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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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奴记-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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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家丁们齐声喊道。
  赵承阳立刻将阿满拉到身后。阿满叫道:“你怎么可以用强的?”她对赵立仁怒目而视。
  “动手!”赵立仁一声令下。
  “等一下,父亲。”赵承殷开口,“让我和承阳、堇菱谈谈,一家人动武总是不好,传出去反倒成了笑柄。”
  赵立仁没应声,算是默许。
  赵承殷向弟妹使个眼色,赵承阳拉着阿满一起过去,四个人一起走到屋檐下。
  “你是不是要偷偷放我们走?”阿满试探道。
  “怎么偷偷!你以为这里只有我们吗?”赵承阳瞪她一眼。
  “我只是问问而已。”阿满气得要甩开他的手,可他却不肯放。
  “你们最好还是先乖乖地回府。”赵承殷说道,“总比被押回府的好。”虽然家丁制不了承阳,可是制得了堇菱和阿满,到时结果仍是一样。
  “你要帮我们?”赵承阳瞄大哥一眼。
  他微笑:“我没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我可以请个人帮忙,她说的话比我有用十倍。”
  赵承阳和赵堇菱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谁?”阿满好奇地问道。
  赵承殷笑道:“我母亲。”
  古常顺一听到赵承阳和赵堇菱被带回府的消息,立刻赶到栖鸾居想见赵堇菱,却发现她还未回来,心里不由得焦急万分。他知道她定是还在拂清斋,他们兄妹一回府就被老爷往那儿带,而且阿满似乎也被带了回来。
  他想冲过去了解到底怎么一回事,但他明白自己必须镇定,鲁莽行事没有好处,而已他去了恐怕只会让事情更复杂,一到了那人。,若是见到小姐受委屈,他知道自己定会挺身而出,为她说话,可如此一来,恐怕会坏了小姐的名声,他们或许会以为小姐和他有染,这样反而害了她,他不想她在这个家的处境更艰难。
  “大哥、大哥,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古常顺瞧见妹妹挥着手向他跑来,他立刻迎了上去。
  “他们也把你带回来了?”他审视妹妹一眼,还好没受伤。
  “嗯,不过他们不要我去见老夫人,怕我把她气死。我又不是扫把星!所以,我在二少爷房里待着,后来想到你可能也听到消息,怕你挂心,就跑来找你了。”她边喘气边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以为再过几天他们才会查出咱们的住处。”
  “是阿娥告的密,这事说来话长,可精彩了。”阿满喘口气后,立刻将今天发生的事全详细地说了一遍。
  半晌后,她才得以再次喘口气,休息一下,古常顺听到彭仕溪那一段时,特别激动,连拳头都握了起来。
  “没想到绕了一大圈后,又回到原点。”阿满叹口气,“只是进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去?希望大夫人真能扭转乾坤,帮咱们的忙。”
  “听府里的下人说,大夫人是个很明理的人,而且说话很有分量,连老爷都不敢对她大小声,三个夫人里他最疼的也是大夫人。”古常顺说道。
  “那他为什么还娶了两个姨太太?”阿满不以为然地道。
  “好像不是老爷的意思,是老夫人做的主,因为到老爷这一代为止,赵府都是世代单传,老夫人希望能多子多孙,所以才做了这个安排。”古常顺转述从府里仆役那儿得知的内幕。
  “大夫人真有肚量。”换作是她,根本不会答应的。
  “这种事有时由不得当事人,跟肚量没有多大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愧疚,所以老爷对大夫人的话向来言听计从,非常宠她。”
  “原来如此,当初我见了大夫人,也觉得她是最友善、最明理的。”阿满心有所感,其他两个夫人实在让人不敢领教。
  古常顺突然眼睛一亮,他瞧见心系的人出现在视线内。
  阿满也看到了赵堇菱的身影,似乎没事,幸好。“大哥,我先回静澜园了。”她相信大哥定有很多话要同堇菱说。
  “小心点,别再闯祸了。”古常顺不忘叮咛。
  “我知道。”阿满说道,朝堇菱挥了挥手,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古常顺走向赵堇菱,两人在半途遇上,停下脚步。
  “还好吗?”他温柔地道。
  “还好。”她振作精神,朝他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老夫人苛责你了?”
  她颔首:“不过这没什么。”她回来的时候早就作好了心理准备,“大娘替咱们求了些情,所以这么快就被放回来了。”
  “别站在这儿说话,小姐需要坐下来。”一旁的阿娥出声道。
  “我没这么弱不禁风。”赵堇菱摇了摇头。
  “还是先回去吧!坐着好谈话。”古常顺望着她已显疲惫的神色,不禁有些担心,“要不,找个树阴坐下。”
  赵堇菱点了点头,两人找了最近的一棵树坐下来,赵堇菱挥手示意阿娥先下去,她靠着树干,望着远处的枕玉湖。
  “阿满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
  “嗯。”他应了声,“她知道我担心,所以特地跑来告诉我。”
  “这次要出去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赵堇菱轻蹙眉头,“爹会派人守着我。”
  “他们还是要将你送回彭家?”古常顺一胜忧心。
  “嗯,不过二哥替我说了些话,所以,他们现在还在考虑该怎么做。”赵堇菱微微牵出一抹笑容,“其实,我发现我并没有想象中孤独,经过这些事,我觉得……兄弟姐妹间即使再怎么不亲,毕竟是手足,是有感情的,像二哥虽然冷淡,但他并不是一个冷漠之人,今天他为我做的事,我真的很感激。”
  古常顺望着她恬静的脸,说道:“我明白。”
  赵堇菱转头看他一眼,晓得他意有所指,她扯出一抹笑意:“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好,仕溪的话不会就这样击垮我。”她知道阿满一定详详细细地说了今天的事。
  “但毕竟还是不好受吧?”古常顺说道。
  她叹口气:“我并不想把事情弄得这么难堪,但你知道吗?今天二哥为我挺身而出,揍了仕溪一拳时,我心里很高兴。”她抬头仰望蓝天,“自我决定与仕溪离婚,这一路走来令我心力交瘁。我在彭家不吃不喝,几乎死去,就是为了逼仕溪签字,我知道他爱我,定不肯放我走,所以我选择了最激烈的方式离开他,他被我吓坏了,百般不愿下成全了我。
  “当我被送回府里时,已奄奄一息,那时我躺在床上,心想,就这样走了也好,可是我听到了娘和妹妹的哭泣声,她们的泪滴在我的脸上,一滴滴刺痛了我的心。我当时想,我不能就这样撒手离去,因此,将自己从鬼门关又逼了回来;可是,自我有了起色,母亲便在我耳边不停地叨念我是如何使家里蒙羞,如何的不对,我当时真是心灰意冷。
  “后来病一好,母亲便催着我回彭家,我很希望有人能站出来为我说话,可是我发现我始终在孤军奋斗,”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其实我不是一个人。“她露出笑容。
  古常顺注视着她,心里很为她高兴:“小姐还是比较适合笑容的。”
  赵堇菱笑望着他:“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你不要再叫小姐,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他霎时红了脸:“不……这怎么行?!”
  “我坚持,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很感谢你,你帮了我很多,我真的很感激。”她真心道。
  “我没帮上什么,最后你仍是回到了府里。”古常顺摇摇头。
  “在你家中的这几天,我很平静,也想了很多。当我第一眼瞧见你种的菜时,内心很感动,它们非常漂亮、翠绿,而且欣欣向荣,那时我突然觉得生命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我虽然在情感上跌得惨重,但却也因此让我得以认识你和阿满,你们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救我出深渊,使我又能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自在生活。”她倾听林里传来的鸟叫声,心中觉得非常宁静。
  “过去的事已经放下了?”他问。
  她颔首:“我和仕溪早就结束了,但我想,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淡忘这些事。”
  “我懂。”他微笑,“感情的事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因为那是刻在心上,而不是记在脑中,无法用‘忘了’二字就能轻易抹去的。”
  他的话一如往常让她感动,他真的是个非常好、非常体贴的人。
  “小姐以后有什么打算?”他问道。
  “我仍是希望能再回学校修完课业。”这一直都是她的心愿,“但我明白奶奶是不可能答应的。我和仕溪离婚的事,几乎杭州城里无人不晓,我若重回学校,必定会引来议论,虽然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但奶奶丢不起这个脸,所以我打算离开这里。”
  “你仍然可以住我那儿”
  “不。”她摇头,“我打算离开杭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不,这样大危险,你一个人只身在外,我不放心,而且生活怎么办?”他惊讶地摇头。
  “我可以做些针线活儿——”
  “不行,这样不妥。”他大力反对,“我不能让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头奔波,若是你生了病,谁来照顾你?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好吗?”
  赵堇菱叹口气:“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但我——”
  “小姐,我明白,但我真的无法放心你一个人在外。”他坚定地凝视着她,“我们会想到办法的。”
  赵堇菱迟疑了一下,而后才颔首:“嗯。”
  但她心里明白,若她要追求自己的理想,完成学业,做一名老师,除了离开这里外,真的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阿满气喘吁吁地一路跑回静澜园,她才刚踏上廊庑,就听见赵承阳怒气冲冲的声音。
  “她上哪儿去了,你们没一个人晓得?”
  “少爷,奴婢只瞧见她跑出去,根本连问都来不及问。”
  “来不及问?怎么,连追上去也不会吗?”
  阿满听他的语气,像是要拿人开刀了,连忙奔进房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一进门就瞧见四五个奴婢全发抖地跪在地上,赵承阳则是一睑寒霜,他一见到她,脸上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用力地将她拉到面前。
  “你上哪儿去了?我不是叫你在这儿等我吗?”他大声道。
  “我本来是在这儿等你,后来我想到大哥可能已经听到消息,所以——”
  “又是你大哥!”他打断她的话,大发雷霆,“以后不许再提到他,听见没有?”
  “为什么?他是我大哥耶!”她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那又怎么样?”他额旁的青筋跳了一下,“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到他。”
  “为什么?你很奇怪耶!”阿满瞪他一眼。
  赵承阳的脸色沉了下来,厉声对跪着的奴婢说道:“统统下去。”
  “是。”奴婢们急匆匆地奔了出去。
  “你是怎么回事?突然这么暴躁,是不是你奶奶骂了你,还是又挨你父亲的耳光了?”她抬头望着他的脸,还好,似乎没挨打。“到底他们说了什么?”
  他没说话,仍是臭着一张脸,心里非常非常的不痛快。
  “喂——”她摇他的手,“说话啊!”
  “要你别叫我喂,你听不懂是不是?”他朝她吼。
  阿满被他吓了一大跳,火气也上来了:“你是怎么回事?不叫你喂就不叫你喂嘛!叫你二少爷行不行?”
  赵承阳眯起双眼,这女人存心要气死他,他眉毛一挑,好,要玩游戏是不是?
  他一挥长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捶背。”
  “啊?”
  “我说捶背,听不懂吗?小奴婢。”他瞄她一眼。
  “喂,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她气嘟嘟地双手叉腰,他还摆架子!
  “你又叫我喂——”他沉下脸。
  “那又怎么样?喂喂喂——”她向他皱皱鼻子。
  “你让我很不高兴。”他挑眉,“而如果我不高兴,你也别想痛快。”
  “什么意思?”她后退一步,觉得他话中有话,很危险。
  他微笑,而后毫无预警地出手将她拉到怀里。阿满尖叫一声,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
  “你想不想试试枣泥糕敷在脸上?”他自桌上拿了块糕点。
  “不要。”她一边大叫着打他的肩膀,还一边想起身,可他却扣住她的腰,将她牢牢地定在他腿上。
  “那就别再叫我喂。”他威胁。
  “好,不叫喂就不叫喂,叫你少爷行了吧!”她可是非常识时务的。
  “叫我少爷做什么?我说过我不再当少爷了。”他伸手搂着她柔软的身子。
  “那要叫什么?”她蹙眉,没注意到两人的姿势太过亲昵。
  他瞪她:“还能叫什么?”
  她恍然大悟,倏地脸儿一红:“我说不出口。”
  “为什么?”他不悦地皱眉。
  “别扭呀!”她摇了摇头,“我还是叫你少爷好了。”
  他气得拉她的辫子:“你听不懂我说的话是不是?好,那就用你的脸吃枣泥糕。”他火道。
  “不要,我不要,恶心死了。”她打他。
  他剥开枣泥糕,她尖叫着闪躲:“救命呀——”
  “那不是我的名字。”他拿起汤匙,将里头的馅挖出来。
  “你变态——”她打他。
  “那也不是我的名字。”他将杨匙拿到她面前。
  “不要。”她将脸藏在他的胸膛里。
  “别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他将汤匙移到她的耳朵上。
  当汤匙碰到她耳朵时,她尖叫出声,叠声道:“承阳、承阳、承阳、承阳……”
  他微笑,放下汤匙:“这样不是很简单吗?”
  她悄悄自他胸前抬起脸,见他没拿汤匙,这才放心:“你很可恶你知道吗?为什么老爱在我脸上涂东西?”她火大地说。
  他挑眉,心里可是一点也不觉得不光彩。这是他发现威胁她的新方法,总要好好利用,否则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的个性很差耶!”她又道,“什么事都非要照你的意思不可。”
  “当然。”他面无愧色。
  “你没救了。”她瞪他,这人的劣根性太根深地固了。“放我下来。”她打他一下,他们这样太……嗯……不好。
  “我不想。”他一句话堵回去,抱着她还挺舒服的,为什么要放她下去?
  “你……”她涨红脸,“你最近很奇怪,你不是讨厌人家碰你的吗?”
  “没错。”
  “那你现在……”
  “我还在找原因。”他轻松地一句就带过。
  “我可不要坐在这里让你找原因。”她嚷道,“快放开我,如果让别人看到——”
  “你的名节又毁了。”他替她接话。
  “知道还不放开我?”她想拉开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却力不从心。
  “你现在不用担心了。”他看着她。
  “啊?”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告诉奶奶我们同床共枕了。”
  第十章
  世界突然在她脚下裂开,她尖叫出声,觉得自己往下坠落。
  “你说什么?”她以最高的音量尖叫。
  他捂住她的嘴巴,有些不堪负荷。
  她拉下他的手,大声喘气,双眸喷火:“你怎么可以撤这种谎?”
  “你不用担心名节的事,我们要成亲了。”他说道。
  “啊?”她瞪大双眼,一脸痴呆。她要昏倒了,她头好晕,这是怎么回事?
  “你高兴过头了吗?”他拍拍她的脸。
  “我不要。”她虚弱地瘫在他怀里。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待在府里,依你的性子,不出一天就会被丢到井里去,所以,我打算带你到广州去。”他一切都想好了。
  “啊?”她张大嘴,去广州?!接二连三的消息让她的心脏不堪负荷。
  “嘴巴别张那么大,丑死了。”他敲一下她的下巴。
  阿满合上嘴巴,精神仍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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