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晦月突然抬手,轻声道,“从幽血军的暗部里挑几个姿容出色的异术者担任陛下的侍女,负责贴身保护陛下。”
“是!”首领们沉声应下,心中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这贴身保护陛下的涵义,是不是就是近身监视陛下?
“记住,叫那些侍女不得违逆陛下!”晦月一挥手。周围的人立刻散了个干净。他站住脚,唇角挑起淡淡地冷笑。不知是在笑那些不知真情的异术首领,还是在笑作出如此荒谬决定地自己。
虽然极不情愿这样做,但既然他已变了性子,那就随他开心吧,直到我找出救他的办法为止!
元穹皇帝与东大陆的精锐部队都驻扎在盛产矿石与武器的斯丹国。::Junzitang.com 首 … 发 君*子*堂::指挥所便设在王宫之内。只是元穹皇帝陛下却不在王宫,而是住在由幽血军重重保护的军营里。此时地王宫大殿上,只有东大陆的高级军官与随行大臣。震天的吵嚷声几乎要将房顶掀翻:“先锋虽然在金橘堡失利,但我们已经拿下了整个南方!一次战败有什么大不了,现在我们兵力充足。就该继续北上!”
“说得对!我一直在奇怪,这几天军团休整完毕,为什么陛下不发军令,大举进攻?”
“就是,大军已经按部署全数赶到,可我们一到这儿就开始休息!到底是怎么啦,我们干嘛天天躲在这里?”没赶上金橘堡战役地军官急得脸红脖子粗,“等到西大陆集结兵力南下,我们的主动权就全部丢光啦!”
在一片嗡嗡的议论声中。军方将领们越说越不满。恨不能齐声吼出老子们要打仗!
较起热血地军人,另一边的臣僚沉默许多。个个低着头不说话。和不谙政治的军方将领相比,这些历经多次宫廷斗争的老狐狸想得就要复杂多了。自金橘堡撤退后,元穹陛下就被会长严密保护起来,不仅不再单独召见臣属,就连最重要的军事会议都不出席了!
虽然会长大人的解释是在金橘堡战役中,陛下被西大陆人的奇怪异术所伤,目前处于养病状态。可退军途中人人看得清楚,陛下身体健康、精神状态也很正常!到底是中了什么异术会出现与常人无异的状况?还是说,这所谓的“保护”,其实是一种变相地软禁?
每每想到这里,那些充满血腥味地词语便从脑中自动蹦了出来夺位?政变?难道会长大人真的……那些臣僚哪里还敢想下去,只能拼命说服自己:不,不,不是这样地。会长大人如果真要夺权,早就可以掀翻元穹陛下的皇位了!现在的诡异情况一定是有缘故的!
混迹政坛多年的老狐狸们还能认真分析缘由,可其他人就不一定这般想了。^^君。子。堂。首。发^^一连数日按兵不动,皇帝陛下又不再露面,军中人心浮动,各种推断与猜测层出不穷,就连被占领的南部城邦里也开始流传东大陆上层不稳的消息。身处沦陷区的民众一边暗喜,一边将流言大肆渲染。等那些消息再传到军中时,更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难听说法都出现了,东大陆士气日渐低落。
晦月不是不知道这些不利的情势,但光是解决元穹体内的异术就已占用他全部时间,哪里还有功夫去处理其他事情?明明是大好形势,竟然就被一个红皮肤、鱼耳朵的丑女人给生生毁了!晦月一腔怒气无从发泄,那个人鱼叛徒紫焕成了替罪羊,被抽筋剥皮暴晒至死,其状凄惨无比。
王宫中的军官们叫得口干舌燥,终于有人提出要去向陛下请愿。这一次就是会长不许,他们也得见到陛下的面,向他讨要军令!
一帮人浩浩荡荡直奔幽血军的驻扎地,刚进营门就看到独身静立的会长,便齐齐嚷了起来:“大人!会长大人!”
“唔?”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晦月慢悠悠的转过脸来,“各位有何事?”
“呃。我们,我们……”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那张绝代风华地脸,所有人都感到一种无形的威压。当银光流溢的眸子淡淡扫过,叱咤沙场的军官们也不得不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明明说好,这次一定要亲眼确认皇帝陛下的安全,然后请求他尽快发兵北上。可见到会长后,军官们满腔的勇气都荡然无存。嘴里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我们,我们来探望陛下……”终于有人憋出借口,低声道,“听说陛下的身体……”
“陛下正在康复,各位无需担心!”晦月一口打断对方的话。“而且我已经派部下去请精灵女王来此,替陛下疗养身体。”
“精灵女王?”惊叹一声过后,军官们稍稍安心。精灵女王地治疗术号称有起死回生之能。便是陛下真的情况不妥,若有她在此,那就什么都不怕了。
“还是会长大人想得周到!”机灵些地开始大拍马屁。即使是性子耿直的军官,这时候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各位只需牢记,安守岗位、谨护军营!待陛下完全康复之日,便是我们大举进攻之时!”
“是,大人!”一众军官齐声应诺,晦月转身离去,心里长叹一声:看样子,真的不能再拖了。若是这一次还请不来精灵女王,我就必须亲自前往!
自从灵桢长老返回精灵族。长老们对赛菲尔的态度就变得不太友好。对于这种情况,永恒很气愤。很难堪,也很担心。好在赛菲尔与米丽夫人都不介意,用赛菲尔的话说“我早就见惯那种盛气凌人地态度了!”
在森林里略住了几日,邀集的帮手们也陆续抵达绿海,原本夜夜爬窗的永恒总算停止了那项有损精灵形象地秘密活动。赛菲尔松了口气,终于能告别提心吊胆的夜晚,安安稳稳一觉睡到天亮了!
但她将将沉入梦乡,一股熟悉的阴冷感觉突然袭上心头,激得她皮肤都紧缩起来。“啊!”她霍然起身,擦掉额间冷汗,喃喃道,“是,是水使?”
这种熟悉地肃杀气息,带着毫不收敛的威势,有如毒蛇蜿蜒而过的冰冷滑腻!赛菲尔一骨碌爬起,套上软甲与外袍就往外跑。
她刚刚冲出树屋,便听到一阵“嘎吱嘎吱”的乱响。只见周围的树木正诡异的摇动着枝叶,似在向精灵们示警,又像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看起来真的是有敌人到来!她一口气奔到中央区域,揪住了刚从住所冲出来的永恒:“水使来了!”
“怪不得!我能感应到,这附近地水源都骤然消失了!”精灵咬牙切齿,“我要先去请示女王,你……”
“我去找其他人!”赛菲尔不待他说完就奔向旭天等人居住地树屋,聚齐已被惊动的旭天、叉子与利亚兰。
“是水使?”利亚兰眯起桃花媚眼,奇怪地问,“你能确定吗?我还没找到他的气息,你就先断定是他啦?你怎么知道的?”
“我……”张张嘴,赛菲尔却说不出理由。不知怎的,她就是这般肯定,这一次来到绿海的异术者中,一定有水使的存在。
“照你所说,敌人已经顺利侵入了森林?我很奇怪,精灵女王即使无法阻止外敌进入,她也会提前示警呀!”旭天皱起眉,“难道是有隐匿气息的异术高手?”
“如果是水使前来,他即使自身不进入森林,也能幻化出水巨人吧?”叉子低声插道,“我对付过水巨人,那玩意能随时凝形、随时消散……”
“永恒说,他感应到附近的水源突然消失了。”赛菲尔叹了口气,“能做到这一步的异术者,除了水使还能有谁?”
“哎呀哎呀,真是个麻烦的家伙。”桃花眼斜了赛菲尔一眼,媚笑道,“如果他看到你和永恒恩恩爱爱甜甜蜜蜜,估计会气疯的吧?”
心中微微一凛,赛菲尔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少废话,准备战斗吧!”
几人出了树屋,立刻分散开来搜索。赛菲尔右臂一扬,已然有桶口粗细的黑蛇倏然没入土中:“去找到水使!”
沿着茂密的森林向北前行,还未走到绿海外围,赛菲尔便觉得身上一冷,似乎有什么人在暗中窥视她,带着不加掩饰的愤恨与怨毒。
她陡然停脚,慢慢转过头,一道无由而生的水幕在林间泛着银白光华,映出其中白发白瞳的冷漠身影。
虽然看不清水幕中人的表情,但赛菲尔觉得,“他”正幽幽看着她,目光如万年冰川般冰冷,漠然肃杀宛如寂灭;却又如腾灼火焰般炙人,带着能刺痛皮肤的热度,宣泄着他那企图捕获猎物的可怕欲望。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挑眉回望“他”,蓦的展颜一笑:“四大元素使,现在只剩你了,水漓。我们,该做个了断了。”
水幕陡然消散,一袭白袍的男子自林外缓步而来,优雅得仿佛精灵一般,在距离赛菲尔数十米时停下了脚步。
仿若回到多年前的叹息森林,又像重复数月前的牢房景象。两道身影静静对峙,清冷白发耀着雪一般的光华,自肩头披散泻落,如同洒落满地的幽然月光,凄清冷寂。毫无退缩的灼热目光交缠一处,仿佛在宣告,今夜以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第九章 第三十七节 冰封之塑
月色下的密林突然变得无比寂静,空气中无声无息的旋起一道道纷杂的气流,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的酝酿。
水使抬起头,纯白色的眼瞳幽暗森冷,浮起些许叫人看不懂的情绪,波光微闪后,却尽数化为残酷与嗜血。
下一个瞬间,银白色的亮光充斥了天地!从铺天盖地的水幕到细如牛毛的雾针,这处树林变成了水之杀场!
银光纷扬中传来一声娇叱,隐隐只见剑光闪动,仿佛乍然刺破云层的闪电,快得不可思议!
“铛!”一道寒澈心肺的雪亮锋芒与一柄光华晶莹的银色水剑正正相撞,看似毫无硬度的锋刃竟然划拉出长长的火星,在纷扬水珠中四溅开来份外刺眼。
“死!”咬牙切齿的厉喝过后,不知何时聚齐的灰白水泡与纷舞四周的金色斗气迸撞一处,发出一阵阵持续而沉闷的爆炸声。
爆炸带来的乱流并未阻断两道接近的身影,电光火石间,细剑的莹光穿透水使的周身水膜,重重撩过他的双腿。而自水剑之尖激射而出的锋刃刺穿了淡蓝色的结界,划破了少女单薄长袍下的小臂。
两道身影猝然分开,攻击的金银之光静止了。水使低头看看腿上渐渐洇开的猩红,白色瞳中闪过一道怨毒之色。
静默中,鲜血滴滴答答。
第九章 第三十八节 放
“你好凶呀,赛菲尔。”妖孽擦擦额头冷汗,媚笑着走近,“还真是巧,我刚一进林就遇上你们两位的生死相搏。若不是我的封印术,水使可没那么容易死呢!”
右手轻轻拂过那座水晶般的璀璨雕像,毫无生命气息的冰冷触感在掌下流动,他扬起头,娇滴滴的笑道:“赛菲尔,这一次,你该怎么谢我呢?”
神色怔怔的白发少女回过头来,冷笑一声:“先知大人,你是在邀功吗?真可惜,我记得,你好像还欠我一笔大大的人情吧?”
被赛菲尔一句话堵回来,妖孽讪讪轻笑,娇嗔道:“刚刚铲除大敌,你的反应可真冷淡呀!”
默然片刻,赛菲尔微微仰脸,肃然道;“兽人族的援助大恩,赛菲尔铭记于心,日后一定尽力报答!”
得到对方郑重承诺,妖孽心里欢喜,脸上绽开妩媚笑颜,轻柔嗔道:“丫头,你一变得正经,我倒有点害怕了。”
赛菲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忽觉胸口伤处剧痛,只得咬牙忍住,低声问道:“你是怎么找到入林道路的?先前我还怕你来晚了会在绿海外围迷路呢。”
“哎呀,说到这个我也奇怪呢!”妖孽眨眨眼,面露不解,“绿海之名我早有耳闻,树木花草皆有灵性,时刻阻挡外人入内。可我刚刚一路走来,根本是畅通无阻嘛!”
“唔,可能,可能是因为水源被断,绿海中的林木无法,无法……”赛菲尔越发觉得胸口痛不可挡。不由得捂住伤口弯下腰来。妖孽见她脸色惨白,赶紧上前扶住,不安道:“伤处很痛?不会是肋骨断了吧?”
“大概……”重重咳出几口血。赛菲尔吃力的撑着身子。一条浑身漆黑的大蛇突然破土而出,将她牢牢圈在庞大滑腻的身躯中,避免她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妖孽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瞪圆了丹凤眼吃惊嚷道:“这,这是轮回五行蛇?”
“你挺识货呀。”赛菲尔依偎在盘旋蛇身之间,眸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骄傲,“即便没有你地偷袭,水使也会死在我们手上!”
“嘶!”仿佛应和主人的豪言。耀着七色光芒的硕大蛇头仰天吐出鲜红蛇信,看得妖孽头皮发麻,喃喃道:“怪不得这次不见那头九尾灵狐,原来你有更厉害地灵宠呀。呃,那头狐狸哪里去了?不会是被这头蛇吃掉了吧?”
根据先知代代相传的记忆,五行蛇与九尾狐是世仇,搞不好那狐狸真是在灵宠替代时被干掉了!妖孽惋惜的摇摇头:“真浪费。你要是早点把九尾灵狐送给我,那该多好……”
“你少胡说八道!”在小小愤怒地嘶声中,赛菲尔低骂了一句。却牵动胸口伤处越发疼痛。眼前一黑,她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就在即将沉入昏迷之时,她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道尖利的声音,鬼哭狼嚎一般:“哎呀,好痛,好痛……哇哇哇,痛死我了!刚睡醒就这么痛,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这个声音是……
赛菲尔又惊又喜。精神一振。只觉体内一股磅礴热流无由而生,连痛感都仿佛减轻了几分。她一挥手。黑蛇身侧陡然多出一个浑身光溜溜的红发小子,正捂着下身连连跳脚:“你先给我一件衣服呀!”
“你终于睡醒了?”赛菲尔心情大好,忍痛微笑,“小小,帮他遮挡一下吧。”
大蛇黑溜溜的眼珠斜了过去,口中发出不屑的嘶鸣,蜷曲地尾巴慢慢伸展过去,将红发小子紧紧包裹起来。
忿忿嘀咕了两句,从沉睡中苏醒的炎桦甩了甩凌乱的长发,一眼扫过目瞪口呆的妖孽,突然暴跳如雷,大声咆哮道:“刚才是哪个家伙说我被臭蛇吃掉的?”
“……”妖孽很聪明的闭了嘴,冲着九尾灵狐讨好的笑笑,紧接着便飞快无比地转身就跑。
“炎桦,欢迎回来。”赛菲尔一面示意小小跟随妖孽往森林深处爬去,一边微笑着庆祝九尾灵狐的苏醒。
“哼,都睡足一年了,再不醒我就要饿死了!”红发小子不满的瞪着眼,愤然骂道,“这条臭蛇肯定天天吃好地,现在身子比水桶还粗!我却差点饿死,真不公平!”
赛菲尔抿了抿嘴,心想小小可是吃岩浆吃成这样的,有本事你也去试试吃岩浆?她正要提出这项建议,就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被愤怒的黑蛇箍得双眼翻白,红发小子有气无力的求饶了:“我饿啊,等我吃完大餐再打架行不行?”
“嘶嘶嘶!”不屑的吐了吐蛇信,小小越发收紧了尾巴,痛得炎桦哇哇乱叫。
不再理会打闹的灵宠,赛菲尔静静回过头去,便见那座华美的冰晶雕像距离她越来越远。从此以后,水使在世间便只剩这座遗留在绿海边缘的冰晶之躯,以及他带给她地、难以磨灭地恐惧与屈辱。
幽静森林的另一处,叉子与桃花眼正在缓慢前行。原本葱郁青翠生机勃勃地森林,在幽暗夜色下变得死气沉沉,听不到任何鸟叫虫鸣,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这里真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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