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军情局长之后，纪佑国跟黄国巍通了电话。
在此之前，共和国一直以被动的方式对付印度。从此开始，共和国将以积极主动的方式打击印度。
卷一 沙场砺兵 第49章 风云再起
北京时间下午二点，全世界有近十亿人被吸引到了电视机前面。
大约一个半小时前，也就是新德里时间九点三十分，示威民众冲破了警察设置的警戒线，向中国驻印度大使馆投掷了砖块、石头与燃烧瓶，导致大使馆面街的窗户全被砸毁，十多名工作人员受伤。暴徒还涌入唐人街，砸毁华人商铺，袭击华侨华裔。同样的暴行在孟买、加尔各答等各大城市上演。
局势迅速恶化，全世界都在等待“中国声音”。
一个小时前，世界各大电视台纷纷调整了节目安排，重点关注中国的反应。某些背景深厚的电视台甚至请来了资深评论员，分析当前的局势，猜测中国可能采取的措施。所有评论员都强调了一件事情，即十天前，印度轰炸瓜达尔港工人宿舍，导致近百名中国籍员工死伤后，中国立即派遣特混舰队远征印度洋。
言外之意，中国很有可能采取军事行动。
半个小时前，中国外交部公布了一条消息：将在下午二点三十分召开新闻发布会。
记者们立即嗅到了浓烈的火药味，纷纷云集到外交部新闻发布中心，抢占最有利的位置，为现场直播做好准备。
各大电视台的新闻评论也在此时达到了高潮。
虽然绝大部分评论家都认为，中国最多只会对印度国内针对华人的暴行加以指责，因为受害者在法理上不是中国人，而是印度人。但是所有评论家都相信，中国会以使领馆遭到暴徒袭击为由，对印度发动军事打击，因为在法理上中国拥有驻印使领馆的主权与管辖权，也就拥有武力捍卫的权力。
在此情况下，就算中国向印度宣战，也在情理之中。
焦点话题从“中国会做出何种反应”转变成了“中国是否会向印度宣战”。
几乎所有西方电视台都认为中国即将向印度宣战，借此炒作“舆论”。某些电视台还对中印军事力量做了对比，分析中国向印度宣战后可能采取的军事行动，甚至恶意猜测中国的最终目的。
在西方媒体的故意诱导下，观众忽视了事件的本质，反而认为中国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故意炮制了入侵印度的理由。殊不知，正在遭受苦难的是数十万印籍华人，还有一亿多生活在印度的穆斯林。
二点二十五分，共和国外长黄国巍进入新闻发布中心。
主持新闻发布会的外交部发言人首先宣布规矩：这只是新闻发布会，不是记者招待会，外长不接受任何提问。
二点三十分，黄国巍走上前台。
会场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记者门屏气凝神，上百部摄像机与照相机对准了共和国外长。通过实况转播，黄国巍出现在了千千万万家的电视屏幕上。据不完全统计，此时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数量超过了伦敦奥运会开幕时的规模，达到了二十五亿。
“大家下午好，我是共和国国务院外交部长黄国巍。”
外长的开场白非常简短，让很多记者想到了十天前的新闻发布会。
“在过去的几个小时中，发生了太多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此时此刻，惨绝人寰的暴行仍然在继续上演。”黄国巍一改往日的和善面孔，拿出了几张照片。“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我想起了几年前被西方各大媒体热炒的事件。当时西方国家的新闻媒体集体充当了分裂中国、丑化中国的极端势力、乃至恐怖组织的喉舌，无不倾尽篇幅、长篇累牍的报道失真的、乃至恶意炮制的虚假新闻。今天，在铁打的事实面前，西方国家的新闻媒体不但集体沉默了，还别有用心的炮制‘舆论’，甚至不管事情的真相，恶意中伤中国。由此，我看不仅仅看清了标榜‘人道’、标榜‘法制’的西方世界的真实面孔，还看到整个西方世界在人伦道德面前的沉沦！”
镁光灯不再闪烁，快门声不再回荡，会场内只剩下了沉重的呼吸声与砰砰的心跳声。
“某些西方国家一直以‘人权卫士’自居，其实是以‘保护人权’为幌子，掩饰追逐利益的真实面目。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惜以极端野蛮的手段推翻他国合法政府，将田园变成战场、将城镇变成墓地。就在今天，那些口口声声喊着捍卫人权的国家却集体沉默了、集体失明了、集体失聪了！”在外交部的工作人员向记者分发照片的时候，黄国巍用力的抖了抖手上的照片。“在如山铁证面前，那些崇尚法制、弘扬人权的国家为什么集体沉默、集体熟视无睹？因为它们戴着有色眼镜。当数以万计的生命遭到涂炭的时候，当千千万万的穆斯林与华人遭到屠戮的时候，我们不能、也不会指望那些利益熏心的伪君子，更不能指望那些在制造矛盾、挑起冲突、推动战争的幕后黑手！”
会场内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这番话的火药味太明显了。
“我代表共和国宣布：制造战争者必将遭到严惩，纵容暴行者与暴徒同罪。印度要为已经发生的、正在发生的、以及将要发生的暴行承担一切责任与所有后果。共和国将采取一切必要手段与措施，保护海外华人的生命与财产安全、惩戒制造惨案的凶手！”
没等记者反应过来，黄国巍走下了前台，离开了新闻发布中心。
短暂的平静后，新闻发布中心突然沸腾了。
全世界也在这个时候沸腾了。虽然共和国没有向印度宣战，但是共和国外长发布的声明已经无限接近战争宣言。
共和国肯定会对印度实施军事打击，而且会立即展开行动。
地球的另外一端，CNN新闻频道将场景转到了演播室的时候，贾培尔关闭了电视。
国务卿林奇与国家安全助理埃里克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回过神来，同时朝总统看去。
贾培尔没有急着开口，局势比他想像的严重得多。
十天前，中国宣布向印度洋派遣舰队之前知会了美国。这次却例外，不但没有正式的外交照会，纪佑国也没有跟贾培尔通热线电话。
林奇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还是把说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很明显，中国不会善罢甘休。”贾培尔打破了沉默，对埃里克问道，“中国能以多快的速度展开军事行动？”
“要看中国以何种方式介入战争，以及介入程度。”埃里克在眉角揉了几下，“如果只是惩戒性的作战行动，中国会瞄准印度海军，投入特混舰队与数十架作战飞机。以目前的情况，只需要二十四小时就能做好准备，并且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展开行动。如果中国准备大规模介入，以收复藏南地区为最终目的，需要投入数万地面部队与数百架作战飞机。即便中国在印巴战争爆前就有所准备，也需要至少一周的时间才能完成进攻准备。”
“中国不会与印度打地面战争。”林奇插了一句。
埃里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基本可以断定，中国将主要打击印度海军，避免与印度打地面战争。”
贾培尔没有表示反对，他也赞同两位幕僚的判断。
“如果我们出手，三小时之内就能歼灭中国特混舰队。”
“不，我们不能与中国发生直接冲突。”贾培尔立即否决了安全顾问的提议。
“要不要警告桑托斯？”林奇摸准了总统的心意，意见提得很委婉。
贾培尔摇了摇头，说道：“中国已经亮出了底牌，不但要通过军事手段惩戒印度，还在警告我们。我们此时插手，很可能迫使中国以地面战争的方式打击印度。到时候，局势将彻底失去控制。”
两位幕僚都暗暗一惊，听出了总统这番话的另外一层意思。
贾培尔摸了摸额头，“我们也要立即表态。林奇，你尽快起草一份提案，通过联合国对交战双方进行严厉制裁。另外，将部‘杜鲁门’号航母战斗群撤回迪戈加西亚。我们不是桑托斯的保姆，不可能为了他与中国对抗。”
桑托斯也收看了直播新闻，随即召集主要幕僚商讨对策。
中国的强硬态度让这位刚刚铲除了政治对手，还在沾沾自喜的印度临时总理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来到总理府的陆军参谋长杜古尔、空军参谋长格吉尼与海军参谋长勒瓦尔与临时总理一样，谈到与中国作战的问题时，都认为印度军队没有取胜的把握。
桑托斯首先否定了与中国打地面战争的想法。
地面战争的基础是制空权，印度空军连巴基斯坦空军都对付不了，怎么可能是中国空军的对手？另外，地面战争很容易演变成大规模战争，甚至全面战争。即便印度有核武器，中国不会贸然攻占印度领土，可是中国手里有更多的核武器，印度甚至不敢打击中国本土的军事目标。
只能在海上与中国决战！
作为政治家，桑托斯很清楚，保住政权的必要条件不是与中国一决雌雄，而是一个能够让印度体面退出战争的理由。
击败中国的特混舰队，夺回印度洋的制海权，就是一个充分的理由。
到时候，可以高调宣布击败了中国海军，让愤恨的民众得到满足，平息国内的民族情绪，从而与巴基斯坦停战。
当然，不能忽视中国陆军的威胁。
必须在东部地区投入更多的兵力，守住阿萨姆邦，宣布粉碎了中国的侵略企图，从而提高临时政府与临时总理的威望。
完美的计划，完美的结局！
卷一 沙场砺兵 第50章 掌握主动权
总参谋部，机要会议室。
黄国巍赶到的时候，会议已经过了一半。观察了一下参会者的神色与会场的气氛，善于察言观色的外交部长心里大概有数了。
一向和颜悦色的赵润东面色铁青，肯定与彭茂邦起了争执。
二炮司令卫长江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大概再次保持沉默，没有发表意见。
海军司令英常徽面红耳赤，还时不时的瞟彭茂邦几眼，明显与陆军司令意见相左，且刚刚进行过激烈争论。
空军司令严宇擎气定神闲，看样子没有得罪谁，也没有被谁得罪。
由此黄国巍得出了结论：彭茂邦主张发动地面战争，让陆军唱主角；英常徽坚决反对打地面战争，希望由海军担纲，他的意见得到了国防部长的支持；严宇擎没有偏向谁，不管是陆军唱主角，还是海军唱主角，都离不开空军的支持；卫长江没有表态，反正没有二炮多少事。
在纪佑国旁边的位置坐下时，黄国巍迅速观察了一下元首的神色。
元首还在沉思，大概正在权衡几位将军的建议。
用不着细想，黄国巍就知道元首肯定没有表态。他太了解元首的性格了，争论问题的时候，为了让别人敢于发表意见，元首从来不会提前表明态度。虽然元首会参考别人的意见，有的时候还会采纳别人的建议，但是从来不会被其他人的观点所左右，不管是意见，还是建议。
“关键不是打与不打，也不是怎么打，”赵润东的话很有条理，也很有分寸，“而是打的目的，以及如何以最小的代价达到目的。”
“老赵说得没错，不过我要补充一点，即印度政府的目的是什么？”纪佑国迅速扫了一眼参会人员，“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们不但要清楚自己的目的，还要明白对手的目的。彭将军与英将军提出的两套方案都具有参考价值，我想了解得更详细一点。老彭，你先来吧。”
彭茂邦点上了烟，趁机迅速思索了一番，说道：“我的主张很明确，目的也很清楚：借此机会收复藏南地区。以往，我们有所顾忌，所以一直忍让。既然现在与印度撕破了脸皮，就要一不作二不休，出兵收复藏南地区。无论这场战争的结果如何，印度都会把我们当作头号敌人。实际上，在此之前，印度一直把我们当作头号敌人。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立即收复藏南地区，不能把问题再搁置几十年。”
纪佑国还没开口，黄国巍就知道，彭茂邦的观点不会被采纳。
作为陆军司令、总参谋长，彭茂邦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军人，却不是一名出色的政治家。他看到了军事行动带来的利益，却没有看到由此产生的损失。
收复九万平方千米的失地，关系到民族利益，却将从根本上改变战争的性质。
共和国没有直接参与印巴战争，在刚刚发布的声明中也没有提到与战争有关的字眼，表明纪佑国在尽量回避战争。如果出兵藏南地区，不但会使共和国与印度直接交战，还会导致战争重点发生转变。作为战争的直接参与者，共和国将遭到西方国家主导的国际社会的排挤，给西方国家提供制裁中国的口实，甚至让绝大部分国家认为：为了收复藏南地区，共和国蓄意挑起印巴冲突；导致战争的性质发生变化。
这不但不是纪佑国希望得到的结果，还是纪佑国竭力回避的结果。
纪佑国没有表态，而是朝英常徽看了过去。
“我觉得，我们应该尽量避免地面战争。”英常徽灭掉了烟头，说道，“地面战争打响，将不可避免的造成大量伤亡，会对印度的民族主义情绪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藏南地区有数百万印度人，我们收复藏南地区之后，怎么安置这些人？海上作战不但不存在这些问题，还能最大限度的打击印度的信心与野心。从长远看，建设一支强大的海军比建设一支强大的陆军艰难得多，如果能够打掉印度海军，至少能获得十到二十年的和平与稳定，为我们创造更好的发展环境。”
黄国巍露出了一丝笑容，虽然英常徽也没有说到重点，但是大体上符合纪佑国的想法。
“海上作战的具体战术如何？”纪佑国仍然没有直接表态。“简单的说，就是海军有没有把握打败对手，获得胜利。”
“我们有绝对的把握。”英常徽显得信心十足。“我们将向巴基斯坦南部的空军基地部署战术航空兵，加上正在阿拉伯海活动的特混舰队，以海空联合作战的方式歼灭印度西部舰队。”
纪佑国微微点了点头，朝彭茂邦看了过去。
“我与巴基斯坦总参谋长通了电话，巴基斯坦随时可以为我们提供支持。”彭茂邦没有再提他的观点。
“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做好准备，需要投入多少兵力？”赵润东问等更详细一些。
“只要巴基斯坦提供基础设施，我们的航空兵能在十二个小时内部署到位。特混舰队随时处于战备状态，接到命令之后，能够立即投入战斗。”英常徽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主要打击对象是印度西部舰队，投入的兵力不会太多。如果能在其他方向上牵制住印度空军，投入四个战术航空兵中队就足够了。”
赵润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关键是能不能在其他方向上牵制住印度空军。”
“可以让巴基斯坦加强在克什米尔地区的进攻行动，轰炸印度西北地区的军事目标。”
“不能仅仅依靠巴基斯坦。”纪佑国没给其他人发言的机会，彭茂邦刚说完，他就说道，“我们已经明确表态，桑托斯再笨，也会料到我们将在海上采取军事行动。开始我就说过，除了知道自己的目的，还要知道敌人的目的。印度发生的暴乱很反常，肯定有人在幕后操控。如果是桑托斯在搞鬼，他的目的是什么？”
众人都朝纪佑国看了过去，等待元首的下一句话。
“战争打到这个份上，再愚蠢的政治家都应该知道，印度不但输掉了战争，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