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时候。”
仁宗听范仲淹和他的想法一样,当下放下不少,下旨让宋祁放手去做,可以适当的吓唬一下辽国人。
这无疑是为宋祁解开了一道束缚自己的绳索,让宋祁的心中更是对这次谈判的胜利充满了信心:“万岁英明臣一定不负万岁厚望。”
宋祁的语气轻松了不少,从这语气中满朝文武都听到了他的信心,仁宗也非常满意:“好,就到这里吧。包爱卿,吕相国,你们两个留下一步,关于那陈世美的事情,我还问问你们的意见。其他人都散了吧。”
太监高声喊了一声退朝,其他人都转身离去,宋祁也迈着沉着的脚步再次去和耶律涅咕噜谈判了。而包拯和吕夷简两个人都留了下来。
仁宗问道:“包爱卿,那陈世美今日如何?听说他又写出不好词来。”
包拯点头:“回万岁,自从那日退堂之后,陈世美整日在牢房里面写着诗词,其中还有几首佳作,如那《水调歌头》一般的脍炙人口。”
仁宗笑了一下:“朕,现在真的想放他一马了,只是,包爱卿有没有合适理由来搪塞那些党项人?”
包拯早就预想到这个结果,所以搪塞党项人的办法包拯也早就想过,不过包拯为人,为官都是很稳健的,不该他说的话如果有其他人说,包拯绝对不会多嘴。
搪塞党项人的办法是现成的,包拯不想说。他偷偷转过头看了吕夷简一眼,吕夷简深会其意,上前一步说道:“万岁,老臣以为,只要万岁以支持党项和辽国开战为条件,换那陈世美一命,党项人不会说什么的。”
仁宗愣了一下,随即马上明白了,自己正好要准备做些支持党项的样子来吓唬辽国,这样一举两得岂不是最好?
当下哈哈一笑:“人家都说老奸巨猾,这句话果然没错相国的主意来的就是快上一些。”
吕夷简忙的跪下:“老臣惶恐,老臣惶恐老臣对万岁一片忠心,从未敢有欺瞒之事,还请万岁明察”
仁宗走下来亲自扶起他:“朕不是骂你,你夸你呢想那些蛮夷多是狡诈之辈,对他们老奸巨猾也并无不可像今天范大人这样君子也想着骗辽人,朕就非常满意”
包拯说道:“范大人忠君爱国,为人耿直,还请万岁不要以此事来衡量范大人的品格。”
仁宗笑了:“朕知道。范大人的品格不用朕来说什么了。对了相国,你觉得范大人这一招能唬住那耶律涅咕噜么?”
吕夷简犹豫了一下:“这个,皇上,请恕老臣直言。若单论现在的形式和手段,范大人这一手绝对是高明。只是能不能让辽人害怕,我想有一个人应该更清楚才是。”
仁宗问道:“谁?”
吕夷简放小了声音:“万岁,您既然决定放那陈世美一条生路,何不差人去问上一声?老臣直言,在我大宋之内,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辽国朝堂上的关系了。”
仁宗愣了一下,随即一想吕夷简说的也确实有道理,那陈世美在辽国把整个燕京都闹翻了,如果不是他把燕京摸透了的话,又岂能翻起这么大的风浪来?
“包爱卿,你把那陈世美带来,朕要亲自见见他。”
包拯转头偷偷看了吕夷简一眼,应了一声:“是。”
陈元是好人,这一点包拯清楚。虽然表现的奸猾了一些,但是每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他也有放手一搏的勇气这样的人做任何事情都能成功,都能出人头地。可是唯独不能当官
包拯知道吕夷简一直希望拉陈元进入官场,甚至如果可以话吕夷简会在他干不动的时候安排陈元接替他可陈世美当官真的是好事么?官场上最忌讳就是招摇,最怕的就是不守规矩而那陈世美偏偏就是一个喜欢招摇的人,这样的人在官场上招人恨的。
陈元做事的时候在一些大的问题上虽然遵守着规矩,可是脚步又是那样的漂浮,总喜欢选择一些捷径。这更是要命的一条了如果你破坏规矩那还好,别人可以堂而皇之的干掉你但是如果陈元当官也是选择一些捷径来做事的话,可能最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谁干掉的。
包拯心中微微一声叹息,算了吧,自己想的是让陈世美活着,只要他不会因为党项人这件事情被杀死,包拯就做到了自己该做的。至于陈元以后当不当官,当官以后的命运怎么样,包拯不去想了。
如果有一天那陈世美真的该杀了,他就会把这个现在自己一心要救的人再次拉入死牢里去,然后为他磨亮铡刀
现在既然吕夷简要把他拖入官场,既然皇上要见他,自己带他来就是了。
这是第三天。距离陈元上次过堂的时候仅仅只相隔了三天。这比那些囚犯说的十天甚至还没有到一半所以当牢门被打开的时候,陈元的脸色都白了
这个时候不可以说他胆小,有多大胆大妄为的人,在面临死刑之后连屎尿都出来了
陈元感觉自己的声音仿佛是从嗓子里发出去的,那一股胸中的气流已经无法顺畅呼出:“各位,是我到时候了么?”
他不知道别人能不能听清楚他说什么,因为这一瞬间陈元的脑袋全部都是空白,整个监牢除了那一扇小门之外,其他的一切仿佛都忽然间消失了。就剩一扇门,这门,关乎自己的生死。
恍惚之中,陈元感觉有两只手臂拉住了他的胳膊,那两只手在自己身上轻轻的拍打着,有两个人在自己身边说着什么。
那两只胳膊给了陈元一点力量,慢慢的回过神来,只见是展昭和白玉堂站起面前,两个人的脸上面带笑容,白玉堂说道:“陈大哥,这么客气干什么?给兄弟磕头兄弟可受不起。”
展昭却是对牢头说:“去拿点水来。玉堂,我们先扶他坐下歇会,你看他腿都吓软了。”
陈元这才有点明白过来,一把拉住展昭的手:“展护卫,我不用死了是不是?皇上不杀我了是不是?”
他连续问了两个问题,展昭也不着急回答,在这方面展昭非常有经验,像刚才那样的误会足以让陈元精神出于崩溃的边缘,现在如果忽然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他可能会受不了的
在陈元的情绪没有稳定之前,展昭不敢说出实情,不敢告诉陈元:“皇上已经不杀你了,现在就放你出去的,还要我们带你去见他。”
以前有过这样的事情,结果犯人是放出去了,却放出去一个疯子展昭拿过牢头打来的茶水,给陈元倒上一碗:“来,先喝一口。我们这里的茶叶没有你那山庄的香。你先把心里那口气给喝顺了,这能不能放了你我还不能做主,马上要带你去见一个人,我只能告诉你,你有希望了。”
陈元没有喝水,而是急迫的问道:“是不是皇上要见我?你们告诉我,是不是皇上要见我?”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心中都叹陈元果然够聪明一个人在这样精神状态之下还能想到这个问题,很不容易的。
白玉堂打了陈元一巴掌:“你跟我们走就是了,我们只是跑腿的,至于带你去见谁包大人也没告诉我们。”
展昭亲自把茶水端了过来,放在陈元的头前:“先喝一口,然后再打扮打扮,像你上次过堂的时候一样就行了。”。
第277章 三方会谈
陈元机械性的张开的嘴巴,一大碗茶灌入肚中之后,那口气随之顺了,脑袋也清醒了不少。只见他猛的摇头,然后坐在床边,眼神来回的在展昭和白玉堂的脸上游走着,片刻之后,陈元笑了:“一定是皇上要见我玉堂,展大人,你们知不知道皇上因为什么事情召见我的?”
展昭呵呵一笑,他知道,这个时候的陈元已经恢复正常了。当下再不隐瞒:“世美,你上次过堂的时候表现很好,皇上已经不想杀你了。可是事情还没有解决,那毕竟是人命案,我估计你要想一点事情没有也不可能,特别是你的那帮兄弟,死了人,总有人要偿命的。”
白玉堂也是说的:“陈兄,你的那些兄弟很够意思,虽然我们抓了四十多人,但是这四十多个人没有一个说是你主使他们动手的。那铁安里一开始还说事情都是他做的,和你全无关系。你真的是个好掌柜,兄弟们都愿意为你卖命,现在你的命保住了,而他们还在牢里。包大人说了,他们动手杀人都是有人目睹的,要想留下他们性命,必须要党项人松口,必须要皇上说话。”
他们两个说着,陈元坐在床铺上面听着。他的情绪越来越稳定,胸口已经不在起伏了。他的心里确实很感动虽然陈元不是江湖人,但是义气两个字在能讲的时候还是要讲一下的。
自己是主犯,仁宗见自己肯定就是心里还没有决定最终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这无异于告诉陈元,机会还是有的既然仁宗连自己都饶恕,说明他真的是一个很仁慈的人。只要自己能表现的再好一些,把这些女真人说的再惨一些,激起仁宗的同情之心,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陈元嘴角慢慢扬起了笑容:“展大人,我没事了。现在能不能告诉我,皇上要见我到底是为什么?”
展昭看的出来陈元已经没事了,当下点头:“皇上要问你一些关于辽国和那耶律涅咕噜的事情。”
和明清的皇宫相比,这宋朝的皇宫显得寒颤了一些。没有颐和园,没有圆明园,没有那么多房屋,也没有故宫的那般气派。
这或许就是宋朝的皇帝为了表现自己亲民的一面吧。
其实陈元认为这完全就是没有必要的。只要一个皇帝能让所有穷人有饭吃,能让所有的人都有一间草屋栖身,他可以过的奢华一些。钱是赚来的,不是省下来的。赚来的钱就是用来享受的,想宋朝这样把大把的金钱放在府库里面,等敌人打来之后丰收一笔,实在是很不明智的做法。
辽国现在威胁以战争,他们根本不敢打,这一点范仲淹说的很对但是辽国不敢打不代表耶律涅咕噜不敢打对于这个九王子,陈元还是有些了解的
跪在仁宗的面前,陈元坦然说道:“皇上,罪民以为,范大人的推测颇有不妥之处,还请皇上恕罪民直言之罪。”
仁宗高高的坐在龙椅上,在皇宫里面见一个囚犯,仁宗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是一年前,那时候他见的白玉堂。当时白玉堂用几百个跟斗折服了仁宗,让他起了怜惜之心。
陈元今天也要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给仁宗看,也要让仁宗觉得放了自己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他不会翻跟斗,他要展示的是自己口才,还有自己机智
听陈元这样否定范仲淹的说法,仁宗当即来了兴趣:“你但说无妨,朕就是想多听一些意见。”
陈元又看看站在一旁吕夷简,吕夷简也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这才咽了一口吐沫,清理一下嗓子:“皇上,罪民以为,辽国现在不愿意两面作战是真的,但是如果真的和大宋也打了起来,他们完全可能采取防御党项,攻击大宋的做法这样的话即便我们大宋打赢了,也将蒙受惨重的损失。更何况,如果李元昊在这其中和辽国达成协议,胜负很难预料。”
仁宗对陈元的分析深以为然,说道:“嗯,朕也是这样想的,范大人的意思只是吓唬一下辽国人,让那耶律涅咕噜不要太嚣张,这个时候还敢威胁大宋。我们并不是要真正的介入其中。”
陈元还是摇头:“万岁,请恕罪民直言,范大人的策略没有错误,只是他没有看清楚耶律涅咕噜的为人。”
仁宗笑了一下:“你说说?”
陈元说道:“那九王子为人阴险,狡诈,是很有本事,却又不择手段之人万岁容禀,罪民以为,这次耶律涅咕噜来,就是想和大宋打仗的”
仁宗很是奇怪:“辽国不怕么?”
陈元胸有成竹,说的十分自信:“辽国怕,但是耶律涅咕噜不怕这次辽国统军攻打党项的,是辽兴宗之子耶律洪基,有消息说,如果耶律洪基打赢了的话,他就可以做辽国太子万岁,耶律涅咕噜窥视辽国太子之位久已,依照他的性格,绝对不会甘心输给耶律洪基的。”
这话说过之后仁宗有些不相信:“不会吧?再怎么样,他怎么敢拿辽国江上来开玩笑么?”
陈元摇头:“在耶律涅咕噜的心中,这不是拿江山在开玩笑。他相信他自己的能力,他相信,只要辽国到了他的手里,用不了十年,定然能恢复最强盛时期的面貌用不了二十年,他能打下大宋,吞并党项哪怕是留给他一个战败的烂摊子,他也能收拾。”
陈元稍微顿了一下,抬头看看周围几个人的反应。仁宗陷入了沉思之中,包拯面如止水,而吕夷简则微微露出笑容来。他的心里更是有底了:“万岁,辽国新一辈人之中,耶律涅咕噜的能力远远要比耶律洪基强出许多,不光是他自己相信他能让辽国走向富强,还有许多人同样认为,耶律涅咕噜才是辽国太子的最佳人选所以他巴不得宋朝和辽国在这个时候也打起来”
看着仁宗已经很注意听自己说话了,陈元也不得仁宗问其中的原因,自己就解释起来:“一旦我们和辽国开战,耶律洪基在党项必然受到掣肘,凭借李元昊的本事,辽国很可能讨不到好处耶律洪基碰壁,对他耶律涅咕噜来说是天大好事至于辽国皇帝怪罪他就更不怕了。因为一旦打起来,领军和我大宋作战的,绝对是这个耶律涅咕噜,只要他取得足够战绩,就能扳回在太子之争中的劣势。”
说完之后陈元再不出声,跪在地上等着仁宗问话。他说的都是实话,关于辽国太子之争,仁宗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耶律涅咕噜敢拿这件事情来开玩笑
“陈世美,听说你和耶律洪基的关系也不错?”
陈元心中一阵苦笑:“皇上,那是以前关系不错,可现在,罪民不敢再去辽国了。”
仁宗点点头:“那朕问你,你看耶律洪基和耶律涅咕噜争夺太子之位,谁能赢?”
陈元的回答斩钉截铁:“耶律洪基”
这中间原因很简单,耶律洪基知道自己和这个九哥比起来差在哪里,所以必然会全力以赴。而耶律涅咕噜呢?他根本就不知道有一个很厉害对手在随时窥视着他
仁宗没有再问,整个宫殿里面静悄悄的,陈元不敢说话,而包拯和吕夷简知道这时候仁宗在思考,也不会说什么的。
过了很长时间,陈元双腿都有些发麻了,仁宗这才开口:“陈世美,那你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和辽国谈判”
这话一问,陈元马上知道仁宗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说法,只要日后谈判之中验证了自己的说法是完全正确的,那么不光自己这条小命,连铁安里和苏图他们的性命都能保下来
心里是这样想的,嘴上却忙的磕头说道:“罪民惶恐,罪民不敢妄议”
仁宗可能是坐的时间长累了,站起身来:“朕让你说的,你就放胆说。你在辽国能把燕京给搅翻了,我想这样的事情你的心里一定有自己的看法,说给朕听听。”
陈元也不再推脱什么:“万岁,罪民以为,这个谈判其实完全就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只要万岁答应支援党项,和李元昊就没什么好说的。他必然会派人来千恩万谢。和耶律涅咕噜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这家伙根本就是来找事的。”
仁宗笑了:“那你认为,我该给党项人什么样支持才可以?”
陈元说道:“口头上说两句就可以了,那李元昊也不是什么好人,忘恩负义,两面三刀。就像在辽国的时候耶律仁先那样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