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陈家娃子被这场变故弄晕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穿帮镜头,正恶狠狠地和某九对视。
程无忧看出某九被那句“老头子”惹恼了,担心他篡改剧情,迅速派出果果提前登场。
“哎呀,原来你们在这里,唐爷,妹妹,爹正找你们呢!”
愤怒中某九好不容易被清场,陈家娃子看着可人远去背影,满眼懊悔。“夫人,令妹真要嫁给那个老男人吗?”
果果在心中默默地替她九叔鞠了一把同情泪,遥想九叔当年羽扇纶巾,风华正茂,可是她心中理想情人形象啊!唉,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九叔,你要挺住,千万别被一句“老头子”打倒!
收拾好情绪,果果声情并茂地演绎出自己台词。“唉,陈公子有所不知,我娘家在京城里也是显赫大族,早些年小妹心高气傲,看不上那些世家公子,以致蹉跎岁月。如今,眼看双十年华却还待字闺中,已经成了一大笑话。那位唐爷虽说年纪大了些,又是续铉,可是和我家也算门当户对,只可怜小妹一过门就要面对一大家子年纪和她差不多子女。唉,要是有个门户相当青年才俊能挽救我可怜妹妹就好了!”擦擦不存在眼泪,果果黯然离去。最佳表演奖非她莫属!
陈家娃子失神片刻,眼神慢慢变得坚定,斗志激昂地转身离去。第二天,陈家老太带着娃子带着媒婆上门提亲。
剧情一点也没有跑偏,程导演非常满意。此刻,观众表演热情被点燃,在太后强烈要求下,胤禛扮演了棒打鸳鸯狠心老爹,借机检验了未来女婿真心。最后太后饰演爱孙心切,一锤定音老佛爷,反派九被扫地出门,俩家敲定婚事,皆大欢喜。
多年以后,可怜二女婿终于弄清楚老婆一家人真实身份和当年那出大戏始末,对这高高在上一大家子“表演天赋”和抽风程度咋舌不已。并得出一个深刻认识:谁都可以得罪,只有丈母娘不能得罪!
搞定了女儿婚事,程同学高高兴兴陪着胤禛回京了。婚礼定在半年以后,他们不能再去出席。在吉日之前,程无忧派了可人两个兄弟去送彩礼。于是,弘时和弘历打着去江南一带公干幌子出发了。
两个月之后,弘历一个人回来了。父子俩在养心殿嘀咕了很久,最后还是儿子贴心,来给程无忧解惑了。
“儿呀,你三哥呢?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事了?”她好像听到一些不太好风声。
“娘亲不用担心,三哥很好。他说到了江南才知道,那里才是经商最好地方,和九叔一啪即合,都留在那里了。”十几岁弘历不再好像小时候一样腻在程无忧怀里,靠着她脚边贴身坐下。
“啊?他有那么大胆子说留就留了,你们皇阿玛能同意?”虽然她是没什么意见,可是胤禛貌似不会说通啊!
“本来三哥是打算回来跟皇阿玛商量妥再去。可是,我们回来路上,遇到了一件事,促使三哥下定决心,直接留下了,只让我带了一封信转呈皇阿玛。”
“什么事?”
“我们遇到了刺杀,幸好有二哥护送,大家才安全无虞。在检查尸体时,三哥发现了一些问题,和二哥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不回来了。”
“唉,我明白了,你没事就好。”身处那个位置,你不想争却总有人逼着你争。想必派刺客很可能是朝中支持壮壮势力,而暗杀对象就是弘历。有时候,皇家不一定就是无情,也有无奈。
“呵呵,娘亲放心啦,我们都很好,三哥返回去时嘴都笑歪了。江南真是个好地方,难怪哥哥姐姐们都爱往那跑,在那里生活真是不错!”弘历头枕在程无忧腿上,扔了一颗葡萄丢进自己嘴里。他也很喜欢江南,不过,他更喜欢有娘亲在地方,那才是个家。
“儿呀,他们那是没出息,你千万别被他们带坏了,你皇阿玛对你可是寄予厚望。”程同学一听这话,不得已对儿子加强传统教育。必须把弘历这点儿歪心思扼杀在摇篮中,要是连他也跑了,慢说胤禛得扒了她皮,连老康都得从景陵里爬出来把她带走!
真不是她差别对待呀,其实,做皇帝也挺好啊!何况,弘历还会成为一个鼎鼎大名连她这个历史白痴都能记得皇帝?很好,绝对好!不能跑!
正文 小儿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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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壮壮潜入民间事情,胤禛和弘历父子俩放出了不少假消息,当一切尘埃落定,三阿哥成功在朝堂上消失以后,壮壮同学潜回京城,接走了自己老婆儿子。
程同学得知此事后,顿时伤心欲绝,泣血成书,啰啰嗦嗦写满了十页信纸来痛斥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回京居然都不给她请个安就又跑了。
信发出去以后,没用上三天,回信就到手了。壮壮小同学以厚厚二十页信纸,满怀激情地表达了他对额娘敬爱与仰慕,正如长江之水绵绵不绝。
他再三强调,此次之所以没有进宫,实在是迫于皇阿玛淫威。据他推测,皇阿玛大概是担心他借机拐走额娘,所以严禁他进宫请安。
程同学稍一分析,觉得儿子推测还是很有道理。她家秃瓢被儿女们给跑毛了,觉得所有问题都是她这根不正上梁导致,如今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就差把她别在腰带上了。
某夜,西暖阁内,帝妃安寝,齐贵妃靠在万岁爷耳边轻问,“为什么不让壮壮进宫?这一别,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见了。”
雍正爷没有回话,不过他脸色不大好看。估计正在暗自郁结,从古至今就没有一个像他这样整天担心爱妃会逃宫皇帝。
他那一脸猪肝色,惹来程无忧一阵轻笑。“大傻瓜,默许孩子们离开,是因为外面有她们追求和幸福。而我幸福和牵挂都在这里,我往哪跑?就算要跑,也要想法拐上你才行啊!”
宫墙外景色再优美,也要有一个可以牵手人相伴而行,若是只有她一个人,跑出去又有什么意思?
一番话出口,雍正爷一扫疲色,如扎了强心剂一般怒放了,身体力行地向程同学证明他数十年如一日爱恋。
在这一年热热闹闹家事之中,西北战事胜利告终,朝政改革也按步就班进行,雍正朝进入稳定期。老康孝期已满,那拉氏也开始张罗为胤禛选秀事。
那拉氏邀请程无忧共同主持选秀,程同学本是要拒绝,这种给自己男人拉皮条这么自虐事,她是没有兴趣。
不过,那拉氏似乎猜到她会说什么,还没等她开口,就追加了一句。“万岁爷意思是四阿哥和五阿哥都到了该成亲年纪,让我们仔细些,在应选秀女中挑挑合适人选。”
给儿子选媳妇,这是她义不容辞事情,没拒绝,她只好不情不愿地去看看可能成为胤禛小老婆秀女们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亲眼目睹清宫选秀全过程程无忧再一次深刻认识到影视剧是多么忽悠人。
哪有什么花枝招展争相斗艳暗自较量,秀女们清一色蓝布褂配着一条粗马尾,没有任何头饰首饰,妆容也都很淡,基本就是素面朝天。
俗话说,三分长相七分化,在裸妆情况下仍能让人眼前一亮才是真美女。看来,做皇上都是深谙此道,人家要是纯天然去雕饰自然美女,免得出现那种被卸了妆后妃吓到乌龙事。
能出现在那拉氏和程无忧眼前秀女,都是经过宫中嬷嬷和总管严格初选淘汰后胜出者,据说全都满足了容貌端正,身体无瑕无体臭等基本要求。黑压压站了一院子,五人一组,依次进殿以供筛选。
殿中央一张长桌后,正中坐着皇后那拉氏,程无忧坐在她左手边,桌上摆放着秀女名册,上面记录着她们家庭出身。
这个复选过程很单调,就是看看出身,问几个简单问题,听听声音,考察一下反应,免得是个空有表象傻子。
秀女们大都很紧张,有些唯唯诺诺,个别说话都带着颤音,前言不搭后语。
陪坐了一个时辰,程无忧没发现一个自己感兴趣,偷偷打了一个哈欠。结果还是被那拉氏抓个正着,讪讪地笑了笑。见她如此,那拉氏也觉得无趣,便早早散了。
她前脚进了自己寝宫,弘历后脚就跟了进来,说是今儿下学早,过来陪她用膳。看着儿子时而闪烁,欲言又止模样,程无忧断定这小子八成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跑到她这来打听情况。
看来,小四总算不像他三哥一样感情迟钝,没准这小子自己有择偶标准,正琢磨着怎么和她开口呢。还是由她这个做娘主动提供话头吧。
“儿呀,娘亲正在入选秀女中给你挑福晋呢,你喜欢什么样?”
“恩,要是有像娘亲这样最好,您是天下最最美丽人!”
看着那双真诚眼,程无忧相信儿子这话绝对出自真心,不过,当年小壮壮也这么说过,现在还不是带着媳妇跑了?所以说呀,儿子话,娶媳妇之前听听也就算了!
程无忧没接话,弘历也自顾自地往下说。“不过,您是独一无二,再也不会有人能和您相媲美了。所以,选福晋话,像大姐那样也还好,只是千万别像二姐,整天笑眯眯,却竟想着作弄人。”
程无忧听明白了,弘历自幼被可人欺负到大,可以说是满府上下对可人真面目认识最深刻一个人了。儿时心理阴影,让他比较惧这样。
呵呵,看来,她需要给儿子找一个即漂亮又聪明,最好还带着一点点腹黑姑娘,让他又爱又怕,才能制得住这个坏小子啊。
还好弘历不知道程无忧心里想法,不然一定会因为刚才话把肠子悔青。
拿定了主意,程无忧跑去问胤禛对这次选秀真实态度,万一小秃瓢也安了什么老树逢春花心,别再弄出个爷俩抢女人寒碜事。
打发了养心殿里侍从,程同学以前所未有严肃表情问,“你老实告诉我,这次选秀主要是给儿子选福晋,还是你也想趁机收几个美人儿?”
“哼,你又听见谁胡说八道,跑这来抽风了?充斥后宫,也是与臣子们联络感情一种方式,容貌都是其次。再说,谁告诉你选进来了我就要去宠幸啊,不过是个态度,多养几个闲人而已。”
胤禛注视着程无忧,对她态度也有些疑惑。要说她是吃醋了吧,看着又不像,要说不在意吧,问问题又挺敏感。
程无忧呵呵一笑,有这话她就可以放心地去选儿媳妇了。“忙吧,不打扰你了,我也做正事儿去了!”
来去如风,转眼间程旋风已经消失。胤禛摇头叹气,他这个女人啊,就算再过二十年,怕也一样能抽!
又忙活了几天,那拉氏圈定了几个重点分子,基本都是一些满洲大家族出身,论家世不论做皇妃还是做皇子福晋,都能胜任。
程无忧为了更好地看到这些优胜者真实面貌,乔装改扮,化装成嬷嬷样子,混进了秀女住处。
这个时候,秀女居所所剩人已经不多了,被留了牌子,要么会收入后宫,要么会指给阿哥世子,基本都会混进皇家。而有些系出名门,又有感于自己即将鱼跃龙门,趾高气昂,眼高于顶,仿佛自己一定会成为后宫主人一般。
程无忧挂着一抹冷笑在院子里走走看看,还有哪会比这里更真实地反映这些人呢?
“喂,你过来,本格格口渴了,去给我倒杯茶来!”
“喂,叫你呢,那边那个嬷嬷,没听见吗?”
程无忧终于停下脚步,四处看看,附近就她一个看着像嬷嬷,看来那个坐在回廊边张牙舞爪姑娘确是在和她说话。
冷冷瞟了她一眼,凉凉说,“哦,因为老婆子不叫喂,所以没有反应过来。”
“呵呵,纳喇姐姐若是口渴了,就请到我屋里喝杯茶吧。”回廊另一端走过来一个十三四岁姑娘,笑呵呵地解了这边围。
这小姑娘温婉可人,白净净皮肤吹弹可破,程无忧对这个小美人有些印象,好像是富察家丫头。
“呦,是富察妹妹啊,去妹妹屋里做客当然好,不过,我现在渴得难受,又不愿走路,就想等着她送杯茶过来。”傲慢地点了点程无忧,迎向富察丫头眼神颇为挑衅。
看样子,那个傲慢姑娘把富察丫头当成对手,暗自较劲,而程无忧此时不幸成为了俩人斗法棋子。
“这位嬷嬷看着眼生,没准是哪位娘娘身边,派到这边办差呢。”
恩,这话说不错,看起来像是为对方考虑,又可以达到想要效果。以推测语气,点出宫中利害关系,既不明里反驳,又很好地遏制了对方。程无忧表示满意。
“哼,你不知道吗,如今宫中各位娘娘都是万岁爷潜邸旧人,而咱们万岁爷非常勤政。”傲慢姑娘站起身,不再纠缠喝茶事,摇曳而去。那话中潜台词好像在说她将来会把那些不得宠娘娘都挤到一边去。
程无忧之后对富察家丫头进行了重点考察,基本达到指标要求,内定为儿媳妇。而那个傲慢无礼,无意中得罪了齐贵妃纳喇格格,则成了唯一一个留了牌子后又被淘汰掉倒霉蛋。像她那种不安定分子,程无忧是不会把她留下来惹事。
弘历和弘昼先后完婚,又解决了一桩大事,程无忧也便没什么可忙了。
时光匆匆,转眼雍正八年,雍正朝进入鼎盛时期,库存银超过五千万两,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富民强,重现康熙盛世辉煌。
胤禛轻松了很多,每天都会陪着程无忧一起下下棋,修修花,喂喂鱼。圆明园是他们办公休闲俩不误好地方。
这天傍晚,两人依旧在湖边散步,高无庸气喘吁吁跑过来,“万岁爷,贵妃主子,不好了,十三爷府里来人回话,说十三爷从省外办差回来,不知染了什么恶疾,竟昏迷不醒了!”
“啊?”这一惊非同小可,俩人迅速换好衣服,赶往怡亲王府。
正文 这是终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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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风风火火赶到怡亲王府,只见以兆佳为首一屋子女眷正围着床榻抹眼泪,十三直挺挺躺在床上,一时也看不出到底什么状况。
“这是怎么了,今儿早回来时不是还好好吗?”
随着这声疑问,俩人也疾奔到了床边,兆佳等人起身见礼,胤禛摆摆手,“虚礼免了,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兆佳擦干眼泪,略带哽咽回话,“我们也不知道,晚饭时还兴致很高,说是在外巡查一圈,看到泰民安,百姓富足,万岁爷和兄弟们这么多年总算没白忙,乐得自斟自饮喝了一小坛子酒。谁知没过多久就一头栽倒在地,任人怎么叫也没有反应,真是急死人了!”
程无忧凑近仔细观察,十三面色红润,不似重病之人一般惨白,只是气息深沉,仿佛陷入沉睡一般。
她这些年一直盯着几个人保养身体,隔三岔五就让太医给他们做全面检查,除了偶尔伤风感冒一小下,几只身体一直很好。没道理忽然间重病不起啊?关键是看他一副睡得香甜样子,也不像忽染恶疾啊?
“太医怎么说?”
“说是心脉缓慢,但看不出什么疾症,也不似中毒,正在研究呢。”
程无忧扒开十三眼睛,瞳孔正常。忽然她似乎闻到一股淡淡香气,再凑近细闻,确定应该是酒香。
“你说他刚刚喝过酒,不会是喝醉了吧?”程无忧越看越觉得像喝醉酒样子。
“啊?不会,爷平常十大坛子酒下肚都没问题,就那么一小坛,怎会醉成这样?”兆佳否定了这种推测,十三可以说是海量,怎么可能因为一小坛酒醉得不省人事?
胤禛提出质疑,“他喝什么酒?”
“是这次外出带回来,说是绝世好酒,千金难求,人家听说他是十三侠王,才送了他一小坛子。”
“酒在哪里?拿去给太医查查。”俩人几乎同时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