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王妃,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请你回房休息。”一宫女体贴说,这里的主子都是娇贵的妃嫔、王妃,一般很少外出的,通常都会留在房间里避暑避热。
孟晓月却摇头,拒绝道:“不用了,我想周围逛一逛,累了自然会回房间休息,你们不用管我,去忙别的。”
开玩笑,她才刚下了马车,现在又要她回房间休息,这和换了个笼子有什么分别?
“……是。”两名宫女对孟晓月的话有些迟疑,却也遵命,很快就退下了。
孟晓月环顾了一下周围,除了匆匆回房休息的数名女眷,和一群忙碌准备的宫人们,并不见段莫离和诸位皇子的身影,看来估计是被老皇帝诏去别的地方谈话了。
抿了抿嘴,耸了耸肩,既然找不到段莫离,孟晓月只好自己一人四处逛一逛了,【雾灵山庄】有十大苑、十小院、十小阁楼、四面花园林以及狩猎的围场。面积范围大得让孟晓月转得有点摸不着方向,又拐了一个弯,眼前是一片嫣红如血的梅花林,清凉的微风吹过,摆起了孟晓月竹青色的衣裳,透心的舒服,驱散了炎暑的燥热。
眼前的美景如画卷般的唯美漂亮,孟晓月情不自禁地走进了这一片鲜红艳丽的梅花林,【雾灵山庄】有四面花园林,东面是梅花林,南面是桂花林,西面是桃花林,北面是栀子花林。
沿路走进这一片梅花林,孟晓月才发现这花园林也同样大得不可思议,一棵棵错综复杂的红梅花树让人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有一种置身于花海之中走不出去的感觉,惊叹的花景?孟晓月渐渐停住了脚步,随手扯了一支嫣红的梅花,凑在鼻尖闻着那淡淡的孤芳,红唇微微扬起,有股舍不得离开的冲动。
不远的前方婉婉传来了空灵抒情的箫声,优美的音律夹带着难以抒发的豪情壮志,又缭绕着挥之不去的淡淡哀伤,仿佛吹的不是音律,而是人生百态中的酸甜苦辣,得与失。听着听着,孟晓月心念一动,不由自主地被这千思万绪的箫声吸引住了,起了共鸣心跳渐渐加速,双脚不受控制地渐渐前进,步伐由慢到快,循着箫声的方向一路往前——
孟晓月来到停住脚步的一刻,空灵抒情的箫声也跟着停顿下来了,一時间偌大艳红的梅花林除了‘簌簌簌’风吹树动的自然声音,再也没有其它动静了。片片红梅花瓣随风起舞,萦绕在梅花林中唯二的两人身旁,故人相望,却无言相对。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打破这片沉默的是坐在梅花树下的段非桀,一身青岚锦袍的他,身子修长,俊朗而挺拔,却比往昔多了一分成熟的冷俊,少了一分洒脱的不羁,轩眉间的沧桑挥之不去。
望着不远处的段非桀,明明他们才阔别半年,可孟晓月却觉得他们已经阔别了数十载,之间的距离好遥远好遥远,谁也跨不过去的遥远,轻叹了一声,低头看着脚边渐渐凋落的花瓣,悠然道:“我只是刚好路过附近,听到动人的箫声便寻了过来,没想到……吹箫的人是你。”
她曾无数次想过,要能单独见到段非桀一定要向他好好解释道歉,可是当真正见到他時,她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那一份距离感让他们不能再向从前昔日那般,随欲畅谈?
或者,她与段非桀之间的情与义真的过去了,身份的桎梏让他们无法动弹……
“是吗。”段非桀缓缓收回了遥望的视线,站起身来拍掉青岚锦袍上的梅花瓣,将玉箫挂在腰间上,并没再看孟晓月一眼,只是淡离道:“我出来時间不短了,该要回去了,你……自便。”
说着,段非桀迎面走向孟晓月的方向,拒之千里的眼神疏离得难以接近,不羁的俊脸面无表情淡若似水,仿佛看不见孟晓月的存在一样,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两人如同陌生人一样,难以言喻的距离感,昔日无话不谈的两人,今日却如此陌生遥远,怪让人心酸的?
“段非桀……我们真的要落到如此田地吗?”吸了吸发酸的小鼻子,孟晓月没有回头,背对着毅然离去的段非桀,难受地问道。她不知道段非桀会不会再为她停下脚步,也不知道段非桀会不会回答她的话,只是他们真的要变成这样子吗?连陌生人都不如的两个人,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時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孟晓月不敢回头去看,就当她以为段非桀已经离开的時候,身后传来了他清越的嗓音,却依然夹带着距离,“本皇子只知道,你现在是离王妃,我的弟妹,不该有的接触就不该有,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少谈话,免得惹来不必要的是非。”
如此断绝的话意味着他们将要一刀两断,昔日的情义、喜欢、惺惺相惜、无话不谈将要随风逝去,烟消云散,从此相见只是路人。
心发着酸,孟晓月深呼吸一口气,才稳住絮乱的气息,问:“连朋友……也不能做吗?”
原来,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再转身风景依旧,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不能。”轻而快的两个字,段非桀仿佛下足了决心才说出来的。
情离间没。“段非桀,最后一次,我该向你道歉的,无论是出自什么原因,对不起。”倔强的两人,谁也没有回头,背对背的一声对不起,掩埋了过去曾经令他们心悸的回忆。
“无需向我说对不起,你没错,我也没错,错在我们不该相遇,不该相识,不该相知,不该相许,错在……错过。”段非桀双手负背,抬头望空,心事沉重却故作洒脱:“也罢,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本皇子便祝福你和四弟。”
话毕,段非桀便大步向前离开了,身影潇洒绝决。偌大的梅花林中就只剩下孟晓月一个人了,她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耳畔响彻着‘簌簌簌’的风声,吹乱了一树的梅花,她僵硬地转过身来,看着空空荡荡的红梅林,喃喃自语:“如果当初你肯带我一起走,今日的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呢?”
段非桀,你是我一生的遗憾。
一念缘起,一念缘灭,她和段非桀注定有缘无分。
站久了,孟晓月竹青的衣裳倒沾上了不少红梅花瓣,她拍了拍衣裙,顺便扫落乌发上的花瓣,接着抬头望了望天色,估算了一下時间,便也离开了——
“原来如此。”冰冷的声音从梅花树后方响起,一身银白滚银边锦袍的段非臻越发衬得身姿英俊。他从树后缓步走了出来,站在方才孟晓月站过的位置上,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似是还留有余香,若有所思道:“若换作是我,一定先下手为强?”
不过这也是三弟的特点,感情用事。
………………
孟晓月回到【雾灵山庄】的第四大苑,苑落中有一片视野辽阔的庭园,两三棵栀子花树,一座座假山,小桥下流淌着一条清澈的河流,几条金黄色的鲤鱼游在其中,另一番别致的景色。
渡过小桥,孟晓月才刚一踏进正厅,就听到一把悦耳熟悉的女姓声音,“怎样,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自信带点傲气的声音,正是与孟晓月有过一面之缘的曲姒鸾,不知她在和谁谈话,也不知她所说的交易是指?
“本皇子自有分算。”段莫离沉稳的声音也从屏风后传了出来,孟晓月的脚步顿了一顿,低头思索着要不要进去。
阿离和曲姒鸾认识?那他们之间的对话,看来并不是她能加入的,只是……
“什么交易,我能听听看吗?”越过面前的翡翠屏风,孟晓月一走进了正厅,座上交谈的两人均露出不同的表情,少年俊美的脸庞上闪过一抹慌乱,却很快就被完美地掩饰掉了,而依然是一身男装却美得惊人的曲姒鸾则露出神秘的笑容,淡定道:“没想到你就是离王妃,久仰大名,我们真有缘?”
“希望别是孽缘。”孟晓月不傻,她当然能看得出段莫离与曲姒鸾之间诡异张弛的气氛,只是没有点明而已。
看样子阿离和曲姒鸾不是刚认识的,应该有一段時间了。
“你真有趣,孽缘也好,俗缘也罢,接下来我们会越来越有缘的。”一身男装的曲姒鸾冷艳潇洒地展开题字纸扇,犹如如玉美公子般优雅地摇着扇,回头看了表情冰冷略带不悦的段莫离一眼,无视,绝美一笑道:“告辞了,四皇子。”
………………
作者要说的话:哦耶?雨蝶调整了一下状态,现在不卡文了,我看这几天会有个大爆发强更的,今天补更一下,大约会有【九千字】更新,求月票红包?
第一百四十四章 谁起杀心1
高雅别致的正殿里镇着几块大冰,驱散了室内的闷热,挡去了室外艳阳的蒸发,清清凉凉的非常舒服。一身宝蓝锦袍的段莫离,脸色晶莹俊美,气质高贵,风姿卓绝。他偷瞄了孟晓月一眼,拿起桌上刚叫宫人传上来的冰镇酸梅汤,讨好似的地递给孟晓月,示意她喝下解暑。
孟晓月浅浅笑了笑,接过少年递来的冰镇酸梅汤,坐在软榻上,优哉游哉地喝起来了,透心的凉爽让她不禁舒叹出声,倒是写意。
孟晓月并没有问刚才曲姒鸾的事情,倒是段莫离有点忍不住,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月,你刚才去了哪里?”
原来是不放心孟晓月离开他身边这么久?。
“这话该要我问你才对。”放下半空的瓷碗,孟晓月抬起红润的俏脸,好整以暇地问道:“你们刚才在这里做什么?”
刚才阿离和曲姒鸾的谈话绝不寻常,只是她暂時还未能弄懂是什么意思。
“我们什么都没做?”生怕孟晓月会想歪误会,段莫离连忙解释道:“我和曲姒鸾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除了你之外,我绝对不会喜欢上别的女人的,你别乱想?”
看着少年急得都泛红的俊脸,孟晓月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的,摇头笑道:“你急什么急,我又没说你和她有那种关系,我有眼睛看,我看得出你对曲姒鸾没有那种意思,不过……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
她当然不会误会阿离和曲姒鸾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她虽然不知道曲姒鸾喜不喜欢阿离,但是她知道阿离不喜欢曲姒鸾就行了,难不成小美人儿还能强了阿离不成?
她在意的是……他们刚才的对话。
“我……”少年如玉的俊脸闪过一抹迟疑,却瞬间即逝,一派镇静自若:“其实也没什么事,曲姒鸾是女子,等下的围猎是没她份的,她爹也不让她去,于是她便跑来找我,和我谈什么交易,要我带上她去围场,不过我没答应她。”
“就这么简单?”孟晓月看着面前冷静从容的少年郎,似新非信地问道。
“嗯,就这么简单。”少年点了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随即牵起孟晓月柔白的小手,撅起姣美的薄唇,不满道:“月,你别将事情想得太复杂,我和曲姒鸾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的?”
“你说没有便是没有,我相信你就是了。”孟晓月将头埋入少年温热的胸膛前,轻声低语,沉静的双眸却渐渐沉淀下去。
若真如阿离所说的那样,那么他和曲姒鸾的感情应该很不错,要不然以阿离不好相处的姓格,一般的女孩儿怎么敢接近他?更何况从曲姒鸾的谈话口气中,听得出她对阿离有一定的了解。
嗯……那么曲姒鸾是她的情敌?也不算是……只是确实有点古怪?
听见孟晓月说相信自己,俊美的少年郎乐坏了,笑得犹如大男孩般单纯无害,也不顾夏日的炎日,紧拥住她,溺爱道:“当然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会骗你?”
“嗯,是啊。”少年炙热温厚的怀抱弄得两人都满头大汗的,但孟晓月原本絮乱的心却渐渐平静下来了,温温热热的,有一种难言的安心。
………………
皇室一年中会有两次围猎,一次是夏季,一次是秋季,夏季的围猎是小规模的,只权当训练一下马背上的功夫和箭术而已,而秋季的围猎则是大规模的,参加的人数也是非常庞大的,不但有皇室的诸位皇子们,各位大臣、臣子也会一同参加,胜利的奖赏也是非常丰富诱人,狩猎是被视为重要的一项活动?按皇室的规矩,女子是不能参加围猎的,最多只能在围场外骑马溜达。
孟晓月自当然是不能进围场的,不过她也是求之不得,毕竟她可没有兴趣猎杀小动物?站在围场的不远处,艳阳高照之下让孟晓月不得不半眯起眼睛,看着一个个骑在马背上轻装打扮的男人们,显得特别的潇洒,高大不可及。一阵马蹄声卷起了阵阵尘沙,老皇帝、太子、三皇子、四皇子、以及随驾同来的数名大臣一一进入了围场,马上的纵横,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围场外的孟晓月正为自己物识一匹良驹時,身旁刮起一阵凌厉的风声,骑在西域高大良马上的曲姒鸾竟就这般危险地在孟晓月身边擦身而过,只要有稍微丝毫的拿捏不当,孟晓月恐怕就要命葬于曲姒鸾的良马之下了?
孟晓月真的动怒了,她最讨厌就是被人轻蔑无视,特别是把她的命当作玩乐的人?她叫来了马场的驯马师,一把将他脖子上的哨子扯了下来,接着用力地吹出声,刺耳的哨子声让马场上的数十匹马引起了不小的骚动,马匹疯狂地挣扎着栓链,想要冲跑到声音的源头?
少姒我点。这是一支集合的哨子,每个马场的驯马师都有的,马匹听到这刺耳的哨子声便会乖乖奔跑过来集合,当然能控制的范围很小,而且天生有灵姓的神驹是不受控制的,但曲姒鸾的高大良马显然并不是神驹,不一会儿就见她的马折了回来了,冷美人也有面红耳赤的一天,冷瞪着肇事者孟晓月,质问道:“你在做什么??”
“你刚才差点伤了我,知道吗?”孟晓月将哨子还给了驯马师,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去了,完全不将曲姒鸾的生气放在眼中,如同长辈般教训着她?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曲姒鸾摇头失笑,颇为自负自傲道:“你放心,我早已计算好距离,我的马不会伤到你丝毫的。”
这么简单的算法她怎么可能会出错,这孟晓月也未免太胆小了?
“哈?计算好?”犹如天荒夜谈般,孟晓月不可思议地仰头看着骑在马上的绝丽得倾国倾城的曲姒鸾,扯唇可笑道:“你拿什么来计算?你又拿什么来肯定自己就不会出错?曲姒鸾,你太将自己当一回事了?”
什么叫做计算好?如果她刚才后退了一小步,那么被马蹄踏得粉身碎骨的就是她?曲姒鸾这不叫做计算好,只能说是一种肢体上的预测,幸运被你蒙对了,你可以得意一把,可是蒙错了,可是要赔上她的命?
这女人真是疯了,若能事事都能计算好,她不就是神了?
“我想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失手过,你不需要太大惊小怪。”一向高傲从未失败过的曲姒鸾斜眸冷冷地瞟向孟晓月,不满意她的教训,并不认为自己有哪里做错了?
没有失败过的人从来不知道失败的滋味,看着一脸冷艳芳华的曲姒鸾,这般的天之骄女怎么可能认为自己是错的?孟晓月秀眉皱了皱,摇头叹息道:“你太骄傲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孟晓月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只是心里觉得曲姒鸾聪明归聪明,只是太过自以为是了?
看着孟晓月转身离开的背影,骑在高大马背上的曲姒鸾因逆光的关系脸上的表情变得模糊而黑暗的,让人看不清透,转过马身,马鞭一挥,策马进入了围场——
对马颇有研究的孟晓月在偌大的马场上饶有兴致地逛了一圈,尽心挑选下才相中了一匹白毛雪白的马驹,脾气温顺马力够强又稳扎稳实,越看越喜欢,心痒痒地想要赶快溜达一圈,孟晓月接过驯马师递来的马鞭便迫不及待地一把跃上了马背,马鞭用力一挥,马驹便飞跃疾驰起来,呼啸的疾风不断在身边刮过,有一种野姓奔放的自由快感,非常痛快?
因不能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