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好像形成了一把铜镜般的物体飘浮半空。
“什么玩意?”
被眼前所见惊呆了钟道临发现这东西上面好像不停的出现莫名其妙的符号,忍不住喊了一声。
“那是他们翼人族千百年来的历史!”
龙血异常肃穆的声音在钟道临耳边响起:“天翼飞翼跟风翼族本来是一族的,在外族的眼中都是翼人族,直到大概据此千年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分崩离析的,也由此慢慢分化成上百个大小翼人族群,直到大约三百多年前才慢慢形成了最大的四股势力,后来魔翼族一日之间神秘消失,就只剩下天翼族飞翼族跟风翼族三族了!”
看着那些符号慢慢消失,风翼之链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钟道临一把接过,盯着掌中的石链皱眉道:“这是谁造出来的?就为了这个闹的分裂?”
龙血撇了撇嘴角,晒道:“也就是大哥你才不把这东西当回事儿,这链子一共有二十七条,如果能积齐为一的话不但能够看到完整的翼人族历史,而且等于间接掌握了翼人族全族的生死,据说这里面藏着个什么秘密,而翼人族在魔界的历史要比咱们魔族悠久的多,这链子里面所蕴藏的秘密就可想而知了!”
钟道临不怀好意的瞟了龙血一眼,恶言恶语道:“你个山野小子怎么知道那么多?是不是你也想要,不如为兄送给你好了!”
说着真的把手中的天翼之链递给龙血,吓得后者连连摆手道:“这鬼东西烫手,小弟可无福消受,大哥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扔了吧,小弟虽然在外隐居一年可毕竟还算……嘿嘿……出身显赫,奉劝大哥一句,此物烫手,切莫沾染!”
龙血始终坚信肯定是钟道临不定在哪把人家风翼使宰掉了一个,他才不相信钟道临手中的东西是来自于“正当渠道”,因为翼人族宁可送命也绝不会把这东西送人的。
钟道临本来只是觉得既然受风飞扬所托那就顺道看看有没有长翅膀的翼人飞过,然后随便找个什么风翼族的鸟人把东西带回去就是了,可听完龙血的一番告诫才深感责任重大,怕对面那小子多心,沉声道:“这是我在地牢的一个朋友临死所托之物,原本没想到那么重要,咱们今后不要再谈关于这个链子的事了,以防隔墙有耳旁生祸端,有机会我亲自给他们风翼族送回去也就是了!”
龙血在见到他拿出来这个东西的时候本能瞎编点故事然后再想办法从他手中轻易骗取此物,但龙血则一开始就实话实说,这令钟道临分外感动,投桃报李下也就将当初风飞扬所托说了出来,内心对龙血的信任又深一层。
“我看还是小心为妙!”
龙血凝重道:“这东西落在翼人族本族之人手上还好,如果被他们那帮傻鸟知道在外族手上,恐怕会不顾一切倾巢来攻,照小弟看钟大哥所说的那个风飞扬就没安好心,既然你已经看到这东西了风翼族能让你活着走出来么?最能保守秘密的人就是死人,那些傻鸟再傻这个大道理估计还能懂!”
“不会吧?”
虽然钟道临有些不相信龙血所说,但经过魔界这些天的磨练他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人了,而且这又关乎到自己的小命,只得点了点头道:“嗯,到时候看着办就是,毕竟那帮自称是我手下的粗人正在搬光他的家当,不把这东西物归原主似乎有些不妥。”
这回轮到龙血听的一头雾水了,愕然道:“搬光家当?”
“呵呵!”
钟道临想起那头爱拍马屁的大黑熊就乐了起来,笑呵呵拍着龙血的肩膀道:“你伤感觉如何了?差不多咱们就快些上路,这些事有机会再讲给你听!”
“嗯!”
龙血用手扶着树干活动了一下腰杆,感觉除了胸骨内还有些隐痛外其他的倒没什么,心知在自己昏迷的时候钟道临肯定暗中施了手脚,否则不会好的这么快,感激的冲钟道临点了点头道:“也好,早一天拿到云雾城的兵权就早一天起兵把大哥身后的追兵给统统找出来砍了,这挨千刀的下毒老贼要在多上一两个,恐怕咱们兄弟就没命走出这片林子了!”
说罢还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后心的疼处,他虽然生就不惧百毒侵体,但却对会突然挨上两掌同样感到后怕,要不是赭冷受伤颇重,光那两掌就绝对能要了他的命。
钟道临想到的却是负伤遁走的花灵儿,这次是她没有算到自己身旁有龙血这个根本不怕毒的魔族毒圣后代,以花灵儿当年表露出来的果敢狠断的作风,下一次绝对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心中一动,暗道假如花灵儿就是当初带兵剿杀王权甲的主帅,那么或许已经有一队人马潜入了进来,如果能够借助龙血的精锐机动骑兵将其一举全歼,或许能够让这些花样层出不穷的暗杀少上不少,龙血说的没错,像这种放毒的家伙多来几个,或者身旁有个像峡谷追杀他的那个隐族高手在暗中协助,恐怕自己这条小命就真的危乎了。
当魔界那颗暗淡的黄日逐渐西沉的时分,疲惫不堪的钟道临跟龙血终于徒步穿过享有粮仓之称的“乌兰”平原,达至云雾城。
为了不让钟道临一头紫色长发惹人注意,龙血专门在一日前来时的路上放箭射杀了一种名为“羰鼠”的食草小兽,剥下油亮的毛皮给他做了一顶土人毡帽样式的皮帽,戴上皮帽子的钟道临活像一个刚进城的土包子,正在龙血戏谑的目光中尴尬的遥望四周建筑,终于明白到为何龙血会说云雾城是个没有城防的城池。
整个云雾城都笼罩迷离的雾丝之中,一栋栋斜角的石屋建筑跟坐落在路边民居前的晾鱼棚只有到了近处才能慢慢浮现在视野之中,云雾城南傍雾江,城环无山脉遮拦,三面环水,周边多水道,一条名为清水的小河更是从城中蜿蜒穿过。
此处盛产的腮肚鳞鱼配以本地人特制的酱料本就是远销各地的美味,每到产鱼的时节总是有商贾从各地赶来收购,故家家户户的门前都多少建有晾鱼棚用来将卖不掉的腮肚鳞鱼风干保存,渐渐这些密密麻麻排列在道旁的石台也就成了云雾城特有的街景。
直到快进了云雾城城心的时候,钟道临才在龙血的特意提醒下明白到自己已经进入了这个所谓的城池,毕竟在这样雾雨腾腾的环境下毫无视野可言,百步之外尽是蒙蒙白雾,所以龙血也没有刻意嘲笑他,只是在钟道临一次次问到没到下才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已经进城多时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反而搞得有些傻头傻脑的钟道临一阵纳闷,不明白龙胜天为何要把城建在如此朦胧的环境中。
钟道临凭借超人的灵觉自然知道周围的迷雾中有着不少穿梭往返的各族人等,但也只是当这些人从雾里面现出身形才感到一阵惊奇,忍不住向身旁的龙血问道:“你们云雾城治安如何?贼肯定很多吧?”
也是,偌大一个城池不但没有能够闭关的城门,而且终日笼罩在漫天大雾中,一旦有贼人起了歹心岂不是如鱼得水?随便扒点钱物只要撒丫子就跑不被当场捉住,谁能在这么大的雾里面把人犯抓到,可当钟道临看到连那些土人都是一个个衣着光鲜,走起路来红光满面的得意样子又觉得不对。
要知道在望日城中他也曾经见过那些土人,大都是那种灰头土脸,神态萎靡的样子,连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绝没有这里的土人们脸上那种神采飞扬的感觉,一个个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就连迎面碰上鳞蛇族的凶人也是挺胸对撞而过,这让钟道临不由得疑惑了起来,忍不住开口向龙血询问。
龙血拉着钟道临的肩膀将他拽到了一个路弯处,示意他这个土包子跟上,见钟道临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忍不住得意,摇头晃脑道:“想在云雾城做贼?那要看他有几颗脑袋了,从曾祖开始就设定了‘监赏法’,所有街道内的住户都会互相监督,一户中有一人作奸犯科全家人皆贬为贱奴,四方临十户皆斩,如有当街偷盗而百步之内无人阻止,则百步之内所有人皆斩,就算……”
“这不是商鞅的连坐法么?”
闻言吓了一跳的钟道临出言打断了龙血得意的宣讲,后者愕然道:“商鞅是谁?什么连坐?”
“没什么!”
感觉到自己失言的钟道临赶忙糊弄道:“我曾经在一处地方听过有跟你们云雾城这里差不多的连坐刑法,好像是个叫商鞅的人提出来的,说什么一人犯法株连六亲,将五家编为一伍,十家为一什,什伍中互相纠察告发奸人,有不告发的什伍连坐,大概就是这样子了。”
“人才哪,小弟怎么就没想过呢?”
龙血一下子来了精神,激动的抓着钟道临的手,双目放光道:“如此配合曾祖的‘监赏法’更能环环相扣,这人现在在哪?”
钟道临被弄得呆了一呆才想起来一把甩开龙血的手,恼道:“好个屁,他这人如此残忍牵连无辜,早被分尸了!”
“呀!”
龙血痛苦的大叫一声,连连跺脚道:“如此人才竟然死了,小弟还想重掌云雾城后重金聘此人担当监法堂一职,这……这……唉,这是哪个王八蛋瞎了眼把如此人才给杀了,真可惜了!”
第五卷(虚无之刃)第六十章一子暗棋
“不是吧?”
钟道临从未想过这么残忍的“连坐法”还能让龙血如此激动叫妙,反驳道:“你们龙家如此牵连无辜换取一时平安能不引起各族居民仇视?就算城内人都被你这残酷的‘监赏法’吓住了,那从城外到这里的各族商人或流寇犯案还不是管不了?”
“仇视?”
龙血像看一个怪人一样盯着钟道临看了半天,直到把后者看得浑身不自在才纳闷道:“如今各族在云雾城中的人等无不安居乐业,小弟也没听说过哪处治安能比此处好的,外边来的商贾只有取得令牌才能在此买卖,否则不但寸步难行也没人会卖东西给他们,而且无论商队大小,只要其中有一人闹事其余众人皆按律严办,反之如果他们在云雾城地盘内出事我们则将损失货物按价赔偿,各地商贾无不蜂拥而来,别说犯事了连敢以次充好的都少见,附近几族都愿意来此交易,何来管不了一说?”
钟道临听的也是一阵气馁,暗道乱世用重典,蛮人配酷刑,难道真是这样才行,无奈道:“那流窜作案的怎么办?”
龙血被钟道临问的也是一阵气馁,心想这人怎么还不明白呢,没好气道:“单个的敢进来根本不用官军动手,重赏之下城中的那些居民都能将其乱刀砍死,他们还巴不得多来几个呢,至于山贼跟大股流寇更是想见都见不到,除了翼人族外没有哪族的兵能比云雾城的骑兵快,而且云雾城的骑兵都是当年那些跟随曾祖的土人后代,对我们龙家绝对忠心耿耿,大哥说的那些所谓的流寇来了容易回去难,再说附近的山贼草寇不是被清剿了就是自己找新的地方挪窝了,还能怎么办?想办谁还找不到对手呢!”
说罢,龙血哈哈大笑起来,他终于发觉自己除了百毒不侵外还有地方比钟道临强,这个新发现让他越发得意起来。
看到龙血笑的前后打跌的样子,钟道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看着那些跟自己擦身而过的各族人脸上那种异常放松平静的神态,毫不像望日城所看到的每个人走路都是异常警惕,生怕身旁会突然有什么不测发生的疑神疑鬼的样子,也终于明白龙血所说的都是事实,未免被这小子越笑越尴尬,紧赶两步朝前走去。
“大哥别走那么快嘛,没小弟领路会迷路的,哈哈哈!”
说了几句话就变得有些精神抖擞的龙血笑呵的紧追而上,不但示威般的一摇三晃在前领路,而且时不时还扭过头来“详细”的给身后无精打采的钟道临介绍云雾城各种风俗,听得后者只懂连连点头,暗骂这路可真长。
“咱们到了!”
龙血走到一个侧巷口停了下来,表情忽然转为严肃,伸手指着对面街上一栋上挂粉红色风旗的建筑道:“那就是小弟跟钟兄所说的‘逍遥楼’了。”
钟道临偷眼打量了一番这个被他内心称之为“魔界妓寨”的逍遥楼,从外边看全部为木质结构,使用易腐烂的木头做材料这在多雾潮湿的云雾城尤为突出,成塔形的“逍遥楼”高三层,奇异的构造使得底楼宽大而顶楼只有那么孤零零的一间镂窗厢厅,从四角型的楼尖顶垂下来几十条木藤,上挂各色鲜艳图案的风旗,浓雾中也能一览无遗。
垂下来的风旗在底楼木质大门顶端被扎起分别置于两端,八扇四开的折叠木门完全洞开,门前站着十几个负责为各族“花客”引路的花使,当钟道临看到其中居然还有头打扮俏丽的母黑熊时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暗道看来不论是谁都逃不过色欲,形貌钦,威态欲,言声欲,细滑欲跟人想欲这六欲的束缚,这种欲望甚至不分人魔两界,起码六欲之首的色欲在魔界就通过面前这栋“逍遥楼”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
而这个供各族人士满足“色欲”的逍遥楼前门外则用两根浮雕巨柱托起了一块黑龙大匾建成门楼,旁边摆放着四尊不知名的怪兽石雕,和人间风月场所不同的是这里多了一份诡异凄美的感觉,各族“花客”就是从这个门楼下通过,而后再分别由族内“花使”领入楼内,不虞有言语不通或“爱好不同”的问题。
虽然整个云雾城的人都知道这个首屈一指的烟花圣地是各族商贾散金的宝地,可钟道临却从龙血那里知道此处非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有把握么?”
钟道临到了这里也不由紧张了起来,不光是因为他是不善此道的修行之人,更重要的是假如这临门一脚要是踢到了铁板上,那他跟龙血就只得杀出云雾城了。
龙血坚定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我爹错就错在没有发觉龙傲这个自家内鬼才饮恨而终,同样的错误我不信爹会犯两次!”
“走吧,我陪你进去!”
钟道临看到龙血眼中感动得泪花,晒道:“你小子别自作多情,我是怕万一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来不及逃跑就被人捆了,到时候还要冲进去救你,老子多麻烦!”
趁机奚落了一句龙血找回了点场子的钟道临却没有表面那么轻松,只得希望真像龙血所说的那样他老子不会犯二次同样的错误。
什么也没说的龙血下意识的紧了紧背着的那把大弓,与钟道临并肩走向那些“花枝招展”的“花使”。
“贵……”
逍遥楼前一个皮肤白皙,穿着粉裙的高挑女子见对面走来两个魔族客人赶忙展露笑脸,烟波媚行的迎了上来,可她刚一开口就把后边想要说的话给活生生吞了回去,她在此做迎客的“花使”时间也不短了,说是阅人千万也不为过,但等她看清钟道临跟龙血的样子还是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女子眼中正嬉皮笑脸走过来的二人全身裹在油腻且到处是破洞的脏衣服下不说,全身还血迹斑斑的,那带着邋遢皮帽的小子更吓人,脸上颈下全是道道血痕,一股子腥臭扑鼻的气味直从他身上往自己鼻孔内钻,赶忙皱眉掩鼻道:“二位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是……”
“逍遥楼嘛,我们兄弟知道,美人儿!”
龙血笑嘻嘻的走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掐了一下对面女子的脸蛋,吓得脸上顿时多了一块黑斑的女子差点没有当场昏死过去,花容失色道:“你要干什么?”
钟道临见女子想要尖叫,立即伸手朝旁拽开了还想轻薄人家的龙血,明白到以如今自己二人的外形做这样“伤天害理”的动作肯定不妥,赶忙赔笑道:“姑娘息怒,我们兄弟刚才闹着玩,嘿,你知道了,有些过火,正要到里面洗漱一番,顺便嘛…咳咳!”
说罢给龙血使了个眼色,后者见到女子脸上的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