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着的火和飘着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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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着的火和飘着的灰-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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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后荒凉的大地”,渐渐荒芜。他深觉自己的分裂,不知自己究竟属于泥土?还是城市?但是,海子始终做着努力,他未竟的遗作《太阳&;#8226;七部书》长诗就是努力促使泥土去颠覆城市的产物。这种努力本身就是一次造反,要成就的是“王”的事业。他无比激动的想象着他的老乡——那个农业之子朱元璋,杀入城中,最后成为“王”。于是,海子想象着自己成诗歌之“王”,让诗歌改朝换代,注入新鲜的血液。然而,他的暴动终是失败,被孤独所*,他开始迷失,出现幻觉,产生分裂,最后走向死亡。要充分的诠释,可以从他喜欢的两位外国诗人说明。

  他喜欢法国诗人兰波,兰波也海子式的人物,属于诗歌烈士。海子在他那里找了同类感的温情。这个法国才情诗人,同样来自充满田园风味的小城镇,最后到达代表现代和欲望的巴黎。然而,到达了巴黎却发现,诗化的生活并不在巴黎,他并不属于那里。于是兰波认为,“生活在别处”,固执的他毅然选择自我流放,在非洲大漠中追逐别处的生活。作为海子,他也追求的别处,但对于海子来说,他的别处只是“死”后的宁静,以及死后的宽恕。海子的另外一位偶像则是荷尔德林。荷尔德林曾经反复自我质询:“在贫穷年代,诗人何为?”敏感而纯洁的海子竟被这句自我质询所感动狂躁不安。诗人何为?他突发奇想,想为中国诗歌留下史诗般的作品。然而,在他营建中国史诗圣殿的时候,看到是什么?是大孤大独,是现代生活本身中无法克服的虚无。他像尼采的诗一样,“我飞向未来,飞得太远了,恐惧攫住了我 / 当我张望四周,看!时间是唯一的伴侣”。严重分裂的海子竟像尼采一样自封为太阳,陷入酒神式的自我狂欢中。这时,他发现真正的孤独竟是无法自拔的空虚。

  最终,海子想从诗中解放出来……而此时,在他面前的只有“死”。只有死才能让他彻底解脱,因为只有这样诗人才能放弃“自我质询”的责任。

地狱里的温柔——阅读卡夫卡
人是无法摆脱这个渊薮:个体的

  有限性而社会的无限性。卡夫卡,几乎疯子般冷静,秉承尖锐的洞察力,发现这个人类的事实:人不是死在自身之中,就是死在他物之中,无论如何,人都得“死”!

  ——作者题记

  
  弗兰茨&;#8226;卡夫卡(Franz Kafka,1883年7月3日—1924年6月3日),20世纪德语小说家。文笔明净而想像奇诡,常采用寓言体,背后的寓意人言人殊,暂无(或永无)定论。其作品很有深意地抒发了他愤世嫉俗的决心和勇气,别开生面的手法,令二十世纪各个写作流派纷纷追认其为先驱。

  一、“人”已经死了

  卡夫卡的困境就是现代的人困境。

  一百多年前,站在新旧世纪交替处的哲学巨人尼采向现代人悲壮的宣告,“上帝已经死了!”这似乎道出了现代人十分尴尬的处境,而他自己却因为接受这个事实而精神崩溃,最后彻底毁灭。

  作为尼采的后人卡夫卡却默默的毫无声息甚至很温柔的将人放置于“甲壳虫”(短中篇《变形记》)内部,让他孤独的死去;或者将人放在城堡(长篇《城堡》)面前,却永远无法到达,只能死在路上。在他那晦涩的文字背后,隐藏着这么一个事实:“人”已经死了!

  甲壳虫寓意人本身,现代人已经无可避免的处于自身异化为他物,而不是他本身,他只能无奈的接受异化、并且在异化中孤独的死去;而怪诞的城堡则寓意人所处的社会,人类社会的存在意义就是让人实现交流的,取得“类同感”的。然而事实上,人已经对社会有了更多的“异类感”了,永远淘汰出局。人是无法摆脱两个渊薮:个体的有限性,而社会的无限性。卡夫卡,几乎疯子般冷静,秉承尖锐的洞察力,发现这个人类的事实:人不是死在自身之中,就是死在他物之中,无论如何,人都得“死”!

  正是如此,他面临的困境正是现代所有的人的困境。

  二、被背叛的遗嘱

  人们不得不叹服卡夫卡的尖锐与深刻,他像个先知一样,按部就班的安排好自己的一生——包括他的遗嘱。

  卡夫卡意识到自己与当时的社会有一定的距离,甚至处于对抗的胶着状态。因此,他必须时刻警惕、甚至起来斗争,防止自身的“异化”。这里“异化”对一个真正的艺术家、思想家而言,更合理的说是“世俗化”。这种思想在尼采那里也有所体现。尼采哲学一言蔽之就是“离开人群,成就自己吧”。

  他们(卡夫卡们)往往不被人群所认可,而他们也意识到自己无可挽回地被孤立了。这就是一种对抗。就史论史,人类最宝贵的思想、艺术往往是由那些与整个社会对抗着的人所创造的。难道一生处于流亡的但丁、一生仅售出一幅画的梵高、诗歌作品屡屡遭禁的波德莱尔,他们的命运不能说明问题?他们都是在对抗中失去观众,从而学会孤独,洞察事物本身,领略人之所以为人的“悲壮性”。怪得够深刻的尼采写下这样的诗:

  我飞向未来,飞得太远了,恐惧攫取住我。

  当我张望四周,看!时间是唯一的伴侣。

  卡夫卡一生信任自己的文字,在文字中迷失、在文字中寻找着人生的方向,可以这么说,文字正是卡夫卡的上帝。然而,到最后卡夫卡发现正是这些文字里种种诡谲、怪异的思想让他一生处于“孤立”状态。人在上帝或者说“命运”面前,会不会始终只是个孩子,他所作的一切都是胡闹?上帝无语,可它会不会在人们眼光未曾到达的地方发笑?!想到了这些,最后卡夫卡决定毁灭这些文字所创造的“城堡”。

  卡夫卡承认内心充满着自身无法解决的问题,作品里的“变形”现象、“城堡”现象,正是他人生中所遇到的种种不可解决的问题的寓言化。他矛盾、惶恐、不安、孤独、迷惘、遭受压迫而无法反抗,也无力反抗,向往明天却又看不到出路!

  于是,他最后嘱咐把他带向文学殿堂的好友布罗德先生将他所有的手稿都烧毁。

  “烧毁它吧,一个灵魂将得到救赎!”虽然这些文字在卡夫卡活着的时候拯救了他,但是现在将之烧毁却是抹去一个人的灵魂的痛苦,这个人也由此彻底救赎!

  卡夫卡死之前,如是说。

  三、弱者的抗争

  卡夫卡在《对罪愆、苦难、希望和真正的道路的观察》一文中如此说道:

  “巴尔扎克的手杖上刻的字是——我能摧毁我眼前的一切障碍,而我的手杖上刻的字是——一切的障碍都在摧毁我。”

  的确如此,现实生活中的卡夫卡并没有什么响亮、高亢的声音,他一生处于“弱声区”,生命、思想时刻可能被摧毁。

  他作为一个犹太人生活于奥匈帝国,在当时的大背景下,只能苟延残喘,以一个弱者、被排挤者的身份出现。他感到不安全,作为自我,则是一个深渊,“自我”就是正是他的《变形记》中的“甲壳虫”,注定被封闭在 “非我”的存在物里面而孤独的死去。而他人即整个社会也是一个不可进入的“城堡”(卡夫卡同名作品《城堡》),而在个人、他人之间,他永远处于“审判”(卡夫卡同名作品《审判》)的地位。

  卡夫卡时刻起来抗争这种尴尬的境地的。这种思想在《变形记》、《城堡》、《审判》等中都有痕迹,可他却掩盖不了这么一个事实:抗争都是无效的,就像垂死挣扎一样徒劳。

  难能可贵的是,即使如此卡夫卡也不无柔情的告诉人们这么一个生活真谛:挣扎是人的本能,即使最终不免被彻底毁灭,他将勇敢的走向命运的本身。就像《城堡》里的K,他是一直在走向城堡垒的,而《变形虫》里的格里高尔&;#8226;萨姆沙是一直反抗着被外界异化,努力想回归到“人”中间去的。卡夫卡要告诫人们是:“人”应该反抗,即使一切障碍都在摧毁“人”!这是他作品的高尚之处,也是卡夫卡认为“人”值得赞扬的高尚之处。

  人在命运面前都是弱者,因为他始终摆脱不了“有限之物”的局限,只能走向永恒的寂灭。“摧毁”——“一切障碍将人摧毁”是一个最终的事实。在这个事实面前,人所有的抗争都显得近似 “疯子” 式垂死挣扎,卡夫卡或者卡夫卡的思想先驱尼采都试着说明这个事实。他们裹挟着温柔都属于浪漫主义式的,无论是小说、还是哲学带着浓缩的人性化的悲剧性色彩。

  四、女人,无尽的深渊

  我几乎很难相信,在德语世界里,情感最奔放的人物——贝多芬,思想最深刻的人物——尼采,洞察力最尖锐的人物——卡夫卡都终身未能婚娶。难道三颗伟大的灵魂是相通的?难道当时没有女性与这些灵魂相配?难道女人就像卡夫卡所言的那样是“一个无尽的深渊”?这些问题对于我们后人来说是无法解决的。

  但是任何人都不得不接受这么个事实:男人不能没有女人!人自从有了*,他就时时受到它的折磨,直到生命之火熄灭。贝多芬一生都在寻找他的至爱,由于不能拥有心爱的女人,放弃了对婚姻生活的希望;尼采甚至渴望女人到达了疯癫的程度,时刻希望能够与女人创造出一个小“超人”。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他们最终都选择了回避这个产自于身体的要求,走向他们所从事的事业本身。

  卡夫卡也如是。卡夫卡三次订婚却三次解除了婚约。因为他相信,人除了*之外还有其它更高尚、更纯粹的东西。这些东西是什么?我们现在只能姑且认为是他苦苦探索的“人到底是什么、怎样才能获得拯救”这样的人类本身的问题。

  卡夫卡要说明这个问题方式,就是写作,以作品的形式来解答,并且说服自己。为此,他觉得应该阉割身体本身的要求,努力走向人的本质,即从事写作。

  卡夫卡的婚姻的解除都与写作有关,因为写作就是他走向上帝的途径,是他认为的“永恒”的事业。但是人终究不是完善之物,他不得不陷入的情感的漩涡里不能自拔,在婚约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正是他这种复杂心理的自然流露。

  对于卡夫卡来说,他的世界甚至包括他的婚姻,充满着恐惧,他那柔情在恐惧面前纷纷瓦解了。于是,他那魔鬼般的文字、城堡般的思想变得特别引人注目,因为卡夫卡的难题也正是人类所面临的共同难题。

神龙见首不见尾——阅读李白
李白身上多的是一种中国文化传统中少有的自由,一种旷古冲霄的才情,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气,一种天地任我遨游的飘逸之势,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生命感知力与想象力。

  ——作者题记

  李白(701~762),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又号“谪仙人”(贺知章评李白,李白亦自诩)。汉族,生于安西都护府碎叶城(一说生于四川江油青莲乡)。我国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被后人称为“诗仙”,与杜甫并称为“李杜”。

  
  大家都知道李白,但是他是怎样一个人?唯恐说不清道不明。在我看来,他是真正的神龙,见首不见尾,难窥全貌。中国诗歌史上少了李白,中国的诗歌就少了一半的魅力。所幸的是,我们中国出了如此伟大的诗人。

  李白在中国诗歌史里是前所无有的奇迹,即使在世界诗歌史上也是个奇迹。这并不是夸夸其谈。中国文化是有许多瑰宝的,而且这些瑰宝给我们的文化注入了活力,并且源源不断地提供乳汁。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要不然,中国文化早就成为一种死亡了的陈迹,像古希腊,像古埃及那样,只供个别考古学家们研究所用。只要在中世纪的中国能出现李白这样的诗歌,这样如此崇尚自由的人,它就没有消亡的理由,就有其无限的活力。

  李白身上多的是一种中国文化传统中少有的自由,一种旷古冲霄的才情,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气,一种天地任我遨游的飘逸之势,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生命感知力与想象力。李白的诗文饱蘸年轻与自信,代表着上升的文化气质。

  文化的复兴从某种意义上就是让“古人之心”在我们身上重新复活。复活哪些,是十分关键,这关涉到合理复活的问题。如果让一些宣扬什么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等束缚人、压制人的观念复活,那么中国文化会越走越窄,自寻短路,最后窒息而亡。明清时期文化走得比较狭窄就是舍放弃文化中充满生命力的精髓,而选择了其中萎缩的部分所导致的。因此,李白作为中国文化的一个传统,作为自信、奔放的基因,后人应该好好的继承、发扬。

  此篇并不是想“神话”李白,而是说出一个实实在在的李白。他是怎么样的人呢?像仙家一样飘逸?或者像神龙一样遨游于天地之间而无踪影,不是的。这仅仅是李白的一个面。真正的李白,他会说——“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洒脱;同样也会说——“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的抑郁。李白豪放是主流,但也有其泄气的时候,这才是真正的他。他像一个孩子一样任性,对世界充满好奇、充满斗志。

  他因此而任性而为,相信自己,走自己的路,做一个自由的人,从来不管世人的看法。这样高傲的人千古而下,也只有李白一人。他能够让红得发紫的高力士提靴,让唐明皇宠幸毕至的杨贵妃磨墨,也足见其傲视众生了。也只有这种人,感到个性无法抒发的时候,才会——“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官可以不做,但“摧眉折腰事权贵”是万万不能。真是“我哭我笑我自由,天上地下任我遨游”,如此之人,千古而下,确实只有李白一个。

  李白爱酒也是人皆所知,酒店里有太白遗风什么的,他的许多诗里都充满了酒气。他的《将进酒》也十分著名,一般人都能够背诵引用,他的《月下独酌》也是妇孺皆知。他爱酒,又将酒写进了他的诗歌中,从而使诗与酒两者紧密的联系起来。酒中有他的豪放之处也有惆怅之处。“停杯投箸不能食,拨剑四顾心茫然”、“抽刀断水更流,举杯消愁更愁”、“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人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李白甚至有一些让正派人士蹙眉的地方,他说,“美酒樽中置千斛,载妓随波任去流”、“携妓东山去,怅然悲谢安。我妓今朝如花月,他妓古坟荒草寒”……这是一方面是他追求性解放,另一方面也透露出内心的彷徨。李白有声色之好也无可厚非,七情六欲是人之常情,李白也是人,这一点我们不能苛求这位诗人什么的,而是应该觉得这位诗人很人性化,很能贴人心,所以李白才可爱、可亲。

  李白心中充满了爱。

  首先自爱。李白爱惜自己的天纵才情,相信自己能够实现自己的抱负,有“君失臣兮龙为鱼,权归臣兮鼠为虎”;有“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上李邕》)——这是何等的自爱,简直是狂妄。而且在追逐功名的时候,从未放弃个人的人格,对人格看得十分的重要,这与中国的“文人无行”的传统显然是不同。他直接向权贵们宣告,“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开心颜”!只有自爱、自惜的人才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李白从没有失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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