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爸这次来是有事,二姑夫是个急脾气,看爸摇头拍着桌子嚷嚷着,“刘忠你还是不是老爷们,有事说事,跟个娘们似的磨叽啥,你要用钱干啥,这都没外人,我是你姐夫咱俩还是老战友,那是你二姐,都实在亲戚,有啥藏着腋着的,说。”爸看看急的脖子粗脸红的姑父,看看了抹着眼泪的二姐,低头把喵喵的事说了,包括后续的治疗,需要的钱不少,还要还饥荒。二姑气的咚咚的直捶爸,说出那么大的事咋不发电报或打电话,拖着干啥。边说边哭。
第三十八章 后续
二姑夫听了爸的讲述,拍着桌子高喊着,“刘忠,你啥意思,别说我是你姐夫,就算我不是你姐夫,咱俩十年的战友情是假的吗?家里出这么大事,你连个招呼都不打,真拿自己当外人了。”二姑夫气的瞪大一双大大的眼睛,眼里充满了红丝。
而二姑则抹着眼泪,边哭边说,“刘忠啊,姐知道你对家里有意见,你二姐咋对不起你了,从有那个孩子姐就不知道,孩子出事了,你宁可四处借钱也不给姐打电话,这是孩子抢回来了,要是没有,你是不是打算谁也不说了,二姐拿你们兄弟四个啥样,你心里不清楚吗?咋能不跟姐说哪。”说完呜呜的哭出了声,轻轻的走到二姑身边,伸出小手擦拭着二姑不断流淌着的泪水,“二姑,你别生我爸气,那时候家里都乱套了,喵喵一次又一次的下病危通知书,我爸我妈都蒙了,根本想不起来找你们借钱,你看现在事情过去了,我们不来了吗,走的时候,我妈还特意交代我爸,去二姐家,别瞒着,主要也是我爸怕你惦记。”
“晓北,二姑不是生气别的,就是生气出事了,当姑姑的都不知道,这要是你老妹没了,二姑连个面都没见着。”二姑抱着我,哭着说道。
爸看着瞪着眼气的直喘粗气的二姑夫,哭的呜呜的二姑,眼眶红了,“姐,姐夫,不是我不说,本来想好要生之前给你递个消息,没成想,孩子早产了,紧接着孩子就不行了,真没顾上,你是我姐,真有事,我哪能不说。行了,二姐,你也别惦记了,小崽现在命抢回来,你啥时候有时间去我家看看,或是孩子大点我跟秀芹给你抱来。快别哭了,让孩子看笑话。”爸边劝边走到二姑身边,拉了拉二姑胳膊。
二姑一甩胳膊,“滚一边去,我告诉你刘忠,这事不算完,别以为你说两句就拉倒了,你先吃饭,你不饿,我老侄女还饿哪。”说完擦擦眼泪去煮面条。
“刘忠,你哪来的黄金?”二姑夫突然问道。
“姐夫,你知道秀芹她姥家是大户吧,那是她姥的私房,这不看家里欠不少饥荒,这孩子后续还要治疗费,给拿了出来,再说,秀芹是她姥带大的,她姥心疼,说啥都让处理了,给孩子看病,给秀芹补补身子,秀芹这次也遭了不少罪。”爸眼都不眨的说着事先商量好的说辞。
“这老太太,你们两口子可不能对人家老太太不好,就凭着,你们给老太太养老送终都应该。”二姑夫扯着大嗓门说着。
“姐夫,我说那样人吗,我咋能对人家不好,人家老太太对我家有恩,再说了,秀芹是老太太一手带大的,咋的我们都应该。”
爸跟二姑夫正聊着,二姑煮好面条,招呼着我跟爸赶紧吃,吃完带着爸去处理黄金,不过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带着我,二姑也说带我不方便,让大小二小带我玩,他们三个都去,看了看爸,爸的意思也是让我在二姑家等着,看真没希望去,只好点头同意,不过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能不能见到他。
吃完饭,爸跟二姑二姑夫也没耽误,等着二姑夫换下军装,交代完两个哥哥照顾我就走了,站在门口看着慢慢远去的三个身影,心里有些没底,毕竟这个时代的黄金什么价格是否能找到地方都是个未知数。
而此时刘忠跟着姐姐刘萍在姐夫金胜利的带领下倒了两趟车,左转右转来到一个没有挂牌的二层小楼,金胜利上前敲了敲门,一会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着站在门外等候的三人,笑了,“老金,你咋来了,你这家伙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你来肯定没好事,走、进屋。”金胜利哈哈的大笑着,给了男人一拳。
三人跟着穿过院子进入屋里,满屋子的红色家具,搁架上摆着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刘忠不懂,但光看屋里的摆着就知道这个家里条件很好,几个人坐下,金胜利给媳妇和小舅子介绍着,“大徐子、徐国强,我的老战友,我们一起上的前线。咋样,看不出来吧,这家伙从部队回来就开始倒蹬乱七八糟的东西,咱是不懂,但看看这家的摆设,没少糊弄钱。”说完哈哈哈大笑起来,而男人听了金胜利的介绍捶了一下也笑了。
“老金说吧,找我啥事。”玩笑开过之后,男人正色的问道。
“真有事,卖黄金,咋样,有门路吗?价格不能太低,家里急用。”金胜利坐直了身体板着脸问道。
“什么黄金?咋的,老金,你家要用钱?我这有,你先拿着。不够我出去给你借。”徐国强皱着眉问着。
“没事,不是我,我小舅子家孩子病了,要看病,这不后续治疗需要钱,家里老人把压箱底的金子拿出来了,你给估摸个价格,帮忙处理了。”金胜利摆摆手。
“拿出来让我看看,是金元宝还是金条,咱这边可很少有这玩意。”徐建国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刘忠小心翼翼的从贴身的布兜里拿出两根金条,不大,但是看着有些年头,递给徐建国,“徐哥你给看看,这是家里老太太留下的,重量不是太清楚,你给估个价格,差不多,我就卖了。”
徐建国接过包裹着黄金的布头,仔细的看了看,抬起头笑着对等待接过的三个人,”成色不错,有些年头了,我对黄金没研究,你们等着,我打电话找个人,他是处理这个东西的行家,能给个不错的价格。“说完站起身往屋里走去。看着走进屋里的男人,刘忠看了姐夫一眼,姐夫笑了,点点头,“没事,把心放肚子里。”
没一会徐建国笑容满面的走了出来,“老金,等会吧,人马上就来,他肯定能给个不错的价格,哪小子不差钱,家里从清朝的时候开始做生意,家底大着哪,别的不喜欢,就是喜欢四处收集元宝金条金首饰之类的东西,他收集的那些东西比他家小子都宝贝。”几个人在等待的过程中闲聊着,主要就是金胜利与徐建国俩人闲侃,说说部队,如果晓北此刻在这里,她肯定能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门外传来突突的摩托车声,车停下,咣咣的砸门声响起,“看看,这就是大爷,每次来,我家这门都砸的铛铛的,知道的是朋友,不知道的以为要债的哪”边笑边往外走着。
院子里传来一高一低的说话声,扯着嗓门子哈哈大笑的肯定是来买黄金的,刘忠心里有些没底,毕竟这东西能不能卖出去关系到孩子后续一年的治疗。
随着徐建国走进来的是一个大高个敦敦实实的精壮男人,进门看见坐在椅子上的三人,先笑了,面带笑容的等着徐建国的介绍,简单的介绍完之后,几个人就直接奔话题而去,在问清金条的来源又称了重量之后,大个男人给了一个一克55的价格,这个价格给在座的人吓了一跳,那可是将六两黄金,这一克55,这得多少钱,刘忠金胜利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刘忠正色的说道,“大哥,这价格不行,我虽然等着钱用,但我不能占这便宜,我是不知道价格,但也明白没这么高,这都成万元户了,我不能要。”男人听了刘忠的话,看了大徐子一眼,哈哈哈笑了起来,“傻兄弟,你以为大哥是看在徐子的面子特意给的你高价?没有,你放心吧,别看你这东西灰突突的,但绝对是好玩意,你要是等得起,以后肯定不止这个价格,大哥占你便宜了。”说完又哈哈的笑了起来。刘忠楞了一下,看了一眼姐姐姐夫又看了一眼徐建国,当几个人同时点头后,刘忠笑了,“大哥,兄弟贪财了,今个谢谢大哥,走,兄弟请你喝酒,感谢你帮了大忙。”
“今个不行,下次的,大哥今个有事,你在这等着,我给你取钱,把你这事处理了,我赶紧去下个地方,说是金元宝,咱这大东北找点金元宝还真不容易,听说祖宗留下来的,我得赶紧去看,下次,下次你来大哥请你喝酒。”男人说完就大步流星的往外走着,半个小时之后,夹着纸袋子回来,递给刘忠,“数数,16500。”
刘忠接过纸袋把金条教给了男人,“大哥,不用数,兄弟还能不相信大哥吗?”
男人接过金条塞在里面的兜里,哈哈的笑了起来,拍了下刘忠的肩膀,“行了,兄弟,今个就这样,哥哥先走了,啥时候来,给哥信,咱兄弟俩喝点。”说完跟大家道别快速离开。
目送着离开的男人,没人知道此时此刻的刘忠心里的激动惶恐有多重,就这么一会时间里面的背心已经被汗阴湿。事情顺利的解决,几个人也没多留,跟徐建国道别就转身回家了,这一路上,刘忠拿着装钱的带着跟抱个炸药包似的,总怕出事,这可是一万多块钱啊,够两口子不吃不喝攒十年的了,等终于看见军区大院的门时,使劲的喘了口气,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第三十九章 那一眼
站在门边目送父亲与姑姑姑父离开的晓北,好半天回不了神,心底惦记着担心着,不知道事情最终的结果怎么样,能否顺利的处理掉黄金,就这么胡思乱想,直到大哥拍着肩膀大叫一声,才反应过来,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没事,没事,二姑夫跟着,肯定有把握,一定能安全顺利的回来。
转身跟大哥进屋,怕自己继续胡思乱想,开始打量着二姑家如今的房子,大大的客厅,厅内放着一排沙发,木头的,一个沙发桌,桌子上还放着凉开水,客厅有一台黑白电视,右侧有着一个通往楼上的楼梯,楼梯下前走三步是相连的两个房间,电视左右两侧分别是厨房与洗手间,有些后世的大的三室一厅的复式楼,简单的打量完,还是心慌,来回溜达也不是那么回事,只好坐在沙发上发呆。
“晓北,你想啥哪?叫你也不吱声。”突然一阵摇晃,抬头看见大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没事,哥,你们搬来多长时间了。”
“两年了吧,好像是,我没印象了,咋了,有事啊?”金阳有些奇怪的问道。
“没事啊,就是想着有没有人欺生,我们刚到D市的人不少人欺负我哥哪,你们这有吗?”小心翼翼的忽悠着憨厚的大表哥。
“没有啊,咱家俩小子,这地方拳头说话,我跟二小能打,谁打我们,我们哥俩一起上,慢慢的就不打了。”金阳咧着嘴笑着说道。
“哥,你带我转悠转悠呗,我还没见过军区大院啥样哪。”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大哥。
“行啊,走,哥带你溜达溜达去。”大表哥说完拉起我就要走,赶紧拽住大哥,要先把外套穿上。又让大哥等下,去了洗手间收拾收拾自己,站在洗手间的大镜子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现在的自己,齐肩的长发,今早出门的时候妈给扎了个马尾,大大的杏眼,圆圆的鼻头,不大不小的嘴,说不上好看,或许是这一年泡温泉的原因,皮肤不是以前的发黄发暗,而是白的近乎透明,不知为什么,脸色一直都不像别的孩子那样的红润,始终是脸颊有些淡淡的粉,现在看着不健康,但二十年后,这就是最自然地装束。个子还是没长起来,不过不是很担心,毕竟后世的时候,身高怎么也到164了,估计今生咋也比以前强。天蓝色的带帽子带拉锁外套,布是姥姥带来的,供销社最后一块天蓝色的布,样式我说妈做的,一直没舍得穿,今天要出门,妈给找出来仔细收拾了下,仔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看看没什么纰漏才给自己鼓了鼓劲,小跑着出去找大哥。
金阳等在门外,念叨着,你们丫头片子就是麻烦,出门还要收拾,谁看你们啊。晓北满脸黑线的看着自己的大表哥,怪不得以后的表嫂每次跟大哥出去都会先锤他一顿,他怎么就不知道女生悦己者为荣,今天是抱着目的来的,总不能灰头土脸的去看人吧。别管见不见到,但万一见到,让人看见以为那里来的要饭花子哪,白了大哥一眼,没说话。
慢慢的走在军区大院,四周种满了杨树,笔直挺拔,仿佛军人的军姿,干净整洁的板油路,道路上一个小小的枯叶都看不见,整个大院无论你往那边看都是简简单单整整齐齐的。
“哥,你们大院,孩子有孩子王吗?”他十三快十四了,如果按照他说的,那么应该是最能惹祸的时候。
“有啊,政委家的杨勇,他是大院里的孩子头,打架可厉害了,如果有谁不开眼的欺负大院的孩子,勇哥肯定带我们找回来。”不熟悉的人名,心底一颤,不会没在这里吧,不对啊,我记得他说过,八九岁搬到军分区的,怎么会没有哪,而且按照他的个性与脾气,不会不吭声的被人领导。
“哥,那是不是,整个大院那个杨勇最厉害?”装作好奇的问着。
“对啊,当然是他最厉害,他是我们的头,不厉害谁能服他。”大哥不在意的说着。而大哥的话在我心底仿佛扔了一颗炸雷似的,不自觉眼眶热了,赶紧低头,装作看行走中的步伐,拼命的忍着,不断的告诉自己,“晓北,别失望别灰心,虽然现在见不到,但以后还是会再见的,多大点事,别哭千万别哭,这么大的人了,在外面哭太丢人,连死都能回来何况见一个本来就属于你的人,没准他家来的晚了哪。”不断的重复着,强压下了涌上眼眶的泪水,深深地吸了口气,放松着心情。
“啊对了,我们大院有个例外?他不跟我们玩,有时间就泡在营区的训练场,每天跟着军区警卫连一起训练,那可是我们的偶像,不过比我们都大,而且不愿意说话,所以跟他不熟悉。”
“哥,那人多大了?叫什么名字?”有些急切的问道。
“十五六了吧,多大还真不知道,反正比我们都大,又高又壮,叫啥我想想啊,我没啥印象了,勇哥说过一嘴,我没太往心里去。”金阳有些挠头的对晓北笑嘻嘻的说道。
“哥,你再想想,哥,你这么聪明咋能忘了哪,哥你想想。”有些着急的忽悠着表哥。
“哪是啊,哥这脑袋瓜子绝对没问题,你让我想想,我肯定能想起来。”金阳拍着胸脯抬着头嚷嚷着。
晓北真的有些急了,虽然知道年龄和身高有些不对,但谁能保证这个人不是自己思念的那个男人。紧紧盯住金阳的脸,看着自家表哥低着头紧着眉头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好半天,突然,兴奋的抬头,“晓北,哥想起来了,姓陈,陈国旭,他还有个弟弟叫陈国涛。”眼前一黑,名字不对,年龄不对,身高不对,完全没有相符合的地方,真的没在这个地方,“东子,你在那里啊,我想你了。”闭了闭眼睛,忍住了想要流出的眼泪。
“哥,我肚子疼,咱回家吧,不溜达了。”失望的打击,没有精力继续在这个空旷的军区大院转悠,虽然来的时候不断的告诉自己只是尝试的去看一眼,但当真的没有希望再见时,心底的失落与揪痛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真的没有自以的坚强。
闭上眼睛趴在金阳的背上,此时此刻的晓北内心充满了思念,她不知道那个被她否认不是爱人的男人此刻正在校场上挥洒汗水的不断冲刺着自身的极限,每当要放弃的时候,那个有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