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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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服女王-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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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任胆敢和她提出这种要求的男友,下场都是立刻出局。但她对江裕有特别的感觉,她有预感,他是她的真命天子,她无法潇洒地就这么和他分手,但也不想顺从他无理的要求。
  他大概是今晚受了气,才会这么顽固。她低声道:“已经很晚了,我们先休息,改天再谈这话题,好不好?”
  陶雨阳回到家,已近凌晨。他草草冲过澡,换了睡衣,倒上床。夜很静,他熏熏然,几乎听见酒精在血管里欢畅奔流的声音。
  他取出辛纯恩送的礼物,一个小盒子,打开它,是条领带。
  他培养出自己的衣着品味后,她渐渐不再为他挑衣服,只剩生日还会收到她选购的衣物。他醉眼朦胧地瞧着领带,将它放到唇边,轻吻。
  今晚那一舞结束,他看出江裕很不高兴,便离辛纯恩远远的,和朋友待在一起。他了解那种嫉妒的眼光,他也一直以那种眼光看着她身边来来去去的男朋友们,只是学会挂上好友的面具来隐藏,隐藏嫉妒,隐藏爱情,藏得太深太多,他的心变成一片麻木的浑沌,麻木到为她的男人设计餐厅时,他竟没一丝酸意。
  当有人怀疑他们的关系,他总是回答“只是好朋友”,那瞬间他自己几乎也这么相信,然而在夜里,相思的鬼魅爬上他的床,爬入他的梦,他难以成眠。
  他闭上眼,回想那一舞,她彷佛还在他怀里,她的呼吸痒着他颈子,她可爱的嗓音在他耳膜上徘徊,他想着,甜美地心悸……
  电话突然响起,他摸索床头话筒。“喂?”
  “雨阳,是我,吵醒你了吗?”
  是辛纯恩。他立刻清醒几分。“没,我才刚要睡。”
  “嗯,我想确认你和陆学长都平安到家了。”
  “我送他到他家,他家人把他扛进去,然后我回来。”
  “那就好,我怕你们两个醉了,睡在出租车上。”她短促一笑。
  “我没很醉。”至少没醉得听不出她的声音不对劲。“你心情不好吗?”
  几秒安静后,她苦笑。“你真厉害,马上就听出来。”
  “是不是江裕跟你抱怨什么了?很严重吗?需不需要我去解释?”他和她男友们交手的经验很丰富,看江裕整晚脸色恶劣,他猜得到他会向她发作。
  “不必了,他抱怨的差不多就是那些老问题,我们没事,冷静几天就好。”
  “需要我跟他解释的话,我随时找他谈。”
  她沉默了下。“你为什么……要这么积极?”
  “他是你男朋友,对你很重要,不是吗?既然事情因我而起,我当然有责任帮忙排解,老是因为我,害你和男朋友起冲突,我很内疚。”
  “谢谢你。真的没事了,我会跟他好好沟通,不早了,你快睡吧。”
  “嗯,晚安。谢谢你的礼物。”
  “晚安。”她说完,迟疑了下才挂电话。直到听见断线的嘟嘟声,他才放下话筒,把脸埋进枕头,叹息。
  他好像快成仙了,为心爱的女子解决她与男友的争吵,讲得那么自然,心情没一点起伏,胸襟宽得他自己都吃惊……或许,他其实没那么高尚,他只是坏掉了,爱情害他故障,失了正常人应有的反应,只希望她顺遂快乐,什么牺牲他都无所谓。
  城市彼端,“晶”的私人套房里,辛纯恩放下话筒,愣了许久,起身走进浴室。她开水龙头,打湿了手,拿起香茅香皂握在掌心,水一冲,沁谅香味喷涌。
  她望着镜里人,十多年前的少女容颜早已蜕变成女人的脸,神态成熟,神情却疲惫,只有手里这香味,始终如一。
  江裕为了他和她争吵,他却安抚她,愿意主动出面调解。历任男友很少有人真正接纳陶雨阳的存在,她每次交新男友都得重新磨合,但陶雨阳永远都在,永远不变,像一面海,好的坏的,涓滴都承受包容。
  在她失恋时,安慰她的是他,她和男友吵架时,听她倾诉的也是他,许多该由男友与情人负担的,都是他来给予,虽说是好朋友,但好朋友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倘若他对她的付出不只是好友,却从不向她要求什么回报,他这么做实在太傻,傻得可以……
  想着他,想着他温柔的眼睛,她的心忽然剧烈摇晃。不行,她有江裕了,不该这样想着别人,尤其不该想陶雨阳。她想打电话给江裕,听听他的声音,但他应该已经睡了,她没他家的电话,而且他不喜吹接深夜的电话。他和陶雨阳一样是早睡早起的人,但雨阳从不介意她半夜打电话找他,随时随地,她一通电话就能要到他的帮助……
  唉,怎么又想到他。她挫败地蒙住脸,在香味里失神——
  当辛纯恩还在苦恼不该打电话吵男友,江裕才换好睡衣,准备就寝。
  卧室里暗着,他摸索着躺上双人床,耳畔响起冷冷的声音。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和客户应酬。”
  “你以前不会应酬得这么晚。”
  “景气差,要拚一点才有业绩。”
  啪一声,床头灯扭亮,林慧秀瞪着拿毯子蒙头的丈夫,这姿势在她看来非常心虚。“今晚打你手机都不通,问你同事小王,他说你下班就和个美女离开了,你和她去应酬吗?”
  “是又怎样?她是我的大客户,她朋友生日,邀我参加,她朋友都是演艺圈明星、企业老板,对我的业绩很有帮助,我当然要去。”
  “可是你从没应酬得这么晚,而且小王说那位小姐最近常常去找你……”
  “笑王只是抢不到客户,眼红,胡说八道,他那人心眼最小,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你就是爱疑神疑鬼,我才不想跟你讲工作的事!别啰嗦了,我明天还要上班,让我早点睡!”
  林慧秀气恼,还是关了灯,默默躺下来。要不是家里的收入都靠丈夫,她才不会忍气吞声。婚前说得好听,什么婚后都靠他养,夫妻感情变差后,他冷嘲热讽说她不事生产,只会花钱。
  她为两人家庭奉献了四年,没积蓄也没一技之长,要不是怕离婚就没依靠,她才不会忍受他奚落。小王把她丈夫和那个美女客户的关系形容得很暧昧,那女人到底是谁?她老公该不会有外遇了?
  江裕心情也很坏。他和妻子感情不睦,早有离婚的念头,但妻子不肯。他初遇辛纯恩就为她的风采倾倒,她对他也有好感,两人很快就交往了。在他心里,他迟早会和枕边人离婚,和辛纯恩在一起,辛纯恩代表的富裕世界是他向往的,他一定要藉这机会往上爬。
  唯一让他不安的,就是陶雨阳。他不认为她对那男人真有超友谊感情,但辛纯恩因为有那男人可依靠,并不很依赖他,今晚才会和他吵架,他得切断他们的联系,让她将心思全部放在他身上,女人彻底依赖一个男人时才好控制,辛纯恩与餐厅事业都是他全力一搏的心血,他要全盘掌控,不让任何人插手。
  第4章(1)
  连着几天,辛纯恩打电话给江裕,他都没接,看来这回吵架严重。
  也罢,就让他多冷静一下吧。
  这天下午,辛纯恩回家陪父亲吃饭。
  辛人友几年前就把事业重心转到幕后,和朋友开店,但经营得不太理想,开什么倒什么。年轻时的放纵声色也让他的健康状况迅速下滑,从前的意气风发离他越来越远,对于唯一还能掌握的筹码——钱,也就越来越重视。
  她本想单纯陪父亲用饭、聊天,没想到还有一位不速之客——四十来岁的吴先生,他是她父亲的酒友,两人合资开茶馆,也借了不少钱给她父亲。
  这位吴先生油头粉面,眼神总给她一种很不正派的感觉。他不止一次表达对她的好感,她看在父亲面子上,只是不予理会,和他保持距离。
  晚餐后,三人坐在客厅,辛人友道:“我说,你甩了那个江裕吧,不过是个小业务,以你的条件,绝对能找到条件比他好一万倍的男人。”
  “江裕对我很好,也很上进,他将来会有成就的。”
  “一开始就要你拿钱帮他开店的男人有什么用?人家雨阳至少靠自已的实力当设计师,这个江裕除了出张嘴说要开店,大小事都是你在做。”
  吴先生插口。“辛小姐能独力计划开店,能力很强,那位江先生大概也没有发挥的空间吧!”
  她不理他,对父亲撒娇。“爸,江裕是我男友,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嘛!我打算和他先把餐厅生意做起来,我们也都是结婚的年纪了,顺利的话就——”
  “我不准你嫁给他。”
  “爸,江裕又不差——”
  吴先生又插嘴。“男人是要给女人靠的,要女人帮太不象话,至少要像你常提起的那位陶先生,自己努力打拚,你爸也比较安心的把你嫁给他。”
  “雨阳也不行,他不过是个小设计师,何况他能有今天,还不是当初我把他介绍给朋友,不然凭他家里在乡下种田,他哪可能认识什么大人物?结果现在事业做大了,也没看他回馈我什么。”
  辛纯恩辩道:“雨阳哪有忘了你?这房子不就是他免费帮你设计的吗?他也常来探望你,前阵子你拍戏,他也赞助不少钱——”
  “我才说他一句,你就回我四、五句,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当然是你重要,你是我爸嘛!”辛纯恩陪笑脸。唉,怎么最近大家都在要她选择谁重要。
  听了她回答,辛人友脸色还是冷冷的,似乎不以为然。
  她又道:“爸,最近戏拍得怎样?茶馆的生意好不好?”
  “当然都不错,你当我是谁?有我做不起来的事业吗?”
  “当然,我知道你很厉害,做什么都很成功。”其实她知道茶馆的生意不好,入不敷出,但父亲爱面子,她也不能说破。
  “总之,你年纪不小了,要好好考虑结婚了,这个江裕摆明只想挖你的钱,我不准你自己送上门,但以你的眼光,大概也挑不到什么好男人,我看我给你安排,吴先生就是个好对象,找一天你有空,你们一起吃个饭。”
  辛纯恩惊愕,父亲从不曾如此强势地干预她的交友,他口气专断,脸色却很怪异,似有难言之隐。
  她瞥向吴先生,他对她扬笑,笑容好生得意。她暗恼,瞬间领悟,这男人几次约她不成,看来是转向她父亲下手,想藉她父亲施压。
  她抗议。“爸,我现在在和江裕交往,不能和别人约会。”
  “吃个饭算什么约会?男未婚女未嫁,多交几个朋友有什么不对?订个时间,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没空,我很忙,我要工作——”
  “看来辛小姐不太喜欢我啊……”吴先生悠悠道:“我看杂志报导,你和那位陶先生的感情好到男朋友看不下去,每段感情都不长,陶先生好像也没交过女朋友,你不见得常和男友约会,却常常黏着这位陶先生,你们这么亲密,可是表面上挂着好友的招牌,私底下——”见美女冷冷瞪他,他识相地话锋一转。“私底下也真的很要好。”
  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脑子里在转什么龌龊念头。辛纯恩冷道:“我和雨阳之间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也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
  辛人友道:“吴先生说得对,你再忙也有空找雨阳,不可能抽不出时间和他吃饭。你的店是晚上开,白天闲得很,我替你挑时间,就这个礼拜天。”
  看来父亲虽然不喜欢被胁迫,还是决定吴先生的要求,她抗拒。“不行,那天我要和江裕跑几个市场,看食材——”
  “那就下个礼拜天中午。”
  “不行,我那天——”惨了,那天真的没事,赶快编理由。“那天我和妙妙约好要逛街,她快当妈了,我要陪她买孕妇用品。”
  “逛街随时都可以去,跟她改时间。”辛人友权威地下令。“就约在那天,和吴先生吃个饭,你好好准备。”
  她若执意拒绝,恐怕父亲会当场翻脸,因此她忍气道:“我知道了。”
  父亲从不过问她的交友,她猜是因为欠了吴先生钱,他才如此积极介入。她越想越心冷,迅速告辞。
  她一直努力扮演好女儿,听从父亲的吩咐,于是父亲视她的顺从为理所当然,她表现好时没有一句称赞,她疲累时也没有一声关怀,有时她真的很灰心,在父亲心里,她似乎毫无意义,毫不重要。
  她闷闷不乐,坐在自己车里,怔怔望着车窗外霓虹繁丽,行人匆匆,车辆来去,她不想回店里,想找人说话。她拿起手机,要拨给男友——且慢,他们吵架,他还没消气。
  接着她想起陶雨阳。若在以往,她早已找他吐苦水,但这几天连续发生的事让她犹豫,她不是很在意旁人对她的批评,但扯到陶雨阳,她总是心烦意乱。
  对感情,她很有主见,爱或不爱,自己决定,前男友哀求她也不会回头。可是她和陶雨阳之间老是受到质疑,你一言他一语,她似被搅胡涂了,和他的友好相处,突然都变得不对劲。
  交了男女朋友,也该保有交友空间,但她和陶雨阳是不是真的有点逾越了?可是他们的行为都很端正,没什么暧昧举止,除了不想失去他,她有没有别的念头?或许就因为不曾深思,放任感情滋长……
  她混乱了,心惶惶。还是打给江裕吧,别想太多,专心在男友身上准没错。
  她拨号,准备好最无辜的嗓音,一接通便撒娇道:“对不起,我知道你工作很累了,我不该这么晚还来吵你,但我真的很想见你,你别生气了,好吗?”
  一阵静默,那端迟疑道:“我什么时候生气了?”是陶雨阳。
  哇啊,打错了!辛纯恩抱头无声,还这么巧,刚好打给他。
  “纯恩,怎么了?”
  “没,没事。我本来要打给江裕,结果打错了。”她尴尬地嘿嘿笑。
  “嗯。”那端的他似也在笑了,然后沉默下来。
  既然都打了,聊一下吧。
  “你在忙吗?”
  “正在收桌面,准备下班,餐厅的设计图修改好了,,你记得找时间,和江先生来看。”
  “好。你这么晚才下班?”
  “这两天有个Case在赶,刚刚忙完它。你呢,在店里?”
  “在外面,刚陪我爸吃完晚餐,正要回店里。”
  “你心情不好?”
  她怔住。“什么?”
  “你听起来不太高兴,发生什么事?”他叹气。“你最近好像老是心情不好……”
  他温柔的语气,像个大哥哥,像一只温暖包容的大手轻抚她头发,她听着,强烈的委屈感突然涌上来。“我也不知道,最近觉得什么事都不顺心……”
  她开口,说出那些令她不愉快的事,和男友吵架、父亲投资总是失利、还要撮合她和讨厌的吴先生……她没说出和男友吵架的主因,只说是情侣口角,陶雨阳静静地听。
  “我觉得好烦,什么都不顺,什么都好讨厌,我想躲起来……”
  “躲哪儿?”
  “我不知道,也许出国吧?唉,不行,我要省钱,不然开餐厅会不够用,可是我又不想被找到……对了,我可以藏在衣橱里!”她突发奇想。
  “衣橱?”他笑了。
  “我的衣橱大得很,躲在里面,谁都找不到——对,我就躲在衣橱里,门铃不理,电话不接,大家都会以为我不在,我的店有店长顾着,我可以安心地假装消失,唯一麻烦的是都不出门的话,家里存粮吃完,就躲不下去了。”她边说,他边笑。
  他说:“我会给你送饭。”
  她也笑了。“好,那我就靠你了。别忘了送饭时顺便带支手电筒,不然衣橱里黑漆漆的,我说不定把饭吃到鼻子里。”
  “嗯,我有你家钥匙,送饭时会小心,不让人发现。”他一直笑。“早知道当初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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