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族人?”
“是的,他看上去很像是蛮族人。”
“好的。你下去吧,通知波恩,让他尽快来见我。”
“是,殿下。”
……
伴随着敲门声,波恩穿着盔甲走了进来,艾尔达注意到他的盔甲上还沾着很多的血迹。
“怎么样了?”
“我接到北部一个村子的人的急报,说是一批匪徒在那一带宿营,所以我马上就召集人出发……没有来得及通知殿下……”
“这个你做的对,告诉我具体过程。”
“我们袭击了那些山贼,他们没有防备,马上就被击溃了,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进行了顽强抵抗……”波恩知道领主想知道什么,他尽快的跳过了无用的部分。“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了一些货车,一开始以为是山贼们抢来的,但是很快从俘虏口中知道那是和他们做生意的商人的。然后我们就从俘虏中找到了那个商人。”
“那些都是什么货物?”
“都是些粮食和必需品。”波恩的语气中有着难以压抑的喜悦。“是那个家伙给那些土匪提供必须物资以及收购他们的战利品。只要把这个源头找出来,那些讨厌的山贼的覆没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从他嘴里面得到什么结果了吗?”
“还没有仔细审问,我已经把他单独关在大牢里面了。”波恩回答。“反正我们有时间,迟早会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情的。”
艾尔达低下头沉默了一阵。
“辛苦了,波恩,你先下去休息吧。”
看着波恩离开的背影,艾尔达也站了起来,走到房间的窗口处。
窗外正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天空阴沉沉,但是艾尔达的心情却和天气成反比。即使是这种让人觉得最不舒服的阴雨也掩盖不住哈林港领主现在喜悦的心情。
只要击溃了那些山贼,无论情况怎么坏,都不会到奥雷尔说的那样放弃城市的地步。
艾尔达轻轻的推开窗户,几滴水珠就随着风飘到他的脸上。天上的雨点依然在不停的落下,落到地面上,在窗外的小水池中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涟漪。
这雨……是不是也同时下在塔斯克的皇宫中呢?奥雷尔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应该过的很好吧……他是不是也有牵挂我呢……或者牵挂我的使命……
太阳升起又落下,又一段平静的时间流逝了。对于这个曾经一度死气沉沉的城市来说,每一天都有新的活力输入他它的躯体中去。
“艾尔达殿下,这几份文件必须由您来签署。”那个官员必恭必敬的递上几份文件。
“是关于什么的。”
“关于惩罚几个罪犯的。”那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中年人回答。
艾尔达翻了一下文件,都是因为盗窃罪发到城外采石场做苦工的。于是他随手签下自己的名字,盖上印章。
那个官员退了下去,在稍微整理了一下东西后艾尔达也打开门走了出去。
天色很好,艾尔达来到大街上的时候正是一天最繁华的时候,各种店铺和摊子里的伙计都在不惜工本的吆喝,努力的招搅生意。街上的行人也很多,在海路畅通后,整个城市的人口似乎增加了一半。
街道上人来人往,但是那么多人,根本无从开始。艾尔达所能做的,只有注意每一个从身边走过的人,但是一个上午过去,直到他走进一个酒店,没有任何一点头绪。
“请上楼,楼上有空位。”一个女服务生看着这个武装的男人进来,立刻就迎了上去。哈林城军队的军饷相当高,来喝酒吃饭的时候都出手大方,是受欢迎的客人。
艾尔达走上楼梯,一个熟悉声音就从楼上清晰的传到他耳朵里面。
“那么你要离开了吗?从此不再回来?”
“也许吧。或者隔个五六十年我会回来看看……看看你死了没有。哈哈哈哈……”
“波恩?”哈林港的领主走上楼,马上叫出了那个面对他的男人的名字。
另外一个男人转过头,正是布雷多克。
“啊,艾尔达殿下……”艾尔达的副官有些惊慌的站了起来。
……
“原来你们是兄弟?”艾尔达仔细的端详两个人的脸,布雷多克的瘦狭和波恩的匀称让人一眼无法把他们和兄弟联系起来,但是如果仔细分辨的话,还是可以发现彼此五官中的类似。
“是啊,同母异父……”布雷多克端起酒杯,但是没有喝,而是仔细的欣赏杯子里面的流质在水晶酒杯中流动时候的光泽。他的脸上露出一种轻蔑的笑容。“我们的母亲曾被入侵的蛮族给掳去……于是有了我这个哥哥和这个弟弟。”
“你们有蛮族的血统?”
“是我有,”布雷多克转过头,看着艾尔达。“我其实可以算蛮族人,而他,”他指了一下旁边的弟弟。“是纯种的塔斯克人。”
“所以,你知道了吧,我们两个从出生就是不同的,血统上完全不同……”说完这句话,他举起杯子喝了一小口。
“不同?……你说不同?”艾尔达笑了一下,然后也浅浅的尝了一口酒。“这个世界上无所谓血统……卑贱的血可以诞生高贵的灵魂,高贵的出身也许只是一个肮脏的蠕虫……”他又喝了一口,低声说出最后一句“但是也有污秽的血伴随污秽的灵魂……”说这话的时候,艾尔达注意到兄弟两个人彼此互相看了一眼。
“大哥曾经和我一样是塔斯克的军人……”波恩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布雷多克打断了。
“可是人家不满意我,所以被赶了出来,哈哈。”
“赶了出来?”
“因为我不想多死人,而我的上司想多死人,所以我就被赶走了。”布雷多克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大声的说。“不过我也满足了,好歹我也也混到了高级军官,指挥上几千人,不亏了。而且,”他用一种带着异样笑容的表情看着艾尔达。“我发现做生意更对我的胃口,更合适我。”
艾尔达沉默了一下,过了一小阵子他才重新打开话头。
“刚才我听到你们说不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在码头仓库和你说过,”布雷多克轻笑着回答。“我要离开这个大陆,到东方的大陆去了,而且,大概以后不会回来了。”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看到艾尔达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个很复杂的表情。
“如果你想找一片广阔的天地的话,我可以告诉你,那里比这里更糟糕……”艾尔达慢慢的说,语气带着渗透到骨髓的严寒。说话的时候,他的左手握的如此的紧,以至于让那个无辜的水晶酒杯在手护具中变成了一团碎片。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很响的喧闹声,打破了楼上三个人中间那种无言的沉默。
“发生什么事情了。”波恩站起来,走到楼梯口向下看,但是马上就抬起头。
“来了一个吟游诗人。”
楼下确实热闹非凡,酒客们纷纷站起来,向那个诗人围了过去。那是一个高大,俊朗的青年,手上拿着一把七弦琴。很明显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居然受到如此热烈的欢迎,所以马上就被围在了吧台边走不了了。
“唱点歌吧!”
“说些东方大陆的故事……”
很快的,一个声音压倒了其他所有的声音。吟游诗人并不罕见,歌随时都可以听,但是从另外一个大陆旅行过来的可就很少有了,那些奇闻逸事——特别是另外一个大陆的奇闻逸事,可不是随时都可以听到的。
“那么我说说恶魔王子的故事吧。”那个年轻人终于稳定下来,他的话发挥了作用,让大家都安静下来。
“……在东方大陆上,那善战的国王,被视为黎明之晨星的名将陨落了,恶魔王子在战场上杀了他……”
“就是昨天说的那个无敌的国王吗?他死了?”一个小孩突然插上一句。
“笨蛋,打战当然要死人。”一个声音粗鲁的回答了小孩。但是这些在人群中的感叹和窃窃私语并没有打搅那个诗人,他开始继续他的故事。人群都聚精会神的听着,谁都没有注意到楼上的人也下来了,排在人群外围。16977。16977小游戏每天更新好玩的小游戏,等你来发现!
………【第五章 海风吹拂】………
军鼓,长号,巨大的钟声组合成一种怪异但是却满带威严感的乐曲,响奏在整个城市的上空。kenwen.com
彩旗到处飘拂,人群站在街道两侧,用极大的热情来迎接这不常有的祭典。当他们期待的队伍终于出现的时候,欢呼声,呐喊声响彻在重重叠叠的人头上空。执行维持秩序工作的士兵花了他们全部的力量才没有让祭典上出什么混乱。
队伍的前头是一排整齐的武装卫兵,他们装出最威严的神情,用最神气的姿态昂首挺胸走在前头开路,向路边的观众展示他们灿烂的武器和盔甲,在他们的两边,是高举着旗帜的旗手,在他们身后,是一整队的军乐手。
真正的主角是在队伍后面,骑着马的五个人。每匹马旁边都有两个骑马的旗手,手中举的是他们的纹章的旗帜。这五个人将在今天的祭典上接受神殿的祝福,他们全部都是新封的贵族。或者更确切的说,都是即将新封的贵族。在祝福的仪式结束后,他们将接受国王的册封。
他有些漠然的坐在自己的战马上,随着队伍前进。领土,爵位,这些似乎是如此接近又是如此遥远的东西,这些东西在别人眼中也许是非常的宝贵,他甚至可以清晰的在那些目光中读出嫉妒和羡慕,但是这些东西对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知不觉中,就在麻木和空虚中,游行的队伍到的尽头。他机械般的离开战马,跟着队列前进——他的机械举动也许在别人眼里是因为过于激动而产生的紧张。人们欢呼着依次走上高台的人的名字。高台的最高处,在那里铺着豪华的地毯,那个神殿的女巫正在等着他们。
“我祝福你,孩子。”那个女巫用一个带着圣徽的水壶中的水洒了一下第一个人的脸,“上神保佑你。”
第一个人站起来,举起双手接受下面人群那宛如激荡的潮水一样的欢呼。其余的人一个一个的走了上去,接受女巫的祝福。
他最后一个走了上去,但是最后一个台阶比其他的略高少许,绊了他一下,让他向前一个踉跄。那个年迈的女巫本能的伸手扶了他一把。艾尔达抬起头的时候,两个人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在整个广场那么多人的眼前,女巫身体一个不稳,向后退了一步,似乎绊到什么,摔坐在地。
但是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年迈的女巫从震惊中恢复,然后站起来。
“我的孩子,”那个老太婆走到这个年轻人面前,用双手捧住他的脸,那张秀气的和军人这个职业格格不入的脸。“你是无敌的啊!”她大声的说到,“只要你的手上依然握着你的剑,你就永远不会战败;只要你是凡尘之身就无人可以杀你!”
……
“你是说那个恶魔王子得到了神殿巫女的祝福,永远不会战败吗?”头一阵子喊叫的那个男孩忍不住又大声的叫了起来,结果是得到头上一巴掌。
“不要插话!”那个打他的人——也许是他的长辈——大声的呵斥。
“是的,恶魔王子在祭奠得到公开的祝福,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国王派他去打战了吗?”这次是另外一个人开的口,换来的是所有人的怒目而视。这个吟游诗人的故事确实钩起了全场的人的好奇心,一个得到祝福永远不战败的军官——这种事情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国王也为这事情震惊。于是他破例让恶魔王子去担任东方军团的代理司令官,去镇压一场已经延续很长时间的少数民族叛乱……”
“结果呢?”
……
血和肉的碎片混合着肢体一起飞扬,与其说在这个地方的是人,不如说这里只存在人型的野兽。所有的生灵赤红的双眼里只剩下对血的渴求,这里是地狱,这个地狱名字叫做战场。
城头的敌人进行着决死的抵抗,弓箭飞石混合着滚油石灰不停的消耗着下面一**涌上来的生命。但是他们眼前的敌人似乎越来越多,而且远处还有更多的敌军正在集结,一波攻击结束只相隔短暂的时间就会又有一波加倍猛烈的冲向城头。城下的军队如同怒潮一般不停地拍打高墙,士兵把城墙前面的空地挤得水泄不通。底下不停丢上的抓钩让守军们疲于奔命,砍断绳索的动作,几乎赶不上它们丢上来的速度。数以百计的长梯也在墙边架了起来,许多梯子被守军给砸烂,但又有更多的梯子冲了上来;攻城者飞快地在梯子上攀爬,如同森林中的猿猴一般矫健。墙角的尸体堆积如山,但攻击者却视若无睹地继续蜂涌而来。
城头的战斗越来越激烈,不停的有敌人冲上城头,和守军展开面对面的白刃战。防守者只是堪堪的抵御着敌人越来越猛烈的攻击,他们的防线岌岌可危,如同一张纸一样随时都可以被撕破。
当这波攻击终于结束,城下的敌人如同退潮一样退去的时候,连防御者都不相信自己居然挺住了。
但是只是一小会……连收拾伤员的时间都没有,敌人就重新冲上来了……这次声势是如此浩大,如同盛夏的暴雨倾盆而来,又似高山雪崩一发不可遏制。
他们的主将亲自冲锋在队伍的前列!
……
一箭飞来,莫名其妙的居然绕过顶在头上的盾牌射在手臂上,穿透盔甲直入血肉。手臂上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说不上是痛楚还是什么,他的身体早就麻木了。
可是即使身体感觉麻木,但是血却在沸腾,在这屠杀,毁灭,骚动中沸腾。只有这一刻,才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血在滚动,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还有一份激动,即使这份激动是无数的血,尸体,哀号堆叠而成的。这一刻,仿佛有一只野兽在心中跳动雀跃,渴望着新的牲品来满足那永远不会满足的胃口。
又一块石头掉下来,砸在盾牌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云梯都在震动。拿盾的手臂关节发出了一声脆响,但是这梯子居然承受住了这股冲击力。他向侧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个城头的士兵中箭下栽,那个人的脸居然正对着他。
那惊恐,痛苦,不安的脸让他感到一阵快慰。
他继续攀爬,血从箭造成的伤口不停的下流,像一条条蜿蜒的蚯蚓一样爬上了肩膀,然后顺着胸口向下。那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半身,但是却没有阻止他爬上城头。
守军在这疯狂的猛攻终于被攻破了一个缺口,敌人就和决口的泉水一样从这个缺口涌上来。
……
“杀杀杀!两条腿的都给我杀!”这可怕的叫声从他嘴中响起,这声音已经脱离了理智,只遵从本能的爆发出来——他已经完全被自己心中那种跳动的疯狂给虏获了——伴随这声音长剑砍倒一个勇敢的冲过来的人。
那剑上已经沾染了无数的血,连同他自己的血一起混合成一种污秽的腥气。
……
“恶魔王子镇压了起义。屠杀了超过五十万人,他的军队所到之处血流成河,**掳掠无恶不作。所有的人都怕他,畏惧他,连他自己的士兵都不例外。传说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活活的将俘虏折磨死,让自己在一边欣赏他们痛苦的呼喊。最勇敢的人和他目光相对都会感到恐惧,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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