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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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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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慢慢合上眼睛,含着橙子味的糖,嘴角抿成个很可爱的弧度,好像狐狸在微笑。
  我很小心,很轻缓地用手指挑着发脚帮他修短,阳光从轻盈到明朗,和熙温暖。
  偶尔间,见他表情舒缓了不少,知道他嘴里的糖开始变甜了。
  会不会有一种惊喜,别酸味折磨许久的舌头蕾会因为转换的甜而产生一种奇妙而舒缓的感觉,是种幸福的感受。
  “今天我们去大花田野餐好不好?”我笑着问。
  他闭着眼挑了下眉,“野餐?”
  “有很多吃的。”
  “哦。”
  听到吃的立刻啥意见都没有,我浮出一个邪恶的念头,要不要以后拿食物哄他帮忙做家务?
  还是算了,这小子很难骗,他只要不搞破坏我就很满意,人啊,要懂得知足。
  
         

 好了,出发

我大概是贝贝街最后一个出发的,因为我在院子里帮他剪头发时,我的邻居纷纷锄头镰刀扛着走过我家门口,他们用一种很……很说不出滋味的眼神瞄了瞄我手上的剪刀,在瞄了瞄剪刀下的闭眼的他。
  我轻挑起另一绺头发,剪子无声中去除过长的部分,很奇怪他们的眼神。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本来经过我家门口的邻居应该跟我打声招呼,可是他们一见我在帮人剪头发后只是动动嘴唇最后都把话咽回去,然后一脸惊讶走开。
  好吧,我可以理解为你们怕我不小心失手伤到人,所以不出声招呼么?
  不过修理工你明明走过我家门口了,干嘛还一步一脚印地退回来,你不知道你抱着你的工具箱一脸茫然的样子很可爱吗?而且你揉什么眼,边揉还边走开地自言自语,“我眼花了吧,最近睡眠不足,纱咪什么时候不尖叫,真是吵死人了。”
  最诧异的是哈里斯,我可以确定他一开始背着手一副悠闲的长者模样走来是来找我的,因为他站在篱笆门外笑着张口的第一个字的口型明明是我的名字,可是还没吐出那口型就扭曲了,变成“啊?”
  哈里斯背着手,穿着木屐,不快不慢又循着原路走回去,我是那么清楚地听到他忧郁的自我唠叨,“唉,难不成我被贝拉揍得脑震荡了?一定是,我做梦吧,幻觉吧,那个鬼地方出来的家伙竟然会乖乖让别人在自己头上动刀子?幻觉啊,找医生要找精神科的还是脑科呢?要不两科都找……”
  我觉得哈里斯真的脑震荡了,要不老年痴呆提早拜访,我又没突然变成尼斯湖怪,幻觉幻个鬼。
  “好了。”我帮他拍拍碎头发,将围在他肩上的毛巾抽回来。
  他睁眼,被入廊的阳光刺了下又眯了眯,然后伸手习惯性去顺自己的刘海,一撩才发现短了不少。
  “你的头发是属于那种易长类型,刘海会长得特别快,一般三个星期不理就会扎到眼睛,以后记得固定理发。”我将东西收起来,他剪短黑发后更显清秀干净,少了些阴郁的沉静。
  坐在阳光下的少年,清爽的短发下一张贴着有小花朵图案的OK绷的花猫脸,他好奇地抓抓用刀削不出来的碎散短发,不知怎么勾起一个露齿的笑容。这一转而逝的单纯刚好转头时捕捉到,让我也忍不住无声笑出,也许在这个拥有温暖阳光的上午,这一抹不到一秒的单纯以后很难再见到,但那又怎么样呢,我想自己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个很可爱的小画面,像收藏着我那些老友的纯真那样珍惜,等到心静时拿出来配茶喝,嘿,原来你还是个大孩子。
  别人提起艾斯米就会想到鲜花之城,因为艾斯米的鲜花出口量达到世界之冠。感谢这个美丽城市的好位置,让几乎所有常见的花能在此生存,甚至自己有达到十九种独属于艾斯米这个地方才会有的特殊花种,艾斯米人以鲜花为荣誉,几乎只要是本地人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合格的种花园丁。花,已经成为艾斯米人理所当然的一部分。
  除了家家户户都种花外,艾斯米七成的鲜花出口及鲜花加工业的供给都来自于城内三处大花田。大花田是名副其实的一望无际,有人说撒开脚丫子从花田头往花田尾跑去,跑个三天三夜都见不到终点。我想如此长的马拉松长跑,不是一般人能负荷的,但是如果在大花田奔跑,却是极致浪漫与有趣的一件事。
  把一直放在屋子后的自行车搬出来,把野餐藤篮放在自行车后架上。
  我将印有艾斯米绿化协会的鸭舌帽戴好,身上穿着长袖宽松的涂鸦T恤衫,穿着短裤及首选的旅游布鞋,这一身去花田一日游是最合适的。
  他站在篱笆门外,背靠着藤玫瑰叶藤,一只手里转着跟我同样款式的鸭舌帽,帽子都是放在鲜花义工卡箱子边免费派发,这是协会义工的身份象征。他穿着短袖涂鸦着一个Q版大笑脸的T恤衫及紧身七分裤,衣服都是大会场买的,年轻人多穿些年轻的衣服显得朝气十足。所以见他一只手放在裤袋里,随意地晃着登山鞋的脚,一副邻家大男孩的样子也不足为奇,毕竟才16岁的娃,无论经历了什么而导致了那个春雨下强硬得不露一丝裂缝的样子,也无法改变依旧稚嫩的气质。
  我推着自行车出去,对他说:“好了,出发。”
  我慢慢悠悠骑着自行车,至于将鸭舌帽倒扣在头上,双手插在裤袋里正以一副我好闲的样子跟着我的自行车,我直接忽略为何他明明看起来是走路的速度,却很轻松地跟上我车速等等不解之谜。
  阳光暖和和,艾斯米的交通路况完善,除了幽静的小巷就是坦荡荡的大路,去花田的路直白得你一走到底就可以,就连真正的路痴也可以看半公里一个的鲜花形状路牌到达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待会要有礼貌,负责大花田的鲜花匠们都是值得任何人打从心底尊敬的专家,不准皮笑肉不笑对待他们,学会尊重该尊重的人是种很重要的处世行为。”我踩着自行车,侧头笑着向他说,这小子生活上的坏毛病就不多说了,他在为人处事上的各种举动看得我头痛。基本上见他对外时的表情,那是能骗就骗,不能骗就靠哄,哄骗都不行就差恐吓。
  有时见他跟我家邻居互动时我都想掐他摇他,“让你不说反话你会死吗?让你不阴阳怪气你会胃痛吗?让你给人一个真诚的笑容你亏大发了吗?有不要你付钱你摘一下面具会被打劫啊!!!”
  到底是什么时候,把自己搞到连最基本的真实表情都丢了,要让他拾回,比学会不挑食还难。
  “尊重?他们做了什么可以让我尊重的事吗?”他侧了下|身,伸手从我后车架上藤篮里掏出一个橘子,就这样跟着我的车速走着,俐落剥开橘子塞到嘴里去。
  “他们可以种出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我骄傲地说。
  “那我也要尊重米露吗?你也在种花。”他说得有点嬉皮笑脸,尽管面瘫得看不出来,可是语气就是很不正经。
  我按下刹车,一只脚踩在地面上,转头严肃地说:“不一样,大花田的花匠们的心比鲜花美,他们是一生都奉献给了自己的梦想,这样的人值得起任何尊重。”
  “是这样啊,给。”
  他将一瓣橘子塞到我嘴里,然后舔舔自己的手指。
  我咪咪眼,“今年的橘子不错,甜滋滋的,真是幸福的味道。”
  “是呢,米露会做橘子派吗?今天晚上做给我吃。”
  好吧,这家伙也没有我说的那么无药可救,至少他已经会用很真实的态度对我说真话,虽然说的都是食物的需求,托他挑食狂个性的福,自从知道真实说出自己讨厌的食物我不勉强他吃,说出喜欢的吃的东西能得到后,就立刻花三分钟说服自己爱说谎的个性,然后脸皮厚过城墙,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就可以随时随地让我做东西给他吃,脸变得比草丛里的壁虎都快。
  这算是好的开头吧,我从不要求他不说谎,只是想让他知道不用谎言的地方就不要将面具戴得死死的,偶尔露出点自己的情绪是个不坏的体验。
  “待会你给我面瘫就可以,记得要说你好哦。” 我又重新踩自行车。
  “嗯。”他塞给我一瓣橘子,喂宠物似的,剩下的自己吃光光。
  “橘子皮别乱扔,可以拿回去泡橘子皮茶。”
  “这种皮泡的茶有甘味吗?”
  最近正在研究“甘”这个味道吗?难怪一点也不排斥我端去的茶。
  “没有,不过橘皮有一种独一无二的清香,你会喜欢的,话说这种味道也有安眠的功效,记住啊,见了大花田的花匠们要问好。”
  “米露好像越来越啰嗦了。”
  “小子,你说谁呢,总比你老笑得肌肉神经坏死好啊……等等,我说错了,你别拽我,摔倒了午餐都会洒掉的。”
  大花田的路还有长长的一段,沿途鲜花渐开,今天天空蓝得白鸦鸟在四五千米的天堂中飞翔,真是个野餐的好天气。
         

 那不是植物

【总有一天,世界的的每一个角落都将有艾斯米的鲜花在盛开,这不是承诺,这是宣言】
  大花田的门口在公路边的一分叉口旁边,一块平米见方的原木的板子斜插在藤花蔓织起来的大门前,简简单单的黑体字在木板上清晰朴厚。
  每看一次这行由三千七百六十五个鲜花工匠签名按印,又由绿化协会会长及全体工作人员亲自封入A级档案的“鲜花宣言”,都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所以,,艾斯米的鲜花工匠们都是很值得尊敬的人呢。
  他对门口那块牌子的字完全没感觉,瞄了一眼就当路边的石子一样视而不见。
  有那么一秒,我是多么想把他的头往牌子那边按下去,在他耳边狂吼,“尊重啊,尊重啊!”
  算了,他不感兴趣的事就是死掐着他,他都不甩你。如果他来兴趣,就算你死拽着他也要冲上去。 
  这都是什么鬼个性?
  别想了,想太多会被他气到呕血的,看不见当看不见就好。
  三米多高的门上圆下方,浅浅铝灰色的叶子中美丽的紫色小花密密麻麻开满眼帘,手触摸上去软嫩柔韧。
  他将手插在裤袋里,眼神随意地看了下门,我听他“咦”了一声,转头看他,见他勾起嘴角,眼角微颓,一副新鲜的样子,“探视薇花,这门至少也得上百斤左右吧。”
  “两百三十一斤,因为是探视薇花的上品,所以比一般薇花重1。3倍左右。”我将手放在门上,触感异常柔软,但我知道就算你拿刀割也无法割断花与叶的连接处。
  这扇门看起来很像是一株藤花萦绕而成,其实每一朵花代表一株独立性薇花,为了获得更多的阳光与营养,株与株之间会相互纠缠,所以此花的花语是“三生的爱念”,另外叶子层叠间会增强抗打性,用来做门实在合适不过的。
  不过这花一般人可没法养成一个门,至少对我而言就是一项费心血的技术。
  当然如果只是抗打性强是没法让身边这只停住脚步的,我想他应该是知道了探视薇花的另一个特性吧。在植物大百科里有记载,薇花具有记录功能,可以通过触摸他的人得到指纹、体温,性别等信息,而且信息可以储存一周年左右。
  “这花不错,通过触摸就可以记录下很多人体信息,加上不起眼又很难得,就算是高手一般也不在意,因为除了惊人的自我修复能力外攻击力基本是零,也就是说这扇门记录下很多人的指纹吧。”
  不错怎么着,难不成你想拆下来扛回家储藏?
  我见他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我,连忙说:“看我干嘛,我不会种。”就算我能种活也无法种成一个门,那是大花田花匠才有的本领。
  我推开门,将自行车牵进去,他站在门口低头看着地面,笑得有点冷。
  “怎么了?”他的情绪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前半段路还好,好像是在我们讨论花椰菜的营养与可代替的蔬菜时,我有一瞬间感受到他一闪而过的阴郁,就好像看到什么不喜欢的东西。我可以确定不是花椰菜的问题,因为我们已经讨论出替代品,他那么不喜欢花椰菜应该高兴才对啊。
  现在,这种情绪却像快要爆发的压抑。
  “没有,只是看到几只虫子,我不喜欢。”他的手习惯性去顺额发,却在接触到头发前收回来,刘海已经剪短了。
  “不喜欢就别看,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在艾斯米怎么可能没出虫子,蝴蝶蜻蜓蚂蚱一大堆在花丛里欢蹦着。
  他又将手插回口袋里,悠哉地进门跟上我的脚步,然后我听到他情绪转好的低喃,“也是呢,虫子只要把它埋进土里就行,根本就不必花精力去看。”
  过了薇花门有一道绿走廊,纯由植物构建起来的,他走三步停两步,一会望望廊子里的藤垂花,一会又眼珠子一转看长在脚底边的几棵小花。
  我不得不停下来等他,这家伙啊,只要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会变得很无赖,死拽着他他都不甩你。
  不过也难怪,这是绿化协会的分设点,很多优秀的花匠驻扎这里,除了当花徒的实际指导老师还有研究珍贵花种的义务,所以在大花田门口花都是不常见的。
  “三种半。”他扳着手指数,“世界植物大百科里前百种珍稀植物这里竟然有三种,还有半种不能确定。”
  “恩,正确地说世界植物大百科前一百种珍稀植物在艾斯米可以找到四十三种,而且在艾斯米绿化协会手里还掌握了至少十一种不亚于大百科前三十的植物的花种,不过考虑到地域性,大百科没有收录。怎么说呢,基本上排在前百的珍稀植物至少有超过七种经过大花田花匠的研究,而变成艾斯米的常见花种,刚才你看到三种都已经是常见花了,不过种的人还不多,如果感兴趣可以填个表申请花籽拿回家种,很简单的。”我笑呵呵地对他说,所以说艾斯米的花匠们,都是最值得任何人尊敬的专家。
  “至于你说的半种……”我默默别开头,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那一棵,长在垂藤花下一颗胖乎乎的蘑菇头花,因为他瞪那株花瞪最久。我很想笑,真的,迟早有一天他会被自己的好胜逞强给害苦的,不认识问一下会死吗?什么都要掐着自个去解决,就算不懂也绝对不开口询问,只会自己拼命啃资料,书本等字面上的东西很多是正确的,可是永远不及第一手经验的师傅的答案,因为答案一直在进化,而书籍等文字媒介一定有一个时间差。
  这个笨蛋哟,呵。
  “那不是植物。”抓过他的手拽了就走,一手牵着自行车一手拉着他有点吃力,可是任他在这里磨蹭着,花祭节结束了鲜花都还没收集完。
  “不是植物?那么是生物还是菌类?如果是生物应该属于低温蛙类或蛇类才有可能伪装成这样,不太像是菌类,没有条件给它生长。”他回头去看那株花。
  “是水管。”我僵着脸吐出答案,心里拼命告诉自己不要笑,千万不要笑,这孩子自尊心很强,他恼羞成怒了是件很麻烦的事。
  “水管?”他明显有半秒的愣神。
  我低下头,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用那么认真的表情去分析放在花圃里的浇花水管,还生物菌类的,这孩子太可爱了,笑死我了。
  “米露。”他面无表情淡淡地叫了我一声。
  我连忙憋住笑,有点小心虚地瞄了他一眼。他看我,眼神也不颓散了,大大的眼睛里有明显的胁迫之意,摆明告诉我,你再笑试试看。
  我咬住下唇,因为忍着笑所以眼睛也跟着瞪圆,然后那株由大花田花匠设计为高度仿真植物的蘑菇花水管,因为刚好浇花的时间到点突然旋转出水雨,在他身后洒出一大片水雾。
  我终于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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