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娓娓道完,炼子拔掉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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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她终于对那顶面具出手。将双手伸到后脑勺解开固定带,炼子嘴里边「嘶咕——……」地吐着气。
「这个面具是我的製造者帮我加的『安全装置』。我的所有行为都会跟『杀戮』连结在一起,为了把连结要件一一过度庞大的杀意和杀戮冲动压制住,最后才衍生出这种装置。换句话说,戴着面具时的我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喔……不过如果是京辅你想瞭解『真正的我』,其实让你知道也没什么关係。平常我当然没办法自己脱掉 这个东西……这次是例外,毕竟都有人特地帮我把锁打开啰?」
「炼、炼子……一一
京辅向后退去。他的背喀鏘一声抵上铁栏杆。
看见京辅因本能的恐惧而颤抖,炼子笑了——感觉到她在笑。
「目前为止我经历过各式各样的感情,每天都循着这些感情去杀人······不过现在这种心缠是头一遭。我对你很有兴趣。我无可自拔的被你吸引,注意力惊没办法从你身上移开。我满脑子都是你。想多瞭解一些你的事,也希望你能多瞭解一些我的事。我喜欢你,京辅……人家最喜欢你了!所以一一」
这份感情和『杀意』连繫上的瞬间是什么滋味,我想仔细品尝看看。
炼子轻声说着,下一秒一一 「喀嚓」。这是卸下拘束装置的声音。
黑色面具的束带被人解开,下一秒它被人丢在一旁。
一切都变得清晰,炼子的脸庞看起来一一美到令人不寒而慄。
「················」
京辅看到浑然忘我。他的目光完全被吸引过去。
以血红色天空为衬,干爽的银色长发随风飘扬。
透白莹皙的肌肤宛如白瓷,夕阳下盪漾着一层温润的光泽。
纤流如水的柳眉、恬静轻闭的眼帘、投下阴影的长睫、高挺匀称的鼻梁、艳丽的蜜桃色唇瓣·····这些全都很美丽、非常美丽。
这一切可以说是鬼斧神工,如果汇聚人类所有的技术去追求『美』,或许可以生出这么一张脸孔也说不定——京辅这么想着。
「……炼、子······?」
似乎对京辅嘴里的名字有所反应,炼子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一下。
那对眼瞼慢慢地张开,原本紧闭的双眼开始凝望这个世界。
那是一种近似无垠的透明,冰蓝色双眸(Ice blue)宛如冰河般,那对眼眸在空中游移了一 阵子后捕捉到京辅的身影。
剎那之间—
「······呵呵。」
脣缝间流洩出炙热的气息。蜜桃色的脣描绘出一道愉悦的曲线。
冰蓝色的双眸因光线而微玻В孤墩婷婺康牧蹲涌诹恕
少了那顶面具,清晰的美声变得澄澈,美妙的嗓音彷彿散发着寒气。
「如何,京辅?我的脸看起来如何。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呢?呵……呵呵。我现在想笑得不得了。音乐停不下来······我开心到快发狂了!是啊、我很开心唷,京辅。没想到给你看脸会让我高兴成这样呢······呵呵呵。真棒,这股原始冲动(Intro)啊。整个从下腹那窜升上来了。兴奋到令人挥身颤抖!这就是因你而生的杀的杀意Melody吧?呵、呼呵呵······」
炼子的肩头因狂喜而抖动,她再次闭上眼睛,身体开始摇晃起来。
头上下晃动、身体左右摇摆的样子就像跟着旋律起舞一样。
尽管耳机已经不在身上、尽管她听不到任何音乐。
炼子的言行举止让人匪夷所思,京辅开始狂冒冷汗。
「……啥?喂、喂……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耶,炼子……?」
面对动摇的京辅,炼子睁开眼后冲着他笑。
笑容里并没有嘲笑的意思。实在是因为太开心、开心得不得了,炼子才会这么笑的。
「呵呵······嗯?啊?也没什么持别的啦。对我来说杀意就是音乐。会这样只是因为它开始播放了。虽然你应该听不见吧,京辅……还是说这种音乐是你第一次听到——死重奏(Death metal)。什?么都不用担心喔,演奏的人是我。不管是死前哀号(Death voice)、惨叫(Shout)或是呐喊(Growt),我全都会引导你……就让我鉅细靡遗地敎你如何随杀意的旋律起舞吧!啊哈。所以说,差不多就是这样…」
炼子将手指交握于头顶,「唔嗯?」地伸了个懒腰。
像在强调那对丰满的胸部一样,黑色背心被撑到快爆开。
向后仰到一个极限后她放开手,接着向前做体前弯。
刺青爬覆的双手顺势垂下,冰蓝色的眼忽地睁大。被那宛如蓝色水镜的虹膜包围——暗黑色的瞳孔如猫眼一般急速收缩。
上吊的嘴角隐约可以看到异常尖锐的犬齿。下一一瞬间一一
「自我宣传(MC)也做得差不多了,可以开始杀人(Live)了吧,京辅…——!!」
那是野兽才有的狰狞咆哮Skreech。
炼子抬脚用力往地面一蹬,银白色的发丝随动作在空中狂舞,她纵身朝京辅扑去。
X X X
一一能避开那一击,可以说单纯只是因为运气好而已。
藉着地面使力纵身跃起的炼子划破空气,她边迴旋边朝这里飞来。
所到之处颳起一阵银白色的暴风。这已经不是人类的动作了。简直像只四脚动物一样。
间隔五公尺的距离在瞬间被缩短至零,这种跳跃力根本异于常人。
她从斜上方——从贴的极近的极限距离将右腕重挥而下,空中因而留下一道圆弧、
「······咕!?」
京辅侧身倒落,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攻击,
零点一秒前才待过的位置传出一阵异样的碎裂声。
淡淡的肥皂香飘散在空气中。浓浊的铁锈味乘风而来,窜入鼻腔。
「……咦?好奇怪唷。被躲过了……真有一套呢,京辅。呵呵呵。」
脸上笑得愉悦,炼子慢慢撑起上半身。
她将手从凹陷、歪曲变形的铁拦杆上抽回······接着甩甩那染血的手腕。
这不是京辅的血,是她自己的。她的右手手掌好像出血了。
「而且,啊?啊……太兴奋了力道都没拿捏好啦!刚才那下挥得太忘我,连手都被弄坏了。我毕竟是被设计用来『杀人』的,所以比骨头还硬的东西就比较没辙。呵呵……好吧,就算。」
身体随杀意摇摆,炼子窃笑着。
她看上去完全没有一 丁点痛的样子。
京辅就这样跌坐在不远处,表情呆滞的仰望着炼子。
「什、什么啊……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你……不是人类……吗?」
映入眼底的铁栏杆变得支离破碎,应该说是凹陷得不成杆型。
人如果正面吃上一记铁定会死——就算运气好还是会造成致命伤。
低头看向浑身战慄的京辅,炼子伸出舌头舔舐沾血的手腕。
她的动作晴色到令人发麻,舌尖沿着剌青滑动。
「咦咦?好过分唷······我是人类呀?虽然有加工过就是了。京辅你才是,身体的感度相当不错嘛。我对你愈来愈有兴趣了······嗯呵呵。杀意也愈来愈深了,等一一下一定要让我听听你那美妙的呻吟声(Vocal)喔?这次我一一会温柔点的!」
炼子把血舔干净,她无视手上的伤、再次抬起右手。
脸上神情恍惚、身体任凭听不见的杀意摆布。
天空好像在燃烧,银白色的发丝飘盪其中,璀璨生辉的冰蓝色瞳眸里漾着疯狂色彩,尽管如此,它依旧美到能将人吞噬。
正因如此,是这样吧一一即便『死亡』近在眼前,心还是感到异常平静。非但没因恐惧而颤抖、没因绝望而意志消沉,就只是看着、看得入迷。整个人都被彻底箝制住了。
脸颊染上一层淡粉色,炼子露出犬齿微笑着。
「接下来,京辅你差不多可以让我杀了吧?这次不会失手了……绝对、不会失手。」
「··············」
——京辅无法动弹。
明知道等一下会被杀掉,身体却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炼子转动手腕、将手指一只只紧扣回掌心,她慢慢地将手凝聚成一个结实的拳头。
缠绕在手上的图腾之锁,隐约传出一阵金属摩擦声。
就在此时一一
「京辅!?」
「京辅同学!」
两道急切的声音划破西沉之色,迴响着。
敞开的铁门前站了雨个人———是舞那和锐利。
「啊嗯,真是的!做什么?居然彷碍我的杀人(Live),这噪音是从哪一一」
才刚举起右手又烦躁地放下,炼子回过身。
她的表情在确认来者何人后倏地转变,侧脸上的喜悦慢慢扩大。
细长的眼眶变圆,嘴角也跟着上扬。
「······啊。什么嘛。这不是锐利跟舞那吗?呀吼,两位好!你们来的真是时候。现场演唱果然还是少不了听众(Audience)呢,嗯!」
「咦……难道你是炼子……是炼子吗?」
看看掉在地上的防毒面具,再看看眼前这名银发美少女,锐利双眼睁得老大。舞那神情呆滞地把嘴开开,盯着炼子的脸瞧。
或许是对方的反应很合自己的意吧,炼子呵呵笑着,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 「对啊,我就是冰河炼子唷!这样一来你们就知道我真的是个美少女了吧?好高兴……太高兴了!不过现在我有点忙呢。我等一下再慢慢杀你们,总之先在旁边观赏一下吧?」
话一说完她马上转向京辅。
「蛤!?」锐利声音听起来很激动。
「正在忙?你……到底对京辅做了什么!?」
向前跨出一大步,铁锈色双眸里燃着熊熊怒火。
射出的视线落在炼子滴着鲜血的右手上。
「还说什么杀……?那什么意思啊。在开玩笑吗你?」
跨过掉在地上的防毒面具,锐利理直气壮地走近炼子。
大概是人正在起头上,她没发现炼子看起来不太对劲。
「等······笨蛋!别过来!快逃——」
「——吵死了。」
像要挤烂京辅的叫声一般,炼子的低吼响起。
那是从身体深处重重扬起、像鼓声一样的重低音。
又彷彿由过剩的愤怒和憎恶引起的超负载声。
把京辅晾在一旁,炼子整个人转向锐利。
最后划过眼帘的那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刚才都还挂在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看你做了什么好事,锐利?这样杀意不就被另一个杀意盖掉了吗…… 好端端的旋律就这样被别的旋律给盖过了。人家本来感觉还不赖的说。但是曲子播到一半被打断、被人硬插播新曲子就是不爽——真差劲!现在演奏出这个爆音的是焦躁吧?狂乱的重复片段和快奏……嗯。这种杀意已经听腻了啦,这个……要赶快切断,必须快点……」
头上下晃动、身体左右摇摆,炼子一步步靠近锐利。
血珠不断从垂下的指尖滑落,在地面形成一道鲜红轨跡。
「……蛤?什、什么啊……你说的东西我一个字也没听懂耶?」
虽然对炼子身上那股不寻常的气息感到奇怪,但锐利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凌厉的目光炯炯有神、小心翼翼,她继续保持镇定。
边掩护在门边「啊哇哇哇哇」地叫着并发抖的舞那、边移动步伐,锐利紧盯着炼子。
「一下说杀意怎样、一下又说旋律怎样……你是在碎碎念些什么东西……?」
说着说着锐利突然语塞。
她眼底映照出炼子背后那片光景一一那些折弯、压烂的铁栏杆。
破坏痕跡伴随着四散的血跡,和炼子右手对照后锐利脸色骤变。
不悦的脸第一次浮现恐惧之色。
「你的手……该不会……骗人的吧?铁栏杆都……变成那样……」
她的声音在颤抖,整个人也开始往后退。
逼近锐利的脚步停住,炼子的身体微微下沉。
「你觉得这是假的?锐利??不如……」
——嗡!她抬起左手横切过去。
「······!?」
这一击原本打算割下对方的头劲,却扑了个空。
锐利以令人赞叹的动态视力和反射神经迅速玩过身躲过。
「唉唷喂·····咦?被闪过了呢?啊哩哩~?」
力道猛烈得让身体回旋,炼子像颗陀螺一样转了几圈后歪着头。
她的食指抵住下脣,眼皮也眨了几下。
「······别动。」
炼子的喉头被人从背后用红色指甲抵着。
扁爪刀『朱裂』一一那是专业『暗杀者』锐利藏在身上的日本刀暗器。
「……敢乱动,就砍下你的头。就算再怎么像个怪物一一被刃器割破喉咙也只有死路一条吧······哼。你太大意了。不禁令人想哀悼。」
锐利趁炼子闪神时绕到她背后,她贴在炼子耳畔小声说着。
睁大冰蓝色的眼,炼子「……呵呵」地笑着,她再次绽出笑颜。
「嗯,说的是呢……令人哀悼一一啊?其实这是在为你哀悼唷?」
抓住锐利拿指甲抵人的右手手腕,炼子毫不犹豫地将它扳开。
「······什!?」
炼子过于大胆的行为让锐利动摇。趁这个空档一一
「呀啊!?」
炼子对准锐利的胸窝送上一击肘击。
纤弱的身体震了一下,锐利当场瘫软下来。
「锐浮」「锐利——!?」
京辅和舞那的惨叫声同时响起,
「~~~~~~~~~~!?」
大概是打击带来的冲击让她无法呼吸吧。平常总是态度淡漠的锐利脸皱成一团,含泪忍痛的表情可怜到令人不忍直视。
她压住胸口并趴跪在地,嘴里大口大口地渴望着氧气。炼子低头看着这样的锐利,她鼓起腮帮子嗔道「讨厌!」接下来的话听起来就像在训斥小孩子一样。
「不是说过这样不行吗?没有杀人的觉悟却来威胁别人。刀的位置离颈动脉有一公分呢?我知道你不想伤到我,天真成这样可以说是锐利的优点……是说,咦 咦??杀意它变了!我对锐利的友情已经超越愤怒了呢。呵呵……果然,锐利好棒啊。人又好又可爱呢!虽然和京辅不一样,但我也喜欢你唷。所以说一一」
像要化开来的喜悦之色在炼子脸上扩散。
她缩回百褶裙下那只包裹着内搭袜的左脚。
「我要让这杀盛宴(舞台)更嗨一点!呜呼呼……来吧,来唱歌吧?」
一一她抬腿往上一踢。
炼子的脚尖朝锐利肚子和地面那道缝滑进去。
「呃咕!?」
—声含糊的惨叫伴随痉挛,锐利倒在水泥地上。她从趴跪变成仰躺,肚子像只被打捞上岸的鱼一样激烈起伏,接着一双白色的室内鞋踩住她的肚子。
「嗯嗯,真不错吶······实在太棒了!这惨叫声太美好了呢,锐利……」
炼子将手搁在膝关节上方,她边把锐利的身体踩回地面、边漫不经心的低语着。
专注地看着锐利爬满痛苦和恐惧的脸庞,炼子接着说了。
「不过好像还是太清澈了呢……也就是说,下次来试试能不能让你叫得更混独、更狂乱好了!是咆哮(Growl)唷?嘶吼声。虽然也有人讲Grunt就是了……咦?没听过吗? 那我现在就开始教你吧一一来吧,哭喊看看。」
犬齿闪动着光芒,脸上一笑容异常凶暴。
她将脚移到胸窝附近,随之将全身体重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