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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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唐-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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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光顺在这个身份尊贵的姑姑面前不敢造次,只得呵呵的傻笑:“姑姑说是那就是吧。”
  刘冕端坐一侧目不斜视:“小人敢问公主殿下,此牌的玩法有何处不明白的?”
  “你贵庚?”太平公主答非所问,歪着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刘冕。
  “小人虚岁十六。”刘冕拱手回应。
  “可曾婚娶?家世何方?”太平公主连珠炮一般,再度发问。声如乳燕,却又显露出些许大小姐的居高临下之态。
  “回公主话,小人乃是当朝宰相刘相公之孙,家父单讳一个俊字。小人如今尚未婚娶。”刘冕心中暗笑:怎么,这太平公主还有查户口的癖好么?
  李光顺在一旁有些急恼:“姑姑问这些作甚,还是让他教你必胜之法吧!”
  “哦……好。”太平公主仿佛回过神来,双手矜持的搭到了胸下腹间,正了正颜色道:“刘冕,就命你教我扑克必胜之法。”
  刘冕心中一笑:还真是大小姐作风,公主气派十足。这扑克梭哈哪来必胜之法,我若知道岂不是早成赌神了?当初不过是为了应付李光顺无聊时的叨扰,才做出这么一样儿东西出来让他消磨时间。没成想他自己学艺不精还要教给太平公主来玩。
  必胜之法……太平公主的好胜之心果然很强,历史上的她也是个争好权势之人吧。
  好吧,犯不着跟你较真,你要赢还不简单么?
  “公主殿下如此尊贵,要想梭哈必胜轻而易举。”刘冕淡淡微笑,替三人分别发上五张牌来。看面牌,太平公主小得可怜,连个对子都没有,最大的一个A。李光顺得了一对Q的面牌,刘冕自己则是一对7。
  “气死我了,今日这般晦气,如此小牌!”太平公主嗔怒的扬了一下手,丰满的胸脯上下轻扬。
  李光顺没心没肺的哈哈直笑:“我的不错哦,看似要赢!”
  “下面,小人便要教公主必胜之法了。”刘冕笑得有些高深莫测,“公主殿下,请你先看自己的底牌。”
  太平公主翻看了一下,仍然很恼火,顺势就扔了出来:“小得不能再小了!”
  果然,是一条小2。
  “公主勿急,请拿回底牌。”刘冕不急不忙,“敢请乐安郡王殿下也亮出底牌。”
  李光顺的底牌是6,无关胜负。如此他最大面牌便是一对Q。刘冕也亮出了底牌,同样对最终牌面没有影响,最大仍是一对7。
  照此看来,此局李光顺胜出,太平公主完败。
  “公主殿下,小人的必胜之法,只为你量身打造。”刘冕忍住笑,认真说道,“公主殿下如此尊贵,大可以使用特权更换自己的底牌。那么,就请公主在余下的扑克牌中随意挑选,将底牌更换。”
  这不痛不痒的马屁拍得太平公主心花怒放,她欣然翻开牌来选出一张A,换去了原来的底牌小2。
  “公主殿下不仅可以自行更换底牌,还可以提前查看他人底牌。如此知己知彼,何愁不胜?”刘冕面带微笑说得很认真,仿佛真正的规则就该如此。
  太平公主面露微喜之色,随即又道:“既如此,规则因我一人而打破,众人不服又当如何?”
  “何人敢不服?”刘冕淡淡一句,太平公主眉梢轻扬,看来很是受用。
  李光顺也趁热打铁:“是啊姑姑,谁敢不服?”
  刘冕也没把太平公主当成傻子,补充道:“其实这赌博玩牌,有输有赢才真有意思。公主殿下若想必胜,则可动用特别规则;若想感受一下胜负之间的快感,则不妨公平竞争。如何玩法,全在公主掌握之间。”
  果然,之前还稍有疑惑的太平公主,听到这番话彻底欣然。她不无赞赏的对刘冕道:“刘冕,你很聪明,熟黯这胜负之间的细细韵味。虽说是玩牌,却也有些人生道理寓于其中。”
  刘冕谦逊的微笑拱手回礼:“公主谬赞。小人以为,人生如赌,二者之间本就有些相通之处。在底牌亮出之前,一切胜负未可料定。人的一生未到盖棺定论,却也不好妄下断言。由此看来,人生如赌,概莫如此。”
  “说得好。”太平公主煞感兴趣的盯着刘冕在看,“看不出,你倒有几分真才实学,对人生也有特别的领悟。”
  刘冕心中暗笑:我这算是在和她谈理想、谈人生吗?
  李光顺一个不黯世事的小屁孩子,杵在一旁只知道瞎轮眼睛,全然不知这二人在打什么幌子。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不太乐意动用特别规则,刻意追求每局必胜了。”太平公主漾起嘴角,珠圆玉润的嘴角有了两个小酒窝,“来,我们平等的玩上几局。”
  “乐意奉陪。”刘冕已经感觉在自己的肠胃在抗议了,却也只得硬着头皮饿着肚子陪太平公主玩牌。
  结果,太平公主手风大转连连获胜,一串串银铃般的欢笑充盈于客堂之间。李光顺和刘冕眼下其实都没什么兴趣玩牌,却也只好强颜欢笑在一旁陪伴。谁让太平公主是武后最宠爱的女儿、大唐第一公主呢?
  谁也不愿意得罪这样的主儿。包括还不太懂事的李光顺也懂得这样的道理。
  终于,太平公主自己也玩得有些累了,转头看了看窗外,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宫了,省得母后又要责骂。乐安,刘冕,我今天玩得很高兴。若有时间,我必然再来东宫找你们一起玩牌。”
  “小侄随时恭候。”李光顺不敢怠慢,拱手相送。刘冕站起身来拱手立于一旁:“恭送公主殿下。”
  太平公主起身,雍容徐徐的走到刘冕身边,浅然一笑露出贝齿:“刘冕,你很机灵,很会哄人开心。我很想知道,为什么许多人见了我不是战战兢兢就是俯首帖耳,你却如此从容淡定?”
  刘冕心头飞快一动,回道:“因为有许多人在意的只是公主的身份地位,小人却是在欣赏公主的魅力才华。公主殿下高贵风雅,小人也只好从容淡定以作配合。若不如此岂不大煞风景扫了公主雅兴?实不相瞒,其实小人心中……却也有几分惧怯。”
  “嘻嘻,有意思!”太平公主乐得笑了起来,“你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太平公主欣然大悦,满心欢喜的翩然而去。
  待太平公主走远后,李光顺啧啧道:“刘冕,你小子真行!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将我那最难伺候的姑姑哄得如此开心!”
  刘冕无奈的笑了一笑,自己也吁了一口气。
  但愿她少来几次的好。虽说是绝世容颜,身世够显赫名头也够响亮……可是,离她越近,是非灾祸也就会光顾得越勤密。
  这一点历史已经证明,诸多导演们也都拍烂了,毋庸置疑。
  我刘冕自认还不是贪色好玩却不要性命的登徒浪子,更不是傻子。
  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6章 惹事生非
  送走了太平公主,今日在宫里窝了一天的李光顺玩性又起来了。 他喜洋洋的对刘冕说道:“刘冕,今日为时尚早,随我出宫玩乐一场。”
  刘冕苦笑:“殿下可曾是忘了容娘娘所言之事?殿下若再不安份,恐怕会被太子殿下禁足的。”
  李光顺倒也真有些忌惮老爹的威力,怔了一怔,随即有恃无恐任性的道:“不怕不怕。有我娘帮衬着,父王断然不会当真将我禁足。废话少说,我听闻那大慈恩寺近日甚是热闹,有许多才子进士前往大雁塔题名挥墨,我们就去那里逛玩一番如何?端午将近,小王也想去到那里拜请几道佛符献给父王母妃,讨一讨他们欢心。”
  刘冕无可奈何,这个宝贝疙瘩除了贪玩,脑子里的鬼机灵却也是贼多。他都搬出‘尽孝’借口了,就算是李贤亲自在此又如何阻止于他?
  于是只好出门备车,再唤上几个东宫侍卫,一起陪同着乐安郡王出了东宫,朝大慈恩寺而去。
  大慈恩寺就是当今皇帝李治,为了纪念他的母亲长孙皇后所建。大唐崇信佛道,大慈恩寺自然成了当仁不让的天下第一寺。
  寺中的大雁塔,在唐时更是一个圣地一般的存在。玄奘法师唐三藏取经回来之后,经文就封存在这里。所以,这里无疑是中原佛门的标志物和众僧朝拜的圣砥。此外,这些年来大唐的仕人们中举得甲后,也习惯跑到这里来题名或是刻写诗句,一抒胸中美意。而且这种做法渐渐沿袭成了一个规矩,被称为‘雁塔题名’,渐渐成了读书人心目中的一个神圣自豪的举动。
  刘冕来大唐才只一个多月对长安还不尽了解,却也早对大慈恩寺如雷贯耳。今日能前去游乐一番,倒也不是件坏事,总好过往日跟着李光顺与那些富家子弟们溜马走狗斗鸡玩乐。
  大慈恩寺果然气势非凡磅礴大气,刘冕见识到皇宫的瑰丽堂皇之后已然叹为观止,现今欣赏了大慈恩寺的诸多佛像、塔楼,更是连连惊叹。大唐独有的恢弘建筑与浓厚的文化气息,无处不昭示她的富裕与强盛,这着实让刘冕打从心眼里感觉到震撼。
  谁能相信,一千多年前的华夏子民,在没有大型机械的情况下,仅凭双手就能缔造如此恢弘壮丽的景观,不得不令人叹服。一千多年后的人们,无缘目睹真实的长安,也的确是一件值得遗憾的事情。
  李光顺却是纯粹为了出来猎奇散心的,在大慈恩寺里漫无目的的逛了几圈,找老和尚讨要了几份佛符就有些兴味索然了,于是又催着回宫去看马球。
  果然是孩子心性。
  刘冕无奈,也只得依了这个宝贝疙瘩赶回宫去。
  车马刚走到东宫门口,恰巧遇到一架朱顶黄棱的金辂宝车——这可是皇太子专用的乘驾。
  刘冕骑马跟随远远就看到了,不由得有些生疑:李贤回东宫了吗?今日时辰还早啊。
  李光顺则是在车里吓得惊弹起来:“刘冕,那是父王的车驾吗?今日父王为何这么早就回宫了?”
  巧不巧,前面的太子车驾停住了。金辂宝车旁边的一名骑士策马朝这边奔来,落停后拱手拜道:“乐安郡王殿下,太子殿下有令,让郡王殿下早些回宫,然后到崇教殿来。伴读刘冕也一同前来见驾。”
  “啊?是!”李光顺有些惊吓,仓皇应了一声,急忙转头对刘冕说道,“刘冕这如何是好?父王召我们去崇教殿,多半便是要责罚呀!真倒霉,巧不巧在东宫门口被逮了个正着!”
  刘冕却是暗自欢喜,心忖总算有机会和李贤睹面了。表面上却也装作担忧的模样,安慰李光顺道:“殿下别慌。说不定是别的事情呢?”
  李光顺一脸苦色,郁闷的摇了摇头:“罢了,顶多也就是被责骂一顿——我回宫之后,先搬请母妃去!”
  太子车驾在前,郡王车驾在后,陆续进了东宫。李贤在崇文馆那边停了下来,看似还有一些公务要在那里处理,派人来传话让李光顺一炷香的时间以后再到崇教殿来。李光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飞也似的朝宜秋宫奔去搬请保护神容氏了。
  刘冕留在郡王寝宫等候,心中只在飞快的盘算:假如见到李贤,我该对他说些什么?
  告诉他武则天最终要称帝,迟早会排除一切障碍包括自己的儿子,让李贤早点做好装备好好保命吗?
  估计李贤会立马一刀劈了我。
  那我又能跟他说什么?
  ……
  时间就是这样,你越觉得它不够用的时候,它过得越快。没多久李光顺就回来了,脸上有了一份滋滋喜色,看来的确是搬请到了容氏出马。
  刘冕对这些已然全不挂心了,一边跟着李光顺朝崇教殿走去,一边仍在思索良策。
  二人到了殿前,执事宦官说太子在书房内,专召乐安郡王与伴读刘冕入见。
  眼看入夜,东宫四处掌起***。书房里燃起灯烛焚了一炉梵香,太子李贤独自坐在书桌前闭眼沉思。
  面色,却是铁青。
  李光顺一向无法无天,唯独在老爹面前如同老鼠见了猫。他进去之后急忙忙双膝一软就跪倒下来,见礼之时嘴里都有些哆嗦了。刘冕虽然很是厌烦这等跪拜之礼,此时自己的老板都跪下了,他也只得按捺情绪同跪于一旁。
  半晌,李贤居然没有吭声,只顾自己闭目养神。
  李光顺偷偷抬头瞟了一眼,见李贤脸色不善,转头就对刘冕苦笑。刘冕不用看李贤也知道,这位太子爷今日的心情恐怕是坏到头了。
  许久,连刘冕都感觉自己的膝盖有些酸麻了,头顶才传来一个深沉厚重的嗓音,一字一顿:“混账东西!”
  李光顺吓得浑身一弹,急忙将头紧紧帖地,屁股蹶得老高瑟瑟发抖。
  刘冕却是有些愕然:素闻太子李贤温文尔雅,断不会因为李光顺出去玩了一场就如此动怒。莫非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
  “站起来。”李贤出声了,语气平静了许多。看来他调整情绪的能力还不错。
  二人站起身来,低头垂手立于一侧,不敢擅动半分。
  李贤拉平了声音道:“刘冕,你们今日去了哪里?”
  刘冕拱手回道:“回太子殿下话,小人陪伴郡王殿下去了一趟大慈恩寺,为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求佛拜符。”
  李光顺忙不迭的从怀中掏出佛符来:“父王请看,佛符在此。”
  李贤面沉如水:“何时出门?”
  “辛时二刻。”
  “大胆刘冕,你可是故意搪塞于孤?”李贤突然提高了声音,怒气盎然。
  刘冕有些摸不着头脑:“小人绝无此意,句句实言断无欺瞒。不知太子殿下是何用意,肯请明示?”
  一旁的李光顺却是吓得缩起了脖子,身上有些轻轻发起抖来。
  “孤问你,尔等上午作甚去了?”
  刘冕如实回道:“小人辰时陪同郡王殿下到了宜秋宫正书院,拜师骆宾王,然后一直在书院里念书直到巳时末刻,未曾去到别的地方。”
  “那乐安去了哪里?”李贤的声音越发变得严厉。
  “这……”刘冕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李光顺,只见他战战兢兢噤若寒蝉,心中也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想来,肯定是李光顺溜出书院后,私自跑到外面闯下了一段祸来。
  李光顺自知逃脱不掉了,惊慌的跪倒下来:“父王恕罪,孩儿知错了!”
  刘冕无奈,只得与老板‘同甘共苦’一起跪倒,心中不免烦闷。
  “逆子!”至此李贤也隐约明了事情原由,勃然怒道,“事情始末如何,从实招来。”
  “是……”李光顺趴跪在那里,哭丧着脸说道:“孩儿寻个借口跑出了书院,心下无聊便想去皇宫走一走,想约上太平公主姑姑去西市的一家乐坊里听听曲儿。孩儿听闻那里有正宗的《胡笳十八拍》,音色纯正……”
  “说正题!”
  “啊,是!……孩儿带着三五仆从出了东宫崇明门,不晓在横街遇到两个人。那两人好不嚣张,居然不把孩儿放在眼里还出言挑衅。孩儿一怒之下就……”
  李贤面色越发难看:“就如何?”
  “放、放狗……”李光顺心惊胆战的抬头瞟了一眼,豁出去了一般说道:“咬了他们!”
  “放肆!胡闹!”李贤动了真怒了,“那明崇俨和明珪爷孙俩不过是见了你的车驾躲避不及,你便如此乖张任性,放狗咬人!逆子,当真可恨!”
  李光顺吓得哇哇叫了起来:“父王饶命,孩儿当真知错了!”
  刘冕只得闷头苦笑:这个二世祖,片刻不盯着他就能惹出这等祸事来。苦也苦也!
  “为父饶你不得!”李贤正欲发作,忽闻书房外执事宦官拉长了声音报:“容娘娘驾到!”
  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7章 忠言逆耳
  李光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爬着就喊道:“母妃救命!”
  容氏走了进来,眼见当下气氛不对也知道李贤动了真怒,上前先行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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