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回过神来,只见一把金光闪闪的大刀直直的插入墙壁中,不偏不倚的垫在竹篮下方,阻止了竹篮的下滑。
一纵人马从南门的方向疾速而来。
为首的竟是言晞晨!
看清来者时,城墙上的凤亦君和城墙下的凤亦品皆脸色一变,难道凤亦北来了?
“你们也太丧尽天良了!竟然用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做人质,就不怕有报应吗?”望着那临时被金刀接住的竹篮,言晞晨破口大骂。
城墙上的凤亦君远目眺望,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影正从四个方向涌进,形成一种包抄的阵式,呵呵,看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他和上官子轩也同时被人给包了饺子!好个凤亦北!
凤亦君那显得有些诡异的笑容落到上官子轩的眼底,上官子轩也好奇的踮起脚跟,极目远视,待看清后,他明显的僵住。
“这可如何是好?”他略显慌乱的看着凤亦君。
凤亦君的俊脸一沉,“棋错一着,我们中间定是出了凤亦北的细作!”
他的目光往两旁扫去,最后将目光落在自己的亲舅舅靖国舅的身上。
靖国舅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凤亦君的视线,嘴角轻动,努力保持着平静。
上官子轩见这情景,顿悟,一个箭步上前,扯住靖国舅的衣领,“老匹夫,你竟敢出卖我们!原来你是站在凤亦北那边的!”
“放肆,你也不看看我是谁?”靖国舅拒不承认自己确是凤亦北之人。
凤亦君扬手,示意上官子轩放开靖国舅,“舅舅,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向凤亦北泄的秘?知道此事的人不多!没有人泄秘,凤亦北不可能会把时间与地点都掐得这么准!”
“亦君,我可是你的亲舅舅,看着你长大的,我是什么样的为人,你还不清楚?”靖国舅露出一副胆小怕事的表情。
凤亦君将目光停留在靖国舅的脸上,半晌,道,“舅舅,事到如今,我与上官子轩也只能先委屈你了。”
两名精壮的士兵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靖国舅。
靖国舅气愤的的叫道,“亦君,你这是大逆不道!我可是你的亲舅舅!”
随后靖国舅被捆绑结实的推到城墙最前端。
纵马前来的燕延安在看到这一幕时,吓的是两眼大睁。
燕延安的出现无疑证实了靖国舅的身份,凤亦君眯眼上前,“舅舅,安弟都来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见事情败露,靖国舅反倒不畏缩了,他挺了挺胸膛,傲然道,“没错,是我向凤亦北报的信,我就是看不惯你们兄弟二人的所做所为!”
“老匹夫,我弄死你!”上官子轩气极的上前,伸手想掐死靖国舅。
“上官子轩,你敢!”燕延安在城墙下高叫道。
马蹄声扬起,真正的人物也出场了!
凤亦北率着天刹堂的十二兽风尘仆仆的从东门方向赶来!
凤亦华也领着他一手培养出来且出生入死的三万沙漠铁骑从北门奔来。
见状,凤亦君大笑一声,“很好,该来的都来了,今天我们正好可以来个大清算!”
凤亦北站在凤亦君的正对面,黑眸紧盯着那在风中摇曳的竹篮,“五哥,我们之间的事与婴孩无关,你先将昊儿放了吧!”
凤亦君甩开折扇轻扇,且轻摇下头。
“他只是个开始!”
大家皆不明白他所说是何意。
就在大家迷惑之时,城墙里的一道宫门打开,一位年轻的女子被人蒙住嘴巴,捆住双手的推了出来,定睛一看,赫然是当朝皇后,苏南樱。
苏南樱的目光望向那风中的竹篮,眼里尽是悲痛,却无奈发不出声响,只能拼命的摇头,任泪水肆流。
当看到苏南樱如此落魄的一幕,凤亦华的心还是不自觉的被狠抽了一下,他的全身僵硬,目光盯着苏南樱,无法移开,记忆中的她是如此的爱笑,这副神情不该在她脸上出现!
一边的言晞岚轻握下凤亦华的手,她知道他此时定是心里难受,她完全可以明白个中滋味,毕竟都是曾经爱过的人。
思至此,她的目光不经意的瞟向那位于城墙上的紫袍男子,他还是如此的俊美,如此的绝情,如此的让人又爱又恨!
“想办法救下她吧!她是个可怜人!”言晞岚轻声的对凤亦华道。
“老十,你还记得这个女人吧?她的父亲可是为你而死的!”凤亦君望了眼苏南樱,对着凤亦华笑道。
“凤亦君,你这个畜生!当年杀了我四哥,害了我母妃,如今还要拿毫无还手之力的妇孺做盾牌!你就不怕会有报应!”凤亦华义愤填膺。
“如今天下权力云集此地,不是让你说理论经的。我只问你,愿不愿意退回你那三万铁骑,其他的多说无益!”凤亦君道。
“你!”凤亦华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将‘休想’那两字高声的叫出,因为他害怕会因此害了苏南樱。
虽然她已嫁为人妇,为人母,但是曾经的过往却无法弥消。
“十弟,此时乃成败之际,切不可儿女情长!”凤亦北冷漠的出声提醒着凤亦华。
然后抬眼,高声对凤亦君道,“你以为凭一个女人一个婴孩就能挽回局面?”
这一刻,凤亦华觉得凤亦北与城墙上的凤亦君无异,皆是权力的奴隶。
“丫的!不愧都是一个爹生的!够狠!”人群中,一个身影略显娇小的士兵轻骂道。
“来人,将竹篮拨下!”凤亦君冷声的吩咐道,随后转声往后退了两步。
一名侍卫应声上前,手执一根绳索,索头系着一个铁勾,铁勾下探,想勾出那支撑在金刀上的竹篮。
所有人的心再次被提起。
“亦君,你不能这么做!会遭天遣的!”燕太后试图挣脱身后两名粗胖宫女的禁锢。
她做不到亲眼目睹自己的孙子在面前活活摔成肉酱。
“老五,我不会放过你的!”凤亦品慌了阵脚,却迟迟不肯拿出那象征皇权的玉玺。
铁勾在竹篮边打着转转,试图勾住竹篮的同时也勾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住手,我答应你!”凤亦华终于叫嚷出声,他无法置这个无辜的孩子于不顾。
“十弟,这事玩笑不得!”凤亦北急忙阻止。
“啊!”突然,那名拿铁勾的士兵发出一声惨叫,手中的铁勾掉落,在地面上发出了一道重重的撞击声。
士兵捧着手背哀叫着,那手背渐渐的肿成一个大肉包,并泛着红紫。
凤亦君望着那滚落在地面的凶器,它竟然只是一粒小小的瓜子!
是谁?凤亦君眯眼往人群中扫去。
上官子轩接过凤亦君手中的瓜子,细细端看,慢慢的,他的眼神出现兴奋。
那是一种猎狗闻到猎物的眼神。
“果然不出你所料!她出现了!”上官子轩对着凤亦君笑道。
凤亦君挑了下俊眉,“云语柔?你如何断定是她?”他面带怀疑的盯着这粒小小的瓜子,她有这本事?
她若真有这种浑厚的内力的话,她还用得着四处逃亡吗?
“是她,我敢断定!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她的过去!”上官子轩笃定应道。
他往前走了一步,望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扬声嚷道,“云语柔,我知道你来了,你给我出来!”
他的话音一落,人群一片哗然与骚动。
凤亦北也是惊得脸色骤变,她也在?那为何不来找他呢?
难道她还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
话喊三声,无人答应。
上官子轩看着那粒小小的瓜子,执着的确定自己不会弄错,因为,在这里,没有哪个人会比她更爱瓜子,爱到随身携带。
她只不过是借用了弹弓做为武器罢了,以她之前的枪法精准度,想击中那士兵绝非难事,她一定就混在人群中。
他有的是办法将她给引出来。
凤亦北望着城墙上的弓箭手,心知,此时只要云语柔一探头,便是箭靶,于是向人群叫道,“柔儿!此时千万别出来。我们的大军随后就到。”
云语柔轻呸了声,这个道理她当然明白。
只是她对凤亦北那见死不救的冷漠感到有些失望。
局面一时间僵住。
只有婴孩的叫声还在持续,却一声比一声弱。
云语柔瞅着那婴孩,心里不免开始着急。
寒风中,大人耗得起,孩子耗不起啊!
时间一点一点的消逝,就在云语柔也按捺不住想出身的时候,从东门传来的一阵剧响,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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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指南针炸弹
接着传入耳中的便是连环的爆响声,声声震耳欲聋,紧接着便是被炸而翻飞的尸身。
入目的血腥且恶心的场景,让云语柔终于明白凤亦北所谓的大军已经到来了。
打前锋的分明就是相当于现代的炮兵!
炸弹的起源很早,早到可以追溯到13世纪初,那时金人已经学会了制造火器,并发明了铁制炸弹,金人称为“震天雷”,宋人叫它“铁火炮”。
望着城墙上的弓箭手顷刻间变成一具具死尸从城墙上摔落下来。
那飞溅而浓稠的漫天血花,最终还是让云语柔忍不住胃部的翻腾而掩面呕吐。
火药在此时是最昂贵的军中武器,没有足够的资金与实力是很难拥有,也许这也是凤亦君对凤亦北唯一低估之处。
凤亦君与上官子轩对视一眼,然后走到城墙边,纵身跃下,趁着漫天烟雾与血光的遮掩将悬于城墙上的竹篮给捞上来。
紫袍一挥,宫门大开,从里面窜出一批金盔铁甲的御林军。
场面陷入一片混乱,多方的军队扭杀起来,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眼前所看到的皆是血白相溅的血液与脑浆。
特殊职业出身的云语柔虽然见过不少死人的画面,但是像此时这种横尸遍地,血流成河的情景还是生平头一回,并且还是在她的神经未充分准备好的情况下发生的。
生平头一回,见些惨绝人寰的画面,生平头一回,她体会到了腿软的感觉。原来,她也有恐血症!
身着士兵服的她就这么傻愣愣的站在人群中,被迫的躲避着那些长矛与短剑。
她办不到将手中的兵器刺入那一具具无辜且年轻的躯体中。
她终于明白,为何过来人总说战争是最可怕的了。
混乱的场面持续着,处于混战中间的云语柔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也不知到底谁胜谁负。直到一阵号角鸣起,四周才渐渐的恢复平静。
混战中刀剑无眼,纵然她无心伤人,却也无法阻止他人对自己的伤害,混战中,她不幸的多处挂彩,显得狼狈可笑。
终于,抬目眺望,城墙顶上,她看不到凤亦君的身影,取而代之的那位最有城府的男人,凤亦北!
云语柔知道他赢了,他终于达成了自己多年来的心愿。只是不知为何,她竟然没有感到一丝的欣慰。
她目光四下寻找,企图找那到对最无辜的母子身影。
结果却一无所获。
站在人群中,她呆呆伫立,这是她来个这里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想办一件事,竟然没有顺利的完成,想到苏南樱的目光,她竟觉得鼻子一阵发酸,竟有种想哭的感觉。
城墙上,凤亦北随风傲立在最高点,凤亦品与高玉宗等人被反缚在一边,燕太后也被押在坐椅中,靖国舅与燕延安拥抱在一起,似乎在庆祝着此时的成功。
是的,做为政治的洗牌而言,这一刻确是值的庆祝,但是,做为亲情的沦陷而言,这一切似乎是那么悲凉。
城墙上的所有人,哪个不是多少有些沾亲带故?放在百姓家,应是怎样的一种其乐融融?
细数之下,少了凤亦君与上官子轩这两位大反派。
清理战场,分享硕果是每位胜利者要走的第一步。
看着身边一具一具被拖走的尸体,他们都有一张年轻的脸庞,曾经都绚烂如花。云语柔僵立在原地。
“柔儿,现在安全了,你放心的可以出来了!”凤亦北站在城墙最高点,向底下呐喊着。
云语柔只是抬着头,隔着人海瞻望着他,不做回应。
数声过后,凤亦北脸上喜悦之色终于褪去,取代的是恐惧。
“柔儿!”他向城下大声呼唤,声音回荡天际。
良久,依旧没有回应。
云语柔望见罗铮上前对着凤亦北轻语,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也看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看到凤亦北的脸上的惧意稍逝。
“王爷,从死伤者中并未发现夫人的踪迹!”罗铮将检查结果如实的汇报给凤亦北。
收编重整是胜利者的第二步骤。
云语柔随着身边的人被整到了一队。身边没有一个人认出她就是城墙上未来新主苦寻之人,路过与者擦肩而过的都只是淡漠的看她一眼。
似乎惊讶于她身形的娇小,觉得这是男性的悲哀。
斩草除根是胜利者所要走的第三步。
凤亦北带着得胜的大军,搀扶着棠娘娘浩浩荡荡的往皇宫最深处挺进。
随着一道一道宫门的打开,随着沿途未来得及逃走而识相跪地迎接新主的太监,宫女们的臣服,混在大军中的云语柔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凤亦北,终于明白,此时的他已然不是从前的九王爷。
她与他之间已经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城墙。
当最后的一道宫门打开,人们望见是上官子轩一袭白衣悠然的坐在梨花椅中,手执香茗,嘴角含笑。
他的身后是他的胞妹上官婉琦,上官婉琦面蒙薄纱,怀抱婴孩。
婴孩的啼哭显得微弱。
上官子轩与凤亦北之间只有二十米的距离。在这不长不短的距离间站着一个柔弱的女人,苏南樱。
凤亦北拧眉四望,终不见凤亦君的身影。
“你别找了,他出宫了。你们之间的战争并未真正的结束!”上官子轩邪笑回应凤亦北的目光。
凤亦北挑眉,出宫?此时四面皆是兵,哪还有路可出?
“若是换做以前当然是没有路可走,但是现在不同了,上天无路,入地有门。而这一切都得归功于你的那位云侧妃!”上官子轩掏了掏耳朵慵懒道。
“此话怎讲?”凤亦北不禁出声相问。
“北儿,柔儿会不会与老五是一路的?母妃早就怀疑过她的动机……”
“母妃!”凤亦北禁往棠娘娘的臆想。
“这一切,你还是等她自己来告诉你吧!”上官子轩有意扭曲凤亦北的意思。
上官婉琦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凤亦北,眼底充满了恨。许久,将目光从凤亦北身上移开,投入他身后的人群中。
“云语柔,你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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