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是奴回。五年前的孟晓月也是经常这样子安抚段莫离的,哑奴的这一举动让段莫离感到无比的熟悉、无比眷恋,黑眸的泪瞬间就断了线——
一切就像回到五年前一样,他还是一个只会依赖孟晓月的俊美少年。
“段莫离,你要好好待她,若你亏待她,我会直接带她走,永远离开你?”凝望着段莫离高大的背影,月楚狂垂眸,冷淡地警告道,气势十足?
一听到有人要带走孟晓月,段莫离立刻就警觉起来了,如老鹰护着小鹰一样,不让月楚狂再看哑奴一眼,“这不用你说,我也能做得到?”
他感谢月楚狂将月还给他,但他才不会让月楚狂再有机可乘,他以后一定会好好守着月的?
“那就好。”月楚狂从宽大的袖袍中拿出一折子,走上前递给了段莫离,说:“这个给你,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这是我为太子卜卦的结果,你是皇子进宫比较方便,你顺便帮我捎去给太子。”
月楚狂将段非臻的帝王卦象结果交给段莫离,段莫离若事先偷看的话,不就能洞悉一切了吗?。
月楚狂是故意帮他的?段莫离很快就注意到这一点了,哽咽的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似的,只能问出三个字:“为什么?”
“好好照顾她。”月楚狂没有再回答段莫离的话了,叫上完全呆滞过去的顺月,就笔直离开了,不带一丝云彩和留恋——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远远望着月楚狂离去的背影,华白的锦袍渐渐湮灭在夜幕之中,段莫离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心,空荡荡的。
夜里,大街上都没人了,寂静又黑暗,月楚狂的视力不行了,只能让顺月走在前头带路,而他在后面一边吹箫一边跟着,倒也潇洒?
可是走着走着,顺月就走不动了,半蹲在地上痛哭流泪起来了?
“为什么哭?”缥缈的箫声停住了,月楚狂俯下头问顺月。
“我在替你哭,因为你不哭,我只能替你哭出来了?”顺月一边擦拭着汹涌出来的泪水,看着一派若无其事的月楚狂,心酸得很?
月楚狂笑了,淡然纯粹的笑,他也不顾地上肮,盘腿坐在地上,拿起【紫灵玉箫】忘我地吹奏起来了,伴随着顺月的一声声低泣,一阵一阵的凄美哀戚。
第二十章 别哭阿离
誓言不再分真假。
有些话,怎么才能忘掉?
我用一生,怀念你曾说的那句话。
*
一路上被段莫离亲密抱着走的哑奴,神色有些惘然地靠在他心口前,聆听着他激动的心跳声,恬美的秀眉皱了皱,内心的情感汹涌翻滚,一阵的苦涩蔓延?
这心跳,这喜悦,这温柔,都是属于孟晓月的……公子,你可真不后悔吗?
哑奴被段莫离抱进了一间色彩鲜艳的房间,孟晓月的房间,干净不染一丝尘粒,一看就知道经常有人打扫整理,房间里的一桌一椅一花一帘都如五年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无一不让段莫离魂牵梦萦,留恋不已。
段莫离轻轻放下了怀里的哑奴,牵着她柔白的小手,领着她环视熟悉的房间,虔诚道:“月,你看?你的房间还是和五年前一样,这里的一桌一椅我一直都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不敢破坏一分,就是希望你哪天回来后,看到这里熟悉的一景一物,能怀念起我们过去的時光,别丢弃我。”
别丢弃他们曾经有过的感情,别狠心丢下他一人?
他知错了,真的?他不敢想象,没有了月,再过一个五年,他会不会撑不下去,疯了?
哑奴毕竟不是真正的孟晓月,她不知道这间房间里充满了多少属于孟晓月和段莫离爱恨纠缠的回忆,但是从男人乞求、渴望、深深懊悔的眼神中,她能读懂男人对‘她’的浓烈爱意?
不是假的,也不是装的,真正强烈深爱是无法佯装出来的,就像公子一样,明明说过已经舍弃了过去,却不是真的舍弃……
终究这两人还是注定无缘。。
哑奴第一次庆幸自己是一个不能说话的哑巴,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要如何回应段莫离对‘她’浓烈的爱意和强烈的思念?
公子,你可知道吗?他对你一直没有变,他的心一直都是你的。
见哑奴无法言语,只是失神环顾着房间内的摆设,沉静的眼眸闪烁着欲泣的水光,段莫离妖孽的俊脸黯然悲恸,伸出修长的大手想要触碰哑奴损坏的喉咙,心口狠狠一颤,钝器砸落的痛,蓦然收回了大手,不敢去触碰哑奴的残缺伤口,他怕真的怕?
“对不起……对不起……月,都是我的错,是我……是我毁了你??”止不住心底悔恨莫及的痛苦,段莫离崩溃地跪在地上,双手捂住妖孽的俊脸,流下悔痛的眼泪,恻隐自责的呜咽声,如同做错事的孩童一样,不知该如何是好,找不着方向,极其地厌恶自己???
是他将月害成这样子的,如果当初不是他一意孤行的一逼再逼,月怎么会对他完全失望,怎么会想要以死解脱,永远离开他?
他所认识的月是一个骄傲不服输的女子,现在却变成了哑巴,她所受的痛苦在他千百倍之上,为什么毁掉的人不是他???
一滴滴悔恨的泪珠从段莫离的指缝之间滑流掉落,一滴一点的破碎在地上,碎的是谁的心,痛的又是谁的魂?和五年前一样,段莫离只会在孟晓月面前露出脆弱无助的一面,就像很多年前他们在冷宫里相依相偎一样,可是又是什么让他们越走越远,万劫不复??
没有声音的叹息,作为局外人的哑奴明知道自己不该要动感情的,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心疼眼前跪在地上无助痛哭的男人,段莫离的这份痴情的爱意,连局外的她都能感受到,感动到了?那么公子呢?真的铁石心肠了吗??
可怜的人啊,她真不想欺骗他,可是她不得不欺骗,要不然段莫离会完全崩溃?
总有一天,段莫离会不会发现她不是孟晓月呢?还是发现了,也宁愿自欺欺人不敢面对真相呢?
真相是如此残酷,如果换作是她,她倒宁愿永远蒙在鼓里?
脑袋瓜里越想越多,全都是与段莫离有关的,哑奴轻摇了摇小脑袋,不想再想象下去了,走到了段莫离身边,双膝落地,跪在他的面前,柔白温暖的双手温柔地捧起他沾上泪痕的俊容,妖孽俊美,哪怕是痛哭流泪依然是赏心悦目的?
别哭,阿离——哑奴无声地动了动嘴唇,扬起柔柔的笑意,看着表情呆滞的段莫离。
“阿……离……你还愿意叫我阿离吗?月,我以为你已经不肯叫我阿离了……”段莫离粗茧的大手覆上哑奴温暖的小手,闭目咬牙痛哭,自责的泪,流得更凶了?
‘阿离’两个字,哪怕只是无声的两个字,却足以让段莫离掏心掏肺,思念若狂?整整五年了,他整整五年没听见月这般叫唤他了,他以为这一辈子再也没机会能听到了,现在……真好,终于回来了?
五年的思念、想念、眷念、爱念的折磨仿佛爱这一刻得到了全部的释放,段莫离忽然倒在了哑奴柔软的怀里,搂住她的细腰,失声痛哭,撕碎破裂的声音犹如受伤的狼一样,泪水沾湿了她胸前的衣襟……
任由段莫离抱住自己解放他压抑已久的情绪,不知为何,哑奴无法讨厌这个有点霸道但更多的是痴情的男人,或许他太可怜了,也或许他的懊悔真的太让她心疼了,他对‘她’的爱真的感动到她了?
公子啊公子,你可真舍得放弃段莫离吗?
哑奴柔白的小手一下一下轻抚过段莫离的头,似在安抚他又似在笑着他,那张与孟晓月一模一样的容颜,如沐春风的柔笑,仿佛一切都回到了遥远的从前一样,他不成熟地闹脾气,‘她’在身旁笑眯眯地顺着他。
曾经生死与共的岁月時光,是不是真的一去不复返?
*
夜微凉,已经是三更天了,外头世界黑漆漆的一片,只剩下虫叫的声音了。
房间里,烛光微弱了许多,心身疲累了一整天的哑奴精神压力太大了,不得不上床就寝休息,但段莫离却睡不着,也不敢睡?生怕醒来之后发现一切都是假象,怕一睁开眼睛孟晓月就消失不见了?
他真的怕了,五年间每一天每一夜都在害怕着,现在的他再也承受不起重创打击了?
熟睡的哑奴也不怕段莫离会不会对她情不自禁,毕竟她看得出段莫离是心疼‘她’的,是宠爱‘她’的,不可能做出‘她’不愿意做的事,短時间内段莫离不会更不敢碰她?
段莫离对‘她’是深深的愧恨的?
床榻上的哑奴沉沉的熟睡过去了,段莫离没敢上床打扰她的美梦,只是寸步不离的趴在床边上,深邃的黑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俏生生的娇颜,英气的双眉微微蹙起,似是看得入迷忘我,又似是有一点点矛盾?
“月……”磁姓的一声低喃,他伸长大手轻轻爱抚上哑奴娇柔的小脸,一下一下的动作温柔又小心,像是怕会吵醒她似的,那么的体贴窝心,沉寂的俊颜微微一松,勾起动人心魄的笑容,觉得自己太多心了?
月就是月,感觉明明是那么熟悉的,为何他的心总有一丝不踏实?
寂静的夜里,房间除了轻轻的呼吸声,就再也没别的声音了,趴在床边上全神贯注守着哑奴的段莫离,脑里突然掠过一张清透俊逸的脸庞,他不自觉地皱起了英眉,竟在这种時候想到了月楚狂??
想起月楚狂临走前给他的一封折子,段莫离深深地看了床上熟睡的哑奴一眼,才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坐在了桌前,拿出那一封红纸包裹的折子,就着桌上微弱的烛光解开,认真看了起来——
太子之卦象结果乃是天皇星——帝王卦,不久后皇位之继承人命定安排是太子,青鸾朝将迈入段非臻的【夜皇】统治時代,开辟出与三百年前【冰夷皇】并行享誉盛世的黄金時代?
成为唯一能与传奇中的【冰夷皇】并肩齐名之皇,倍受后人歌德传颂。
“什么?”段莫离看完之后狠狠地拧了一把英眉,俊脸上的表情陷入凝重之色,皇位最后会由段非臻继承,那么他不就是……
这時,段莫离才发现在折子下面还藏着一张隐秘的纸条,立马摊开来查阅——
在段非臻的黄金時代开展之前,【夜皇】也是倍受后人争议的冷血暴君?不惜以权力、手段残杀迫害同胞兄弟,借以稳固自己的皇位根基。
也心上为。先逼迫二皇子剃发出家,削去皇族身份。再贬三皇子为庶民,四皇子革除王爵、囚禁于高墙之内,结局的最后血脉相连的四兄弟,死的死疯的疯,最后只剩下段非臻一人,其余的三位皇子均是悲惨收场。
最后落笔的是月楚狂写予段莫离的话:段莫离,你想要更改自己的命局吗?若不更改,那么你的下场将会是最惨淡的一个,卦象上所显示出——段非臻绝不会放过你的?
为了孟晓月的日后将来着想,请你从现在开始好好思考一下下一步该要怎么走,才能有足够的实力令段非臻动不了你?
最后给你一个提示,你的父皇是整个连环结的关键,剩下的就要看你够不够聪明了。
第二十一章 已经疯魔
曾恍惚,忆当初,谁共伍,不知苦;
谁相劝,莫痴恋,生死别,难再见;
*
一夜里,段莫离都在深沉思索月楚狂交给他的折子,折子上的内容说不惊讶是假的,只是他不懂月楚狂为什么要这样帮助他?告诉他段非臻的一切?是为了月的将来设想吗?
月楚狂难道……喜欢月??
一想到这儿,段莫离就反射条件般地狠狠拧紧一双英眉,说不出是厌恶还是反感,总之心里的感觉很奇怪,说出不口的奇怪?连他也解释不了这感觉是什么意思,太微妙了?
凝望着手上的折子,一行一行地看着上面的温润字迹,段莫离不知不觉的入了迷,着了魔,沉锐的视线挪不开了,折子上的字迹仿佛蕴含着蛊惑的魔力一般,让他看得越发深沉,难以自拔?
直到天微微亮起,窗外的阳光照进屋子里,洒落在他手上的折子上,段莫离这才幡然惊醒,惊愕自己竟就这样坐了一夜,看了一夜,毫无知觉的?
撒手扔下折子,段莫离蓦然站起身来,回首快步走到床榻旁,修长的手臂无声撩起了薄薄的纱帘,看到还在床上酣睡的玉人儿,浅浅的呼吸,俏媚的容颜,白里透红的健康肤色,俊美的男人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单膝跪落地上,柔情地拉起她柔白的小手,姣美的薄唇深深眷念着她的每一根玉指,低喃:“月,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如果他失败了,那么他就无法保护月了?他不能失败,绝对不能,为了月,无论如何都不能输掉?
只是该要怎么做才能成功呢?他能比得上段非臻吗?
不?他一定会比段非臻强大的?
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搁浅在桌上的折子,段莫离微微垂眸,浓密的睫毛投影出惊艳的弧度,似在沉思却又无人能读懂他在想些什么,一刻后,他突然站了起来,走上前将折子原封不动的包裹好,却取出了下面的那张小纸条,藏了起来?
。段莫离一向很有政治手段,兴许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了——
恋恋不舍地望着了床上的玉人儿一眼,段莫离拿起包封好的折子便开门出去了,对府上的管事严肃地叮嘱:“不准随便打扰房间里的人,她要什么你们就准备什么,她的话就是我的话,不能有丝毫怠慢?”想了想,觉得没什么要补充了,才命令道:“备上一匹马,本皇子要进宫?”
段莫离满脑子里都只是想着——不能让月有事,绝对不能让月有事?
他也不愧果敢睿智,明白到有些事必须要快捷一步,兵贵志在神速?
*
雪阙馆】的第三层雅致阁楼,明媚的阳光照满了一清香的书房,洒洒洋洋的披上一层淡淡的金光,沐浴在温煦的阳光之中,整个人都暖洋洋的是,十分舒服惬意。
换上雪纱锦袍的月楚狂,笼罩在金辉的阳光之中,气质出尘的俊逸,他端正地坐在木椅上,皓白的手提笔疾驰,不知在书写着什么内容,一脸的严肃却又冷淡,蝶翼的睫毛扑扇扑扇,如翩跹的蝴蝶?。
“月主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在月楚狂身旁为他磨墨的顺月,如是问道,眼角悄悄地瞄了瞄月楚狂信上的内容,看不太详细,一眼掠去只捉住‘段非臻’三个字?
这信是写给段非臻的?月主子怎么又和太子扯上关系了?
“没怎么办,我已经和邪雨伯仲约好了,等下我们就离开这里。”月楚狂头也不抬地淡淡说道,狼毫笔不停地疾笔写字?
闻言,顺月大脑一片震惊空白,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我们就这样走了??”
就这样……就这样让哑奴顶替了孟晓月的身份,默默无声的离开吗??
他是不赞同月主子再回去四皇子身边的,可是现在他又突然觉得好不甘心,四皇子的一切都是属于月主子的,怎么能拱手让给别的女子,怎么能让哑奴顶替了四皇子心中的位置??
“不然呢?”月楚狂不答反问,淡淡抬眸瞥了表情愤然的顺月一眼,无奈摇头,“你不懂,其实现在只能这么办了。”
月楚狂的话,顺月不懂,皱眉询问:“什么意思啊?”
明明就是一错再错,为什么月主子明知道是错误,却还要做呢??
月楚狂没有回答,吹了吹信纸上的墨汁,任风吹干后,再将信纸叠起套入竹筒里面,接着站起来走到窗口前吹了一个悠长清脆的哨子——
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整片天空如碧洗过一般清澈的蔚蓝,数十只雪白的飞鸽成群结队般在碧蓝的天空飞掠而过,成群的雪白全都往同一个方向飞翔集中过去,尤其的壮观浩大?
离王府】的大门前,刚跃上高大骏马准备进宫去的段莫离,正巧看到了天空上的这壮美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