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只是淡淡的丢了两个字出来,“随便。”当然,六月会说这两个字,还有另一个原因,那便是,她一点也不知道,这喝酒还有什么讲究。
既然不知道,只能任别人来定规则。
她的心中是破罐子破摔的打算,可听在别人的耳里,却是另一番意思了,尤其是皇帝,听起来,便是看轻一切,任你作什么算计,我总能应对……
整个一看轻皇帝的意思。
堂堂皇帝被一个女子看轻,岂能甘休,当下心头一怒,“那么,便比算术如何?”
六月微微一讶,比算术?随即便明白了。
感情,这不是喝酒,而是赌酒了,这要有一个比赛,按着输赢来喝酒。想来,是输的人喝酒。
而皇帝之所以选择算术,是因为他的心气太过高傲。她曾说过,他以为的师傅最善算术,所以,她应该也是善算术的。
提出比算术,纯粹是想,在她最善长的领域打败她,征服她。
六月只是淡淡点头,简单应了一声,“好。”
可厅里的众人却因为皇帝的话而同时一怔。
与一个女比算术?这,可就是存了心的要欺负人了!只是,众人脸色怪异,却没人开口说话,个个期待的等着看结果。
淡定,皇帝赐宴,不好吃(十八)
淡定,皇帝赐宴,不好吃(十八)
毕竟,美人醉酒,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戏。
然后,皇帝下一句话一出,众人便不再只是怔愣,而是,惊讶了。
皇上是对着那位千老说的,他说:“千老,由你来代替朕,与朕的爱妃比算术,你输了,朕饮酒……”
千老的眉头同时就猛的高高挑起,一杯酒送到唇边,又慢慢放下,两只看似昏花的眼,透着精光,直射向花六月。
“皇上要老臣,与这位贵妃娘娘比试算术?”千老似还有些不信,忍不住再一次确认。
“不错,千老尽管全力施为。”苏墨冲着千老点了点头,又对着底下众人道:“在坐的诸位,都是跟着千老习过算术之技,现在,就由你们出题……”
这一点都不公平,出题的与做题的是一家子……而且做题的还是出题的老师……这怎么可能公平。
不过,六月一点也不在意,只是看向千老,轻轻点头,“千老请指教。”
“来人,上算竹。”没有说任何规则,又是一大不公平。
有人用托盘送了两副算竹上来,六月一时好奇,拿在手里看着。
这种东西,她自然是知道的,是比算盘更早出现的一种辅助计算的工具,以前从来不曾见过,现在看了,才知道,有多复杂。
而看到这个,她也彻底放心了,今日的酒,看来她是喝不了多少了。
“这第一题么……”苏墨突然看向皇太后,一脸的假笑,“便由母后来出,如何?”
皇太后轻笑着点头,“好。”
随即一阵沉吟,当下便说道:“前些日子,哀家要人去替哀家买些东西。给了他一百刀币,买了三盒脂粉,这每盒十三刀币;一匹锦缎,九个刀币;还有两只瓷瓶,又去掉两个打赏的刀币,一共又找回哀家二十个刀币。”
说到这里,皇太后顿了一下,才笑咪咪的问,“请两位算一算,这两只瓷瓶,多少钱一只?”
淡定,皇帝赐宴,不好吃(十九)
淡定,皇帝赐宴,不好吃(十九)
千老略一沉吟,手在算竹上拨弄着。他的动作极快……想来,这算竹算得是极快的。
只是,他再快,总也没有六月的心算来得快。
六月是张嘴便来,“十五刀币。”
她的话音一落,千老那边的答案也出来的,“十五刀币。”而他再看向六月的眼神,与之前,已然大大的不同。
不只是他,是所有人,看向六月的眼神,都已然带上了不可思议。
要知道,千老,可是大齐国算术第一人,不但是当今皇上的授业恩师,更是担负着皇室子弟所有人的学业。
皇帝微眯着眼看向六月,一抬手,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随即又看向千慕,“千慕,这第二道题,由你来出。”
皇帝在说话的时候,已然用眼神示意了千慕,这一回,要出一个千老熟知的题。
千慕自然了解,随即笑嘻嘻的起身,“贵妃娘娘请仔细听了。”
“说,这鸡与兔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只知道,数头,共有十五只,数脚,却有四十八只,请问,鸡有多少只,兔有多少只?”
六月瞅了千老一眼,见他脸上一愣,随即连算竹也不动了,只是看着她。
想来,这答案,对方是早就知道了。不过,她也不在意,仍是张口就来,“六只鸡,九只兔。”
“唉呀,爷爷,您怎么不报答案啊?”一听到六月把答案报了出来,千慕可就急了。
他确定他爷爷一定知道答案,可是,却再一次输了,他如何不叫怨。
千老却是理也不理他,而是终于忍不住问六月,“贵妃娘娘以前听过此题?”
六月微微点头,在那个世界,鸡兔同笼,是小学生便要会的题,何况她这个专业搞数字的人。
“难怪,难怪。”千老似乎找到了心里安慰,也只有听过这题的人,才能这么快的说出答案。
他却忽视了,之前皇太后随机说的那题。
淡定,皇帝赐宴,不好吃(二十)
淡定,皇帝赐宴,不好吃(二十)
皇帝瞪了千老一眼,随即再一次自斟了一杯,一饮而尽。可转头看向六月的眼神,却已不同。
“下面一题,谁来出?”
皇帝扫视着厅里众人,直到最后,落在厅里最末尾的一个男子身上。
“三皇弟,你来。”
“臣弟遵旨。”那个被称为三皇弟的人说话有些气弱,听起来,到像是久病之人。
只见他略一沉吟,随即说道:“再过几日,便欲再筑堤坝,先三十日,共需劳工一千五百人,每人每日耗粮一刀币,而他们,共需车辆四百,其中,两百为旧,修理费用,每两辆,一个刀币,而新车,则需十二上刀币。”
“所用铁器,如锹之类,则需一千五百把,其中三百为旧,修三把为一个刀币,另外,每一把需三个刀币。”
“三十日后,人会减至五百,再修堤三十日,车锹之类无需再另外花费,可那五百人,除了每日膳食所费,需再每人每日得一个刀币。”
“请问贵妃娘娘,千老,这六十日,一共需多少刀币?”
这一题一出,千老却是认真的坐了下来,慢慢的计算起来。
不只是他,其他学过算术的人,也跟着默默的计算起来。
这位三王爷,可不是信口胡说的,也不是随机出的题,而是,正经的国事,只是,会在这里提出来,实在让六月很无法理解。
不过,她仍是慢慢的将答案报了出来。
“一共,八万一千两百个刀币。”
六月说完,便不再说话,也不看她轻易报出来的数据,让那些人如何心惊疑惑,只是与皇帝淡定的坐在一起,慢慢的等着千老计算,等他报答案。
只是,想来这数字有些乱,所以,算得有些慢。
于是,等得久了,六月便以自己所好奇的事问皇帝,“皇上,我可以问个问题么?”
“爱妃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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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定!六月的酒品!(一)
淡定!六月的酒品!(一)
六月微微垂眼,声音压低,“我见过那刀币,十个八个拿在手里还不太重,若是这动则几万……要如何运送?还是……要用车拉?”
想着,那些都是纯铜制成的刀币,几万个,可不得要好几顿重吧!若是用她今日坐的那种马车来拉,不知要多少辆马车才行。
按理来说,虽然各个时期的货币形式都不相同,但其实都还算是有些共通性的。就像是普通用的钱,也还有一元一百元之分呢,若是全都用一元的硬币,让你带个几百万,岂不是来个愚公移山?
她心知这世上应有这样的货币形式存在,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所以,便只好有此一问。
“自然不是。”皇帝先是用诡异的眼神望了她一眼,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便有了了然,接着便一如她那般的小声,低首在她耳际轻道:“除了刀币,还有银钱与金钱。”
对于这样的答案,六月并没有什么意外,只是继续问道:“如何计算?”
“一百刀币,与一银钱相等,一百银钱,与一金钱相等,所以,八百万币,不过几百银钱,或是几金钱而已。”
顿了一下又道:“而金银之钱又有区分,一金,十金,百金,一金相等于一百银钱,而十金便等于一千银钱,一百金,自然就等于一万银钱,如此一来,不论你要携带多少,都无妨了。”
六月暗暗乍舌,刚以为,这个时代必定非常落后,没想到,在这银钱方面,到是先进的很。
当下又道:“皇上可有银钱,金钱,让我开开眼界?”
皇帝扫了她一眼,眼底带了淡淡的笑意,“爱妃何必心急?”
“皇上,老臣算出来了。”六月刚抬眼看了皇帝一眼,还没开口,便听千老开突然说道。
“千老请说。”对于这位老人,皇帝还是相当尊敬的,语气也客气许多,居然用了请字。这让六月不得不再次打量这个千老。
淡定!六月的酒品!(二)
淡定!六月的酒品!(二)
“正如娘娘所说的答案一样,八万一千两百个刀币。”千老的面上有着淡淡的惭愧之色。可只是一闪而逝,随即脸上露出开怀的笑来。
而几乎同一时间,厅上站起了三人,千老,千慕,还有那位提出答案的三王爷,同时起身,向着皇帝行礼。
同时口中道出恭贺之词,“恭喜皇上。”
“好。”皇帝的心情似乎猛的一下变得特别高昂,再一次自己倒了杯酒,仰头饮下,继尔哈哈大笑道:“今日这酒,喝得其所,喝得朕,高兴!”
而一些反映慢的,直到此时,才明白皇帝为何高兴?也才明白,今日这宴会,并不是为了那鱼,而是为了这位贵妃娘娘。
只是,众人的视线再一次齐齐的落到六月的身上,却见她脸颊绯红,眼神迷离,神思不守,一副醉意昂然的模样。
对于他们这些人,似是根本一点都不在意。
“爱妃可是醉了?”
皇帝一见六月的模样,自然明白她,根本不是醉了,分明又发呆去了。
许是相处机会多了,对于她的一些习性,他居然有些明白了。
这个女人,面对她不在意的事情,不论这事情与她是否有关,她都一样的完全无视,自顾发呆。
就像此时,若是换一个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受到他堂堂一国之君的赏识,怎么也得露出欣喜若狂之态。
也只有她,居然不知又神游到哪里去了。他到是十分的好奇,她每日里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发呆,到底在想什么?
“是,我醉了,皇上要我先回去么?”六月半抬醉眼,看向皇帝。
她到是真有些醉了,尤其是,当她觉得,已经无必要清醒的时候。那些酒虽然喝着清香爽口,可终究还是酒,是酒,便会醉人的。
若是换在以前,便是高浓度的白酒,她也能喝个半斤。那是为了到酒吧打工而刻意练出来的。也或许,是遗传的因素,她简单就练成了。
淡定!六月的酒品!(三)
淡定!六月的酒品!(三)
而她的挡搭,却怎么也练不成。
这个身体以前必定不常喝酒,对于酒精相当敏感,只这一点,便觉身子挺重。
也就是她,还能保持意识的清醒,不至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来。
突的,她疑惑的看向皇帝,心中暗自猜测。
今天这情形,不会是这皇帝故意的吧,为了灌醉她,好套她的话?
不过,随即她便轻笑了,无所谓,她既然什么也不在意了,又何须怕他套话,便是他知道了一切又如何?
将她当作妖孽来处置?杀了她?烧了她?
随便吧,若是如此,也挺好。只是,有件事她还是想提醒他。
“皇上如果要杀我,记得趁着我酒未醒的时候。不用刻意叫醒我。我会感谢你的。”说着,借着淡淡的酒性,她冲苏墨露了个大大的笑脸,她只是想以示感激,可在苏墨看来,这笑,却是妩媚之极了。
六月笑还挂在嘴边,便又转开头,既然他要套她的话,她自然是不能保持清醒的……可这点酒,只怕还无法让她彻底迷糊。
看向桌上的酒壶,眼睁眨了几下,当即便伸出手来,拎起一个酒壶,也不用杯,直接以壶嘴,对着自己的樱红小口,咕噜咕噜,灌了满肚。
稳稳的将酒壶放下,六月才看向苏墨,“好了,这样,我大概便可以醉了,你问起来话,方便多了。”
说完,又是冲苏墨一笑,接着便彻底的放松自己,刻意的放弃清醒的思绪,酒劲终于一起上来了,六月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像在荡秋千。
想起秋千,六月不禁又是黯然。
小时候,她常常看到别的小朋友去公园里玩秋千,看着他们的父母,一个推着他们飞得高高的,一个拿相机,替他们拍照。
而那些小朋友,每一个总会在秋千飞到最高处时,笑出最得意快乐的笑声。
他们也总是会不停的大叫着,“我还要飞得更高!”
淡定!六月的酒品!(四)
淡定!六月的酒品!(四)
长大了一些,她也总在半夜无人时,跑去公园,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将自己荡得高高的。
也会偷偷的喊两句,“我要飞得更高!”
可是,却总是少了那些欢畅的笑声,少了语气里的得意劲。因为没有人推,所以,她一直认定,自己飞的不够高,没有那些小孩子飞得那么高!
她似乎听到了蓝儿和绿儿的声音,想要告诉她们,不用对她好,因为她也不会对她们好的。最好大家做陌生人,生死不相干。
她们死,她不会难过,她死,也不用别人难过!
又想到了外婆死时,她哭得那么伤心绝心。想到自己死时,那些朋友又该是怎样的伤心?
她不想要,所有的伤心,都不想要。不,她是不想要心了,开心总是伴随着痛苦,希望总是伴着失望,成功,需要无数的失败来堆彻……
她什么都不想要,不想痛苦,所以连开心也不要,不想失望,所以希望也不要……她连生命都不想要了。
所以,如果要杀她,就快些吧!快点让她死,在她还没有痛苦,没有失望的时候,在还没有人会替她痛苦的时候!
迷迷糊糊的,六月却突然想到自己此时的境地。
她悠悠的笑了,似得意,又似讥讽。
“苏墨,你一定想不到,我一旦醉酒,是什么也不会说,只会死睡。今天,你大概又要失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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