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了后才发现安静优雅的电梯小姐,很活泼可爱。
我往角落缩了缩,继续低头默默写我的联络方式,进来的人跟我其实不怎么熟。
电梯门关上,电梯里顿时一阵阴风阵阵的死寂。
“团长应该打算离开这里了吧,你觉得下一站团长会对哪个地方感兴趣?”玛琪双手环胸,面瘫着望着电梯顶问。
“不清楚,那得看团长对什么东西感兴趣。不过团长说过要找新伙伴,我们需要新血流入。”飞坦双手放到口袋里,倚着电梯墙比玛琪还面瘫地看着自己脚边的地板回答。
“团长的兴趣一直变得很快,不过团长很喜欢书,先前在流星街他就收藏了满满一屋子古书籍。”玛琪想起流星街,语气虽冷淡却不自觉带上某些怀念的柔和。
“那些书在团长外出时,不是被那些侵入我们地盘的家伙故意烧毁了吗?”飞坦口气完全没变,哪怕说起流星街他也没啥反应。
“所以团长从那时起就特别讨厌长老会那些人,其实那些蠢材不把团长没看过的书烧掉,他也许还不会在搞崩他们时下那么大的精力,团长很记仇。”玛琪觉得有些无聊,拿出一条红绳开始玩花绳。
“长老会上层的决议一直很蠢,除了会重复错误外他们一无是处。”飞坦微眯着眼,很不屑地讥讽。
我觉得冷汗往下流,有些苦笑地拿着笔默不吭声想,你们在这里这么毫不避讳说这些事情,真的没问题吗?
“对了,那女的背着包好像要远游的样子,她去哪啊。”玛琪望着电梯顶,手中的绳子不断变幻图案。
“昨晚派克不是定了一张飞行船的长途票,好像是艾斯米的。”飞坦继续低着头看地板,别人不注意还以为他又想打盹。
“团长让她走?”玛琪闲聊一样的不在意。
“可能团长终于看腻她,对她没什么兴趣吧。”飞坦面无表情跟旁边的伙伴八卦着,就仿佛八卦的主角已经回到遥远的艾斯米,而不是在他右手侧的小角落里。
“也对,都这么久了是该腻了,昨晚的橘子派还有没有剩下的?”玛琪将红绳塞回口袋里,他们的目的楼层到了。
“有,放在冰箱里,还有许多橘子皮茶。”我对着墙壁,背对着那两位不怎么熟的熟人小小声回答。
“那午饭有着落了,我先前一直以为橘子是连皮生吃的,原来也可以变成还不错的食物。”玛琪从头到尾都懒得回头看看回答的人,跟着比她还阴冷的飞坦一起目不斜视走出电梯。
我抹抹留下的汗,松了一口气,他们一直这么毫无顾忌的样子让我经常抹冷汗,这群人已经习惯了能自由就不会为难自己的任性生活方式。
这次电梯门在关上的前一秒一个黑影闪进来,快得让人以为眼花,我眨眨眼才发现自己身边又出现一个不怎么熟的熟人。
“十二楼谢了。”戴着耳机的少年,脚踩着不对调的节奏笑着对电梯小姐说,
电梯内安静了一小会,少年将耳机从耳边扯到颈部,“米露小姐,要回家了吗?”
我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是啊,要回家了。”
“这样吗?那我又可以偷懒去,哈里斯前辈说得真对,米露小姐如果想回来就有那个力量自己回来的。”少年平凡的脸上笑得有些怪异,他拍拍自己的脸部有些没好气地说,“这张脸真麻烦,这里没有监控摄像吧。”
电梯小姐脸色不变地回答,“三个小时前被客人踢碎了,一个小时后才会有技术人员来维修。”
“这样吗?那些技术人员真是辛苦。”少年双手用力拍怕脸,脸部突然在我转眼间变成另一张脸。
我瞪大眼睛看他,发现他很舒服地说:“还是自己的脸比较好。”
易容术?而且比起先去的不起眼,他现在显然清秀可爱很多,有艾斯米人特有的那种干净与白皙。
“对了,头发。”他从口袋里拿出小瓶不知名的喷剂,快速往自己柔软垂下来的头发喷,一阵红雾后头发快速褪色,而且发质也不如先去柔软,头发自然蓬松地变成一种很有质感的棕黄色。
我就在不到一分钟里,近距离看了一场真人版的易容恢复艺术展,见他手往裤子上一扯,扯下两块布,裤子立刻从嘻哈的宽松变成束脚紧身裤,接着衣服反穿颜色从阴暗变成亮丽的橙红色。
等到十二楼到时,他出电梯门已经改变脚步的节奏,完完全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从一个不起眼的少年,变成一个可以惹任何小女孩回头的小帅哥。
“我就还不信那个红头发的家伙找得到我,没见过那么纠缠的男人,真像是口香糖的难清理。”他将耳机重新戴回耳上,对我摆摆手笑着道别,“再见,米露小姐。两只小熊在路上走啊,啦啦啦啦。”
他一抬脚就边唱边跳旁若无人,也是那种目不斜视随便跑的样子。
我伸手捂着脸受不了那个家伙的脱线,改变什么都很完美,就是那个耳机不拿掉,还有那么容易让人记住的跑调歌词你满天下哼着,谁不知道你是谁?
我感觉头上有东西挨着,抬头一看是伦娜子伸手将自己的帽子戴在我头上,她笑着说:“欢迎下次搭乘,米露。”
我点头,然后双手一伸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谢谢你。”
我慢慢走出天空竞技场的一楼大厅,在外面回头往上望时发现这座建筑震撼人心依旧,我将手抬到额前,给了这座耸入天际的建筑一个敬礼,“再见,还有为创造这个世界的人敬礼。”
我转身时没有任何一丝动摇往前望,平坦的大道上人来人往,可是你永远很难将那个有一头漂亮草青色头发,嘴里叼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奇怪家伙忽视过去。他侧站在道中央,仰头望天,谁经过都得为他让路。
有够嚣张的,我脚步速度不变走过去,在跟他擦肩时他自然退让一步为我让路,然后回头将嘴上的花拿下来对我说:“哎呦,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是美丽的太阳,我愿做你的星星,我们立刻上礼堂吧。”
我愣愣地看着他,突然乐不可支起来,“梅雅,你要当艾斯米大广场的搞笑艺人吗?”
梅雅将花粗鲁地甩了甩,什么笑脸都不给我地说:“喂,小鬼,你说什么呢,看到这么成熟的大帅哥赞美你是太阳,你还不满足吗?”
“好吧,梅雅大帅哥,我的飞行船快要起飞了,你可以变成流星载着我回到我们美丽的艾斯米吗?”我不在意摊手说,接着往前走。
“流星有什么了不起,我跑的比流星快得多,哈里斯那个死老头子先前竟然不准我来找你,说我的急性会碍事,他老年痴呆才会碍事。”梅雅调整自己的脚步,大摇大摆跟着我并肩走。
“这样说起来的话,艾斯米到底有多少流星街人啊?”我双手扯着背包带子问,前方蓝天下的人群匆匆路过,形成一道很有特色的风景线。
“谁知道,那是统计部门的事,我就知道贝贝街里除了我外,织樱是沙格利拐回来的不算,清水那个随时会发疯的家伙算一个,还有简家的纱咪,有修理强迫症的修理工也是,还有一些不想说的我也就不替他宣扬了,米露,你恢复记忆了?”梅雅仰头望天,目不斜视地走着,回答得很平淡。
“没有,我只是做了个梦,我梦见我们大伙拿着花铲子都跑到流星街,然后一个背后写着黑色法字的帅哥说,我们要在这里种花。”我温柔地笑着说。
“有没有搞错啊,久石一莲那个笨小子哪一点帅了,那个家伙是比你还正宗的蠢才,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找不到比他还蠢的家伙了。”梅雅立刻不屑反驳,一副很看不起某人的样子。
“梅雅,你喜欢流星街吗?”我轻声问。
你们,都喜欢流星街吗?
“不喜欢,而且流星街那个鬼地方我怀疑一千年后还是一个模样,我讨厌流星街,非常讨厌。”梅雅露出一个痞子气的笑容,不管不顾的态度。
“哦,是吗?”我摇摇头,脚步欢快起来。
“是啊,老子只是觉得那个鬼地方再烂也不会比现在烂,久石一莲说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小心把那个叫流星街的地方砸烂了,还不是叫流星街,那么还有什么好怕的。然后我发现,我们这群傻子竟然就被那个笨蛋忽悠过去,集体掉到一个叫超级义工,没钱领还要半辈子给人打工的深坑里。有没有搞错啊,原来比他蠢的家伙就是我们。”梅雅说着说着突然笑起来,“算了,我就是看流星街不顺眼,米露,那个地方谁都喜欢不起来,就是看它不顺眼而已。”
“什么时候,我们可以上流星街种花啊。”我故意一脸梦幻,笑眯眯地说。
“种什么花,不要跟久石笨蛋说一样的话,那个地方能种花除非世界末日。”
“绿化协会那么强大,没有办不到的事。”我对艾斯米的绿协可是很有信心。
“是啊,你可以跟协申请说你要在流星街种花,然后隔天你会发现流星街出现一大堆食人花,也只有那种可怕的玩意可以在那块鬼地方上横行霸道。”
“梅雅,以后回去种花你要多出些力气,花籽很重的。”我继续编织我的童话,总会有那么一天的,艾斯米就是流星街啊。
“我说了,不要说跟那个笨蛋相同的话,你想跟他一样上蠢材排行榜第一名吗?”梅雅抓狂地大声说。
“啊,不是有你们垫着吗?哈哈哈。”
两只小熊在路上走啊,一只叫艾斯米,一只叫流星街。
恶搞番外之心甘情愿
某一天阳光灿烂,百花盛开天空蔚蓝。团子穿着刚洗好晾干的毛皮十字大衣,坐在废墟破窗前借光拼命看书,身旁哲学文学生物学社会学财经学加法律大全一摞一摞,像地摊货一样随意扔。
玛琪散乱的紫发马尾辫下永远是表情瘫痪,她拈着自己的半旧中长袜子,坐在离团子十米外的墙角,默默边用凌厉的大眼凌迟着飞来飞去的苍蝇,边用透明的念线补袜子。
派克穿着前襟永远开裂着的紧身西装,站在某处无光处含蓄地看着坐在阳光下,看书看得鬼气森森的团子的身上穿的那件逆十字大衣。
旅团众已经很习惯了像天生的重度自闭者那样安静沉默,他们蹲在自己的地盘上不吭一声地数苍蝇。
“这次的任务是……”团子抬起头来,似乎刚刚想起大家集合该弄个任务出来,不然大家都化石在基地里也不是个事。他伸出手轻捂着嘴,一副非常有深度的学者模样。
发霉的蜘蛛众连忙竖起耳朵,生怕错漏了他们家团长任何严肃的指令。
“心甘情愿。”团子边捂着嘴边清晰地吐出这四个字。
蜘蛛众更加无声,他们都在等下文……等到一阵寒风吹过。
“你们听不懂吗?”团子有些后知后觉看着蹲在破窗后废墟上的众人,纯粹的黑色眼睛里多了些无辜感。
“团长,我们这次要抢的东西是一种叫‘心甘情愿’的东西吗?现在为止我所知道的有关于名为心甘情愿的物品有九种,排除掉六七种几乎没有抢夺价值的平常物品,其中最有价值的就是波卡伊一本叫心甘情愿的原始诗稿,还有一尊叫心甘情愿的古代雕塑。”
侠客率先开口询问,并且很快就做出大概的资料总结,他看看自己手上的黑猫手机,有些疑惑地说:“我需要更确切的任务指示,才有办法开始收集资料。”边说边看着自己花了大力气才制造出来的手机上的灰尘,很心疼拿了条花手帕又擦了擦,旅团有时的集合地就是不太好,灰尘太多了。
“抢雕塑吧,雕塑总是比几张破纸值钱。先前一个两千多年前的古雕塑,在友客鑫黑市市场上拍出近百亿的高价,虽然我一直搞不懂那些丑不拉几的破玩意为毛能值这么多钱,不过哪个钱多就抢哪个才是正道。”芬克斯一身色彩抢眼的埃及长老装饰,他站的特别端正地做出中肯,也是他们最正确的选择。每一次穿着正式服装出场,他就要战战兢兢站着,不然衣服容易脏兮兮,这种衣服干洗店可不收。
“不行,我觉得波卡伊的诗稿比较好,团长比较需要诗稿,别忘了团长不能带雕塑回家,因为那个女人说打扫不方便,我们旅团也该顾虑一下团长在别人屋檐下白吃白喝白住白睡白看书的不得已,抢诗稿。”玛琪四周鬼火猛窜,她长袜子的那个大洞老是缝不好,可就算心情处于如此阴暗的时期,她第一反应永远是先维护他们家团长的基本权利。
例如团子大人喜欢古书籍,例如那些草纸一样的古代诗稿,可以当从垃圾场捡回来的废品拿去哄团子的女人。
“诗稿跟雕塑一起抢,看不顺眼的就扔到黑市去卖。”坦子眯着一双本来就看不到眼睛的眼睛,冷冷地总结会议的结果,婆婆妈妈干嘛?看到什么就抢什么。都是A极盗窃团了,怎么也得奔着专业去,抢一个跟抢两个对于他们压根没差。
“那就都抢呗。”信长不在意地说,懒懒的三角眼里一片冷漠,对于旅团而言,他们更多习惯于成批去抢,而不是专门抢一个东西。旅团成员是个两只手都数不完的庞大团体,每次就抢一个东西分都不够分,那么寒酸的事情他们才不做。
团子捂着嘴深沉地望着自己手上的书籍的书页上的光斑,这些光斑都是从窗外爬进来的,他黑色的眼睛里却空冷得毫无一丝光线,如果那某个跟他特别熟的人在的话,某人一定会轻易就发现他早已神游太空,完全不在状态内。
“这样的话我上网再查查,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叫心甘情愿好了。”侠客觉得这个世界上叫心甘情愿的,不可能就只有诗稿跟雕塑,他最近喜欢上宝石的颜色,现在希望所有宝石都叫心甘情愿,好让蜘蛛众们多弄些宝石回来,给他串珠子玩。
“我说的是你们想抢什么都可以。”团子发完呆回来才发现团员的智商跟不上他跳跃性的思绪,所以讨论结果通通跟他的命令跑偏了,他很有一个领导人的风度快速拨乱反正,“不过被你们抢劫的人一定要是心甘情愿的。”
团子继续低声自言自语起来,“一定要是别人心甘情愿给你的,要让那些所谓的肥羊雇主自愿给你戒尼,当初是这样说的吧。”
命令就这么简单,要让人心甘情愿地被你抢劫,至于能抢劫到什么就看你的能力。
蜘蛛众冷场三秒,然后梳理梳理自己的毛毛脚,全部面瘫着一张诡异的脸爬出去寻找一种叫心甘情愿的食物。
废墟里彻底安静下来,阳光下灰尘淡淡飘忽着,留下来驻守基地的派克继续含蓄地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他们家团长的手上的书……
团子耳根清净地低头看书,他边看边用手摸摸窝在他怀里缩着睡午觉的某人,软绵绵的感觉让他心情很好。然后在扔掉手上看完的书时才想起来问,“白吃白喝白住白睡白看书……是谁啊?”
所谓惭愧的自觉感,蜘蛛头子从没有这玩意。
“团长所说的心甘情愿,是什么意思?”坦子穿着专门定做回来的高领子黑衣,一如既往维持他惨黑少年的气质阴暗地开口问。
“字面上的意思。”跟他搭档的玛琪面无表情地回答。
“字面上的意思是什么意思?”坦子特别淡定继续徒劳的询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玛琪还在想她脚下那只刚穿上的袜子,什么时候袜子脚底那个大洞可以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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