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比贼贼一笑,似乎看出来钟道临准备逃跑,白翅膀扑扇着从帅案上飞了起来,拿着个刚啃了一半的野果笑嘻嘻的坐到了钟道临肩头,张嘴冲他脖子里吐出一枚果核,用小胳膊擦擦嘴怒道:“本小美人帮你个大坏蛋你还想跑,没听过在家靠父母,出外靠兄……姐弟嘛,让人家看见你垂头丧气的样子,果比姐姐不也没面子吗?难道怕姐姐帮不了你么?哼!”
钟道临被脖子里的野果果核痒的一缩脖子,听果比满口江湖话张嘴就来,暗叫不妙,如今的果比体内蕴含了多大的力量他不知道,但却知道果比的心灵目前就像是一张白纸,这要是跟自己手下那帮流氓强盗头子相处久了还了得,迟早变成女强盗。
钟道临暗想这得赶紧抽空吩咐巴雷领人盯着点,严禁黑巢内任何人跟果比接触,估计这几句话就是果比跟那几个来时路上劫道的黑熊学的,那队人也全得叫执法队扔小黑屋去。
“快说!”
果比见钟道临眼睛乱转就是不回答她的问题,娇斥一声开始用小手拽起他的头发来了。
“哎呦,轻点!”
钟道临被拽的一声呼痛,脑袋一甩,大怒道:“你要帮我是吧?给我变点钱出来!”
“变钱?”
果比闻言两眼一呆,小嘴一咧,委屈道:“果比不会变钱……呜呜……帮不了你……”
尚未哭两声,突然小脸一变,笑嘻嘻问道:“你要钱干嘛?”
钟道临对果比变脸比变天快早有经验,无奈道:“果比姐,小弟手下一万多人要吃饭哪,你总不能让小弟动员上万人砍柴去卖钱吧?这鬼地方除了树还是树,卖黑熊倒是要有人敢买呀,从黑风寨运来的那批精炼紫金够这些人吃上百天的,其他的都送给练大哥了,百日后咱们是一走了之了,这帮人怎么办?”
果比歪着个小脑袋想了半天,可能是没想出来什么赚钱的好法子,气呼呼道:“真没钱了去抢吧,那个‘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蛮顺耳的嘛!”
钟道临两眼一翻,没脾气道:“那叫此山是我开,树才能够用来栽,你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弟刚信誓旦旦的跟手下说要一统魔界,你现在就让我领着他们做贼?抢点东西我不反对,可这不是长久之法呀!”
“头儿!”
钟道临跟果比二人正在胡扯,卜要脸夹杂着一阵风冲了进来,此时的他短短时间内就用那批藏宝招募了本族六千黑熊,比当年做强盗头子可多太多了,加上又是在自己的熊族地盘,顿时有了如鱼得水的畅快感觉,意气风发的闯进钟道临的帅帐准备报告来了。
卜要脸见果比这个钟道临都怕的姑奶奶也在,也忘了是干嘛来了,从首领那里知道果比的喜好,立即祭出自己的拿手好戏开始狂拍马屁:“果大美人也在哪,呦,俺老熊都不敢认了,咋几天没见就从沉鱼落雁之姿变成倾国倾城之美了,连石头见了咱的果比美人也得笑成一朵花来,嘿,你看看这对小翅膀呼扇的,小风吹起来多凉快,要说……”
“得了得了!”
钟道临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卜要脸的献殷勤,知道这黑熊除了一身蛮力就是拍马屁有造诣,能拍得三天不带重复词儿的,也不管果比正被拍的心中暗喜,冷喝道:“你不去领着麾下操练,跑这儿来干嘛了?”
卜要脸脸皮也厚,被钟道临打断也不脸红,忽然想起来为何而来,急道:“头儿,队伍扩展太快,那批兵刃铠甲不够分呐,俺手底下那些笨熊为了抢趁手的家伙差点没打起来,您老人家看这可咋办?”
钟道临本来就够烦的,听到这里冷笑道:“那还不好办,让巴雷领执法队过去转转!”
卜要脸闻声苦着一张大黑脸道:“头儿,您就饶了俺吧,就别麻烦那帮人了,再邪乎的人碰到这帮狠家伙也得吐血,老赤这个敢死队队长一条命去了大半条了,现在还在水牢里大口大口吐血呢!”
巴雷嘴里的“小黑屋”其实就是他们执法队自己挖的水牢,里面十八般折磨人的刑具样样俱全,连卜要脸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进去看看也心中直发毛,要是钟道临真把这帮六亲不认的狠人物派到他那里坐镇,那他还不得上吊啊。
钟道临想了想道:“你回头让巴雷把赤焰烈给放了吧,让他好好养伤,至于兵刃铠甲我也没多余的了,不过穆图在望日城外的兵器仓库我却知道地点,有机会领人回去当初关咱们那个王权甲的地牢,打探下穆图的消息,对了,我问你个事。”
卜要脸大头连点,嘿嘿笑道:“头儿尽管放胆垂问,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钟道临心头一阵大骂,问你还需要什么放胆,这些熊人怎么都喜欢扮个文绉绉的模样,偏偏还不伦不类,又好气又好笑道:“我是想问你们熊族领地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矿石?特产?这里的木材有人要没有?做棺材门板一类的好卖么……”
第七卷(魔间黑巢)第五章生财之法
谁知道钟道临问了一大通,卜要脸脑袋仍旧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苦着脸道:“头儿,俺这地方漫山遍野的全他妈是树啊,可没人要哪,这里也不产矿,松蟾果算是俺这里的特产,黑樟木能做防虫门板,做棺材也凑合,可就是没人买啊,这破地方要真是有值钱的东西,当初俺也不用整天领着族人四处抢劫了!”
说罢还一个劲儿的直摇头,对自己的家乡算是失望透了。
钟道临想起当初随着穆图刚入望日城时见到的那些学土族吆喝的熊族人,卖的好像就是所谓的松蟾果跟黑樟木,知道卜要脸所言非虚,可还是不死心追问道:“你再想想,真的就没别的值钱东西了?有没有只有你这里有,别的地方没有的?”
卜要脸还是直摇头,叹气道:“俺这儿就树多,俺这有的别的地方好像都有,俺这儿没有的别的地方也有……咦?”
说着想起了点什么,歪着脑袋,舔着脸喃喃道:“俺这儿还有一种从地下冒出来的黑油,这次搭建黑巢营房的时候用了点,把这东西涂在石板跟木板上作房顶能够防雨天渗水,这黑漆麻乌的玩意好象别的地方不多,不知道能不能拿来卖!”
“哈哈!”
钟道临双目放光,哈哈大笑道:“灯油,灯油,这回发了!”
一旁卜要脸听的一头雾水,可钟道临却知道如果此处所产真的是可以燃火的黑油,只要能够提炼出来灯油,就能让数十万大军不愁吃穿粮饷。
来到魔界这么久,除了财大气粗的王权甲在石牢走廊内用油灯照明外,钟道临还没见过有什么人用油灯,平常人家烧松火就算不错的了,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魔界不产黑油,在人间灯油都要半钱银子才能打上一两,魔界照明能用的起油灯的人更是非富即贵。
如果能把这些黑油提炼出来,钟道临缺钱缺粮的难题将迎刃而解。
钟道临其中之一的前世是跟随萨拉丁发动圣战的阿拉伯战士,自然知道那处是比中土更早懂得利用黑油的地方,那里很多地方都有不知道燃烧了多久的黑油,穆斯林人都称呼这种从地下冒出的黑油火焰为“真主的怒火”,中土古书也早就载有“泽中有火”,说的就是地下流出黑油溢到水面而燃烧。
钟道临登峨嵋天池峰学艺的时候,尘世中的宋朝已经被灭,宋朝沈括所著的《梦溪笔谈》却流传了下来,也同样栽有黑油的用法,如果卜要脸所说的真是这种黑油,那么除了提炼出灯油外的那些废品,还能根据唐朝孙思邈在《伏硫磺法》中记载的黑火药制法搞些火药出来。
一想到造火炮钟道临就兴奋起来,宋朝官兵能够用“震天雷”跟后来的火炮轰蒙古人,那么他也能用火炮轰魔族城池,现在唯一可虑的就是要看那种黑油是否就是人间的那种黑油。
钟道临兴冲冲的对卜要脸吩咐道:“快派人去你说的冒黑油的地方弄两桶提回来,注意保密,顺便让人搭建一个供巧器营那十几人住的宽敞地方,就建在黑巢营地边上吧,这些人今后都是宝贝,如果真像你所说的是那种可以燃火的黑油,恐怕咱们还得离黑油产地近的地方再建一处营地!”
卜要脸近些天已经很少见到钟道临如此高兴,连忙答应一声就朝帐外跑去,亲自去办钟道临交代他的事情去了。
剩下的日子里,钟道临每日督促众营严加操练,特别又根据卜要脸的暴熊军团与赫日的血狼军自身特点,制定了一套融合了中土与异域各自优点的战阵,就像熊族适合于正面冲击而狼族擅长于奇袭一样,两军的武器配备也多有不同。
几乎所有的厚装铠甲跟重兵刃全部配属给了暴熊军团与前锋营,而赫日的血狼军则长短兼备,不但有用于近身刺袭的锋锐刀刺,而且每人都配备了弓弩箭矢跟随身携带的绳索,能够轻易的出没于高山深涧,善于击奇。
主帅作战的风格特点往往决定了手下的行为规范,五大三粗的卜要脸悍勇善战,暴躁易怒,一旦杀红了眼就不死不休,他所挑选的兵也都是脑袋赛脸盘,四肢如巨树的豪猛大块头,这些人算帐可能不太灵光,但说到杀人放火就没一个人含糊。
卜要脸能当强盗头那么多年自然有他一套驭下手段,在暴熊军团无论将兵一概兄弟相称,他那些黑熊小弟见大哥那么够意思,让他们吃的饱穿的好,更是严格的执行了卜要脸的各项命令,大哥叫往东决不往西,让打狗他们就从不撵鸡,什么事只要卜要脸吩咐了他们也懒得去想对错好坏危险与否,总之叫干啥就干啥,忠心上绝无问题。
短短的时间内反而是卜要脸麾下的暴熊军团战斗力提高的最为迅猛,二十天不到的时间内居然就用带强盗的方法把这些懒散的黑熊训成了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狠人物,即使这个时候卜要脸让这群手下去踏平黑巢营地,这六千黑熊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赫日手下的那些狼人则是另外一种情况,在钟道临吩咐完按照自身特点自行操练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血狼军连将帅带小兵全跑个没影,直到十几天后才陆陆续续回来些伤痕累累的狼人。
这些狼人都是三人一组,十二人一队,每个小队回来时总会带回来一些宝石财物,要么就是魔族战士穿戴的精良战甲,这些狼人神神秘秘的回到黑巢后就低调的不再露头,谁也问不出来这些人去干什么了。
二十天后,血狼军大帅赫日领着一群冷酷的狼人押着二十几辆大车终于回到黑巢,出去时候的两千六百多狼人这些天回来的加在一起总共不过两千多点,可人人比出去的时候感觉多了点什么,使得留守黑巢的人不太敢去接近这一双双森寒冷酷的碧绿眼眸,或许是这些狼人多了某种精神上的气质。
久经沙场的前锋营统领哈尔巴却能一眼看出来,这叫做杀气。
多日来,钟道临跟果比几乎搬到了巧器营去住,卜要脸跟亲兵去提回来的二十桶黑油果然就是钟道临所指的那种可以燃火的黑泽之油,但如何把这些东西提纯成为灯油则让他跟巧器营的十几人犯了愁。
无论众人是用筛网,漏斗还是蒸馏等等方法,搞出来的油不是浸不入灯芯就是烧起来跟烟雾灯似的狼烟滚滚,外面风大还只能在屋子内炼油,开始黑巢中人还以为巧器营新建的大院失火了,等到提桶捧盆过来救火才发觉连黑巢大头领钟道临都被试验的烟雾灯薰的黑头黑脸,一口大牙对来救火的他们讪笑起来格外白。
到了现在,众人已经习惯了巧器营周围整天黑烟滚滚了,哪天这里不冒烟才真怪了。
巧器营一所屋内,咳嗽声连连。
巧器营十几个师傅们都是湿巾包面,咳嗽连连,正围在一起用文火提纯着一盆黑油,上面用中空木管连接在旁边一个木桶上,蒸馏出来的纯油就从那个管子里滴出,每到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有人过去舀一碗来试验,整个屋子尽管门窗全开,还是跟火炉似的黑烟缭绕。
旁边摆放着一排油灯柜子,下角坐着的钟道临一直是用内呼吸调节自身,尽管不怕被烟呛着可还是被熏得眼睛发红,不停的拿着手中那块黑透了的湿毛巾擦眼,正盯着师傅们做试验的他突然被人告之赫日领军回来了,正在屋外等候,大喜下也顾不得换衣服就迎了出去。
“首领,您这是?”
赫日刚才站在院内就看到不停从屋内朝外翻滚而出的大股黑烟,要不是在门口站岗的一队鳞蛇族告诉他首领不允许人乱闯,他简直不相信这个从里面冲出来的这个黑不溜秋的人就是钟道临,愕然道:“难道首领所说的灯油就是这种浓烟滚滚……”
赫日带军临走前就听钟道临兴冲冲的跟他谈论了黑油变灯油的“钱途”,可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怕钟道临不高兴赶忙闭嘴。
“嘿嘿嘿嘿!”
钟道临黑脸上一张嘴,终于露出了一口大白牙,一对眼睛一眨一眨的黑中带亮,讪笑道:“我们这不是缺人手嘛,这油跟我见过的还是不一样,也有点太浓了,提纯了三次还是跟烽火台点狼烟似的,今后多招募些匠人搞吧,迟早能搞出来!”
说罢扭头朝身后站岗的鳞蛇族队长说道:“让他们都出来透透气吧,这么熬下去不行,都洗把脸歇歇再干!”
那鳞蛇族人赶忙领命去了。
钟道临想起来什么似的问赫日道:“对了,你这些天领人跑哪了?”
赫日恭声道:“属下正是因此事而来,十三天来属下为了训练血狼军,将其分为两百二十六队,化整为零分别偷袭了对我黑巢周边威胁最大的魔族势力,因为兵力太少无法攻击城池,只是洗劫了熊族森林边缘的二十七个屯,十三个甲,六个镇,共缴获物资合紫金币大约八万两千枚左右!”
顿了顿,又道:“属下亲自领五十队精选人手劫夺了从北遥郡婴万城配发到镇熊大营的军饷,合紫金币五万枚。”
“噢?”
钟道临想不到赫日会用这种实战训练血狼军,担心道:“这次伤亡如何?”
赫日拜道:“多谢首领关心,据属下统计,共有四百七十二人未能归队,各分队证实其中四百三十七人战死,三十五人失踪,这其中有两队是全军覆没,其余十一人生死不明,属下规定最迟今天黄日落山之前抵达黑巢,可以判定这些人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不排除其中有投敌可能,为此还请首领早作打算。”
钟道临听完赫日有条理的分析,边用毛巾擦脸边笑道:“这个镇熊大营就是魔族专门监视威慑熊族聚居地的驻军吧?你既然抢了他的军饷,自然是逼他们来进攻咱们,你还能没打算?呵呵,跟我说说你怎么想的?”
赫日接过亲兵拿来的新毛巾递给钟道临道:“首领高见,属下确实有这个意思,黑巢军要想经略天下,决不能闭门造车,时时刻刻生活在危难中才能从战争中提高,否则训练再精没有上过沙场仍是怕死的雏!”
钟道临双目放亮,赞叹道:“莫非你想用镇熊大营这种地方驻军来检验黑巢现在的防御漏洞?”
赫日点了点头,沉声道:“属下虽然不知道首领为何急着要走,但肯定的是只有黑巢能够在失去首领的情况下仍能够生存下来,属下等才会不辜负首领重托,抢掠魔族商队跟军用物资只是其中一环,以属下看不但要抵御镇熊大营对黑巢的进攻,还要想方设法削弱离咱们最近的镇蜥大营实力!”
说着鲜有的露出了一丝神秘笑容:“蜥族也是不甘蛰伏的势力,由他们吸引魔族大军的注意力,黑巢能够轻松许多!”
钟道临呵呵笑道:“咱们兄弟真是不谋而合,而且这次是要打痛这个所谓的镇熊大营,而千万不能歼灭掉他,现在还不是黑巢暴露实力的时候,一切低调为主,暗中发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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