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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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 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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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银,我会好好对你,好好保护你……你信不信?”
    落银没有抬头,就道了句“嗯”。
    声音虽然极轻,却满是笃定的意味——她是曾经有过不确定,但已经烟消云散了,在此之前,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竟可以如此全心全意地去相信一个人。
    不过是这几句话的功夫,赶车的万青再次重复了一次“急刹”。
    落银没有任何防备,马车摇晃之下,脑袋磕到了马车璧上,剧烈的疼痛使她龇牙咧嘴了好一阵儿。
    “又怎么了!”荣寅气急败坏,这个明方华倒是有完没完了!
    然而却听万青的声音在车外响起,扬声问道:“你们是何人?”
    万青定定的看着这群突然冲了出来拦住他们马车的壮汉。
    你们?
    荣寅从万青的话里觉察到了不对,对落银说了一句“你呆在马车里别动”之后,自己便下了马车去。
    “我们?哈哈……这条路是我们开的,要从这里过,你们不意思意思怎么行?”为首的男人脸上有一道极其狰狞的刀疤,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大胆!”万青听罢立即喝道:“你们可知我家主子是何人,竟敢在乐宁城中拦住勒索,活腻了不成!”
    落银在马车里将万青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道这万青平素里看起来跟个包子一样,没想到在遇事儿的时候,气势一点都不低。
    只不过,治安一向良好的乐宁城中,何时来了这么一帮不知死活的地痞?竟然敢在此处拦劫马车——
    “老子管你们是谁!不给银子就别想活着离开!”
    “没错!”
    这群人凶神恶煞,显然不会是头一回做这种事情了。
    “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荣寅冷哼了一声,扫了一眼前方穿着不一的五六个男人,全然没有放在眼里。
    “既然你们这么不识相!那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为首的男人一挥手,粗声道:“兄弟们,给我上!”
    这话一说罢,就见那五六个男人,齐刷刷地抽出了一把把雪亮的大刀来!然后二话不说,就如同一匹匹黑夜里的恶狼一般,朝着他们的马车扑了过来——
    万青见状,瞳孔蓦然一缩,豁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来,朝着六人抵挡而去。
    然而刚一过招,就惊觉这些人功夫虽然不高,但招招都是拼命的打法儿,一丝一毫的顾及都没有!
    一言不合便要杀人,这与土匪几乎无异!但想来他们既然是在乐宁城中为害,无论如何也不该如此莽撞,城中的地头蛇也不是没有,但从来都是求财不求命!
    荣寅也是觉察到了不对劲,这些人与其说是求财,倒更像是冲着要杀他们来的……
    看破了这一点,荣寅当即握过了万青搭在一侧的马鞭,朝着正冲过来的黑人男人挥了过去,马鞭卷带着呼啸的厉风,毫不留情地勒住了黑衣男人的脖颈,荣寅目色一寒,手下注入力道,便听得一声可怖的哀嚎划破了夜空。

正文、284:拒见(和氏璧加

马车中的落银吓得颤了一颤——这是杀人了吗?
    刀剑相击的声音越来越激烈,一声惨叫高过一声,落银甚至还可以清晰的听到刀剑没入血肉的声音。
    饶是落银,也是感觉到了对方浓烈的杀意——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劫匪该有的杀气!
    一时间心不由地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道荣寅怎么样了……
    落银一想到这个,便顾不得去害怕了,几乎是反射性地就站了起来,然后毫不迟疑地撩开了略为厚重的马车帘。
    “噗嗤!”万青手中的剑划破了其中一人的喉咙,滚烫腥热的鲜血迸溅了刚挥开帘子的落银一身,使得她整个人都战栗了起来。
    “进去!”荣寅见她出来被吓了一跳,几近命令的冲她吼了一句。
    落银被他这声喊得一个回神,蓦然抬头朝他看了过去,只见他脸上染着血迹,因夜色太重,令她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别人的,落银大骇,见他这个失神的功夫,一个身着灰布断褐的男人举着刀冲他劈了过来,连忙喊道:“小心身后!”
    然而那人还没近得荣寅身旁,就被万青一剑穿过了心口,剑刃自胸膛中抽离的一刻,他便应声倒在了地上。
    落银余惊未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不知为何,每每当她眼见着荣寅置身险境之时,她总是会比自己亲身遭遇还要害怕上几分——
    荣寅疾步来到了她面前,将身子颤抖的她一把拥在了怀中护住,边朝对方扫了一眼,见他们只剩下两个人,便对万青说道:“留下一个活口!”
    他必定要查清这伙人的来路!
    混乱中万青应了一句是,然而不作防之下,却见二人齐齐自刎,动作异常的果敢!
    这分明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情,任务失败。宁可选择自尽也绝对不会供出自己的底细,因为他们都知道,一旦供出,他们将会经历最死更可怕的事情——
    见此。荣寅更是肯定了这伙人就是冲着取他性命而来。
    会是谁?
    他在脑海中飞快地搜寻了一番,却是没有想到可疑的人。而且他们的功夫套路太过混杂,根本就无从分辨。
    万青心中也是疑窦丛丛,上前一一检查了六人的尸体,却也没有看到身上有任何可疑的纹迹和标志——若非他们方才果断选择自尽的话,只怕他真的会以为这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知道是谁派来的人吗?”落银不安地看着荣寅,尽量平复着声音,使其听起来冷静一些。
    “暂时还不知道,但我会查清楚的。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多想。”荣寅安慰着她。“我现在就将你送回去。”
    “那你呢?万一他们……”落银说什么也放心不下,然而话没说完就被荣寅打断,道:“别怕,他们这次任务失败,短时间内为了不暴露身份肯定不敢再轻举妄动。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会小心的。我先送你回去——”
    如果这帮人真的是冲着他来的话,那让落银跟他在一起才是最冒险的事情。
    落银听他这么说,才勉强算是放下了心。
    待他们的马车渐渐驶远,隐藏在黑暗里的一个身影才无声的离去,然后施展轻功,迅速地朝着城南的方向掠去。
    最后,走到一条胡同的尽头。在一座看似再普通不过的宅院前停了下来,随后犹豫了片刻,才神色有些凝重地敲响了院门,若是细心的人便能发现,他这敲门的声音,乃是极其讲究是三长一短。
    静等了片刻之后。便推门走了进去,穿过不长的院子,黑衣人在还亮着灯火的正屋门前跪了下来。
    “如何了?”屋中传来了一道男人的声音,即使隔着门板,也能听出这声音里浓浓的寒意。
    “求主公恕罪……”黑衣人声音颤颤。
    “嗯?”
    这个满带着质问气息的字眼。就足以让黑衣人的头低到了地上,没有勇气抬起来,他颤了半晌,方道:“回主公……六个人全部无一生还……”
    “什么!”那凌冽的声音蓦然提高,“六个人杀不了一个手无缚鸡力的小丫头?”
    黑衣人抖得更加厉害了,道:“回主公……因为那女子身边有两名高手,他六人根本不是那二人的对手……”
    “两名高手?”
    “是……是两名身份不明的年轻男子。”
    “身份不明……”屋内之人的声音带了些思索,片刻之后,冷声道:“这次暂且绕你一命,明天日落之前,务必将那两人的身份查明禀告与我,否则提头来见!”
    黑衣男子立刻松了一口气,大有捡回一条命的劫后余生之感,当即不敢多做耽搁,领命应下之后,便一阵风般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主屋内,灯火的映照下,身穿宽大黑袍的魁梧男子,正拿一只银针拨弄着蜡泪,可怖的獠牙面具的掩饰下,让人不知面具后面的脸上,此时此刻是怎样的一番表情。
    ※※※※※※
    接下来的整整五日里,都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想到荣寅大概已经将事情处理好,才彻底放下了心来。
    近来几日,叶六郎都没有去茶铺,而是每天都往国公府跑,请求能见上白世锦一面。
    纵然次次都被无情的拒绝,但叶六郎并没有因此灰心,经常会从早上等到天黑,诚意溢于言表。
    当年的事情是他的不对,现在既然已经踏出了认错的第一步,那么他就该按照落银所说的那般,尽自己的一切去请求白世锦的原谅。不管到底能不能成功,他都不会放弃。
    这一日,叶六郎照常在国公府前等到了金乌西沉的时辰。
    “流云……”就在叶六郎觉得今日注定又等不到,打算回去的时候,忽然听身后有人喊他。
    叶六郎一回头,就见是白景亭刚从轿中下来。
    “大……”叶六郎本想喊大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揖手喊了句:“白大人。”
    前日里,他也与白景亭打了个照面,但话也没有多说几句,叶六郎知道,纵然白景亭面上对他没有白世锦来的那么排斥,但是关于莺歌的死,肯定也是满心的怪责。
    “喊什么白大人,都是一家人……”白景亭叹了口气后,又道:“父亲他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你任何解释,你又何苦非要日日等在这里。”
    “那我就等到他消气为止……”叶六郎是铁了心,道:“当年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知道过去的事情已经没有办法挽回,所以我想趁着岳父还在,能让我代替莺歌为他尽孝……也算是抚慰莺歌在天之灵。”
    “你的心意我知道。”一听叶六郎提到莺歌,白景亭的眼中就忽然闪过了一抹痛意,最终也只有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喟叹,“可父亲现在根本不愿意见你,倒不如你让落银过来一趟说一说,父亲很喜欢她,说不定还能听得进去一些……”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白景亭却是听白世锦的贴身丫鬟说了不下于一次,近来白世锦夜里经常会说梦话,十句有九句是在喊莺歌,一句便是在喊落银。
    可见,是真的将这丫头放进了心里。
    但碍于莺歌的事情,白世锦又岂会低得下头来,所以就是再想见,也只能压在心里。
    而这个时候,作为儿子的白景亭就显现出他的作用了……
    叶六郎听罢,觉得未尝不可行,其实落银这几日也来过几次,但没有特意让人给白世锦通传,故白世锦大概只当是叶六郎一个人过来了也未可知。
    “多谢大哥提醒……我今晚回去就跟落银说一声。”叶六郎同白景亭道完了谢,又询问了一些白世锦这几日的身体状况,听白景亭说没有大碍,病情还算稳定之后,才放心地回去。
    白景亭望着叶六郎离去的背影,摇头怅然地叹了口气。直到看着叶六郎的身影消失,他才举步踏进了府中。
    再说回了家的叶六郎,将白景亭的意思跟落银说了一遍,落银听了自然没有异议,她也十分想见白世锦,如果白世锦愿意见她,自然最好。
    可毕竟白世锦见不见,还是个未知。
    晚饭后,叶六郎单手作枕躺在牀上难以入眠。
    这些日子来,太多往事被翻了出来,他已经记不清是有多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想到今日白景亭对自己的宽宏大度,叶六郎心中的忏愧却更深。当年私奔之举,虽然大部分是白莺歌的莫名坚持,但他作为一个男人,万不该就那样不负责任的离开。
    “六郎,其实……你不必太为以前的事情感到内疚。”月娘将隔间的虫虫哄睡着了之后,回到房间见叶六郎望着牀顶出神,就知道他一定又在想以前的事情了,便出言安慰道。
    “我也知道以前的事情没办法挽回……可是,要我当做没发生的话,我说什么也做不到。”叶六郎依旧望着牀顶。
    “六郎,我的意思是……当年银儿娘亲的死……并非是你的过错。”月娘神色有些犹豫的说道。
    毕竟那件事情……不是叶六郎可以阻止的,不管叶六郎有没有将白莺歌从乐宁带走,都是无法更改的。

正文、285:“及时雨”

“你不用再安慰我了。”叶六郎笑叹了口气,不想妻子为了自己的情绪不好受,便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你也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
    月娘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了片刻之后,还是选择了缄口。
    ※ ※ ※ ※ ※ ※
    翌日清早,落银去了茶铺将一天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之后,便随叶六郎前往了国公府。
    巧的也是白福刚从外头回来,撞见了父女二人,对叶六郎虽然没有什么好颜色,但对落银,倒是和颜悦色。
    想着老爷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念叨着这丫头,福伯便亲自去了白世锦那里通传。
    “哼,他要等就让他等罢!不必理会!”白世锦刚一听叶六郎又来了,便沉声说道,而后又补了一句,“日后他就算在门前跪上一整日,你们也不必过来告诉我!”
    显然的,气性还是没有消去半分。
    白福看了眼白世锦气呼呼的模样,顿了顿,稍带了些笑意说道:“可是老爷,今日表姑娘也跟着过来了……”
    他这话里的表姑娘,自然指的就是落银了。
    一听这表姑娘三个字儿,白世锦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可也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又给压制了下去。
    表姑娘这个称呼听着还真是顺耳,不管怎么说,这丫头是自己的亲外孙女没错。
    “老爷,您看……要不要把人请进来?”白福说着,又补了一句道:“今个儿外面的风可不小,冷着呢。”
    这就是摆明了想让白世锦心软。
    白世锦听罢也果真心软了一番,可转念一想,叶六郎如此辜负自己的女儿,心绪便再次不平静了起来。
    “那你就出去告诉叶流云,如果他还知道心疼自个儿的闺女的话,就趁早的回去!以后都不要再过来了——”白世锦没有商量地道。
    “这……”白福神色有些讪讪。合着老爷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啊。不管小姐当年如何,可毕竟这也是小姐的亲生骨肉,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老爷哪里能不想见?说到底。不过还是嘴硬罢了。
    “老爷,您真的不见吗?”白福不死心地问道。
    “你去回话便是!”白世锦看似不耐地一挥袖子,但眼底却有些不舍。
    “是。”白福见他坚持,自然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领命出去回话去了。心里却在叹道,如果少爷在家,说不准还能在中间劝一劝,他纵然是在白世锦身边待了这些年,可横竖还是个下人,有些话。他还是不能说的。
    白景亭是上了早朝还没回来,可白府里,却还有位主子在。
    “福伯,我听下人说那个人又来了,这回还带了个姑娘过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干嘛不直接打发了?还日日跟祖父禀告,又是什么道理?”
    白福这边刚出了白世锦的院子,迎面就见一位身穿淡粉绣百碟衣裙的少女带着丫鬟走了过来,边朝他皱眉问道。
    “孙小姐……”白福恭敬的一行礼。
    这少女便是白景亭和他的正妻自幼领养回来的女儿了,名唤白瑾瑜,今年刚过十五,是比落银小上一岁。白府里唯一的一位孙小姐——
    “福伯,我方才问你话呢?”白瑾瑜有些不耐地一挑眉。
    “回孙小姐,那父女二人同老爷有些渊源,不可贸然驱赶。”白福并没打算将叶家和白家的密切关系告诉白瑾瑜,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在白世锦没点头之前。他不能泄露了风声。
    “渊源?什么渊源?”白瑾瑜却是来了兴致,说着又回想了一下她昨日见到叶六郎的情形,便不屑地说道:“我看那人穿着也不是什么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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