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达王子不乐意的瞪了他一眼,这才慢吞吞的走出去,不过临出殿前,他又回头皱着眉瞥了伊尔·邦尼几眼,似乎想起了乌鲁西之前跟他说要小心这个男人的话,神情隐约流露出戒备。
乌鲁西为此深感欣慰,修达在王妃和他的培养下,终于多了个心眼了,不过如果对方能把情绪藏得更深,就更好了。
这么磨磨蹭蹭的一会功夫,元老院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伊尔·邦尼也不再保持双手交叠在袖子里的姿势。他伸手去抓乌鲁西的黑斗篷,被乌鲁西一把避开,白色的神官服随着他动作在斗篷下一闪即逝,又被重新遮严实。
“干什么?”乌鲁西怒道。
伊尔·邦尼双手交叠进袖子里,就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乌鲁西,火季节最烈的时候,你这么穿不热吗?”
“……”被对方这么一说,乌鲁西还真觉得热了。不过他仍然把自己紧紧裹在黑斗篷里:“书记官还管别人的穿着打扮?”你太多管闲事了!
“乌鲁西——”伊尔·邦尼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腰上,“你这把匕首挺别致的。”
“……”某宅男明白了,原来这货是来套情报的!
他冷笑两声掉头就走,根本不去理会对方的询问。伊尔·邦尼越想打听,他越不告诉对方,气死他!
不过让乌鲁西失望的是,对方根本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见他离开,伊尔·邦尼转身从另一个门走出大殿了。
乌鲁西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发现对方的脚步声越来越小。他一回头,看见对方远去的背影,一阵胃痛。
看来哥的主角光环还处于缓冲状态,不过王八之气已经开始侧漏了。某宅男想。不然对方怎么会被我(的匕首)吸引呢?一定是这样!
一出元老院,乌鲁西就赶快把身上的黑斗篷脱掉。刚才在里面还好,出来这么一会儿工夫,他感觉头发都被捂湿了。
沿着元老院的石阶前行,乌鲁西特意走在有树荫的一边,没走几步就吹来了一阵凉风。树上飘下的花瓣,像下雨一样落在了他身上,这时候乌鲁西突然看到了凯鲁一行人。
王妃说的对,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要让他们失和是多么容易呀。即使凯鲁他们再掩饰,有些东西也回不来了。
乌鲁西看见塞那沙王子刚从日本妞头发上摘了朵黏在上面的花,凯鲁就一声不吭的大步往前走,明显生气了。
日本妞见状赶忙追了过去,而塞那沙留在原地,将那朵小花,轻轻放在嘴唇上吻了一口。
乌鲁西见状猛地一哆嗦,王妃的黑水难道还在起作用吗?还是这货真以为当初带日本妞私奔,是因为心里有对方?
骚年呀,那完全是错觉!娜姬雅王妃你无意中又摧残了一颗少男的心啊。
看着对方的陶醉样,乌鲁西赶紧哆嗦着把身上的花瓣全弄干净。不过萧萧而下的花瓣,引起了塞那沙的警觉,他一抬头,就看见一身白袍的乌鲁西。
塞那沙王子怔了下,目光闪过一道光。他将手里的花瓣随意往地上一丢,脸上扬起从容的坏笑:“想不到王宫里还有你这样的美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呀?”
美…美人——乌鲁西嘴角抽搐了:“塞那沙殿下,我是大神殿的神官。”
“哦,想起来了,金发——你是乌鲁西?”塞那沙遗憾的恍然道,“几年不见,你越来越美貌了。”
“……”这小子,怎么每句话都欠抽?
乌鲁西板起脸回道:“我们很熟吗?”
“啊哈哈——”塞那沙微笑着耸耸肩离开了,“你是王妃的近侍,我们当然不熟。”
“……”乌鲁西这下明白,对方其实是来恶心他的。
可恶,他居然被一个男人调戏了。
正文 玩出花样
回到王妃宫殿的乌鲁西,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就算被说成小白脸也比被夸美貌好,这具身体原主人的长相实在是太不给力了!
他远远就看见修达伸长脖子在等他,见他回来,金发少年立刻奔了出来,却在几步之后猛刹脚,变得矜持起来。在乌鲁西微微抽搐的表情下,修达走过去邀功似的问:“乌鲁西,你说遇见任何事都要不骄不躁,我做的对吧?”
乌鲁西调整好面部痉挛的肌肉,脸上勾起一抹笑。这身体十几年来的神官生涯,让他就算不刻意做,也能在面带笑意时,有令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殿下,你做得很好。”
那不温不火的语调,就像火季节吹过的微风,瞬间带走浮躁。修达闻言笑容扩大了,他眨了眨眼睛,天真的表情让乌鲁西很想欺负他。
一时没忍住,乌鲁西把手放在修达的头发上恶意揉了揉。想当年他也是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真·英·雄。这下修达那头漂亮的齐耳金发,像是刚在草堆上打了个滚一样。某宅男憋住笑,嘴抿成一个弧。
“乌鲁西!”修达不乐意了,他挡住乌鲁西作乱的手,伸手去抓乌鲁西的头发。就在某宅男以为对方要报复时,修达从他的头发上,摘下了一朵花。
“……”某宅男干笑,他还以为会有一番打闹呢。修达这个作为一国王子的少年,还真是不好玩……
“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某宅男随口道,之后他突然回忆起遇见塞那沙时的情景,愠恼的皱起了眉。
修达王子没把小花丢掉,反而拿到手里仔细打量:“是元老院那条路上沾的吧?”他说着把花瓣凑到鼻前嗅了嗅,“那儿的花,味道最香——”之后,他就看到乌鲁西的脸色一变,一闪而过厌恶。
修达惊讶的张开嘴:“乌鲁西,你怎么啦?”
乌鲁西收起脑子里不小心将塞那沙与这孩子重叠的画面,摇了摇头。说起来,这对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血缘中不会遗传了什么共通点吧?一对比两人的性格,乌鲁西顿时感觉自己多虑了。修达王子还小,对女人,特别是对日本妞那种贫乳少女,根本没兴趣。
某宅男又神游太虚去了,直到修达摇了摇他的袖子:“乌鲁西,是不是伊尔·邦尼刚才对你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回过神来的乌鲁西,哑然失笑:“伊尔·邦尼,就凭他?”某宅男的本性一不小心爆出来了。不过修达根本没一点惊愕,显然已经习惯了他偶尔的“霸气”。(比如讲着讲着床头故事,就占了他半张床。)
自认光辉形象得以保存的乌鲁西,温柔的眯起眼睛:“修达殿下,您能有这个认知,娜姬雅王妃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伊尔·邦尼那张嘴的确整天说些不中听的话。不过在我眼中,他根本不算什么。”
金发少年嗫嚅的问:“那乌鲁西刚才为什么……”
小子,难道你不知道揭人不揭短吗?没关系,下次我会教会你的!
某宅男回想到之前被塞那沙调戏的那一幕,又是一阵胃痛:“我刚才只是想起另外一件事——”他嘴唇抽搐了一下,不愿多说,找了个借口就匆匆告退了。
在回自己寝室的路上,某宅男还在心里诽谤着明显不着调的四王子:“塞那沙·哈图西利算什么,不就是个顶着牛郎头,长相也牛郎的贫乳LOLI控!没LOLI调戏的时候,就调戏我这种贫乳青年……”这么一想,某宅男更加不淡定了。
自乌鲁西走了以后,修达王子拈着那朵小花,无邪的脸蛋染上了一层阴霾。他背对着女官,用因为冷意而减少了几分软糯,却多了几分清脆的声音吩咐道:“去查查乌鲁西在路上都遇见了什么人。”
“遵命,殿下。”
…………
……
之后的日子对乌鲁西来说很悠闲,特别是在看到不管是伊尔·邦尼还是塞那沙,都因为备战而忙碌时,这种悠闲被放大了无数倍,令某宅男心情舒畅。
事实上这段时间乌鲁西并不是无事可做,反而做成了不少事——第一批肥皂已经成功制造出来,乌鲁西现在开始尝试记忆中的不同添加方法,去改变它们的味道和颜色,再过十几天就能看到成品了。
赫帝族的工匠因为没日没夜的劳累,病死了一个,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就算得了个小感冒也会要人命。某宅男为他惋惜了一下,就督促剩下的一名工匠快点将铁器打出来。
如今他手里已经有了匕首及短剑各一把,之后就是为王妃母子额外打造武器了。
在工匠们打造好修达王子的短剑时,剩下的一名工匠病倒。和上次的惋惜不同,乌鲁西强灌了他一大瓶黑水,命令他继续为王妃造剑。
如果就这么累死,就不用他亲自将对方毒傻了,乌鲁西黑心的想——不受季节限制打造铁器的方法,他不想让凯鲁那帮人知道。而反复折叠锻打法,也是他打算带进棺材里的秘密。
某宅男是个自私的人,他打造铁器完全是被日本妞刺激到了。当初夕梨一剑砍断兹瓦的青铜短剑,让那个蛮族大汉死不瞑目的摔死在城墙下面。既然对方如今掌握了炼铁术,他就要拥有比对方更加坚不可摧的武器来保护自己,仅此而已。
就算是金手指,也要看开在什么时候。如果他穿越的地方是古中国或者异世界,会毫不客气的大肆作弊。只是现在,一想到自己的国家不知道处于什么朝代,身为一个外国人,乌鲁西能为心中那片故土做的,仅有这么多了。
在王妃的铁剑也打造完后,那名病了的工匠还坚强的存活着。乌鲁西无奈给他灌下了一瓶毒药,打发他回去。之后他几脚踹散了风箱,将碎木片丢进火堆里,看着它们烧成灰。
如今乌鲁西手里有三把铁剑及一把匕首,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将其中一把外形普通的铁剑送给了修达王子后,乌鲁西并没有说是赫帝族工匠打造出来的。
他回禀王妃,工匠们无能,根本不愿配合他。不过他并不是没有收获,给修达殿下的铁剑,就是他从一名工匠那夺来的传家宝。如今那个工匠已被灭口,剩下的一个也毒傻了。王妃一高兴,赏了他一大笔金子,乌鲁西将它们转交给这两名工匠的家人。
至于为王妃打造的武器,乌鲁西打算过一段时间,以异国商人贩卖的奇珍为由献出来,不然精明的王妃一定会怀疑的。在此之前,乌鲁西还要为这把剑寻一柄华丽的剑鞘。在没找到合适的之前,这把利器就暂时压箱底了。
乌鲁西开始了他更加悠闲的生活,而百忙之中的凯鲁王子,此时却正和伊尔·邦尼,齐聚在赫帝族工匠的驻扎地。
“你怎么看,伊尔?”面对据说是因为水土不服,高烧烧坏脑子的工匠,凯鲁王子的脸色,终于也跟王妃当初一样了。
打扮一丝不苟的书记官,双手交叠在袖子里。尖锐的目光将傻工匠浑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殿下,你注意到没?这工匠的肤色比当初送过去时变深了很多。”
他说着伸手去摸工匠的手掌,在接触到厚厚的一层茧子后,了然于胸;“看来这段时间对方没让他闲着。这股子草药味——赫帝炼铁时涂抹在身上,用来防止烫伤的。”
凯鲁几不可闻的皱了下眉:“她的能力是水,连我也无法在风季节来临前长时间保持神力。伊尔·邦尼,你觉得这可能吗?”
他听懂了对方的意思,但按照娜姬雅王妃的性格,如果真能解决赫帝族炼铁术只能在风季节使用的缺点,早就向父王邀功了。
“殿下,请近期多派人留意王妃的举动。”伊尔·邦尼眼中闪过一道锐光。他低下头,脑中不期然出现一个高挑的金发身影,轻勾起嘴角:“那家伙,还真被他玩出花样了——”
正文 二十鞭子
铃木夕梨闷闷不乐的坐在回廊上,撕扯着手里的小花。私奔事件虽然已经解决,没有人再追究他们的过错,但凯鲁王子自从回到哈图萨斯以后,就没对她露出过笑脸。
明明塞那沙是因为被王妃控制才会带她离开,这件事后来凯鲁王子也是知道内情的。难道是因为发现她身上的吻痕吗?夕梨揪心的想。她跟塞那沙根本没发生关系,对方刚在旅店里剥光她的衣服,米坦尼军队就打来了。在混战中,塞那沙吐出一滩粉色的水后,就恢复正常,之后她就照吩咐去找凯鲁搬救兵了。
讨厌,她跟这里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她到底在纠结什么?明明大家只是因为王妃的操纵才聚在一起——虽然凯鲁王子每天晚上都跟她睡在一起,却没对她做任何事!她最终是要回日本的,只要再过十个月金星升起的时候。
外面的阳光如此明媚,为什么打赢了胜仗,这座宫殿里却这么灰暗呢?
夕梨正胡乱的想着,凯鲁王子就从外面归来了。回到宫殿的王子沉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让夕梨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调剂气氛的话,又憋了回去。
“凯鲁王子……”她想礼貌的说一句“欢迎回来”,不过凯鲁王子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就往宫殿里走,连脚步都没有停留。她只能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伊尔·邦尼,却发现这位平日里理智从容的书记官,今天也有些走神了。直到她叫了一声名字,对方才惊觉过来。
“夕梨小姐,你有什么事吗?”伊尔·邦尼淡淡的问,疏离的语气让女孩心里一哽。事实上这位精明的书记官,一向不待见她,曾数次明示过她,凯鲁是做大事的人,将来的妃子必须要有达瓦安娜的气度。
她突然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事实上因为侧室的身份,大家都对她恭恭敬敬不敢逾越,但现在王子正跟她冷战,她并不真是对方的什么人,只是顶了个侧室的名号而已。
“伊尔·邦尼,凯鲁他看上去有心事,你们在外面遇见什么了?”女孩忍不住问。
年轻的书记官闻言瞥了她一眼,微皱起眉:“夕梨小姐,凯鲁殿下在思考一些事情,请你暂时别去打扰他。”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还好赫帝族三姐妹替夕梨解围。
帝特的三位姐姐,在上次刺杀未遂后,认识到自己被奸人利用,成为了夕梨的女官。她们今天随凯鲁王子一起去了赫帝族工匠的聚集地。
“夕梨小姐,我们赫帝族被王妃要去的两个工匠,今天回来了一个,另一个却死了!”大姐哈娣忿忿地说。
双胞胎义愤填膺的接口:“回来的那个得了重病,现在谁也不认识了!”
“我们的弟弟,我们的族人!总有一天我们要让娜姬雅王妃……”
“你们三个——”伊尔·邦尼的声音飘了过来,“不可妄议王妃,我会派人来教导你们女官的规矩。”他严肃的说。
三姐妹集体失声,双胞胎姐妹悄悄在夕梨后面拉了拉她的袖子。这个来自未来世界的女孩,立刻为她们说好话:“伊尔·邦尼,她们只是太担心族人才会口不择言,请别为难她们了,派人的事就算了吧。她们以后都会注意,不会因此给凯鲁添麻烦的。”
“是呀,伊尔·邦尼大人,我们知错了。”三姐妹讨好道。
打扮一丝不苟的文官,扫过她们野性难驯的脸,仍然是一副面瘫表情:“教导你们的人明天会来,规矩必须学,我会听取你们的考核结果。”
三姐妹顿时变了脸色。
等他一离开,她们就愤慨道:“他到底是哪边的人!怎么我们说王妃的坏话,他跳出来对我们这么凶!”
夕梨小声的安抚道:“哈娣、尤伊、夏拉,我们以后说话还是收敛一些,别被人听见了给凯鲁带来麻烦。”她担心的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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