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说完,又梆、梆、梆地磕起头来,过了好一会,没见二爷答话,偷偷抬眼望去,哪还有二爷的影子,知春也不知道这二爷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但既然二爷走了,她在这也没意思,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也没理没看正看着她的萧夏,转身回了东厢。
梦溪此时已感到头晕眼花、昏昏沉沉了,只觉得下一刻就会昏死过去,心里默默地念着,坚持住,坚持住,千万不能晕。
知秋在一边心疼地看着。
她也不知二奶奶跪了多久,只知道大太太已小睡了一会,醒后又和秀儿说起家常来,好像早忘了二奶奶还跪在地上。
正担心间,有小丫鬟进来通报,二爷过来了,秀儿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忙坐直了身子,大太太忙说:”快请。“
请字还没说完,二爷已打帘笼走了进来,快步上前给母亲请安,大太太伸手虚扶了一下问道;”俊儿今个儿有时间过来了。“
”回来早了,想着前些日子母亲传俊儿过来,一直没时间,正好前些时候表妹说是看好了一枝珠花,一并带了过来。“
萧俊说着,从袖笼里取出一个小盒来,递给秀儿说道:”这便是表妹上次说的那枝珠花,表妹看看喜不喜欢。“
秀儿无限娇羞地接了过去,打开盒子取了出来,欣喜地让姨妈给戴在头上,一边说:”难为表哥记得,秀儿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谢谢表哥,秀儿非常喜欢。“
萧俊似乎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梦溪,惊奇地问道:”溪儿怎么在这,又做了什么事,惹母亲不高兴?“
大太太一听儿子的话,也吓了一跳,才想起儿子进来了,二奶奶还跪在地上,她罚二奶奶,可都是背着这个儿子的,就怕儿子发现她待二奶奶刻薄,将来偏了心,见儿子问起,怕二奶奶说出什么不好听的,忙说道:”这不,见你媳妇身体不好,我今儿个特意做了碗汤送过去,想给她补补,我也能早点抱上孙子,哪成想,你媳妇不领情也就罢了,竟让人把汤扔了,我这是哪辈子做了孽?这儿子也是白亲,娶了媳妇忘了娘,现在只是扔汤,再过些日子,就该扔我这个作娘的了。“
大太太边说眼睛边红了起来。二爷见母亲如此,忙说:”母亲别生气,儿子不知道这事,否则早罚了,哪能由着她惹您生气,母亲既然看见她就生气,儿子以后不让她来母亲这就是。“
说着转头冲知秋喝道:”没长眼睛的奴才,还在这碍眼,让母亲看着来气,还不快扶你们二奶奶回东厢房去,禁足十日,闭门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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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二爷的心事
萧俊听了母亲谴责梦溪的话,二话不说,就罚了她禁足,并让知秋立刻扶她回东厢房。
大太太听了儿子的话,心道;”这傻儿子,不知道惩罚最好就是体罚,禁足哪有让她在这冰凉的地板上跪上几个时辰看着解气,这一禁足,连请安也免了,到让这狐狸精清闲去了。
但一想到儿子也是好意,认为她看到这狐狸精就生气,怕她气伤身子,才罚了禁足,更不想让儿子看到她阴狠的一面,虽不情愿,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知秋见大太太点头,忙上前搀扶二奶奶,梦溪又磕头谢了,这才在知秋的搀扶下起身,哪里还站得起,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知秋急得忙喊了声:“二奶奶……”
早有个小丫鬟上前帮着扶着,梦溪这才站稳,安稳了一会儿,说道:“没事儿,只是跪久了,猛站起来有些头晕。”
又向大太太和二爷告了退,在知秋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看着梦溪那已无一丝血色的脸,难怪这些日子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溪儿为什么会向他要休书,原来母亲背后竟这么虐待她。
一阵揪心,想上前抱起她亲自送回去,可母亲就在旁边,硬生生地忍住了,注视着梦溪远去的踉跄的背影,似乎知秋扶得越来越吃力,溪儿整个身体像是都压在了她身上,二爷的脸色不由得越来越黑,心也越来越疼。
大太太也看到了梦溪那毫无血色的脸,暗道:平日没见她这么娇弱,难道这次真的罚重了。
翠平瞧见二爷脸色一闪而过的紧张,不觉一阵吃味,这两天二爷宠她宠的紧,和二爷说话也随便了些,见二爷还一直盯着二奶奶的背影,开口说道:“二爷不用担心,二奶奶平日里不操什么心,在府里好吃好喝地养着,哪就虚弱了,不过是在拿乔。”
萧俊一脸和善地看着翠平,柔和地说道:“翠平说的是,溪儿哪就那娇弱了去,回去我还要重重地惩罚,为母亲出气。”
翠平见二爷如此温柔,娇羞地低下了头,没发现二爷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秀儿见表哥对翠平如此,恨不得将翠平给活剥了,但有表哥和姨妈在,她必须做得温柔大度,暗地里把个银牙咬了再咬。
大太太再没有说什么,只命人传了饭,留二爷在养心园用饭。
二爷到了上房,把翠平打发去了西屋,便直接进了东屋,此刻,他倚坐在床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红珠小心地侍候在一边,她也不明白,二爷今天怎么了,一回来就坐在那,也不洗漱,都快一个时辰了,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
终于,二爷开口了,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红珠,上次二奶奶昏倒时,大夫给开的药方,现在可是一直服着?”
“回二爷,那次大夫开的药,二奶奶只服了一次,剩下的都倒了。”
二爷的脸立时黑了下来,腾的坐直了身子,问道;“倒掉了!为什么?”
红珠吓了一跳,不知二爷怎么突然就发了火,这都多久的事了,又翻腾出来?小心翼翼地回道:“二奶奶怕苦,说那药会苦死人,任奴婢和知秋怎么劝也不喝。”
怕苦!她不知良药苦口利于病吗?
那药可是他求了大夫配的最好的补药,花了大价钱的,她竟然因为苦就不喝了,她不知她的身体有多弱吗?萧俊不禁为梦溪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感到气馁,眼前又浮现出那张苍白的脸,手上不觉青筋暴起。
“二爷,二爷,您怎么了,快松开手。”
二爷眼见着二爷竟生生地捏碎了握在手里的玉佩,血正一滴滴地顺着手指流了下来。
听到红珠的呼喊声,萧俊才回过神来,也松开了手,手心被碎玉割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红珠忙过去取了药箱,小心地为二爷包扎起来,又喊了丫鬟进来收拾了。
萧俊待红珠处理完,又开口说道:“那药方还收着吗?”
“奴婢一直收着,二爷要用?”
“好,吩咐知夏连夜去药房配几副,你明儿个一早亲自熬了端到上房来。”
红珠忙应了,不知二爷又要做什么?她越来越看不透这位爷了,见二爷示意她出去,转身轻轻地往外走去,刚到门口,又被二爷叫住:“等等,上次宫里送来的活血散瘀的药还有吗?”
红珠听二爷叫,又返了回来,见二爷问话,忙回道:“还有一些,二爷要用。”
“都找出来,送到东厢房。”
二爷说完,见红珠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觉脸上有些微红,咳了咳又补了一句:“告诉二奶奶,不是爷心疼她,给她送药,她今天气着了母亲,爷明天还要重罚她,怕她起不来,才送药的,要她上了药好好歇着,养足了精神。”
红珠听了二爷的话,错愕地站在那,哪有这么折腾人的,母亲罚够了。儿子给养好了再接着罚,毕竟一个院住久了,有些感情,不觉暗暗替二奶奶的明天担心。
红珠出去了,萧俊踱到窗前,凝望着东厢的窗格上映出的微弱的烛光,她还没休息,不知怎么样了?膝盖是不是又红又肿?她会不会用他的送去的药,心里默念着,溪儿,你千万不要有什么事。
很想过去看她,将她拥入怀中,用他宽宽的胸怀温暖她,安慰她,轻轻地告诉她,母亲不喜欢她,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说服母亲,会一直护着她,只要她不再有下堂的打算,好想告诉她,那天她要休书,他的心真的很疼很疼。
尽管内心如此的渴望,但洞房夜的那枚元帕,梦溪眼中的那份淡定,和他身为家主,身为男人的尊严,终是让他迈不进东厢的门,只好让那份担忧如蚁蛇般挠着他的心,痒着、痛着、并折磨着他。
梦溪此刻正躺在床上,知秋正用浸了药毛巾小心的给她敷着,两个膝盖已肿得像馒头,梦溪忍着疼给自己下了针,她知道,在那冰凉的地下跪了两个多时辰,相当于现代的四个多时辰,那寒气已入了骨,如不及时处理,很容易得风湿之类的毛病,落下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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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二爷的责罚
梦溪怕她的腿落下病根,惹着疼给自己下了针,知春看着二奶奶膝盖排满的针。疑惑地问道:“这针管用吗?二奶奶什么时候学得,奴婢竟然不知。”
“管用,是前些天在书上学的。”
二奶奶这些日子倒是天天看书,已经不用知秋在一旁帮着认字了,二人听了,也就信了。
过了一会,知春又诺诺地说:“其实,二爷虽然罚了二奶奶,但禁足总比罚跪强多了,又不用去请安了,正可以好好养一养,奴婢觉得,二爷兴许是好意,毕竟二爷也不敢忤逆大太太,二爷不是好送了药过来吗?”
知秋听了,狠狠地瞪了知春一眼:“二爷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就开始帮他说话了,他好心送药!说不定就是毒药呢。二奶奶真用了,指不定就下不了床了。”
原来,二爷今天的作为,让知秋彻底寒了心。回来后,一边帮二奶奶敷腿一边骂,说这世上的男人都靠不住,自己的妻子还跪在地上,他看都没看,一门心思地给他那个表妹送什么猪花狗花的,果然一听大太太的话,不分青红皂白就罚了二奶奶,连让二奶奶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哪有一点夫妻情份。知秋此时也觉得萧府真不是好人呆的地方,从此一门心思帮二奶奶做着离府的打算。
那知春见果然应了知秋的话,二爷首先罚了二奶奶,吓得哪敢告诉她们,下午她去求二爷的事,决定把这事坚决烂在肚子里。
但她还是暗自猜想二爷能去养心园,一定是听了她的话才去的,决不是为了看表妹,至于那猪花狗花的,兴许就是个借口,虽然罚了禁足,但毕竟把二奶奶给“救”回来了,否则,由着大太太折腾,还不知二奶奶会跪到什么时辰呢,也暗暗后悔怎么不早点去找二爷,兴许二奶奶能少受些罪。
再说禁足也不是坏事,正好让二奶奶养着,有什么不好,想起下午二爷听了她的话,跑得比兔子还快,似乎二爷没有知秋说得那么坏,对二奶奶还是有些情份的,又见刚刚红珠送来了药,这才不死心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被知秋一顿抢白,哪敢在说什么,嘴闭得紧紧的,用一双杀人的眼睛瞪着知秋,知秋当然没看到了。
梦溪正睡得香甜,硬被知秋叫醒:“二奶奶,二奶奶,快醒醒,二爷传话让您去上房。”
梦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看着知秋不解地问道:“二爷不是把我禁足了吗,怎么又传话去上房?”
“奴婢哪知道二爷又出什么妖蛾子了,一准没好事,二奶奶还是快些吧,晚了怕是又要吃苦。”
这时知春已打进了洗脸水,知秋强行将二奶奶从被窝里拽出,一坐起来,梦溪才感到两个膝盖疼得厉害,有点打不过弯来,哪里还走得动,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说出去求了二爷,不去上房的话。
知春把水端到床边,伺候着二奶奶洗漱了,梦溪没下床,知秋在床边替她梳了头,又伺候着穿戴了,两人这才扶着二奶奶下了床,向正房走去。
萧俊脸色阴沉地坐在厅堂上,翠平和红珠在一边立着,她们也不知道,二爷禁了二奶奶的足,一大早又传她来做什么?
但见二爷脸色不好,都闭了嘴,萧俊等了半天,还不见梦溪进来,又看向红珠,红珠忙说道:“奴婢已传了话,这就吩咐人再去催一下。”
红珠说着,就要转身找人传话,被二爷抬手制止了,萧俊看着那碗汤药说:“不用了,就在这等,看她几时能来!”
立在一边的翠平听了二爷不善的语气,露出一脸的笑意。
渐渐地,萧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什么时候等过女人,而且还等的这样辛苦,但这个梦溪就是创造了奇迹,这些日子以来,只要他找到一点点借口,把溪儿传到上房让他看,梦溪就会让他等上半天,直到他耐心没了,梦溪才会扶着知秋姗姗走来,好像他坐在那等她是天经地义的事,结果可想而知,当然是火山喷发了。
可梦溪呢,无论面对如何暴怒的他,都是一样的谦恭有礼,一样的云淡风轻,一样的桀骜不驯,面对这样的梦溪,让他无力,让他挫败,更让他极度地渴望,他常告诫自己,她只是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想征服她而已,一旦她顺了他,他对她也会像其他姨娘一样,不会在意的,可为什么那份渴望越来越浓,为什么昨天看到她惨白的脸,心会那么疼?
溪儿怎么还不过来,起不来了吗?再不来,这药凉了,会更苦的,她会更不愿意喝,对身体也不好。想起她刚受了罚,萧俊第一次没有因为等待而暴怒,心里充满了焦急。
正想着,屏风外终于出现了那比乌龟还慢的身影,萧俊暗暗舒了一口气,但看到她走路吃力的样子,脸黑得不能再黑。
红珠见二爷如此,不觉替二奶奶担心起来,翠平倒是一脸的喜庆,
梦溪终于在知秋和知春的搀扶下,来到二爷面前,轻轻一福,给他请安。翠平和红珠也忙上前给二奶奶请了安。
萧俊示意让梦溪坐下,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还是那一脸的淡然,只是苍白了些,不觉心理来气,都这样了,就不能软一些吗?脸一沉问道:“听说二奶奶最怕苦,竟说苦的汤药能苦死人?”
梦溪不解地看向二爷,这冰山又要做什么?这事他怎么知道的?
又看向红珠,只见红珠正低头盯着地面,好像地上有朵花似的。
萧俊见梦溪不说话,又指着那碗黑糊糊的汤药说:“这碗汤可是加了料的,苦得很,二奶奶敢无视母亲的好意,摔碎了母亲的赏赐,摔一罚百,爷就罚你喝一百碗苦汤,每天上午一碗,下午一碗,二奶奶胆敢不喝,爷会加倍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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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强迫用药
萧俊见梦溪进来,指着那碗黑糊糊的汤药对她说,因为她摔碎了大太太的赏赐,摔一罚百,要罚她喝一百碗苦汤。
二爷说完又转头对翠平说道:
“翠平,今儿个去回了母亲,二奶奶摔碎母亲好意的赏赐,爷罚她喝一百碗加了料的苦汤,叫母亲安心。”
“红珠,这事就交给你了,每天亲自去熬了,亲自送到东厢看着二奶奶喝了,这汤里要是多了点什么,或少了点什么,我拿你是问!”
听了这话,红珠哀怨地看着二爷,心道:二爷您这是看奴婢每天在您面前晃,是闲着没事做?奴婢可是您的大丫鬟,您在院里的时候,奴婢当然得在您面前伺候着,可您没事烧得慌,想折腾二奶奶,随便找个小丫头去熬就是了,干嘛栓上奴婢啊!
红珠心里哀怨不已,可也敢怒不敢言,见二爷执意如此,只得点头应了。
梦溪这个气啊,这二爷,纯粹是吃饱了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