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女人被喝得一跳,急放开掩面的手,眯眼一看,房里站有一位俏生生的少年的,胸前挂有一颖明珠,背上斜插一枝长剑,剑柄露出肩上,但手里却拿着两柄木刀。这突发的奇事,使那两位年轻女人立刻睁大了眼睛,坐在床沿那位的眼睛里,流露出饥渴的生辉,气促促问道:“你是谁?怎会到这里来?”于志敏“哼”一声道:“我还没有向你哩,你倒先问起我来了!”接着又道:“你们是什么人?快说!”床沿上那女人道:“你别这样凶霸霸对人好不好?这里的人比你得凶多哩!我叫做郁宝枝……”于志敏诧道:“什么肉包子?”原起她们前面用的是鞑靼话,说到名字用的是中华话,于志敏当作翘翅话,所以听不明白。那女人“噗嗤”一笑道:“你这人呀!我是中华人氏,姓郁,名叫宝枝,你可听懂了呀!”于志敏听她娇声娇气的,眉头一皱,道:“谁问你这个!”躺在床沿上的女人原已坐起半身,却用一床棉被笼着上躯,这时霍然而起,抛个媚眼,笑道:“你可是问这个?”于志敏见她忽然把棉被褪下,露出一身嫩肉,恼得木刀一指,一缕劲风自刀尘射出,喝一声:“给我躺下!”那女人应声顿倒!郁宝枝惊得叫一声:“我的妈呀!“接着道:“你叫来不花干什么她不干,那么凶干嘛,赫死人啦!”于志敏怒喝一声:“胡说!”郁宝枝又惊得坐了下去,叫道:“你是中原来人呀!”于志敏“哼”一声道:“中原来人又怎的?那宓老贼的住处在那里?方才逃进来的和尚在那里。快带我去!”郁宝枝这才知道事态严重,却惶惑地摇摇头道:“我们这里没有姓宓的,也没有看到什么和尚。”于志敏俊目一瞪,喝一声:“你敢骗我,看我剥削你皮?”一扬木刀,作势要斩。郁宝枝一身嫩肉软骨,虽是一柄木刀,也禁受不起,急忙摇手挡,连声叫道:“我不敢骗小哥哥!”敢情这货色又淫又贱,在这种性命交关的时候,还叫着“哥哥”并加上一个“小”字。于志敏看她情急的神情,要地回原闪电魔王既是这一洞的主宰,手下人怎敢称呼他的姓名氏?看来这些无耻女人若不是抢来,便是买来,甚至于还是乐户人家,更无从知道魔王的名姓。因此怒气渐平,将闪电魔王、阿陀尊者和牛祥明三人的形貌服饰描述一番。郁宝枝这才“哦——”一声道:“你说的是闪电神呀:另外两人我也见过——”于志敏叱道:“别噜嗦!快带我去!”郁宝枝浅浅一笑,说一声:“冤家!跟我来罢!”于志敏见她竟是恁般无耻,恨不得一掌把她打成肉酱,无奈这时正用得着她,只好强忍怒气。郁宝枝带着于志敏走的是回头路,一步分着三步走,扭扭捏捏,好不容易回到那座大石洞,郁宝枝却停步回头道:“这里是我们的禁堂,进去可要死人的!”于志敏一推她背后,喝一声:“快走!”郁宝枝被推得几乎倒地,娇呼道:“你想杀人呀!闪电神就位在对面那条弄里,你自己去……”于志敏不容分说,一抓她罗带,把她提进大石洞放下,喝道:“那一条甬道是的?快说!”郁宝枝被提得天旋地转,好一阵子才辨得出方位来,看到满地尽是断线残品,心内也是暗惊,向甬道一指道:“闪电神就在这甬道的房子里!里面都是些要命的东西,我可不敢带你进去!”于志敏冷冷道:“你要不要命?”郁宝枝又飞个媚眼道:“当然要呀!”于志敏道:“要命就跟我走!”郁宝枝含情脉脉地点一点头。于志敏看了尽要打恶心,冷“哼”一声,拔步便走。郁宝枝跟在他身后,走了一程,忽然吃吃笑道:“你走错了!”于志敏回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她叫了起来,仍然唤道:“淫贱!你好好说来!”郁宝枝被这一掌把春心打冷了大半,脸色热了半边,才知道这位少爷不是好惹,苦着脸道:“谁叫你走那么急?一下子走过了头,这时在得回头走!”于志敏不胜之怒,但自出确是走快了些,郁宝枝不能跟上,势必低头疾走,那还顾得辨别门户?想到这些不禁有点歉意,转念及郁宝枝淫贱得令人可恨,又觉得心中泰然,比一声:“你何不早说?”郁宝枝无可奈何地望他一眼,回头走不几步,就指着一扇石门道:“这里就是!”于志敏该门进去,那知后脚才缩进门里,就闻“霍”一声响,石门已经关闭,郁宝枝去在外面娇笑道:“小哥哥委曲一下,我就去拿毒雾罐子来!”
《明驼千里》——第十九回
第十九回有意搜奇 玄功全失效无心纵敌 向导且依违
于志敏终年打雁,却教雁雏儿啄了眼睛,自来刁钻过人,却被一个既无武艺,又淫贼不堪的女人将他关注斗室里,这还有何话说?但他踏进这闯室的时候,已知门扇不厚,只须一掌,尽可以将它打塌。再不然,施出“展气成雷”的气功,也可把门扇震飞。尤其看到这斗室布置得十分精致,陈设购物事,便是小巧玲珑,瓶子、罐子、钳子、希奇古怪的小玩意很多。心想,“纵使不是猛江的起居室,至少也是他常到的地方,我总得把你的很底摸了出来!”他立意要找出闪电魔王这门奇学的根源,便认为郁宝枝已是无足轻重。他首先格室内一切华设勘察一遍,又运用智慧思索多时,这才将木刀割去所有悬挂交织的各色绳子,接着逐件试探那些杂物。其中很多是可以一目了然,不须费多少时候便已一一验过,除了党得它制作精巧之外,并无别的异状。最后,他走往一个高约尺许,长约三尺,宽约尺许的长形木箱旁边,心想:“这箱里定有古怪”生怕里面藏有剧毒的物品,又化了不少时间去端详,去思索,终而木刀插进箱盖下面,轻轻一撬。他认为在这一里石室个放有一个碍眼的水箱,并且没有锁,扣之类,将箱盖积木梢连结起来,定是有什么古怪的机括由里面扣紧,轻轻一援,不过是个尝试而已,决不有一撬即开的打算。那知居然出了他意料之外,那木刀竟是一插即入,那箱盖竟’也一撬便开,反而使他怔了一怔。然而目光所触,又见里面平平无奇,只有两个大纸包塞满在木箱里,一个写着“毒雾之剂”另一个写着“烟雾之剂”,不禁大失所望。于志敏略有思索,便翔“毒雾之剂”一定不会有毒,否则另一包就不需特别标出一个“毒”字出来。心想:“要是配制的单子对我还有用处,这种制成了东西我可懒得拿出去。”他觉得要搬这两大包东西出去是不胜麻烦。但他已入了“牛”穴,不找到牛子,或与牛子有关的事物那肯甘心?他首先将那包“毒雾之剂”取出箱外,打开一看,俱是一块块方形面表面呈着灰白色的药砖,既无配制的方子,又无说明使用的方法仿单。于志敏一身绝艺,一肚子的诗书,至此全归无用。他虽呆了一呆,却遏止不住求知的念头。用木刀将那药“毒雾之剂”的纸包挑开,立见面上放有一张纸,上面写着:“火焚之,水溶之,力掷之。”等九个字,料是使用的方法,而配制的方子依然未见,再将纸拨开一看,底下的药砖里的是暗褐色。前一包“烟雾之剂”对于志敏说来尚有点用处,他可以用来做成若干玩耍的东西去哄哄小孩子,偏是不知它使用然办法。“毒雾之剂”的使用法有了,然而这种毒药除了害人之外,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他一皱眉头,心念已转。决定在离此石室之前,将这些害人的东西完全毁去。于是,他无需再去了解毒雾和烟雾的制法,仍然一遍复一遍地向石壁搜寻。他知道这斗室既然放有那么多神奇的物品必定有机括来防备物品被窃。最使他怀疑的是壁上密布着不少的凸出物,那些凸出物非铜非铁,非石非木,分明不是石壁上该有的东西。再则那扇石门也够使人怀疑,它是那么厚,关得那么密,室里已被关得毫无缝隙,但并无燥热窒息之感,而且还十分清凉,固然外面下有雪,然而门是这么厚,凉风既然吹不进来,凉气又从何处渗透?于志敏将木箱移开原地,省得发生意外,然后将唾津抹在掌心,将掌心靠近石壁缓缓移动,只要某一处透风,掌心就会感觉到一股凉气。那知他掌心每到一处,俱是凉气侵骨,不由得使他暗想:“难道这石室是整块冷玉凿成的?但,那里来偌大的冷玉?”这一带地方产金最多,玉虽然也产有,但是没有这么大一块冷玉,可成了问题。你志敏百思莫解。不知冷气从何处侵入,待掌心靠到门隙,不但不觉得冷,反一面觉得比壁要石温暖得多,这更使他觉得十分迷糊。他呆立半晌,终又想出一个计窍,抓起木刀,向壁上那些凸出物逐个点去。这一来可又古怪,那些凸起物被木刀一点,竟是应手而陷,刀一离开,它又自动回复原状。不但凸起物是这样,石壁也这样,门也是这样。于志敏地地蓦地一惊,暗道:“这石壁莫非徐上厚厚的牛皮胶不成?若果如此,则展气成雷的功夫就无法施展了!”他自知“展气成雷”的气劲虽然大得出奇,但必需四周有硬物挡着才具见它的效力。如果遇上胶软之物,则气劲立被那一松一紧的潜力化去,所以他免不了担上一分心事,里怕遇大突发的事故,就无法离开这石室。那知糟糕的事尚不仅此。他那柄木刀这里点点,那里点点,到底有何作用,外面发生了什么,她自闭在石室里当然下会知道。可是,他已经连续点过不少凸起物,忽觉得石客猛然一震,正惊疑间,又闻头上“哗”一声响,石室顶一整个滑下两尺而且还继续朝下猛压。于志敏大吃一惊,急一束真气,接着猛可一张,“展气成雷”的功夫即同时发出,只闻“莲”一声巨响,四壁被震得乱免成波,那扇厚厚得石门凹了出去,又凸着回来。居然并不毁损。只有头上猛坠下来的屋顶被这股气劲回原处,又复缓缓坠下。于志敏施出“展气成雷”的功夫,不过解救然眉之急,然而室内一切陈设,已被震得粉碑。更糟糕的是:“那两大包毒露也同时被气劲震开,“烟雾之剂”原是“力掷之”便可生效,何况此时所受的力,要比“力掷”的力强大数干倍?所以室内立即起了一阵浓烟,然而这些浓烟竟被于志敏的气劲将已迫往壁上,好比壁上女了一层白粉。于志敏一见这情景,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心想:“天幸这浓烟带有白色使我知道毒雾也已震开,要不一收气劲被毒雾乘机散在身上,岂不糟糕透顶?”他不敢将气劲收回,然而“展成雷”不过是一股猛劲,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并不能支持多久,眼看屋顶一寸一寸往下坠落,自露夹着毒雾一分一分往里扩展,自身所受的气压也越来超重。若果让那白雾往里一合,毒气立即进入人体,那怕不当场毙命?虽说他暂时无妨,到底也心急到了不得,因为“展气成雷”最耗真力,自觉所发的气劲,一次比一次弱,不禁暗叫一声:“这回死了,霜妹怎知我受此苦难?”于志敏眼见白雾越来越浓,相距身边不过三四尺,头上的屋顶更是低到不及一尺,心知若再无人救援,非被毒死在石室里面不可。然而,爱侣是否能找到这石室,可成为一个不敢置想的题目。不过,这总算是一分希望,有了这一分希望,生机未必即绝他焦急地向那扇门瞥了一眼,蓦地一个念头涌起,登时喜气盈眉,暗道:“你能挡我气功,就不挡我利剑,怕你何来?”他喜悦过甚,竟忘了这间石室危机重重,拔出“金霞剑”朝那门隙力一剑劈去。金霞剑果然锋利异常,而且加上于志敏的神力,这一剑下去,立将门扇劈穿了一条长纳尺许的裂缝。然而,他却受到猛然震,浑身一阵痉挛,即时倒地,护身的真气骤然散去,自雾也迅速问里一合。王紫霜那知道她的夫婿会遭遇到这种危难?她纵身下谷,半空中看到闵小玲等四人被二三十人围攻,运有白霓、飞景两剑勉强支撑,仍是防护不周,张惠雍和巴乌拉屡被敌方迫近身前。看来另瞅敌人个个都非庸手,其中一名挥舞两条长索的更是厉害,王紫霜一瞥之下,便觉那人的两条长索与闪电魔王所用的一般无异,猜想那人定是闪电魔王的师弟,立即大喝一声,骤敛披风,身影直如须星下坠,扑肉那人头顶,手里两段海心木笔也遥遥作势,向那人的“肩井穴”点下。那人蓦地见一名少女从空而降,尚隔二三十丈高低,两缕劲风已奔自己的肩井,惊得厉啸一声,跃开数丈,然后之挥长索,两锤疾点上去。王紫霜双笔在乎,对于这伙电魔,电鬼,所用的怪兵已无须顾忌,一见对方铜锥飞来,顺手向她俄头一敲,“啪”一声响处,两个铜锥已被炸开,斜飞丈余。闵小玲一见王紫霜及时赶到,登时精神百倍,方才已吃够电魄魔君裴利的苦头,这时那肯放过?娇叱一声,离众扑出,飞景剑恍若一道精虹疾射对方心坎。电魄魔君裴利武艺固然很高,主要的还是在兵刃上占了便宜,一见兵刃才毁,已谅得手足失措,闵小玲一剑乘虚而入。王紫霜见状急叫一声“不要杀他!”左笔一掷,把闻小玲的宝剑撞偏尺许。饶其如此,闵小玲剑行如电,已把电魄魔君右腿划了一道深达半寸的伤口。闵小玲正要问紫霜为何不让杀魔君,电魄魔君见血眼王红,怒吼一声,双索往下一扫,疾卷闵小玲双脚。在这瞬间,王紫霜身形急坠,发出一股劲风将他双索荡开,喝一声:“你师兄已死,你降不降?”电魄魔君听说闪电魔王已死,真如晴天来了一个霹雳,惊得几乎将长索丢落。王紫霜却趁他一缓的时候,突仰左掌,中指一弹,已点中他麻穴,回顾闵小玲道:“闵丫头看着这个,你让他跑了!”检起地面上的海心水笔,一步扑进敌业,猛拨猛打,顷刻间,将十几个人的兵刃全行摧毁。张氏兄妹和巴乌拉这回可就杀得痛快,尤其是张惠雅方才被这群魔崽子淫言秽语尽情污耳,这时仗着白霓宝剑的锋利,王紫霜走一步她也走一步,王紫霜把当前敌人的兵刃一毁,她立即趁机一剑,直杀得血流漂尸。王紫霜起先也因敌人太多,只顾挥笔猛击,没有留意,及至发觉侧剑光一绕,回头见张惠雅猛杀不已,忙道:“点他们的穴道就是,何必多杀?”惠雅道“点穴道我没学会,再则这些淫魔不杀,留他作甚?”兀自不肯停手。王紫霜听她说是淫魔,略一注视,果见对方个个鼻头垂肉,确是贪淫不足之相。更奇怪的是,这伙魔贼眼见同伴死了那么多,还不知那一剑会轮到自己,在这生死俄顷,仍是色眼迷迷,向三女涌来。闵小玲原被王紫霜派她看守魔君,不料转眼间即有几名魔贼冲到,她并无海心木笔,不能毁坏对方兵刃,只好仗着飞景剑前儿尺芒尾护身。王紫霜见那些魔贼居然不懂得死为何物,暗自奇怪道:“莫非又是阴风洞那老套来了?”她看魔贼死板板地只顾前冲,恰像于志敏在邦体都阴风洞遇上的小童,也像大破东南总坛和冈斯山所遇上的魔贼,情知他们被一种药力控制,分毫不能自主。但她对于这种被药所迷的魔贼又不知应该如何解救,若是尽情诛戮,未免大伤天和,忙叫一声:“你们先结阵自保,持我独个儿来!”挥笔如轮,在敌业中一阵飞滚。那群敌人早被张惠雅杀了大半,只下这十几个不需几个照面,就全被点中穴道,个个呆若木椿。巴乌拉见她打得干净俐落,大力叹服道“亏得王女侠及时赶到,不然,我四人真要丧命此地。这群恶贼,先是以铜魔轮攻,待我们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