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时心智貌似不太成熟的某人,还在斤斤计较没捞到该有的好处。对于团员担心他被杀的纠结,一点感同身受都没有。
因为习惯思考时不时的漫无边际跑偏,他从泄密者又想到那条锁链的能力,有附加能力的具现化系。在猎人考试时酷拉皮卡还没有成为锁链杀手的能力,他的实力成长明显不正常。也就是说他附加在锁链上的条件应该有一定的苛刻兴,不然实力不可能提升得这么快。
如果能找到使用条件,就等于拆解了敌人武器的秘密。束缚猎物并且强迫性陷入“绝”的状态,是中指。攻击敌人并且可以以对方的命为条件来下命令,是审判的小指。如果没猜错,五根指头都有一种能力才对。很不错的念能力,他没有贪婪只是很单纯地想。
等将人家的武器性能摸索了一遍失去兴趣后,他才转头思考旅团情报泄密者的人。
在明面上旅团袭击友客鑫地下拍卖会的团员包括团长都死了,他相信以库哔的完美复制,尸体在消失前不会有人看出其中的不对劲。
因为揍敌客不会失手,目前为止也没失过手。所以谁会怀疑揍敌客的杀手根本就没有杀死猎物呢?
可是他看得出来,酷拉皮卡对于死去团长的他的出现一点惊讶都没有,也就是说他知道尸体是假的,谁会告诉他呢?
揍敌客吗?
嘴角的微笑轻轻往上勾一下,变成淡淡的嘲讽。他任由十指交错轻点,黑色瞳孔的冷光透澈得过分干净。
不可能是揍敌客,这种最基本的职业道德,揍敌客在没有巨大利益的驱动下根本不会放水打破。要让专业的杀手家族将他的情报卖出去,酷拉皮卡还不够格。
他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些什么,可是又在梳网时找不到其中的关键点。是什么呢?如果不是杀手……难道是旅团内部?
飞行船的螺旋桨引擎声绞碎了风的响动,这种过于没有实质感的声音让他陷入神游太空的境界去。这个因为看太多书而遗留下来的鬼毛病真麻烦,越是专注思考他的思维跳跃性就越大。
干脆从口袋里掏出本书,他顺手将落下来的头发随便往后扒了一下,结果更多头发随着他不专业的动作又落下来。
有些不在意地眨了下眼,才漫不经心翻开书本打发时间。翻不到两页就听到转角处传来他听腻的脚步声。
酷拉皮卡从驾驶室里走出来,他一眼就看到长廊边上坐得有些东倒西歪,一副懒鬼德行的黑发年轻人正在翻阅书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是来做客的,没有任何紧张,没有被绑票的恐惧,连最基本在别人地盘上该坐端正的礼仪都没有。
这种家伙真的是幻影旅团的团长吗?就算不是熊腰虎背青面獠牙,也不该这么……诡异。
把这个正在看书的混蛋扔到人群里,谁看得出他是罪大恶极的犯罪份子?猜死了顶多也就是一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这种人,就是这种长得人模人样的家伙……杀死了他全部的族人。
酷拉皮卡深深地吸入一口空气,他感觉到空气进入口腔带入灼烫到痛苦的温度,仿佛全身血液都要跟着这口呼吸而燃烧起来。
冰凉的眸色浸染上淡薄的火红,酷拉皮卡转过身去,手里具现化出来的锁链如同真实,不受控制地跟着他的身体颤抖起来。
看到凶手就在面前却不能杀,让他痛到恶心。
“你在犹豫什么?如果那么憎恨我,你可以现在就过来杀了我。”充满诱惑性的低沉嗓音,长得人模人样爱看书的好青年,抬起头笑得清新而又特撩拨人地说。
“闭嘴,如果不是小杰跟奇犽,你以为你还能坐在这里吗?”酷拉皮卡连头都不敢回,他怕自己一回头就想冲过去将那个男人碎尸万段。
这种混蛋人渣死个一万次都不足以解他心头之恨。
懒洋洋地坐在休息用的长椅子上,被绑来的某恶劣混蛋轻翻过一页书,眼神注视的却是酷拉皮卡绷得僵硬的背影。就像在看什么不够水准的音乐剧,他淡淡地下评价,“真无聊。”无聊的人,无聊的过程,无聊的坚持。
青、筋、暴、突!酷拉皮卡伸手抓着胸口的衣服,难受到他想呕血,手背上的青筋根根蠕动清晰。将这种家伙剁成肉酱吧,扒了他的皮敲碎他身上所有的骨头,将他塞到强力搅拌器里打到粉碎,然后包成祭祀用的丸子拿去供奉族人。
不砍死这种欠揍的家伙,他真的很不甘心。
“你应该还没告诉西索你抓到了我,所以他赶不及这艘飞行船的航程。当然他也有可能还留在旅团里,等着继续……窃取情报?”
酷拉皮卡清楚地听到背后那个男人温和的,带点懒劲,却自信到过于确定的声音。
西索迟早有一天会暴露,但那又关他什么事?说到底,他跟西索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你最好闭嘴,不杀你不代表无法折磨你,不要再来惹我。”对于这类挑衅的话语并非真的能无动于衷,酷拉皮卡知道自己在这方面落了下风。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暴躁感,对于幻影旅团的恨意像是奔荡在身体最深处的血管壁上,他一直听到血液里那种令人难受的响动。他急匆匆走离廊道,转入另外一条长廊上,对于抓到的俘虏竟然一时没辙。
就算剥夺了他的一切,可是那个家伙一点在乎的感觉都没有。明明举手就可以杀了他,可对方给他的感觉却还是那么强大。
忍不住攥紧口袋里的手机,酷拉皮卡低下头,一种难言的哀伤在他红色的眼瞳里流露出来,他想起那个跟他来自同一片土地上的男人。
为什么你不跟我一起复仇,你明明比任何人都要爱着窟卢塔族不是吗?
看到红眼兔子被自己气跑了,某人只是很淡定地继续翻阅他打发时间用的书。刚才就是想试一下,他只是假设如果旅团里真的有一个团员跟锁链杀手有联络,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西索。
一开始泄露团员秘密给“客人”的就是西索。
红眼睛的客人来到你的店,
他拿出规定之剑给你。
这条已经发生的预言会成立的前提是,西索认识红眼睛的客人。因为是“客人”,而不是“敌人”。所以他可以假设西索在泄露团员的能力前,就已经认识酷拉皮卡吗?
不提锁链的强迫性制约,就以预言诗句来说,想深总觉得充满违和感。一开始没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他没有起疑,所有团员的预言诗包括死亡预言,除了西索外,几乎不存在暗示旅团该留在友客鑫的诗句。甚至有的团员的死亡诗句里,暗示着横尸于友客鑫黑道拍卖会的地下室。
如果预言的发生是围绕着锁链杀手发生的,当时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离开有锁链杀手的友客鑫城,而让他们留下来的人……
“难道预言诗句被掉包了,他想得到什么呢?”习惯地轻捂着嘴思考了一会,在那种情况下掉包手速得多快?也许跟他的口香糖能力有关系。
算了,某只懒虫没什么兴趣再瞎想下去。如果没猜错待会换人质时西索应该会出现,到时候那家伙会亲口告诉他。
书册太薄很快就见底,淡黄色的纸面隽永优美,他的手指在封底摩挲了一会。
其实比起西索,米露更值得怀疑。
“来自流星街的人以流星街的生活方式走入社会是不对的,呵呵。”他就是觉得当时她在说这句话时表情认真得很可爱,而在她眼里,他就是那种只会流星街法则为所欲为惯了的大坏蛋。比起帮助幻影旅团,米露其实更想将他们全部人丢到监牢里。这方面她真是固执到不可思议,就算哪天她将整个幻影旅团卖出去他也不会惊讶。
我们一起去坐牢吧。
年轻人心情突然好起来,他忍不住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在无人空旷的走廊里,对着舷窗外的积雨层与陆地上灿烂的光芒,笑得由衷的开心。
“就算到了这种地步,你也不会背叛我。”他手指下的封底上是一个鬼脸的印痕,有人用指甲生气地斜划出来的。在鬼脸旁边是“笨蛋”这两个几乎快要淡去的刮痕字迹。
那么爱书的人,当时是多生气才会在书本上留下这样的痕迹?他又惹她生气了。
家人。
有些没形象地往长凳后一靠,跟严肃完全沾不上边的懒洋洋语气那么无辜。“唉,头发又长了,米露。”
飞行船如一只臃肿滑稽的大鱼,往目的地腾腾地游去。天气在慢慢转为晴朗,一些后半夜的星子在阴晦的云层里跳跃而出。
“怎么了?旋律。”雷欧力站在驾驶室里,身后就是关上的舱门。酷拉皮卡走出去后这么长时间也不知去哪里,他有点担心自己的伙伴会忍不住跑去虐待那个团长。
“没……没什么。”面有异色的旋律有些奇怪地用手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她听到心脏的跃动。
刚才好温暖,那个人的心跳旋律为什么可以变得那么快?一边是对于死亡完全无视的冷酷心音,而另一边却柔软得……那么纯粹与美丽。
飞行船上天的引擎声很漂浮,外层的气囊像圆滚滚的气球载着它的客人飞上云端。
我望着窗外的天空,另一艘飞行船在云层上与这里遥遥相望,沉默地带着他们往更广阔偏僻的地界飞去。
回头,见西索坐在对面自得其乐地玩着抽鬼牌,他翘着二郎腿,神情举止轻松得像是多年心愿终于得偿。
我怀疑当初兰斯是怎么惹上这家伙的,为什么他就这么锲而不舍呢。
心脏那种隐隐作痛让我不太舒服,就好像有什么异物紧挨在脆弱敏感的器官,连血液的冲刷力也无法挣脱开。
我低低地咳起嗽来,血丝泛到嘴角,手指很轻易就沾染上自己鲜血的颜色。
若无其事将这些湿润的艳红色抹晕开,咳久了也差不多习惯了。习惯了身体的极度虚弱,习惯了失血过多的头晕耳鸣,习惯了疼痛,习惯了太过冰冷的体温。
“你把米露带过来干什么?”派克双手环抱住胸前站在西索旁边,冷漠的眼神如同她质问的语气,让听的人感受不到一丝友好。
我看向穿着一身开领西式套装的派克,很多时候这个女孩很冷,连同她红得细腻的高跟鞋也没有温暖的光泽。
对于她唯一的记忆碎片是她逗猫的画面,却再也想不起来她是怎么死去的。
“听说她是团长很珍惜的东西,所以我就将她带来了。”西索无聊地回答,他尾音弯弯地哼了一声,手在扑克牌堆里抽出张红桃8又丢开。“库洛洛的能力很多吧,就算我找到机会跟他独处,如果他不想理我随便一个远遁的念能力就可以跑掉。我可不想功亏一篑,嗯哼,反正到时他不跟我决斗,我就干脆在他面前将米露肢解了。窝金死的时候库洛洛连眉头都没皱,这个女人总不可能连窝金都比不上吧。”
多么残忍到无一丝人性的话,我听到麻木,完全没反应,就是觉得西索以东西来代称人不太礼貌。
“哼,跟团长决斗就是你的目的吗?”派克对于这种理由不置可否,她冷笑出声,仿佛觉得西索很幼稚。
“我本来想将米露杀掉的,可是她看起来就像快要死的样子,我对这种人提不起兴趣。”西索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他视之为理所当然地抱怨着,好像我太弱都是我的错。
我看了他一眼,对上他那双弧度精致的眼睛,那里面空茫茫沉灰一片。喜欢就强夺,不喜欢就扔掉,这种任性从来不是某个人的专利。
西索突然对我友好地笑起来,“你先把你的脚割下来好呢,还是你的手指?你的身体状况看起来真糟糕,我平时很少对你这种人动手的。”
我淡淡地注视着他,然后泰然自若地轻声说:“请便吧。”这种家伙,没有道理可讲。
他的世界可能真的很单纯,性格金字塔的基石大概也就剩下有意思的苹果跟没意思的烂苹果。同样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你没事吧,要不要喝点水?”被奇犽拖着蹲在最远处角落的小杰终于忍不住出声,他担心地看着我,清澈的眼里看不到血丝的裂痕,无论想表达什么感情都纯粹到不留后退的余地。
我温柔地笑着对他摇摇头,“没关系,我只是有点晕车,会好的。”对于小杰,我果然还是无法抑制自己的喜欢。
是不是主角无所谓了,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是纸面上的钢笔线,不是用黑色的墨水描绘下来的东西。就像艾斯米一样,都是活生生扎根在我生活里的灵魂。
我很庆幸自己终于学会如何脚踏实地在这片土地上行走。有些疲倦地闭上眼,派克轻轻踱步脚步声,小丑魔术师打发时间在摸索鬼牌的小动作。小杰似乎很想过来看看我,奇犽尖牙利嘴地抓住他小声说,“这种事有什么好看的,他们都是幻影旅团,笨蛋。”
轻勾起嘴角,我无声无息地闭着眼睛笑起来。真好,真实的人,真实的朋友,真实的死亡感受与天空。
飞行船慢慢降落在竖直无绿被的岩石峭壁上,褐黄色大块大块铺设而过。峭壁外印入眼帘的是无边的悬崖石山,缓绕而上的雾气在深渊之下,夜色里这片陡峭的石崖林辽阔而神秘。
派克走在所有人前面,她率先下了飞行船的登入口,在一望即平的对面,酷拉皮卡的飞行船也有人走下来。
小杰跟着奇犽下去时还很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担心我突然倒下去的模样。我偷偷地伸出手朝他挥了挥,再见。祝你好运,孩子。
“你不带我下去吗?”所谓的分尸威胁等等等。我回头见西索若无其事地走下去,他听到我的话抬手凭空就扬出一张小鬼牌,牌面正对着我,牌后面俊美的侧脸可以看到他自信的微笑。
“没意思。”这是这位从头到尾没回头的魔术师的最终回答,行为依旧是那种天马行空的多变,唯独说话语调的华丽不变。
飞行船上只剩下我孤零零被留下,我望着舷窗外,透明的玻璃上印着我半晶质而跟着透明的脸孔。一抹浅淡的红色晕染凝固在脸上,是擦拭不去的血迹。
我看到小杰跟奇犽放慢脚步的速度往酷拉皮卡那边走去,派克站在下面的背影有些孤独。她看起来总是那么冷,无论是表情还是举动。侠客温暖的一面是多么珍贵,因为更多来自流星街的人更像派克,无论有多柔软的一面,都不会显露出来,哪怕她正在做很热血沸腾的事。
空荡荡的飞行船内,一首旋律婉转深情的小提琴曲不知从哪里响起,美好的轻音乐让人心旷神怡。
我至少迟钝了两秒,接着才发现是自己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手机是明洛送给我的,来友客鑫后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收到过。
我看看四周,有些心虚地接电话。明洛应该不知道我还滞留在友客鑫,一想到他发现后那张生气的脸,我就无奈。
“安。”明洛的声音很沉稳,透过电话有些沙哑。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不等我开口说什么,明洛就在电话那边笑着说:“提前的祝福,生日快乐。”
我的生日在十月,现在确实早了些。
“要为你挑选生日礼物可真为难,以前就是这样,送你物质上的东西还不如不送。”
明洛的话让我想起了还是安欣时,每次生日的鸡飞狗跳,太熟了也就疯得无法无天了。已经很久没有过生日,周围的人几乎没有几个有生日的概念,更不要说收到生日礼物。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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