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就好，安心休息，时机成熟我就送你回国。”
“不，你个狗日的，你想害我！”叶致胜突然挣扎了起来，只是手脚都被铁链固定在椅子上，“放我走，放我出去！”
“你到底在说什么？”李存勋一把抓住了叶致胜的衣襟，“你得了失心疯吗？外面有几万个中国特工在寻找我们，放你出去，我们都会完蛋！”
“我呸，你个该死香蕉人，我不是你说的间谍，更不是美国的走狗！”
“你……”李存勋着有点吃惊，“你是不是把药丸吞下去了？”
“什么药丸？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同行，放我出去，快放开我！”
李存勋微微皱了下眉头，松开了抓着叶致胜的手，身朝门边走去。
“喂，你到底是谁？放开我……”
李存勋没再理会情绪激动的叶致胜，离开审讯室，进了隔壁的监控室。
“情绪很激动，心跳加快、呼吸频率加快、体温上升零点七度、面部表情符合数学模型。”数据分析员回过头来，说道，“生理反应与正常情况的吻合度达到分之九十七，不像说谎。”
“继续监控，有异常情况立即报告。”
丢掉烟头后，李存勋离开了监控室。
计算机利用监控设备搜集到的数据得出的分析结果与李存勋的个人判断完全一致，叶致胜不是间谍，只是普通人。
李存勋刚刚来到走廊里，刘晓宾就走了过来。
“有结果了？”
刘晓宾点了点头，说道：“刚给老潘打了电话，我审讯的那个人是日本间谍。”
“什么？”李存勋的眉头跳了几下。
“普通间谍，几句话就露出破绽，心理防线崩溃后，把一切事情都交代了出来。”刘晓宾冷冷一笑，“你那边的结果怎么样？”
“刚好与你相反。”李存勋叹了气，“看样子，老潘会大吃一惊。”
“你没把他怎么样吧？”
“你觉得我是那种需要拷问才能让审讯对象开口的人吗？”李存勋笑着摇了摇头，“各种特征表明叶致胜不是间谍，也许他是个被热血冲昏了脑袋、兜里钱多的花不完、被人利用了的蠢货。”
“希望你的判断没有错。”刘晓宾拿出了香烟，“报告怎么写？”
“当面汇报情况，不要留下书面材料。”李存勋揉了揉额头，“你去联系后勤部门，让他们准备好飞机，我们半小时后出发返回军情局总部。”
刘晓宾点了点头，叼着香烟朝走廊尽头走去。
思索了一会，李存勋返身回到了监控室，吩咐数据分析员给叶致胜准备些饮食后，才离开审讯中心。
半小时后，李存勋和刘晓宾登上了飞往北京的运输机。
两人赶到的时候，潘云生正在办公室里对付一份盒饭。
“吃过饭了吗？”问了一下，潘云生吩咐秘书为两人准备盒饭，“这两天事多，没时间招待你们，忙完后我请你们吃大餐。”
“大餐就免了。”李存勋呵呵一笑，说道，“局长都吃盒饭，我们有吃就不错了。”
“你小子还是这副德行。”潘云生端着饭盒走了来，“废话少说，收到刘晓宾的报告后，我让人在数据库里进行交叉对比，证实了审讯结果。洪鹏原名叫西木次郎，代号“番”，日本外事情报局的间谍在我国潜伏了七年，没有多大作为。”
“普通间谍。”
潘云生点了点头，说道：“只是一条小鱼，抓住他的意义并不大，你那边的结果怎么样？”
李存勋稍微迟疑了一下，将他的判断说了出来。
“普通人？”潘云放下饭盒，顺手拿起香烟，眉头也锁到了一起。
“凭我的经验，他不是间谍，甚与间谍扯不上任何关系。”李存勋接过了局长递来的香烟，“当然，个人判断没有说服力，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可以用刑。”
“暂时没这个必要。”潘云生点上烟，晃了晃手，“查明了洪鹏的身份，就能解释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也许你的判断没有错，叶致胜只是个普通平民。”
“如果不是的话……”刘晓宾插了一句。
“是不是，迟早都能的到证实。”潘云生没有忽视另外一种可能，“继续观察他的情况，暂时不要放人。”
“如果他是平民，我们就不能一直关着不放。”
潘云生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得看你们俩能不能发挥作用了。”
李存勋与刘晓宾同时皱了下眉头，听出了局长这句话的另外一个意思。
“虽然结果与我预料的并不一样，没有与CIA扯上关系，但是日本外事情报局与CIA有合作关系，不能排除CIA利用日本外事情报局搞秘密行动的可能。”
“老潘，你不会让我们回美国吧？”李存勋立即问了一句。
“当然不会，关键点也不在美国。”潘云生呵呵一笑，说道，“听说CIA的新局长很有几刷子，如果真是CIA策划的，就算派你们去美国，也不会有多大的收获。你们很少到日本活动，对日本情报机构来说，你们是新面孔，休息了大半年，热身活动也做了，你们也该上场比赛了吧？”
李存勋苦笑了一下，灭掉了烟头。
刘晓宾笑着摇了摇头，装着专心抽烟。
“航班两个半小时之后起飞，我帮你们订好了机票。”潘云生去办公桌抽屉里拿来了两个牛皮纸袋，“你们的新身份，以及重要物品。到了大阪，有人到机场接你们。安顿之后，直接与我联系，到时候，我会把相关资料，以及最新情况交给你们，还有的问题吗？”
“老潘，你也太性急了吧？”
“火烧眉毛，不得不急。”潘云长出了口气，“没别的，你们赶紧去准备吧。”
李存勋与刘晓宾站了起来，与局长告辞。
“记住，”潘云生叫住了两名干将，“去换个发型，买套新衣服，打扮的像样点。”
“明白了，局长大人。”
看着两名手下走出公室，潘云生笑着摇了摇头。李存勋与刘晓宾回来之前，他就想好了后续行动，做好了相关安排。
相对而言，攻破日本情报系统的防线，要比打入CIA内部容易多。
考虑到纪佑国的态度，潘云生决定派遣两名最厉害的间谍，在日本情报机构身上下手，只要李存勋与刘晓宾在日本有所收获，军情局就立下了首功。
消灭掉饭盒里的最后一点饭菜，潘云生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调查有了初步结果，该向元首汇报情况了。
卷三 东海惊涛 第20章 唱高调
接到电话时，纪佑国正在向庞兴龙询问情况。
“好的，一个小时后，我让小王到门口接你。”放下话筒，纪佑国回过头来，对庞兴龙道，“开始说到哪了？”
“与蔺彦博见面后，我联系了央行与几家大型商业银行的行长，抵押贷款与担保贷款都没问题。但是今天上午接到蔺彦博的电话，他说不需要担保贷款，只要我们在结汇时提供便利，另外帮他们伪造一些用于抵押贷款的工程合同。”
纪佑国微微皱了下眉头，问道：“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多半想阻击日元。”庞兴龙学经济出身，比纪佑国更清楚金融操作手段。
“需要动用多少资金？”纪佑国暗自吃惊，“另外，外汇结算能起到什么作用？”
“具体的操作手段不清楚，但是阻击日元必须用巨额外汇，他们用资产在国内进行抵押贷款，必须将资金兑换成外汇，才能在国外的汇市发挥作用。另外，如果阻击成功，撤退的时候要再次进行外汇结算，将资本转移到国内。”
纪佑国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对我们有多大的影响？”
“我大概统计了一下。”庞兴龙翻出了一份文件，“我们的总外汇储备27000亿美元，除去其他国家的国债、投入国际机构的资金、贵重金属与大宗商品期货之外，可动用的外汇有11000亿美元，日本的总外汇储备只有9500亿美元，可动用外汇不到3000亿美元，如果日本政府出手救市，按照百分之十的资金拉动比，我们的外汇储备绰绰有余。”
“不会一下掏光我们的腰包吧？”
“可能性微乎其微。”庞兴龙勉强笑了下，说道，“汇市炒作非常复杂，蔺彦博身边肯定有这方面的高手。他们要做，只是吹响号角，日元汇率开始震荡，嗅到金钱味的国际炒家将蜂而至，我认为蔺彦博选择炒日元汇率，就是考虑到完事后可以顺利脱身，让国际炒家去应付日本政府。”
纪佑国沉思了一阵，说道：“这么说来，我们根本不需要花多少力气？”
“可以这么说，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情况，我现在也说不清楚。”
“做好充分准备。”纪佑国没再迟疑，“你要多与蔺彦博联系，但是不要经常碰面，等下潘云生来了，让他给你安排一条保密通信线路，只要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就要尽量为蔺彦博提供便利。”
“要不要考虑我们的收益？”
“什么意思？”纪佑国微微皱了下眉头。
“蔺彦博肯定要动用国家外汇储备，我们不能只出力不收回报。”
“你觉得这很重要？”纪佑国摇了摇头，“只要干好了，获得好处的不仅仅是几个商人，是整个民族。蔺彦博拿出身家性命为国家服务，我们好意思跟他好处？他能为共和国海军捐献数百亿美元还会把钱财放在眼里吗？作为国家领导人，要着眼大局，不要贪图小便宜。”
庞兴龙点了点头，不再提好处的事。
“另外我们千万不能直接参与，给几家银行行长打招呼，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炒日元。”
“我明天就找他们谈话，传达元首的意思。”
纪佑国点了点头，顺便看了下墙的挂钟。
“没有别的事，我就告辞了。”庞兴龙知道潘云生就要来了，很识趣的起身告辞。
国务院总理离开后，王元庆带潘云生来到了书房。
“庞总理又在唱和平论调吧？”
“比以往好多了，没有跟我唱对台戏。”纪佑国请军情局局长坐了下来，“刚收到消息，蔺彦博联合一批华商准备阻击日元。”
“什么！？”潘云生刚刚坐下，差点跳了起来。
“庞兴龙就是来说这件事的。”
潘云生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笑着说道：“老纪，不会这么凑巧吧？”
“看来，什么事情瞒不过我们的情报头头了。”纪佑国呵呵笑了起来，“蔺彦博这么做，也是我安排的。现在明白为什么要让事态缓和下来了吧？”
潘云生点了点头，有点担忧的问道：“这么搞，会不会太疯狂了？”
“对付疯狂的国家，就得用疯狂的办法。”纪佑国拿起了香烟，“我们只提供资金与外汇支持，具体行动由蔺彦博负责。你与蔺彦博也是老朋友了，要尽量为他提供帮助。另外，为庞兴龙安排一条保密线路。”
“没问题，我刚派了两名的力干将去了日本。”
“那就再好不过了。”点上香烟后，纪佑国问道，“审讯结果出来了吗？”
“我就是来汇报这件事情的。”潘云生把带来的文件递给了元首，“我们之前的判断并不完全准确，出问题的不是叶致胜，而是洪鹏。洪鹏是日本外事情报局的间谍，不是CIA的间谍，因为没有获得CIA策划保钓行动的相关证据，所以我派李存勋、刘晓宾去日本搜集情报。”
纪佑国皱了下眉头，道：“他们俩人不是被你冷藏起来了吗？”
“没办法，要做到保密，只能派他们去。”潘云生叹了口气，“他们是与我直接联系的高级间谍，以前很少去日本活动，如果需要暗中帮助蔺彦博，李存勋也是最佳人选。”
“情报工作你要亲自负责。”纪国没有过多的讨论细节问题，“既然是日本在暗中制造了东海冲突，我们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尽快把相关材料整理好，把报告的副本送给老赵与老彭，让他们心里有数。”
“我已经派人把副本送到国防部与总参谋部去了。”
“那就好，你回去准备一下，晚上九点开会。”纪佑国看了眼墙上的钟，“没别的事，你就先回去，记得准时过来。”
送走情报头头，纪佑国让王元庆去把黄国巍请来。
外长到来前，元首分别跟国防部长与总参谋长打了电话，通知了晚上开会的事情。
下午四点，黄国巍来到了元首府。
“发表外交声明？”
“不是让你马上发，而是起草。”纪佑国看了外长，说道，“情况已经调查清楚，日本一手炮制了东海冲突。”
“军情局的报告？”黄国巍暗自叹了口气，这下是不想打也要打了。
纪佑国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外长的问题。
“这样的话，我们不可能在外交声明中提到军情局获得的情报，现在东海局势有所缓和，日本也没有得寸进尺，我们以什么理由谴责日本呢？”
“日本可以炮制争端，我们为什么不能制造理由？”
“可是……”
“我找你来，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纪佑国叹了口气，觉得黄国巍太没主见了，“如果只是一次突性偶然事件，我们还能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人都骑我们头上拉屎拉尿了，还能忍吗？日本帝国主义野心不死，妄图仿效当年，我们要用行动证明，共和国不再是百年前那个积贫积弱、破败不堪的东亚病夫，任何胆敢挑衅中华民族的敌人都将遭到沉痛打击！”
“措词需要几分火候？”黄国巍也不再罗嗦。
“十分火候！”纪国冷冷一笑，“我们是文明古国礼仪之邦，不宣而战不是我们的手段，要想达到杀一儆百的效果，就得展示出我们的绝对实力与十分信心。至于你说的理由，到时候自然就有了。”
“要不要提前放出点风声？”黄国巍的脑瓜子非常灵活，立即提出了建议。
纪佑国摸了摸下巴，沉思了好一阵，笑着说道：“外长就是外长，考虑国际问题比我深入的多。你说的有道理，但最好通过非正式渠表态，如果战争突然爆发，道理就说不清道不明了，提前打好预防针，对维护国家声誉有很大的好处。你要尽快安排，不要现身说法，让外交部的其他官员出面。”
黄国巍点了点头，说道：“我马上回去准备，今天晚上就把消息放出去。”
“不用这么急，留下来吃晚饭。”纪佑国看了眼时钟，“晚上有一个重要会议，赵润东与彭茂邦都会参加。等做出最终决策后，你再去安排也不迟。”
“我到客房等着，吃饭的时候再过来。”
“也好，我让小王帮你收拾一下。”
送走外交部长后，纪佑国舒展了一下身子骨。
安排黄国巍上台唱高调，纪佑国的主要目的还是为蔺彦博提供支持。从一开始，纪佑国就知道，军事行动只能起到锦上添花的效果，打击日本的主要战场是金融市场。日本不是印度，不可能像对付印度那样对付日本。
作为国家元首，纪佑国在战略把握上很有分寸，也很有主见。
想到晚上要说服国防部长与总参谋长，纪佑国不免有点头痛。
赵润东还好说，彭茂邦却是个“老顽固”。
沉思了好久，纪佑国决定先跟彭茂邦通下气。
等王元庆回来后，佑国吩咐他去把总参谋长请来吃晚饭。
对付彭茂邦这种直性子军人，不能完全用威望压制，有的时候还的进行“思想工作”，只要彭茂邦想通了，就会由反对转变为坚定的支持者。
安排妥当后，纪佑国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卷三 东海惊涛 第21章 思想工作
晚饭有点简单，气氛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