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是这个时候,我马上袭向了制住钰的黑衣人,几个回合下来,再加一些药粉,就将所有黑衣人制服了,他们中毒之后,消去了功力,全部都倒地不起。
钰接过我给他的解药,吃了之后也无大碍,他退到我身边,与我并肩作战。
尚启泰一时也不知道手中的人质是否还有用,我先救的人并不是恒,让他疑惑了。这时我就有些怀疑尚启泰是否精神有问题,他有时很冲动,有时又很平和,他修习的武功本身就很容易走火入魔。
我还在思考时,他又像发了疯一样,问道:“你何时又跟郜家人扯上关系了!”
这下,我几乎有了八九成的确定,他精神失常了,我心里开始同情他,他本来不会输得那么容易,那么精明的人,一直都被自己设想的假象迷惑,清醒的他应该知道我并不是真的林乔仁,而发疯的他却一味地欺骗自己。就像现在,他又在怀疑林乔仁与郜家人的关系,他那一脸的受伤和痛楚,哪里还有之前的阴狠之色,这个时候,是打击他的最佳时机。
“你应该知道,林乔仁的女儿嫁进皇室,并生下了一子,尚启泰,你看清楚点,我就是林乔仁的外孙。而且林乔仁一直都很爱你,你不该怀疑他!”
他不敢面对现实,踉跄地后退几步。
“林乔仁的遗书提到,他死后,尸体归尚启泰,而且要与尚启泰那个混蛋合葬!江沐白穷尽几十年都想找到他的遗体,却没有找到,他已经含恨而死,你也该知足了。”
他的脸色变缓了,慢慢地还浮上了一丝喜色,自言自语地说:“原来他是这么说的,害我将他偷出来都一直害怕他怨我,不敢跟他同眠。他总是很讨厌我。”
我现在可以确定,他疯了,哪有正常人说到尸体会这么兴奋,他不会整日都想抱着尸体睡觉吧,以祖父死的时间来算,那尸体早就变成白骨了吧。
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外面,呐喊声越来越大了,突然,闭着的大殿之门被撞开了,退进来几十个黑衣人,接着进来的是雷堂的兄弟、商弘青以及他的卫队,人海里还有云月。
他们的闯进,让本已平静下来的尚启泰突然又发狂了,他又掐紧了恒的脖子,还向黑衣人下了命令:“撤!”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黑衣人投下了烟雾弹,整个空间立即弥漫着浓浓的烟,呛得人眼泪直流。这雾,没有毒。但他们借着浓雾,逃走了。
“恒——”
想冲过去的我,衣袖被人捉住了,那是离我最近的钰。
我取下怀里的几个药瓶,塞给钰,让他按比例调好给众人解毒,我也不管他会不会做,就追着尚启泰去了。
“凛——”一声是钰的声音,另一声是云月的,好像还有另一个声音,我分不清,也无暇顾及。
这时我的心里,只担心一件事:恒,他命在垂危。
清冷的夜空挂着寒星,突然而来的浓云掩去了明月,大地陷入一片黑暗中,找寻着他们踪迹的我,心,亦如变暗的天。
心中的不安不断,我的眼皮也直跳,这感觉很不好,我也很少有这样的预感。随着淡薄的气味,我寻到了皇家园林北边的最深处,那里,有陡峭的山崖,并无路可退,他们要逃到这个方向做什么?
他们发现了我,但没有向我进攻,这里除了尚启泰能与我对上几招,其他人对上我只能是自寻死路。
尚启泰发现我追来,淡然自若,嘴角勾起,漾开一丝邪魅的笑,那是一张假脸,但我却能透过假脸,感受到他的王者之气,再怎么说,他也是曾经争夺地位的王者,虽然后来没有登位而是让位给了他人,但那时他对于硫国的影响力不可估量,当时,只要魏王的名号一打出,那可是一呼百应。
这样的王者,为了爱情宁愿放了一切,我佩服他。
哎,这个时候,我竟然能佩服起他。
“放了他,他也快死了,对你来说也没用。”
“但对你来说,很重要,是吧?”
看着他眼中的邪气,我吃了一惊,他现在,是清醒的,而且,他不会放过恒。
“我跟他换!”
他思考了起来,然后才说:“这主意不错,可是,如果你先自废武功的话,我想我会马上答应。”
什么?
“不要怀疑我的话,他对你越重要,我越想他死。你就跟乔仁一样,心太软。”
他对林乔仁的爱与恨都已经分不清了吗?这个人,他心中的爱已经变|态了。
“好,我答应你,但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爽约。”
他一听,大笑了起来,“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余地,只要你想要他的话,就得按我说的做,要不然……”
“好,我做。”
“不要,凛!”
云月?他追来了,不过,怎么跑得气喘吁吁的?
见追来一人,尚启泰立即戒备了起来,拽着李恒的手劲加深了几分,恒更加痛苦了,看样子,已经昏迷过去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云月念了起来,他嘴中说的语言,我听不懂,但就在他念着的时候,对面的恒有了动静,他浑身抽搐,又喷出了大口的黑血,尚启泰也控制不住恒的动作,将他甩开到老远。
恒落地的那一霎那,我的心都快裂了。
“云月,不要再念了。”
云月没有停止,恒则是捂着胸口,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停下!”
我拽起云月,试了理智,举起了手,对上云月凛凛的眸光,我顿住了,那双黑眸里,带着心寒,他低下头不再看我,只是嘴里,还在继续念着。
我的手停在半空,久久无法收回,突然握成拳,挥向旁边的石头,啪啦——石头立即粉碎了一地。
黑衣人在他们主子的命令下,又要去擒恒。
我的怒气都不知要发到哪里,你们竟来撞枪口,这次,别怪我不客气了。没三两下,所有黑衣人无一不被我打趴下。
尚启泰眼中有一丝惊讶,但嘴边依然挂着风浪不惊的笑容。这一次,他直接向我袭来。
我们这边对打正欢,那边云月还在继续,就在我打中尚启泰脸颊的时候,恒一声高喊,弓起身体,立即倒地不起了。
我顾不了许多,甩掉尚启泰的追缠,扑向恒。
他的心跳呢?他的心跳呢!!
“云月,你为什么杀了他?”
云月脸色不太好,没开口跟我解释什么。
这个时候,尚启泰在我没有注意的时候,闯进了我的安全领地,他好像又发疯了,又当我是林乔仁。
我越抱着恒不放,他的双眼越发红得嗜血,一招比一招狠绝,招招向我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抱着恒的我,开始有些吃力。
“凛,小心……”
“不,云月!”
云月突然闯进了我们之间,为我挡住了尚启泰的一击,云月,他伤不到我,你为什么要来挡!你为什么要挡?
一切,有如慢镜头在我眼前播放,我眼睁睁地看着云月被尚启泰击中,吐着鲜血,那血色染在了他一身青色的衣衫上,然后,他缓缓地在我面前倒了下去。
我怔怔地看着,脑海里一片空白。
连恒醒了过来也不知道。
“凛!”
恒叫了我一声,才让我回神过来。
尚启泰又向我攻过来了。这一次,我接下了尚启泰一掌,而且直接掐住他的手骨。虽然你我无冤无仇,但此刻,我不会再留情了。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和尚启泰的嚎叫响斥耳边,我大喝一声,将他弹出老远,他撞上了远处的岩石,再掉落下来,一动不动。
我转身抱起云月,看向恒。“恒,你没事吧?”刚才还好是恒叫醒了我,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恒摇摇头,他担忧地看着我怀中的人、
也就在这时,我抱着的云月又呕出了鲜血,那血,不仅染湿了他的衣服,更染红了我的。
“云月!”
我怀里的人没有看我一眼,先是找寻着恒,看到恒无事,他才放心下来,揪紧我的衣服。
“凛,恒王……吐了黑血之后便会没……事,那人的……腐毒刚好帮了……恒王,凛,恒王……会……没……咳咳……”
“别说了,云月,快吃了这颗药丸。”
“没……没用……”
也就在这时,他脸上掩着的半边皮面具掉落了下来,露出了完美无瑕的脸,那脸上一点伤痕都没有。
看到我吃惊的神色,怀中的他苦笑了。
“我还不……想让……你……知道……,没想到……”
“别说了!”我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时也许我还在自欺欺人,但,答案已经在我心中了。
“不要说了!快点吃了它。”我的手有些颤,险些将药丸撒落。
“你也看得懂,我……中……的……不仅……是内……伤……,我本来……就没……几天……”
“不要死!”
“凛……你是在……为我哭……泣吗?”
他冰冷的手摸上我的脸颊,触到了那称作眼泪的东西。
我流泪了吗?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到二十五岁之后才会发作的!”我握着他的手,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竟然颤抖得将手中的东西都掉落到地上。
“我……的情况……跟他……们不……一……样……,能这么死去,也……许就……是……解……”怀里的人无生气地埋进了我的怀里,一动不动,我握着他的手脉,没有再感到那里的跳动,他的身躯越来越冷……
“不——,云清——我可以给你血,我能治你!!为什么?你不能死,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记住你了,你快给我醒过来!”
第165章 登基称帝
爱情,谁会在开始的时候,知道哪一刻会终结?反之亦然。缘起缘灭、缘浓缘淡,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我们能做到的,是在因缘际会的时候,感受相遇相知相识的美好。
此时,是无关爱情么?有什么是要让我捉住的,我又能捉住的是什么?就算那份美好曾经摆在我面前,也让我错过了。
“凛,别这样!”
“他怎么有可能就这么死了,恒,你来看看,他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凛!”
“云月,你来得正好,他是你的双生兄弟,你们不是心灵相通?他怎么有可能死,那种该死的毒蛊怎么会要了命……”
“凛,他死了。”云月无情地截断我的话。
月落霞光一地,也洒在他苍白的脸上,云月那双眼眸里死灰一片,泛着的泪水,固执地没有掉下。他们,是连声音都能模仿对方的双生|子,是能感受对方一切的最亲密的人,云月已经不止一次跟我提起云清可能有事,那时我是多么无情和无动于衷,如果我们,不,是我能多关心云清,那么这个如云似水的男子,就不会在花样年华之时殒命。
我曾经那么讨厌他的娇弱,更气他的软弱和依赖,直到现在,我好像有些明白他动不动就落泪并不是因为不坚强,而是因为我太没在意这个人了。
从让他生活在清弘居开始,那里的一切都是他在默默打理,有他的存在,才有了秋天的长衣、冬天的暖席,他一直在我的周围,隐藏自己,他是不想让我有负担,一直为我着想,他让自己变得那么的渺小,可偏偏就是他,在我意想不到的时候让我深深地记住了这个人,这一次,无论是否与爱情有关,我只会深深自责,永远忘不掉这里发生的一切。
我已经很久没有落泪,久到连泪的味道都忘记了。
抚|摸着他冰冷的脸颊,我的泪滴落在他的肌|肤上。
我将他抱起来,他的头顺势往外一歪,松开的脖领敞开了,在那片洁白的脖胫上,有一朵盛开得正艳丽的娇兰。
多么讽刺,如今他死了,这朵花才开,还是让人刺眼的娇艳。
“凛。”
云月挡在我前面,他知道我要带走云清的意图,这时的他是满脸的悲伤,有些话,他也没跟我说清楚。
我的目光,让云月倒退了一步,他的眼帘低垂了下去,没让我看到任何情绪。
“我要跟云清一起回恪洛族,这是我欠他的。”
云月抬起头来,再看我时的坚定眼神,不容我拒绝。他要将云清抱走,我不肯也不愿放手。
“如果你要让我也死在这里,那你就留下他吧。”他失控了,泪水终于掉落了下来。
云月强行抱走了云清的尸体,他全身只包裹着绝望和悲伤,那样的他让我无法去阻拦,他走的时候,头也没回。
云月带云清回族内,按族规确实应该如此,我又有什么权力去阻止?云月表现那么反常,不会是以为我一直爱着云清而把他当替身吧?毕竟云清在他之前。那时我们初次邂逅之后他也曾经以为,我是因为对云清有感情,再转寄到他身上。
“轰隆——”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声巨响,爆炸之后浓烟滚滚,我也听到了奔腾的马蹄声,那是训练有素的骑兵。
我将恒打了横抱,纵身一跃,隐藏在黑幕里。
原地,被我伤重的尚启泰幽幽转醒,他并没有死,只是晕了过去。
不久,一小队骑兵出现了,那是硫国的士兵,为首的赫然就是商弘青。
当他们看到尚启泰之后,立即下马,以商弘青为首的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臣等恭请魏王移驾。”
尚启泰将嘴里的血吐掉,抹去唇边的血迹,傲然看着底下跪着的众人,他居高临下地勾起了嘴角。
他的步伐有些重,显然受伤不轻,我估计他也不会再做其他事,但现在除不了他,以后又不知他会再生何事,更重要的是,他杀了云清,我握紧了拳,现在,恒又开始意识不清,他趴到我肩上昏睡着,形势让我不以下去。
“抬起头来。”
尚启泰站在商弘青的前面,他似乎对商弘青很感兴趣。商弘青无惧地抬起头,面无表情的他,目光没有直接与对方对视。
尚启泰伸出手,探到商弘青的脸前。那时我的心提高了,被那双一碰到,商弘青会毁容了的。
不过,尚启泰并没有碰触,他很满意商弘青的表现——没有任何反抗,只见他的手一挥,商弘青的面具就掉落在地,那些面具沾到了他的毒液,滋滋作响,像是铁器遇到了浓硫酸,很快就发生了反应,慢慢地灼烧起来。
“我不喜欢这个面具。”
尚启泰直接跳上队伍里最矫健的马上,那是商弘青的坐骑。他从内衫里掏出一副手套,穿了上去,拉起了缰绳,马立即嘶叫一声,很配合地打了个响鼻。
马绕着商弘青走了一圈,然后商弘青便被尚启泰直接拽上了马背,坐在他的身后。
“还愣着干嘛,走。”
其他骑队的士兵,从原来的目瞪口呆清醒过来,全部跳上了马背,跟着那匹白马奔驰而去。
尚启泰离开的时候,有意地看向我这个方向。他知道我隐藏的位置。接应他们的还有其他队伍,尚郦悯对魏王抱着什么心态现在很难确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又反悔了,本来如果只是穹国的反臣,那与他利益无关他就可以撇清,但现在是魏王,那个传说中还拥有硫国皇室宝藏的王者。
以现在魏王的状态,不会马上又兴风作浪,而且他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我还有机会与其交手。
不过,恒坐上九五至尊之位势在必行了,而且,我还得让尚郦悯支持这件事。
穹国一稳定,就算是魏王想再动摇什么,也不会像当初那么容易,而且,他的爪牙几乎被清理一空。
那人确实有王者的气度,就算狼狈如此,还能让商弘青的骑队被威慑。林乔仁的两个男人确实太过强悍了,对了,如果以后无聊的话,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