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了,“嗤”一声错剑厉啸传出,剑已递出一半,剑尖已快攻到对方的右肩内侧,这一剑成功了。
岂知变化不测,剑上突然传来无穷大的反震力,虎口欲裂,反震的奇猛力道令他右膀又痛又麻,而且直迫内腹,真气一阵浮动,右手力道突然消失了。
“撒手”鬼魑山堂冷此,手腕一斗一统。
“铮”一声脆响,虚云羽士的长剑激射三丈开外。
接着,电芒连闪两次。
“啊”虚云羽士狂叫,向后倒退丈外,用手掩住、脸面,血从指缝中沁出。他脸上挨了两剑,划了一个斜十字,交点正在鼻尖上,鼻尖不见了,面夹和颧骨皆被割开,随之而来的是彻骨奇痛,他知道完了,背上小挨了一剑。
鬼魑山堂已如影随形迫进,反而闪在虚云羽士身后,一剑挥出,从左琵琶骨斜向左腰,在老道背上开了一条大缝,肉绽骨伤。
七幻道已经到了,但虚云羽士挡住了他。
虚云羽士并未倒下,可脚下散乱摇摆欲坠。
七幻道从右绕过,大吼道:“老鬼,纳命!”
鬼魑山堂从另一面绕走,两人以虚云羽士为核心旋’转。鬼魑一面转一面喋喋地笑,一面道:“虚云羽士,千里独行姓白的,你将慢慢地死,再等片刻你的血液将被冻凝,然后升天。”
两人绕了两圈,虚云羽士眼前已无所见,踉跄文撑住不倒,虚弱地叫:“我……我的秋……山……烟雨……图……”
另两名老道突然乘机扑上,向鬼魑山堂身后猛挥长剑。
鬼魑山堂如同背后长了眼,飞快地旋身出剑,然后转回原位。
“铮铮”两声脆响,两支剑飞上半空。
“嗯……”两老道低叫,一个脸分为两片,一个胸前斜开膛,冲势末止,急撞而上。
七幻道果然厉害,乘机截出,创划出一道半弧形光华,截住了。
鬼魑山堂一声狂笑,也凶猛地挥剑硬接。
两人功力修炼相差无几,剑气火候相当,所以看去与平常人拆招并无不同,只多了剑气冲击时的慑耳奇啸。
“铮”一声暴响,剑锋相错相交,火星激溅,鬼魑山堂的剑没有七幻道的坚刃,损了口,两剑同向侧飘。
真不巧,两老道的躯体,恰好撞上了鬼魑山堂。虚云羽士也被鬼魑山堂反震而回的剑尖扫过腹下,腹裂内脏出,也撞向鬼魑山堂的左侧,四个人挤成一团。
七幻道也在同一瞬间折回,一剑猛挥。
鬼魑山堂身陷危局,吃了一惊,想接招已不可能,左手抓住虚云羽士的身躯向右猛推,阻拦七幻道。他以为七幻道决不会毫无顾忌地出剑,却料错了。
七幻道不是善男信女,他才不管虚云羽士的死活,良机不再,他岂肯撤招。
剑过头落,虚云羽士死得真惨。
剑尖无情地划过鬼魑山堂的腹下,衣袍裂开,袍带亦断,护身神功挡不住七幻道的宝剑一击,受伤了,鲜血染红了下身。
“扑扑”两声,秋山烟雨图岫分成两段,跌在鲜血斑斑的雪地上。
“好妖道!你这狗养的好狠。”鬼魑山堂厉叫,他指的是七幻道向虚云羽士下手的事。
七幻道用剑招作为答复,气吞河谷似的连攻八剑,把鬼魑山堂迫退三丈余,一面厉声道:“老鬼,你该自己抹脖子,不然你将死活都难。”
鬼魑山堂舞剑自卫,逐步后撤,哼了一声道:“不见得,你的玩意如此而已。”
“贫道知道你的修行已臻化境,不惧迷魂大法,不怕丧智迷香……”
“还不伯你的飞磷毒火,这些妖法玩意你只能哄骗凡俗子。”鬼魑山堂接口,躲开三剑还了一招。
七幻道紧攻五剑,一面道:“你已支持不了多久,贫道要用真本事硬功夫擒住你示众江湖,用你的血肉,增加贫道的名望。哈哈!你也有今天,虚云道友死该限目,着!着着!”
“铮!铮铮……”龙啸乍起,罡风大作,两人狠拼不已。
远处观战的黑衣姑娘目力超人,突然站起道:“走!机会来了。”
文昌茫然站起,惊问:“姑娘你要……”
“我也是为秋山烟雨图而来的,快走啊!”
不管文昌肯与不肯,突然扣好披风,拉住文昌的右手,飞掠而下。
文昌身不由己,只感到黑衣女人的腕力委实惊人。他第一次和女人的手接触,这只小手接触,这只小手柔若无骨,温暖而腻滑,有一股奇异的电流传遍他的身躯,难以形容的感觉令他心跳如擂鼓。小手虽柔软腻滑,有一阵奇异的内力大得惊人,不允许他反抗,也用不上劲,除了被带着跟着跑以外,毫无办法自主。
黑衣姑娘领先,从文昌奔入谷内的路线飞掠而出。
死剩的五名老道中,有三名吓得站在远处发抖,有两名正提心吊胆走向虚云羽士的尸体。当他们看清虚云已经断气时,也看到被削成两段的书岫。书岫两端都有丝绳捆扎,所以都未松开。
他们不救人,不约而同地去抢书岫,每人抓了一段。
黑衣姑娘放了文昌,低声道:“等我,不可出面。”
声落,她己远出五六丈外去了。
两老道刚站起,黑影突临,冷叱声亦道:“放下书岫。”
一名老道机警,大叫一声,将书岫向激斗中的两个怪物掷去,报头便跑。
一名老道舍不得丢手,一声怒吼,举剑疾挥。
黑衣女人冷哼一声,身形后仰,飞起一脚,“扑”一声踢中老道持剑的手,掌齐腕折断,和长剑凌空飞起。“哎……”他叫,扭头狂奔,奔了三步,只感到后心挨了一击,扑倒在地,在知觉失去刹那问,书岫已被人夺走了。
激斗中的两个怪人,听叫声用眼角余光向这里瞧,七幻道突然暴退,伸手抓向飞来的书岫。
鬼魑山堂晚了一步,他抓起一把雪一全力掷出,在七幻道抓住书前,雪团到了,“啪”一声响,碎雪飞溅,断书小岫回头便飞。
黑衣女人将夺得的半段书岫藏入怀中,掠向回头激射的另一段书岫。
七幻道到了,讶然叫:“是你这妖妇……”
叫声中,左手疾扬,大袖舞中,罡风乍起,一阵淡红色比雪还冷的怪雾随袖卷出,刮向黑衣女人。同时,身剑合一射到。
黑衣女人知道厉害,不敢再抓飞来的书岫,向左急射,一面伸手拔剑,另一手解下披风一抖,罡风虎虎向前卷,将红色怪雾荡得向相反方向急飘。
“打!打!打!”她冷叱,三道淡淡灰影连珠飞射。
七幻道向旁急掠,在间不容发中避过三道灰影,凶猛地重新扑上,厉叫道:“好妖妇,你竟向我施展夺魂神梭,要你的命。”
叫声中,左手疾伸,一具紫铜管中的喷出无数绿色磷星,远及丈外,热流回逸。
黑衣女人一声娇笑,象一阵风向后退,道:“丧智迷香与飞磷毒火你全用上了,记住,是你先用的,咱们的账慢慢算,何不先夺书岫?不必冲老身来……糟!老鬼……”
七幻道果然醒悟,扭头回掠。
可是晚了一步,鬼魑山堂已经拾起了半段书岫,向谷底飞掠而去。
七幻道狂追不舍,一面大骂:“老鬼,大雪茫茫,人无法藏匿,你上天我迫你到云霄殿,入地我追你到地狱枉死城。”
黑衣女人也收剑狂追,三个人相隔各有久七丈,功力相当,不易拉近。
文昌躲在崖角,见三人以无以伦比的奇快身法射来,吓得贴壁藏身,手心在冒冷汗。刚才看了他们交手拼命,他也感到毛骨悚然,怎能不躲?
第一个经过的是鬼魑山堂,一闪而过。
第二个是七幻道,这妖道眼角瞥见文昌,认出文昌正是先前杀了一名老道逃走的人,是鬼魑山堂的党羽,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在经过时突然一袖扔出,再向前狂追而去。
文昌感到一阵凶猛的潜劲涌到,刚好打基础的无极气功,无法抵抗这阵凶猛的潜劲,竟感到浑身一震,脑中轰然作响,眼前一黑,气血翻腾,脚下发软,“嗯”了一声坐倒在崖根上,神智渐昏。
黑衣女人到了,见状吃了一惊,倏然止步依恋地盯着飞掠而去的两个背影喃喃地道:“追不上他们了,追上了也不易得手,可惜!”
她走向昏厥了的文昌,扶起他喂了他一颗丹丸,略一查看眼脸和脉息,抱起他向谷外走,脸上泛起令男人沉醉的笑容,自语道:“这是一块浑金璞玉,至少十天半月里我不会为了找不到好子弟而发愁。唉!这年头,象这种品质上乘外表英俊的年轻男人,愈来愈少了。”
四名老道早就溜了,谷中散布了许多失了主人的坐骑。狂风旋得雪花不住飞舞,渐渐掩没有雪地上的血迹和尸体。
不知经过多久,文昌悠然醒来。
首先,他感到幽香中人欲醉。
其次,他感到如同处身在波涛声中,他张开虎目,吃了一惊。这是一座窄小的车厢,是达官贵人豪门巨贾的双座轻车,两侧设门,前有用绣帷住的小窗。里面的陈设,一色黑,黑帷帘都是沉重的黑色毛织品,用发光的黑丝绣着气势蓬勃的云卷,和奇形怪状的雷鸟图案,所以看去虽全是黑巫色,但仍可看清光亮的黑丝线图案。这种图案,与在山谷内所见的神秘黑衣女人衣裙的图案完全一样,不同的是放大了许多而已。
身旁,一个温暖的,香喷喷的,柔软的胴体,正用一条玉臂半挽住他,相偎着并肩半躺在软绵绵的车座里。车行速度不徐不疾,蹄声轻微,轮声微弱,但车身仍有些微摇动,偎在一起的一双男女,挤得紧紧地肉帛相见。
他想挣起,但似乎有点疲倦。扭头一看,哦!是黑衣姑娘,他怎么和她同坐在一辆华丽轻车里的?
他记起来了,七幻道老毛不问情由打了他一袖,一击之下,他昏倒后人事不省。
“哦!是她救了我。”文昌总算想起了处身车中的原因。
他开始打量身畔的美人,黑衣姑娘似乎好梦正甜,睡得正香,马车轻摇,马蹄和车轮在积雪的道路上驰滚,声音不噪耳,难怪她能安然入睡。
两人脸部几乎并在一块儿,看得真切。她确是美,美得艳而不俗,媚中带朴。他凝注着她的眼角,那儿晶莹而略带淡红的肌理极为细腻,看不到任何纹路,这证明她年纪甚轻。
“怪!她小小年纪,怎有如此精深的修炼,敢和宇内十三高人交手的人,岂会如此年青?蔡文昌哪!你该惭愧,你该刻苦用功,你比她差得太远了。”他心中自语。
一个人的成败,有时决定在一念之间。意志不坚的人,一生中也许有一万次自奋自勉的念头,但转过身后便又置诸脑后,甚至忘掉了奇*。*书^网,这种人如果能成功,可能是他祖上有德。
文昌在这一念之间,决定了他日后的命运,他下决心苦练,要将甘年的进程加速地完成,他确是知道所练的无极气功,是灵门气功中超乎一切的无上绝学,不然绝不会在短短十二天之内,他能潜下黑龙潭采割玉髓龙角芝。同时,他已经从经验中获得证明,已可以神驭气运聚集于某一部位抗拒外力所加的打击。他挨得起拳脚,致命的暗器可化去贯入的八成劲道。目前,他火候不够,还不能抗拒外力的沉重打击,他相信不久之后,定能以先天真气护身,假使不是修炼比他更浑厚的人,他相信必定可以应付自如。车儿轻摇,黑衣女人的身体,几乎全靠在他身上了,一阵阵女人特有的幽香,以及肌肤的磨擦,令他渐渐地在身上起了奇异的变化,一阵神奇的激动浪潮向他淹到。他已是十八岁的大男人了,正是最危险的年龄。“克隆”两声,左车轮陷入一个小坑,一沉一浮,车儿颠了两颠。
他右面的黑衣女人突然向他倾来,他本能地伸手将她扶住。因此一来,他几乎将她抱在怀中了,但黑衣女人并未因此而醒来。
“哦!她到底是个女孩子,不知道险恶,在一个陌生男人身畔,依然睡得如此香甜。”他想。
他却没进一步想想,黑衣女人孤身出现在大雪封山的山谷中,和宇内十三高人争夺秋山烟雨图,杀人如儿戏,岂会睡得这么沉?
他双手用劲,想把姑娘扶正,但感到仍有虚弱之感,车不住轻摇,扶正后同样会倒,试了两次,他只好放弃,又不忍心惊醒姑娘,只好扶着姑娘的香肩撑着。
不久,他感到有点受不了,一个气血方刚的成熟少年,拥着一个花朵般的美女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人,要说不动心,这家伙可能有毛病,必须快找医生。
嗅觉和视觉是令男人乌天黑地迷乱的根源,他被幽香熏得浑陶陶,被她那美好的五官和曲线玲珑的胴体,激发了生命的本能,生命之火逐渐燃烧。
但后天所加的伦理束缚,却又令他悚然而惊。最后,他只好屏除杂念运动分心,和生命的本能搏斗。
车冲下一道低谷,突以全速向上爬升,积雪的冬天在山区内行车,极为罕见,下得快,冲上却不易。
“叭叭叭!”鞭声震耳,车儿突然上升。
黑衣姑娘身体一阵急摇,文昌的背抵住了车垫,有点吃力,只好叫:“姑娘醒醒,姑……”
黑衣女人星眸张开了,羞赧地一笑,坐正身体道:“咦!我竟睡着了?失礼,失礼。”
文昌注视她半天,怔怔地答非所问地道:“姑娘你笑得好美。”
“咦!你在挖苦我么?老太婆了,这种话已不中听了。嘻嘻!”黑衣女人笑答。
文昌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完道:“在下老太婆见过不少,却从没见过你这种老太婆。”
马车升上坡顶,车儿又平稳地前驶。文昌一时高兴,说完信手拉开窗帘。窗外,白雪茫茫,一片银色世界,所有的峰峦全成了白头山,所经处,是一条大宫道。
“咦!这是何处?”他讶然问。
“你向后看看。”黑衣姑娘答。
他伸头出窗,天色已放晴,罡风砭骨,看光景已是已牌初。
后面不远处,三峰秀绝妍出云表,正是华山三峰,峰东面一些小峰,片削层悬,北面,却是一些小土岗,全被白雪所掩,光灿耀目。
“咦!很象是传说中的华山天外三峰。”他讶然叫。
“你没有到过华山?”黑衣姑娘问。
“我只到过商州。”他据实答。
“那就是天外三峰。我们已离开华山了,再走十余里,你反而看不见华山,到潼关还有五十里左右,要出了潼关才能重见华山。”
“什么?姑娘之意是要到潼关?”
“正是此意。”
“不!”他叫,扭头叫:“在下不到潼关。”
“你身体还未复原,走江湖志在四方,你……”
“在下有朋友在华阴相候……”
“你的朋友不会等你,你知道你昏迷了多少天?”
“我……我昏迷了多少天?”他吃惊地反问。
“三天,我带着你在西岳庙附近住了三天。”
“天,我竟昏迷了三天?见鬼,见鬼!”
“这并非你禁受不起七幻道老妖道一击,而是我怕你受了严重内伤,所以用药物让你安睡。唉!你也许不知道,我为了不放心你,所以三天中衣不解带,累得在车上也睡着了。”
文昌呆住了,竟然过去了三天,小化子被对头追去,存亡未卜,两人又未事先约定在何处相会,这可糟了。
“小弟弟,你想什么?”黑衣女人关心地问。
“真糟!我那朋友不知怎样了。”
“贵友是谁?是男是女?”
“一位小兄弟,在老君谷被一个持铁拐的老家伙追跑了。”
“那是江湖防神夏候天,他在等虚云羽士算帐。这人功力比虚云羽士强不了多少,贵友的造诣……”
“与虚云羽士同列一流高手。”
“你是说贵友逃掉了?”
“正是。”
“那倒无妨,相差无几的人,如果不拼死,逃得掉的。”
“但……在下心中不安,而且在下西安府仍有朋友。姑娘临危援手之德,不敢或忘,容图后报。在下必须下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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