍全身上下,也没找到什么应手的东西斩断绳索。
他努力折起身子,想抓住脚脖子上的绳子,试了四五次,终于给他抓住了,使劲儿解!解了半天,就感觉肚子上的肉都快撕裂了,也没解开。只好松了绳子倒吊着休息一会儿,然后再折起身子解绳子。
这么说吧,足足解了半个时辰,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终于被他解开了绳子,一屁股摔在地上。绳子松开的那一刻,他着实高兴,可高兴了不足一秒,屁股落地的那一刻,他“嗷”一嗓子蹦起来三尺高,死的心都有!
为啥?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面铺满了白蒺藜,一屁股坐在蒺藜上,屁股上扎满了两百多个白蒺藜,疼得他三世涅磐、真魂出窍,捂着屁股嗷嗷乱蹦:“年丰虞,你……你你……不得好死!哎呀,我的屁股啊……”
好半天总算把白蒺藜都摘了去,整个屁股都快烂了,气得王无忧哇哇暴叫,暗暗发誓:“年丰虞,王太爷非扒了皮不可!”
前后折腾了近两个时辰,总算又逃回到自己的房间。太冷了,其他都顾不得,必须先把暖和暖和!王无忧三下五除把身上的湿衣服都脱掉,扔在一边,掀开被窝就钻了进去!
“嗷————”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打碎沉睡的山寨。
钻进被窝这个决定,是王无忧这辈子做出的最糟糕的决定,没有之一!如果有卖后悔药的,他宁愿倾家荡产,也会买一斤吃掉,以时光倒流,让他回到钻进被窝之前。
因为被窝里竟然堆满了仙——人——掌!!!此时此刻,王无忧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人肉仙人掌!脸上、嘴唇上、脖子里、前胸后背,连屁股蛋子上、腿上、脚上都是刺!
王无忧哭了!号啕大哭!一方面因为疼!太他|妈惨了!另外是认输!自小到大,从来都是他算计别人,没有人能算计到他,可这一天一夜,彻彻底底、完完全全输给了虞丰年!“老天爷啊,这个年丰虞是不是你派来收拾我的?不要玩我了!”
这个晚上,山寨之上凄惨的叫声从未停歇。
……
第二天天亮,虞丰年起床来到王无忧的房间,看四五个喽啰兵正拿着刷马的大刷子,给一|丝|不|挂的王无忧摘刺!王无忧阴郁着脸,跟死了爹似的。每一个喽啰兵都强忍着不敢笑出来,摘一会儿刺,就要出门笑一阵,好好平复一下心情才敢进来。
……
这到底怎么回事?王无忧算计虞丰年,怎么反过来反倒落入了虞丰年的圈套?
原来,虞丰年上辈子就深谙“打人一拳、防人一脚”的道理,打人就要把他打怕了,要他见了你就要躲着走才行!要不然就别打!虞丰年深知,他在王无忧身上划了三刀,王无忧当然不会怕他,只会伺机报复。所以,虞丰年早就防备着他会反扑。
山寨上大排筵宴的时候,王无忧早退,虞丰年一看就明白了:这小子估计是耍什么花招儿去了,连忙掏出五两银子给一个小喽啰,让他盯着王无忧。
不大一会儿,小喽啰回来禀报,说王无忧拖了一麻袋的仙人掌和白蒺藜,然后回屋睡觉去了。
虞丰年当时就明白了:这家伙没安好心!
不过虞丰年还不敢百分百确定,就去找周晨星,诈她:“周晨星!我是你的恩人,你不思回报不说,竟然还要跟王无忧合谋害我!竟然用仙人掌!你们可真卑鄙!”
说话的时候,他死盯着周晨星。周晨星虽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可自小行事光明磊落,也觉得四师兄行为欠妥!此时被虞丰年一问,脸顿时通红!虞丰年当即明了:果然被自己猜对了。
不过虞丰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为了稳住周晨星,他就把话往回拉:“好在我早有防备,不会中了王无忧的暗算。今天晚上要跟王无忧好好谈谈,希望能化干戈为玉帛。”
周晨星这才略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