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将归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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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将归零-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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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由于这次会议的特殊性,所以所有从属一方的人员服饰采取完全一样的款式。ps:仲裁员和秩序维护员的衣物款式与谈判双方不同。
第二十章
    随着“呼啦”一声骤然响起,昏暗的宫殿中在回廊和大厅两旁的火柱被同时点燃,橙黄中带黑的火焰刹那间高高窜起,映亮了殿堂上主人的身影和那面立在一旁的大得有些夸张的镜子。殿堂陛下台阶后的身着黑色衣裙头系红绳的女人直身跪拜在地,缓缓做了个拜手礼,而后殿上的人问道:“情况如何?”

    女人淡然一笑:“‘白丘’已经准备好了。”

    “好。”殿上的人挑起眉,底下的几个老人却开始思索这“白丘”是何许人也。女人不多说什么,对着几位老者点点头,双手作了一个复杂的手势。只见一般温度极高的火焰从她的掌心涌出,开始是浓厚而亮丽的黑色,后来却渐渐地像是被掺了水一般,黑色开始慢慢地似乎变得有些透明,刹那间便变为了亮丽的白色,这情景好似大师在调制油画。几名老者的瞳孔不知为何,瞳孔突然间随着缩小。

    “是他!”站在左数第三位,个子最高,穿着黛色衣料、黑色衮边礼袍的老者禁不住叫道:“你怎么可以……”

    那端坐在殿堂的王座之上的人笑了:“不,风玄龄,我相信大人既然指派了他,必有他的用意。您老应该不至于怀疑大人吧?”

    “可是……”风玄龄还没把话说完,便被女人打断了,“您该不会忘了是谁当年去劫法场的吧?”

    风玄龄一下子默不作声了。其他六人也再没躁动,整座大殿沉没进一片寂然当中。当年是谁劫了法场,还气得伤了自己人,在场的每位都一清二楚。但他们始终弄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面对那么明确那么不详的结局的预言,那个人还是一味地固执己见呢?尽管他们从不会真的想要违背或伤害那人,可在这件事上仍有数以千万计的人保持着反对与质疑的态度。

    又沉默了有些时候,站在左数第五位穿着灰色银鼠皮制成的带白色衮边礼袍的角长老发问了:“那我们现在应做些什么,王?”他是魔界掌管祭祀的长老,同时也是七大长老里最得用的一位,和圣女——也就是此时立在殿内陛下的女人——的关系最为密切。

    “呵,”殿上的王笑了,“静观其变。”他只吐出了这几个字,借着,魔界的王陡然立起,一股无形的精神威慑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四面扩散开去,“焰情,你过来。”

    女人轻轻一抿唇,静悄悄地跟着他出去了。角长老无声的目光跟随中两人到走廊尽头。

    “还有什么事吗,冽?”女人放低了声调,柔声问道。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台几的玻璃上。

    汩汩的倒酒声唤回了她的意识,“我想我有点不理解他了。他干嘛这么大费周章的?焰情,你怎么想的?”被称作冽的魔王举起酒杯,手微微一晃,看着晶莹剔透的葡萄酒液在玻璃杯中如打碎的玻璃一般荡漾。

    焰情默然了。她的左手紧紧攥着手链上的坠子。

    冽注意到了她的动作,问道:“情,我不记得你以前戴过这种手链啊?”

    焰情嘴唇翕动了片刻,最后还是像下定了决心似的反问起魔界的王:“○若以实相告,您会原谅我未来将犯下的一切罪过吗?”

    “什么罪过?”

    “对于这一切世界中魔族乃至黑暗犯下的罪孽。”

    魔王有那么一会儿不再做声。突然间他却笑了:“我们的关系不也是不被允许的吗,情?”他故意把焰情的名字念重了音。

    “那您是原谅我了?”焰情紧张地吊起心。

    “不这么做又能怎样呢?”冽苦笑,“说吧,我既然是魔界的王,就要有承担一切的觉悟。”

    “……是。”焰情应道,“其实是……”声音没入了黑暗。
第二十一章
    当白银的头脑恢复清醒时已然是次日上午,他坐在硬木椅上,脑海中茫然一片空白。

    我昨天怎么回事?白银奇怪地想。明明在白丘亮一家的阵法中,虽然略为凶险,可没有这么强的魅术表现出来啊?而且让他最为疑惑的是,白丘亮一在当初他退出阵法的时候通知他,阴阳阵已经被那封印之物给改动了,原本有些是用来限制封印物的术式现在被“它”利用来攻击外来者,但如果果真是这样,那么“它”便没有不借着在阵中的有利条件,趁机一举击杀自己。不过就算最后离开了白丘家,那个一身白衣的阴阳师也没告诉自己那个被封在阵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还有最可疑的是——那个号称自己是“音魔”的八音。

    如果那个音魔是为了获得自由而放弃了追杀自己的机会,那为什么会对他的行踪如此了如指掌?

    而如果他根本就是为了自己而来——那他,不还有他背后的人,甚至那个貌似光明却气息难辨的“白丘亮一”——他们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难不成,是“零号计划”?!

    白银生生被自己的推断吓了一跳,同时第六感传达给他有人接近的讯息,他猛一抬头——

    有三个人套着军靴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到他所在的房间前面站定。接着是金属链条和保险栓被解下的声音,房间的把手被缓缓旋开。

    “血蔷薇大人叫你去报告他行动详情。”三名身穿灰白色制服的管理人员站在门外,一为首的那个对他说了声,又马上带上门离开了。

    白银深吸一口气又将它慢慢吁出,走出了灰色水泥糊墙的禁闭室。

    ————————————————————————————————————————————————————————————————

    “白银。”血蔷薇一见面就让他跪下,又严厉地盯着他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次清剿就差点让我们丧失了一整个出勤预备队!你不是模拟对战时最擅长与血族对抗吗?上次清扫第二区遇到夜玫瑰了我不去责怪你,可你这回该不会告诉我这次又碰到他了吧?!”

    白银跪在地上双唇紧闭,一声不吭。说句心里话,他也引此为耻——一个被盛赞为“第一猎魔人”的堂堂八尺男儿,竟然会在预习清剿中便如此失利,这要让他情何以堪?!

    忽然一个中位神阶的人从外殿的传送台上现了出来,而后径直冲了进来。血蔷薇看也没看那人,冷然问道:“什么事?”

    对方飞快跪下向他禀道:“神界外方有大量黑暗界的人,第一防线已被攻破!”

    “什么?”血蔷薇蓦然一惊,眨眼间就没了踪影。但这速度却让白银暗地一惊——第一防线处在神界,距此处何止千里,这样的速度,也只有被称作“神”的他们才有能力办得到吧。

    正在胡思乱想间,却听见适才那名中位神阶的人对自己说道:“白银先生,请随我来。”

    “为什么?”白银颇为疑惑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轻尘。

    那人诡谲一笑:“我家主人有请。”

    “你是……?!”白银犹自被吓到的同时,本能已操纵着他提起手杖斜冲着劈去。“这是命令。”这是白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意识被中断了。

    “当然,也是邀请。”那人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白银。

    符咒亮起,带走了时间与光线。

    在千里之外,第一防线上的禁幻咒和噬心粉同时失效,血蔷薇眉头一紧,几乎瞬间回到神殿。人去殿空。
第二十二章
    喧嚣的大街。乞人的哭喊与暴发户的吆喝声,在这片土地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苦难在奢华的背后蔓延。

    “很有趣是不是?这个世界。”昶一脸笑容地望向看似郁闷的昆廷。

    昆廷现在是真的很郁闷。天晓得是怎么回事,自己被昶从软和的大床上活生生赶鸭子一样叫起来,还神秘被通知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搞得自己到现在还神经兮兮的不说,而且——他舒适的king…size的床啊!他暖和的、柔软的鹅绒毯啊!天啊,昶不是一向知道自己有睡回笼觉的习惯吗?——好吧,就算睡回笼觉不好,可他连起都还没起过就被扯醒,还是被自己的小辈……不爽啊不爽!所以当昶问他的时候,昆廷的第一反应就是赏他一个白眼。

    昶只是笑笑,没计较什么,也不多说什么。

    哪知道这下却把昆廷的思路引到另一方向上去了。他又偷偷打量了昶两眼,心里直犯嘀咕:昶才几岁,就老讲这种隐晦用语,自己比他大了八千多岁,都不像昶活得那么“深沉”,比起他来活得可无忧无虑多了。不想他的神情被昶注意到了,昶心下一动,瞬间加快了步伐。

    “咦?啊喂!臭小子你敢丢下我不管,等我回去告诉你爹去!”一声暴喝在街道上响起,引得行人纷纷侧视:一个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气急败坏地拼命追赶一个清俊少年,少年步履飞快,男子脸上很快便布满了晶莹的细汗。

    ……

    “你,你……”昆廷右手撑腰,左臂靠在墙上无力地举着左手,食指指着昶,“你想累死我啊!你小子……”说话声还未来得及被放大,他只嗅到一阵青草的香味凑近自己,凉凉的:“安静点,跟我来。”

    昆廷自觉是迷迷糊糊跟着昶到那里的——而他后来也是这样跟雷蒙说的——这种感觉他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仍然记得。一清二楚。

    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他像是一个在黑夜里迷失了道路的孩子,脚步飘忽着,在他跌跌撞撞走着的时候,蓦然眺见远方小小的油灯,赶忙加快本以虚弱的脚步。而那盏小油灯就像挂在心口似的,就那么带领孩子找到了温暖的家,和家里那个火炉。

    当昆廷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心里感到了冰凉的触感。昆廷低头一看,是块莹白的牌子。他望着昶,只见他手中也有一块跟自己一样的牌子。耳边传来话声:

    “虽然比较麻烦,可是能避开眼线。请照着我的样子做。”

    昆廷犹自吃了一惊,定神照猫画虎。心中的不安隐隐有增大的迹象。当银白色的“丝线”检查完他们的牌子与身体,符咒组成的通道显现了出来。刚走进去站稳,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奇怪的响动。

    “没什么,小喽啰而已。”昶在进了通道后像换了个人,脸上惯有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森然的王者气概。他的眼神看得昆廷心底一阵发毛。

    “到底怎么啦?”昆廷的脑袋刚探出通道,他就抓住昶急急忙忙地问道。下一刻,然而,纵使他见多识广,也被这里的景色镇住了。

    这里一片灰霾,一点也不美丽,甚至很萧瑟。阴风呼啸乌云密布云龙狂卷的环境下,把这一片水域衬托得如同修罗殿一般可怖。黑色的死气沉沉的混杂满亡灵怨气的大泽中,却不见一点波涛翻涌。昆廷觉得自己要是再不离开,一会儿可能就要因为心率过快、心率紊乱等问题猝死了。

    昶突然间问他:“你不是好奇刚才哪儿来的奇怪声音吗?”他蔑然冷笑,右手一挥,还不等昆廷反应过来,便见到从那水中流动着而呈现出的画面:两具干枯的骨骸,带着类似脓汁的黄白色乳状液体缓缓淌出,墨绿色的体液撒了一地,昆廷只觉得胃要翻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昆廷忍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憋才一句话来,不敢再看一眼。

    昶手一甩,一道乌光迸出射入水中,一会儿工夫昆廷看见它变了样子宛如墨水制成的镜面,而上面显示的画面竟是自己同昶进来时的样子!他的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丝毫不敢分神地盯着画面上的一举一动。

    他们踏入黑暗的漩涡的同时从旁侧暗处闪出三人,想要抢一本借机进入十界。可还没来得及让昆廷惊住,只见一股寒气弥漫了开来。于是乎,三人就这样被寒冷的冰炸成了粉红的雾。

    这还不算完,只见从另一方向的隐蔽处又窜出两人,一人还打出冰术,想拉长通道入口存在的时间。却不想脚一踏在通道前不到五米的地方,便又有密如乱雨的银色钢针闪过,紧接着从地下钻出数条藤蔓,眨眼间便缠杂在两人身上,吞没了生机。尖利的刺像是嗜血的恶魔,顷刻便吸尽了所有的血液与水分,破洞的躯体变得如同浮肿买的腊尸,脂肪成块从身上剥落。

    昆廷慢慢地转过头,几乎是机械地看向昶。昶却不为这强大的破坏力所动,云淡风轻地把手往回一抽,升起的水幕顿时失去了支持力,刹那纷纷下坠,发出“噗通、噗通”的声音。

    沉闷的声音激醒了昆廷,同时也激起了他的疑问:“你怎么……”

    不等昆廷问完,昶已甩出一块如同玉璧式样的棕黑色牌子。昆廷眼疾手快地接住,低头打量那块仅有巴掌大小的牌子,心中顿时一紧。

    “别愣了,还没到达目的地呢,”昶一边提醒他一边自顾自地向前走去,“焰情——魔界圣女手里也有一块的。”

    古朴的牌子镌着隶书:十界特行专司。
第二十三章
    白银醒来时只觉得头昏脑涨。本以为自己会被关在什么阴暗潮湿的地方,却没想到是在一间温暖的屋子里,床头的烛台上,蜡烛的烛焰闪着温热的橙色光芒。

    他一转头,空间一位身着白色衮袍的人,手拿着火钳正往屋角的壁炉里添柴火。好像是感到自己的苏醒,那人放下手中的活计转过身来询问道:“暖和些了吗?”

    白银一脸戒备加疑问地看着眼前的人,紧闭着嘴不说话。对方笑了笑:“不必奇怪,我家主人都说了是请您,自然不会加害于您。不过现在他还有事,请再稍等会儿吧。”

    白银脸上的疑惑更多了。他顿了顿,问:“你是谁?”喉咙干干的有些发痒。

    对方的神情呆了呆:“我叫玄明。”

    “玄明?”白银努力地在脑内搜寻和这个名字相关的讯息。瞳孔瞬间缩小:“你是那个……”

    “连你也知道啦。”他笑笑,却没有什么高兴之类的神色。

    白银以一种像研究什么珍稀动物的眼光打量他:不知是什么原因,致使黑暗界的那位大人就算冒着天下之大不违也要保住他。当然当初这件事的声势浩大,据说那时魔界要代九界的黑暗界力量即将给玄明执行死刑,已把他运到祭火坛边,哪知天公不作美,天象突变,因此魔界圣女焰情无法立即行刑。

    于是在这千载难逢的时机下,夜玫瑰居然敢凌空而下,夺开了这死刑犯。当然一时群众哗然,有不少长老都极力劝阻夜玫瑰不要留此后患。

    可夜玫瑰竟执意不肯。正在此时,一队准座天使的部队突然从骚乱的人群中冒出,紧接着他们的出现,杀戮随之开始。

    不知道何为正义本身,是否成王败寇早已成为定论,又有谁能想到,在那么久的后来,历史已然成了玩偶,在绝对权力之下臣服。眼看己方的人在纷纷倒下,夜玫瑰一反常态地没有出手,只是默然矗立着。玄明却忍不住冲过去帮忙了——他只是孩子,见到自己这边的人员伤亡,几乎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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