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力大无比的手,企图把它从自己脖颈上拿开。
可惜,那只手好比装在她脖子上似的,任她如何努力也拿不走,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痛苦死去之际,那只手终主动松开。
顾不了太多,冷君柔拼命咳嗽,拼命吸气,同时为自己把脉,确定宝宝没事后,她站直身子,迷惑而又悲愤地瞪着老妇人。
老妇人则一脸枉妄的表情,冷哼道,“怎样?还敢不敢说叫人来抓我?我要是怕,就不会把你引来这儿了!”
“那你到底是谁?引我来这儿有何目的?”冷君柔听到了自己声音中的愤怒和急躁。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引你来这儿,不过是想给你看看我的样子!好了,你可以走了!”老妇人忽然走到刚才出现的密室中央,最后还补充了一句,“不想你肚里的孩子有啥意外,你最好当个哑巴,别把今天的事败露出去!”
那挺直的黑影,透着杀气,冷君柔呆呆望着,樱唇紧抿,一会,便也转身,沿着来时的方向住回走,且慢慢加快脚步,直至回到冷宫的厨房内。
她不急着离开,而是弯腰对着密道出口仔细端详和观看,可惜就是找不到任何机关。于是,她索性在密道口坐下。
那个神秘的老妇人,到底是谁?一直都在密室中生活的吗?为什么呢?还有,她故意引自己去密室,又是因何缘故?很明显,她上次就已经留意自己,可为何这次才让自己见其真面目?莫非是,她得知自己杖打入冷宫,无法揭发她的存在?又或者,笃定自己会怕她的威胁,不敢轻举妄动?
还有,她似乎对自己的胎儿很关注,那种眼神,有点像……像是逮到猎物。
她到底想怎样?要对自己的孩儿不利?但是,如果真的这样,她刚才大可顺势掐死自己,来个一尸两命,而非最后放过了自己。
冷君柔眉头深锁,满腹慌乱,百思不得其解中,碰巧,肚皮微微动了一下,估计是自己刚才快速走路,导致振醒宝宝了吧。
“宝宝,别怕,娘亲在,娘亲会保护好你,别怕,别怕!”她伸手来到腹部,隔着衣服轻轻摩挲,心里默念出来,继而站起身,缓步走出了厨房。
刚踏入寝室,发现紫晴突然醒来。
看到冷君柔从外头回来,紫晴神色一慌,迅速起身下地,“婕妤,您……您怎么又出去了? ”
冷君柔给她一个别担心的眼神,撒谎道,“我尿急,出去小解而已。”
“小解?邢你因何不叫醒我。”紫晴已经来到她的身边,扶住她。
“刚看到你睡得正香,所以没亦叫醒你。没事,我这不弄好了?”冷君柔把蜡烛放回到桌子上,随即在床畔坐下。
“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哦。您也知道,您现在行动不方便,还是三更半夜的,万一摔倒可怎么办!”紫晴蹲下身子,为冷君柔脱鞋,然后抬起她的脚,小心放到床上。
冷君柔并没有躺下,而是背靠床头的梁柱而尘,稍后,对紫晴迟疑地问出,“对了紫晴,你上次跟我说过这儿闹鬼,你能再告诉我一些详细的消息吗?”
紫晴再一次大惊失色,“婕妤,难道……难道您刚才……”
“没有,我没遇见那种东西,只是忽然想起,所以问一下。”冷君柔决定暂且蒙着紫晴,继而示意紫晴坐下,“我睡不着,陪我说说话吧。”
紫晴惶恐不安的心这才平复不少,依言坐在冷君柔的脚边,“好,那婕妤谈说什么呢?”
“你上次说,先帝有个妃子与外族人苟合,所以被关在这儿,后来死了。那个妃子,是哪个家族的人?她出事后,她的族人有没有受到牵连?现在还有族人在朝中当官吗?”冷君柔开始了发问,尽量装出一副漫不经心地闲聊状。
紫晴稍作思忖,便也如实解答,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出来,“先帝刚即位不久,南楚国送来了一位公主来和亲,长相非赏漂亮,而且才艺双全。为了达成两国友好关系,先帝便也接纳了,但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先帝开始真心喜欢上那个公主,还封她为容妃,令她盛宠一时。可惜好景不长,一年后,容妃被发现与一外族人通奸,先帝气愤又失望,加上朝堂重重压力,不得不把容妃打入冷宫,再过两年,传出了容妃在冷官畏罪自杀的消息。”
原来如此!冷君柔于是再问,“那个外族人,是哪个国家的?容妃深居后宫,又怎有机会认识外族人,甚至还和那外族人苟合?”
“听说也是个南楚人,大宗都在猜测,会不会是容妃和亲之前结识的。至于他们如何朕系甚至苟合,我不知道,因为这毕竟算是丑闻,先帝不准任何人提及,关于容妃的事,还是先帝死后,有次这儿闹鬼了,大家忽然说起才谈到的。”
南楚人?难道是……容妃的情人?冷君柔柳眉一重,“那个外族人呢?后来怎样了?”
“听说当天就被处死了。”紫晴继续应着,忍然顿了顿,“婕妤,您怎么无端端问起这个? ”
“呃……”
“难道你在担心?担心自己最后也会像容妃那样?”紫晴自作聪明地猜测着,同时做出劝慰,“其实不用怕,您的情况和容妃不同,何况,皇上才不舍得让你死,不出几天,等事情水出石落了,他就会亲自过来接你出去的。”
冷君柔听到最后半句话的时候,眼神陡转黯淡。哼,他要是真的舍不得,为何连看都不来看一下自己?连蓝……隽都费尽心思偷溜进来,他这个畅通无阻的皇帝,又因何不出现。
或许,他正在某个宫,和某个妃子欢愉着吧,又或者,在瑶华宫安抚关爱着“受伤”的冷若甄吧。
原来,自己还是很在意!都到这个时侯了,自己依然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默默留意着冷君柔的反应。紫晴大约猜出她在想什么,不由又道,“婕妤在想皇上吗?皇上估计有事在忙,才没马上过来了婕妤。
冷君柔心里一个嗤哼,打断不让紫晴住下说,“紫晴,时候不早了,你快去睡吧。”
紫晴愣了愣,便也作罢,先是协助冷君柔躺下,继而转身走向自己的床铺。
她刚到床前,忽被冷君柔喊住,回头之后,听到冷君柔由衷说出了一句谢谢。嘴唇一扬,她回冷君柔一个憨直腼腆的笑,正式爬到床上。
她们都侧身而睡,都没立即闭眼,而是彼此静静对望着,偶尔还会抿唇微笑,最后,是冷君柔先闭眼入睡,紫睛也才缓缓进入梦乡……
——
今天,又下雪了,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飘落,整个大地笼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古煊赐给冷睿渊的别苑,也不例外。
大院里种满了各种花草树木,一棵槐树下,一个魁梧的人影正在挥剑练武,只见他脚步稳健,招式凌厉准确,打下不少树叶,合着雪花飘落,绿中带白,漫天炫舞。
一阵子过后,雪停了,树叶的掉落也慢侵变少,不停奔动的人影,终收起了剑,看向左面,对那个出现多时的人影发出醇厚洪亮的呼唤,“逸天,回来了?”
冷逸天一身白衣若雪,大步住前,两手一拱,“逸天拜见师父!”
原来,刚才这练剑之人,正是冷睿渊。他先是叫冷逸天免礼,径直走到旁边的石凳坐下,同时,把剑也搁在桌上。
“昨天最后一战,总算把贼寇打败,我先独自回来跟师父报喜,杨护卫率领弟兄们归途中,大约明日上午抵达京城。”冷逸天开始作出禀告。
东岳国北面的一个小国,突起叛乱,适逢冷家堡和朝廷朕盟,朝廷于是派冷家堡前往迎战,打响了朕盟的第一炮。冷家堡的好汉们也不负所托,个个骁勇无比,只需数日便把叛乱彻底镇压。
“对了,逸天刚才看到师父练剑,与以往有点儿不同,师父是否遇上什么烦恼事了?”冷逸天忽然又道,充满关切的星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冷睿渊。
跟随冷睿渊己有20余年的他,不愧是冷睿渊的得意门生,难怪会被冷睿渊视为养子,因为,他对冷睿渊的了解,实在太深入了。
“莫非是与朝廷有关?皇帝有事刁难师父?”见冷睿渊一个劲地沉默,且神色愈加地凝重,冷逸天心里也跟着悬挂起来,唯有继续做着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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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冷睿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炯蛔有神的双目对上他的,将昨日发生的事猜大概述说一遍。
冷逸天听罢,大震。脑海己经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个倩影,那张眉宇间流露着一股淡淡优伤的绝美容颜。
“对你师母的为人,我是很相信,知道这事并非她所做,冷君柔掌捆甄儿的事,我也不想再做追究,只不过,为师担心的是甄儿以后的日子。冷君柔必定不会放过她,皇上有心偏袒冷君柔,甄儿要是再受欺负,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冷睿渊突然想到,昨日若非自己及时赶到,女儿还不知道被打成怎样了。
“师父,您的意思是说,这事是冷君柔的苦肉计?”
冷睿渊沉吟一下,才接话,“那倒不会。虽说后官尔虞我诈,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但为人子女的,应该不会想出这种狠毒无孝的手段。”
冷逸天下意识地颌首,稍后,再开口,“对了师父,有件事,关于冷君柔的,逸天不知该不该说。”
“嗯,说吧。”
“师父还记得上次,皇上亲自去冷家堡的时候,冷君柔也一起跟去吗。那天下午,我带她游庄园,她忽然过我关于师父和师母的一些私事……”冷逸天剑眉微微蹙着,大概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形。
冷睿渊听后,微微一震,不觉也想起一幕几乎快要遗忘了的画面,那天夜晚,在一片蒲公英花田前,她吹着很伤感的曲子,跟自己说了一个很悲伤的故事,关于她师父的。
自己当时听了,也深感惋惜和心酸。可现在想想,似乎有点儿不妥,既然她有娘亲,为何她会拜师?很明显,她和师父的感情很好,但根据昨天的情况,她对娘亲的爱更是非常的深切,莫非……
“还有,我记得冷君柔当时跟我说,她小时候在雪地里被她师父捡到,所以跟了她师父的姓,姓冷。那么,她怎么会有娘亲?”冷逸天想到一件事,连忙又道。
“我想,她师父就是她娘亲,娘亲就是师父!”冷睿渊也即刻说出猜测,还不自觉地想起了昨天看到尸体时发生的莫名感觉,整个心,顿时又是一阵混乱。
冷逸天也深深地震慑中,好半响,才开口,“她们也姓冷,难道和我们冷家堡有关系?”
“没有,我已经派人查过,姓冷的人当中,并不认识有叫冷艳芝的人。对了逸天,当你第一次看到一具尸首,忽然产生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你说这是什么原因?”冷睿渊还是忍不住说出心中的困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不敢跟妻子说,只能跟眼前这个视若亲子、经常彼此无话不谈的徒弟说。
冷逸天则再次呈现震愣,“师父的意思是说,您看到冷君柔娘亲的尸体时,起了这样的感觉?”
冷睿渊并不否认,“一般来说,能产生独特感觉,是因为曾经对那个人起过很深厚的感情,但我知道,除了燕儿,我根本不认识其他女子,就算认识,也只是泛泛之交。”
“对了师父,你曾经说过,你有两年的记忆无法恢复,那会不会是……就在那两年中,你认识过一些人?甚至乎,和她们关系不浅?导致……”
“你是说,在我26岁的时候,我认识了冷君柔的母亲?”
“我……”冷逸天哑言,不立即搭话。
冷睿渊则更加震惊,星眸大大地瞪着,正好这时,管家来了,“老爷,皇上宣您立即进宫,说有要事商讨。”
“师父,难道是关于昨天的事?”冷逸天马上问出。
冷睿渊沉吟一下,先是叫管家去淮备,随即交代冷逸天,“你一路奔波,应该也很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吧,为师回来再找你聊。”
冷逸天点头答是,在冷睿渊起身后,他也跟着站起,和冷睿渊一起朝屋里走去。
他们并不知晓,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棵大槐树后面,一直隐藏着一个人,把他们刚才的对话都听到了,目送着他们慢慢远去,她眼中正迸发着一道愤怒和算计的光芒……
半个时辰后,冷睿渊乘坐马车抵达皇宫,直接来到御书房。
浓浓的书卷味,在宁静的空气中索绕,古煊端坐龙椅内,埋首忙碌。
冷睿渊怔了怔,行礼,“臣叩见皇上!”
古煊也开始抬头,先是对他注视一下,随即给他赐座,然后,并没有直接就着案子开始话题,而是不着痕迹地问,“朕想问问冷堡主,除了冷夫人,还曾否结识过其他女子?”
出乎意料的问题,让冷睿渊一时呆住。
古煊也不继续开口,静静看着他,等待他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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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冷睿渊回过神来,应答道,语气有点儿窘迫,“回皇上,除了内子,臣并没有结识过其他女人。”
心头倏然一颤,幸亏事先做好准备,古煊才不至于表露出自己的震惊,不过,胸口己燃起了一股愤怒。
敏锐的冷睿渊,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怒气,疑惑加深之余,迟疑地问,“臣愚昧,不知皇上问这个作何?”
“是否朕告诉你原因,你就会如实地回答朕?”古煊不应,反问,俊颜更加阴沉了。
冷睿渊则身躯一抖,思及刚刚和冷逸天的谈话。于是道,“实不相瞒,臣曾经失去过两年的记忆,对那两年所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故而对在那两年认识过什么人,也一无所知。”
失忆两年?古煊心头一凛,连忙追问,“什么时候的事?因何失忆?”
“大概20前,听说是大病一场,醒来后,便失忆了。”
20年前!那不正是柔儿娘亲刚怀有柔儿的时期吗?还有,他说原因是大病一场?到底是什么病,导致失忆?还只不记得那两年的记忆?
“臣斗胆,敢问皇上,因何忽然间问这种事?”忽然。冷睿渊又开口。
一会儿后,古煊才接话,“朕还想问问,冷堡主是如何认识冷夫人且结为夫妇的?”
“呃……”冷睿渊又是一停顿,愈加纳闷古煊今天的这些问话,而且,他不再回复,“皇上臣斗胆,请问皇上为何问这些,不然臣不好回答。皇上有事的话,请直接跟臣明说。”
这次,轮到古煊沉默。
于是,冷睿渊接着说,“皇上,请问鞭尸一案,有进展了吗?”
再沉吟了片刻,古煊摇头,同时找借口令退他,“对了,朕还有其他紧要事处理,今天的见面到此结束,朕迟点会再找冷堡主详谈。还有,听说边关报捷,冷家军已经打退敌寇,正班师回朝中。冷家军果然厉害,朕届时重重行赏的!”
“多谢皇上!臣替他们感谢圣恩!”冷睿渊也连忙露出微笑,对古煊躬身一拜,带着疑团离去。
御书房内,恢复了寂静,古煊看着门口,看着冷睿渊消失的方向,高深莫测的鹰眸里面尽是复杂的神色,一向精明的脑海也被被纷杂混乱占据着。
冷睿渊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他是真的不记得柔儿的娘亲呢?又或者,他明明记得,只是借此来掩饰?
假如是后者,他何解那样做?难道是,不想世人知道向来专情的冷堡主实则是个抛妻弃女的负心汉?但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柔儿的娘亲,与他之间到底经历过一场怎样的感情瓜葛和爱恨情仇?
柔儿她……又知道多少?
看来,今晚是时候去看看那丫头了!两天一夜没有见她,他这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想念她。
哎,古煊啊古煊,你的定力,在碰上这丫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