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盼着他们杀个尸横遍野啊,没人性,话说你老爸也太不靠谱,万一闹出事来,他能收拾得了吗?”蔡亮十分不满。
“谁叫他们俩就跟你我一样呢,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嘛,都是没办法的事,对吧?”小道士贫了起来。
两人正唾沫星子乱飞,就听传令兵喊道:“准备食材,开饭!”
茶尼军队有个传统,为提高行军时的效率,所以并不设置专门的炊事员,而是由士兵自己解决伙食问题。他们每人都会分发一套便携式的加热工具,几分钟之内就可以将食材弄熟,当然,味道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对于行军打仗来说,这些似乎就没那么重要了。
两人在后舱一听人家要开饭了,忙不迭喝下隐身药水,缩进了一旁的角落。他们刚躲起来,几个士兵便跑进后舱,把两个大大的箱子抬了出去。
蔡亮此时也觉肚子有点饿,但现在非常时期,只能忍了。可没想到茶尼的海域面积比起辽阔的陆地来丝毫不逊色,航行了那么久,远方仍旧是一望无际的浩瀚汪洋,蔡亮跟小道士等得都有点要跳海的冲动了。他们俩在龙魂时本就属于一刻不折腾就皮痒痒的家伙,如今钉子似的在角落里一窝就是好几个小时,无疑是种莫大的痛苦。
与此同时,在蔡府里,管家尚平正端着早餐轻敲蔡亮的房门。
“少爷,起来吃饭了。我让人做了你最喜欢的蟹味拉面。”尚平满怀期待的说道。
可等了几秒钟,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难道这小子又要耍赖不去上学,蔡大人明明说过他那所谓的发烧感冒纯粹是骗人的伎俩,不行,说什么也得把他弄起来,尚平一边想着,一边推开了门。
可眼前的情景却让他吃了一惊,只见地上零乱的扔满了果皮和一些吃食的碎屑,床上的被子则胡乱摊着,除此之外,屋内空无一人。难道蔡亮良心发现,竟去上课了?可他训练用的楠木剑还在啊,尚平满腹疑惑的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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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黄衣少年
正当蔡亮和小道士又累又饿之际,忽听传令兵喊道:“弹丸岛到了,全员进入二级戒备状态。”
蔡亮顿感如释重负,心说终于到他姥姥家了。想着便悄悄从后舱探出头来,看龟国是不是派了大队人马来。
令他惊讶的是,在眼前一个直径不过百十米的小岛旁只停泊着两艘并不算大的舰船。船桅上飘荡着墨黑色的三角形旗子,上面的图案则是一柄缠绕了双头黑蛇的利剑。在蔡亮看来,这貌似很酷的旗子其实有点幼稚,甚至是弱智,选什么东西不好,非弄条蛇画上去,别说是两个头,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只是条长相比较恶心的虫子而已,怪不得一直以来都被茶尼压制着,蛇哪能跟龙斗嘛。
此时那两艘船缓缓驶向前来,蔡亮看得更清楚了,每条船上都站着十几个身着不同服色的武士,有的持剑,有的提枪,有的竟还拿着皮鞭、钢索之类的玩意儿,与茶尼士兵的规范严谨相比,他们显得似是比较随意,于是难免让人对其战斗力心生质疑。
蔡亮的目光从船上扫过时,突然被一个人彻底吸引住了注意力。那是个又矮又胖的老者,颌下生着长长的花白胡须,偏偏却是满头乌发,更滑稽的是肩上还背着一把弯弯曲曲的怪剑,剑身几乎有他身高的两倍长。我靠,原来真的极品在这里啊,蔡亮在心底不禁由衷的喟叹一声。
这时身后有人碰了他一下,蔡亮知道是小道士在试探他的位置。
“你看见那个矮冬瓜了吧?”小道士问道。
“我又不瞎,咋会看不见。只不知龟国人为何带个那样的小矮人来。”蔡亮嘟囔道。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一瞧那副相貌,就知道是龟国三剑客中的松下竹桥嘛,据说厉害得很呢。”小道士鄙夷道。
“我瞅着倒是比较像马戏团里的小丑,估计那名头是唬人的吧?”蔡亮不以为然道。
“还亏你自称是我们的老大呢,正经事不知道一点,再这么下去连肥猪刘都要超过你了。十几年前的那场杀马溪战役你总该知道吧?”小道士问道。
蔡亮点了点头,因为但凡是茶尼人都知道那场堪称经典的国家战争,而那也是龟国在与茶尼的对抗中为数不多未落入下风的较量。
当时茶尼的阵容可是威名赫赫,除了号称黄金一代的蔡富贵、李保罗以及黑骨、白金王等人外,还有柳青叶、木先生、梦不留君等一众高手。龟国据说也派出了当时最顶尖的人物与之相抗衡。那场战争围绕着杀马溪这一占据两国海域制高点的地方,整整持续了半年时间,双方投入大量的兵力、物力,不光采用了远程炮击战、近海白刃战、夺岛拉锯战等传统打法,还实施了结阵、追踪、暗杀甚至是离间等非常规手段。虽然最后以茶尼夺取杀马溪告终,但那也只是因为他们占了人员上的数量优势而已,所以就连茶尼官方都不愿大肆报道这场所谓的胜利。
而在其间,曾发生过龟国武士潜入茶尼军营的行刺事件。当时的刺客一共三个人,一高一矮一瘸,皆使一柄形状怪异的剑,面对这样的组合,起初茶尼的士兵都觉得很好笑,甚至以为他们是精神不正常发癫来了,可交手以后才知道不但不好笑,简直就是恐怖得很。
那三人不光身手敏捷,而且于用剑之道已出神入化,每出一剑必杀一人。即使是柳青叶赶来以后,也没能完全阻止住他们的杀戮行径,幸亏运输补给的蔡富贵、木先生、梦不留君及一众高手恰好碰到,几人联手才堪堪击退了强敌。
经此一役后,蔡富贵他们不禁吃了一惊,因为从容应付柳青叶众高手还能全身而退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那还只是三个人而已。后来他们知道了行刺之人正是龟国赫赫有名的三剑客。一个是飞鸟社的社主青隼,一个是梅花集团老大井上一,另外一个便是号称一刀流宗主的松下竹桥。这三人在那次事件后可说是一鸣惊人,也让茶尼的高层大为震撼,意识到所谓人丁单薄的龟国里也是有真正高手存在的。
蔡亮虽然知道杀马溪战役,但对其中的一些细节就不太明白了,见小道士又拿从他妹妹那里听来的段子朝自己显摆,没好气的道:“我孤陋寡闻,没你那个既冰雪聪明又学识渊博的妹子懂得多。”
俩人正说着,忽然听到龟国的船上有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我一直久仰蔡大人的威名,今天终于得偿夙愿,算是见到活的了。”这话前半截听着十分有涵养,后面一句却显得有点不堪入耳。
蔡富贵似是并不以为忤,缓缓道:“彼此彼此,在下也是头一次得瞻松下先生的尊容呢。”
蔡亮心说这个叫松下的老家伙怎么也算是龟国有头有脸的人物,讲话咋那么粗俗呢,嘴上则诧异道:“没想到他还会讲我们茶尼语,看来文化底子不错嘛。”
小道士则道:“现在我们茶尼国力强盛,在东方大陆怎么也算得上是龙头了,所以其他国家为了和咱们打交道,都在大力推广茶尼语呢,估计有些外国人比咱们土生土长的说得还溜。”
只听松下竹桥继续嘿嘿道:“咱们还是谈正题吧,不知蔡大人兴师动众来这里有何贵干?”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弹丸岛自古以来就是茶尼的疆域,你们龟国擅自占领不说,还胆敢驱赶我们的渔民,这不是**裸的侵略是什么?咱们此行的用意相信阁下清楚得很,如若你们迷途知返,把岛子老老实实的归还,则一切作罢,要是你们执迷不悟,妄想继续霸占咱们的领土,哼,断叫你们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旁的果金义愤填膺的道。
“说话真是没礼貌,老夫可不喜欢你这样的莽撞后生。”松下话音刚落,就见他身边有一道黄光猛的划过,直直袭向果金。
蔡亮感觉那似乎像是一柄嗜血的利刃,即便是他隐身躲在后舱,仍察觉一股侵入肌肤的冷寒。难道松下竟掷出了他的长剑?但定睛细瞧之下,他发现那柄剑正好端端的背在松下肩上,咦,看样子老家伙没有出手啊,那会是什么东西打向果金呢?
电光火石之间,就见果金在原地像一个陀螺般旋转起来,并隐约产生了一股犀利的空气摩擦声,这正是夜狼族异能者的高级防御术,名唤狼舞,据说与岩族的绝对防御很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那道霹雳般的黄色闪光击到果金身前,似乎顿了一顿,而后竟也围绕着果金飞速旋转起来,须臾间,已分不清两人谁是谁了,只看到一团澄黄色的光芒在飞舞流转。
这到底是个什么邪门玩意儿,敢情松下那老家伙还会暗器呢,只不知果金能不能应付得了,按理说是不成问题的,蔡亮思量道。
其实他和果金不仅认识,而且还熟悉得很。作为父亲的优秀部下和得力助手,那个热血而忠诚的年轻人在大大小小的战斗中立下了无数战功,这让只会瞎胡闹的蔡亮多少有些愧赧。不过果金虽在战场上身先士卒,威风凛凛,可在日常生活中却显得十分纯真和质朴,丝毫没有那种不可一世的架势。或许真的是缘分,个性迥异的两个人在很多事情上竟然有共同语言,果金会讲硝烟弥漫的战事给蔡亮听,蔡亮也会把学校里那些八卦糗事抖搂给果金,两人说到轻松处会互相调侃,说到沉重处又会互相劝解,在蔡亮看来,只比他大几岁的果金无疑就是一位良师益友。因为与那些看在父亲面子上对他明里一味阿谀奉承、暗中却鄙夷轻视的人不同,果金是真的把他当成了朋友和兄弟,有时候会毫不客气指出自己的缺点。蔡亮经常对小道士、肥猪刘那一干狐朋狗友说:“你们谁要是有果金大哥那样的磊落本色,我情愿叫他当老大。”
既然跟果金相熟,蔡亮当然了解他的实力。作为夜狼族年轻一代中的天才好手,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临战反应方面,都称得上是一流。尤其是他用以进攻的剑术狼斩和用来御敌的防守术狼舞,更叫人赞叹不已。因此当那道黄光将果金团团围绕起来时,蔡亮觉得无论其有多厉害,果金都可以轻松化解。
只见那让人眼花缭乱的旋转持续了一阵后,镪然发出当的一声,接着黄光便迅速退去,只剩果金站在原地。他正一手持剑斜指前方,另一只手则握着一角衣衫,原本白色的质地上已染了殷红的血迹。难道说刚才袭击果金的并不是什么暗器,竟是……一个人!
蔡亮放眼看去,发现在松下旁边站了个跟自己年纪仿若的黄衣少年,或许因为其太过瘦小的缘故,蔡亮刚才竟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少年的存在。只见他头戴箍带,五官清秀,眼眸里透出一股坚毅的神色。右手似是拿了把极细的短剑,左手则齐臂少了截衣袖,还不住滴落着鲜血,明显是在刚才的交手中受了伤。
茶尼士兵见果金击退了来袭的少年,都不禁喝起彩来。
有的喊道:“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跟果金卫队长动手,自讨苦吃了不是?”
还有的笑道:“敢情这家伙眼神不好,没挑对人嘛。”
此时的松下竹桥对一旁的少年低声呵斥道:“谁叫你擅自出手的,若出了岔子,你能担得了干系?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少年闻言流露出黯淡的神色,喃喃着辩解道:“你刚刚说讨厌那个人,我还以为是要教训他一下呢……”瞅了眼松下因生气而撅起的胡子,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不过我并没刺到他的要害,因为那个男人也蛮厉害的呢。”
松下竹桥哼了声道:“那人可是夜狼族号称千人斩的铁血果金,也是蔡富贵的爱将,你以为是个软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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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安营扎寨
听着周围士兵们的欢呼,伫立船头的果金却是心情沉重。表面看起来好像是他占了上风,而且还伤了那名少年,但他心知肚明,自己在刚才的交手中,实则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面对黄衣少年的猝起发难,他用狼舞进行了防守,这是他在无数次险境中形成的习惯。接着那少年并没硬碰硬的扑上或者即刻退去,而是也围着自己旋转起来,这叫他很有点讶异。但更让人吃惊的还在后面,黄衣少年竟然速度奇快,不一会儿便超过了自己,当他看见那双深邃中略带稚气的眼睛里有寒光闪过时,心下一惊,也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自己的狼舞本是以绝对速度掩盖周身所有死角,好叫敌人无隙可乘。但对方在速度更快的前提下,无疑就能够觑得空当,从而突施杀手。
想到这一点,果金立刻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狼泣。这其实是他平时不愿使也不屑使的招式,可在生死之际,他不得不使出来。于是他的胸腹在瞬间左右开阖了一下,就像只狼打了个呵欠,几乎是同时,一柄又细又短的剑刺中了自己的“心脏”,或者说,是刺中了心脏原来的位置。因为他用狼泣将要害部位暂时挪离了方位。躲过一劫的果金迅速用狼斩展开反击,怎奈对方的速度太快,他近在咫尺的一斩也只是削下少年的一截衣袖,并在其手腕上划了一道血痕而已。如果不是碰巧会使那一招,现在的他已是个直挺挺躺在地上的死人才对。想至此,一贯大无畏的果金不禁一阵后怕。
那少年到底是谁?从其年龄上判断绝不可能是龟国成名已久的人物,可也正是因此才更可怕,果金皱紧了眉头。
蔡富贵缓缓走过来,低声问道:“没有大碍吧?那少年的剑虽落了空,但你闪避的一下应该也损伤到了元气才对。”
原来蔡富贵目光如炬,早已洞悉了两人的交手情景,果金脸上一晒,咬牙道:“差一点就阴沟翻船,要是真输给那小子,我可没脸混下去了。”
蔡富贵却拍拍他的肩头,淡淡道:“不要太心高气傲,须知这个世界上可是藏龙卧虎呢。”接着他瞅了眼对面那黄衣少年,沉声道:“不过这小子身手确实不一般,咱们茶尼在这个年纪上能跟他相媲美的也就要算是铁托了吧。”
躲在后舱的蔡亮听到这里,心头一阵痉挛,原来父亲也很看好那个整天装酷的臭小子,哼,别拿你儿子不当干粮,总有一天我会叫你刮目相看的,他暗暗叫花子穷发恨道。
松下此时扬声道:“蔡大人,我这个小徒弟性子有点急,刚刚贸然对果金队长出手,还望多多海涵才是。”
蔡富贵淡然道:“不必客气,能见识到阁下高徒的实力,或许我还要感谢你呢。”
松下打个哈哈,笑道:“你也看到了,我们就这么两艘小船,断无故意挑衅或者跟贵方大打出手的意思。至于侵占领土一说,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因为在下这次率人出海航行,依据的完全是我国海域地图上的路线,绝不存在逾越之举,所以对于你们的兴师问罪,在下实是感到迷惑呢。”
蔡富贵闻言倒是怔了下,心说这老家伙到底是何用意,之前得到的有关龟国占据弹丸岛,驱逐茶尼渔民的情报绝不会假,但他既然做了,为何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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