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着莫名的感动。真好啊,又能享受到平淡的幸福,现在的家虽然没什么钱,却有着淡淡的相守,现在的家里虽然经济不宽裕,却经常能听到感到什么是幸福。
“大姐,我转转”我站在门口叫着大姐。
“傻呵呵的到处转啥啊?院子里什么都没有,有啥可转的”大姐拿着扫把从屋里出来。
“三驴子,你又在地上趴着,裤子磨坏了,看妈回来不拿笤帚疙瘩削你。”大姐看哥趴在地上转磨磨的玩,大声的喊着。(偷笑,哥小时候家里人或熟悉的叔叔阿姨都叫他三驴子,大了再没人叫过,冷不丁听见大姐这样的叫,感觉很亲切也很好笑)。哥赶紧爬起来扑棱裤子,又看了看,还好没坏。记得妈曾经说过,哥小时候淘的没边儿,裤子不是膝盖磨漏了就是开档了,要么就是衣服的扣子没了,袖子开口了,刚开始条件不是那么好的时候,妈就从单位要帆布给哥把膝盖和胳膊肘子那些个容易坏的地方补上厚布。
“我哪都不去,就在院子里转转。”跟大姐说完开门就要走,大姐一把把我抓住。
“不行,妈说了,你感冒才好,只能在屋里呆着,不能出去。”
“姐,姐,你让我溜达会,我不出大门,就在院子里转悠一会,我带帽子还不行吗?”我拽着大姐的袖子晃悠着。
大姐看了我半天说了句“磨人精”进屋给我找帽子去了。
姐找出厚点的衣服拿着帽子出来,给我收拾好终于让我出去了。推开门,走出去,站在院子中间看着与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家,心里又一次肯定,我回来了。
算算时间,这时候是81年的9月,我3岁多快4岁了,搬来d市刚一个星期,爸是复原后d市招人自己要求来d市的,这个时候的d市严重缺人,虽然工资待遇都不错,却没人愿意来,因为这里太苦了。听爸说过,我们来的时候还好还有平房住,第一批来的人都需要自己盖干打垒,真正的地广人稀。
妈来之前工作就已经安排好的,到的第三天就去食堂上班了,姐因为在老家上学了,不知道和这边的能不能接上,要等着安排。所以姐就在家看着我和哥。
来回的在院子里溜达着,这时候的院子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明年开春妈就会全部种上青菜。妈是个很能干的女人,记得小时候家里孩子多,(和我同年的很少有家里像我家这么多孩子的,基本上都是2个或是3个,就我家是4个)又要照顾孩子,又要上班,院子里还种满了青菜,妈为了我们能吃上鸡蛋甚至在后来还养了10只鸡。妈每天都是家里最晚睡觉的,等我们都睡着了,妈还要把一天的衣服都洗了,从小到大,妈从来没让我们姐几个穿过埋汰衣服,不管干净不干净,晚上肯定全部换下来洗好。
一步一步的走着,太阳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觉心里都热乎乎的。
看着脚下的土地,细细的回想着模糊的记忆中妈在这里种了什么,哪里种了什么。这边有两垄茄子;那边有一垄辣椒;脚下这里种的是柿子,挨着的地方种的黄瓜,豆角。家里的蔬菜都从这个大院子里出产,妈每年还会给我们姐三种点甜杆儿解馋。到了秋天的时候,墙跟前还有野生的黑黝黝,每年秋天到了快八月十五的时候,蔬菜收的差不多了,妈都会借着过节的缘故给我们姐几个开荤,让我们大吃一顿。
“豆腐,谁家换豆腐”门外传来的板车声和叫卖声打断了我的回想。
“姐,姐,换豆腐的来了,你快出来。”
“你先帮我喊住,我拿盆”姐边叫着边跑去找装豆腐的铁盆。
“卖豆腐的等等,我家换豆腐。”一边喊着一边还在想,现在的声音真够嫩的。(在东北这地方豆腐基本上都是拿黄豆换,填个几分或一毛两毛的就可以了。)
站在大门前等着,大姐手里端着盆,颠颠的跑出来,哥也不弹溜溜了,也跟着跑出来。
“大爷,你给称下,看看能换多少。”姐爸盆和装豆子的碗给了卖豆腐的大爷。
“好嘞。”卖豆腐的大爷接过盆和碗称着重量。
“大爷,秤高点挑着,多给点。”
看着姐好像什么都明白似的突然感觉很想笑,想起妈曾经说过的一件事,有一天妈给姐一块钱,让她拿瓶子去买酱油(散装酱油,自己家拿瓶子去装)妈怕钱丢了还特意告诉姐你把钱攥好了,姐颠颠的往小卖店(那时候不叫超市叫卖部)跑,到了卖部酱油打完了,钱没了。原来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撒开了,钱扔了。还好在一片住着都认识,阿姨就让姐先把酱油拿回家了,姐边走边哭,还没等到家哪,摔个跟头酱油瓶子也碎了。姐从小就要强,满身酱油回家了,哭了一晚上,爸妈怎么哄都不行,一直到睡着还抽搭哪,那有现在这么沉稳。所以啊直到大了,妈还老拿这事逗姐。嘿嘿!
“大姑娘,换豆腐哪?”
听见喊声,回头看见了徐奶奶,再次看见徐奶奶真的觉得亲切极了,不说小时候在徐奶奶家治病,就说哥眼睛坏了的时候,爸妈把我和大姐寄养在徐奶奶家,奶奶对我和大姐的关心就值得我感激。
“徐奶奶好,这是我老妹,你还没见过哪吧。”
“老妹,这是咱家右边的徐奶奶”
“奶奶好。”笑着装乖的叫着徐奶奶。
“哎,乖,一会去奶奶家,奶奶给你拿糖吃,奶奶家有一个跟你一样大的小伙伴,一起去玩儿去。”徐奶奶摸了摸我的头。
“谢谢奶奶,等妈回来再去你家串门。”
“哎呦,这孩子真懂礼貌,老丫头几岁了?”
“奶奶,我快四岁了。”伸出4个短短的手指比划着。
“哈哈哈,还会数数哪,真厉害。”脸红啊,30多岁的人还不会数数,那真要哭了。
“徐奶奶,我们换完了,要进去了,你换吧。奶奶再见!”我和哥也跟徐奶奶说着再见。
回屋之后,大姐围着我转了转,有些奇怪的问,“老妹,我咋发现你突然聪明了,见人还会打招呼了?”心里咯噔一下,姐是个很细心的人,估计反差有点大,姐怀疑了。
“我本来就聪明,只是没让你们发现而已。”装的理直气壮的说着,心里却不禁有些苦涩,突然回到最初,有些得意忘形了。现在只是姐有些怀疑,要是真的被爸妈发现可就难解释了。
第四章 适应
大姐看了看我,“吹牛”转身进屋看书了。
“老妹,来,跟哥玩溜溜,哥教你。”哥在门口招呼着。
“不玩,埋汰,妈回来看见咱俩都埋埋汰汰的该揍你了。哥,你给我讲故事吧。你还记得太爷给你讲的那些故事不?”记忆中,哥像爸,喜欢听评书讲故事,不知道现在是否就会。现在估计评书还没有,但太爷爷给哥讲的故事他还能有印象。
“行,走,咱俩进屋,我给你和咱姐讲故事,土匪的故事,真事,太爷爷说是二太爷的事。”
“姐,姐,你先别学了,哥要给咱俩讲故事。”
“讲啥故事?三驴子你还有心讲故事?过几天你也要上学前班,你现在连自己名字还不会写哪吧?”
哥楞住了,想起来大姐曾说过,她是和哥一起去的学校,每天放学都一起回家,姐上三年级,哥上的学前班。估计爸妈没跟哥说,哥傻站着不动了,瞪着小眼睛看着姐。
“看我干啥,在老家走之前妈不是说让你也上学吗?你忘了?”
“忘了,姐啊,妈真说让我也去了?”
“说了,你赶紧过来学拼音和数数,别到学校老师一考啥都不会,考试你要考个鸭蛋回来看爸怎么收拾你。你都不赶老妹,老妹还会数数哪,你可到好,除了弹溜溜,打嘎你还会啥。”姐拿着书敲着哥的脑袋不停的数落着。
“没人教我我咋会?”
“咋没人教了,在老家的时候,我不是都教你了吗?你说那次教你你学了?总借由子上茅房,半道你就跑了。”
“嘿嘿”哥挠着脑袋傻笑着。
“哪啥,不是后院二愣子叫我玩吗,大家都去了,就我不去,他们该说我竟听老娘们的是熊蛋包了。”哥不知不觉就把以前的小伙伴给卖了。
“啥?谁是老娘们?一帮充大头蒜的操蛋玩意。不稀得搭理你们,还都嗮脸了。看爸回来我不告诉爸,你说我是老娘们。”
“姐,姐,我错了,你可别告状,那不是我说的,都是二愣子他们叫的。你告诉爸,爸该削我了。”
“大姐,啥是操蛋玩意?”大姐楞住了,僵硬的转头看我。长大后的姐一直都是优雅的,满身的书卷气,印象中大姐就不会说脏话也不会骂人,没有想过也没有见过大姐还有今天这一出,哈哈哈。
“一边呆着去,啥也不是,不是好话,老妹别学。”大姐一边拍我的头一边说着。
转身抓住哥的胳膊把他拽到桌子前,按在凳子上,拿出本子和铅笔给哥,“都是你,看,让老妹听见骂人的话了吧,她要是学会了,你看我削你不。赶紧学习”
“老妹,来,姐跟你商量点事,妈回来,别跟妈说,姐今天说什么了,姐给你买糖吃。行不”
“那我要两块,行不?”
“行,只要你不告状,姐就给你买。拉钩?”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玩去吧,姐教你哥学拼音和数数,姐给你抱炕上,你在炕上玩。”
大姐给我抱炕上,给了我几个嘎啦哈让我自己抓着玩。看着炕上的那些在久远的后来已经消失的玩具感觉真好,那时候谁要是有几个羊嘎啦哈,在染上颜色,绝对是小朋友们羡慕的对象。我记得小时候我们姐三每个人都有四个羊嘎啦,那是姥姥四处给淘换来的,一般都是配沙包玩,妈调学校之后给要了几个乒乓球,下课或放学的时候拿出来就会有一帮孩子围着玩。
假装在炕上玩着嘎啦,耳边听着姐边教哥学写拼音边敲他的头说着笨蛋。淡淡的笑着,满是裂痕的心仿佛也在慢慢的愈合着。
回来了,需要好好想想怎么办,30多岁的人,经历太多的伤痛让我像真正4岁的孩子一样傻淘傻淘肯定是不行的,可要是做真正的30多岁的我又会让爸妈担心,想想真的是很为难。
更何况我压根都不记得上一世这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样,装样子以爸妈的精明很快就会露馅,成年已久,很多语言行为都已经定型,我现在连好多普通的东北话都不会说,按理来说刚刚从老家搬来,应该像哥姐那样有很多方言,说出的话带着一股大茬子味,可我却一句都不记得,又有哪个从老家搬迁来的小朋友说话咬文嚼字的?头疼!
记得妈曾经说过,我说话早,虽然在外面有些害羞,但在家的时候小嘴巴巴的很能说,四五岁的时候就能学很多话,表现欲望还极其强烈,在学校学点什么,回家都会给爸妈表演之类的。让我现在像前世一样,学舌,蹦蹦跶跶是肯定不行,我怕自己蹦跶的时候顺拐。
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就像爸说的,让他和妈以为我做梦吓着了,先混一段时间在说吧!
看看在桌子前认真学习的哥姐,突然想起自己性格上的缺陷。我啊,做什么事情都没有恒心与韧性,遇见难事立马就缩回去,有事又好钻牛角尖,憋着不说,自己琢磨,琢磨来琢磨去,就把自己绕圈里了。学东西也是,三分钟热血,“样样通,样样松”就是前生爸总结我的话。其实在死后飘荡的那段时间,我也曾经想过,我之所以走哪那一步,也是性格缺陷造成的。记得有句话叫做“性格决定命运”这话完全是我前生的写照。
娇气,做事没长劲,嘴欠,懒惰,丢三拉四这些词语可以贴切的用在我身上。
小时候很懒,学习完全是作业写完就拉倒,不会去在看看书,背背课文,所以学习始终不好不坏,基础也一般。学了一溜三朝毛笔字,长大以后的字还是很难看,用爸的话就是“老蟑爬的”。因为基础不好,成年以后甚至有好多时候写东西都提笔忘字,很丢人。
其实心里也明白,一下子把所有的毛病全改掉那是笑话,但一定要慢慢的去改变,改掉懒惰,改掉娇气,做事情的时候不能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混着,前生的惨痛结局,最后的家破人亡逼迫着我去改变自己改变亲人。
家里不需要我去做什么,爸妈很能干,从小到大,父母从来没在钱上亏过我们姐几个。那怕自己吃咸菜也满足我们姐几个的一切要求。
爸能说会写,会慢慢的当上领导,而妈在92年的时候在饭店很少的时候就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又借了不少钱开起了当时这边最好的酒店,仅仅三个月,就把本钱全部赚回来了。
妈的脑筋转的很快,在饭店慢慢的多了,生意清淡下来的时候,转身盘掉店面,买房子干起了网吧,从小到大,最后发展成三层楼,300多台机器的大型网络城。所以我不会去担心家里的经济。就维持这样就好,过分的去要求,我怕上天会惩罚,前世所发生的一切,让我的心充满恐惧,我所需要做的就是时刻注意父母的身体,改变我们姐四个的命运。
“老妹?刘晓北?二磨头!”姐使劲的晃了我一下。
“啊。有事吗?”
“还有事吗?我说老妹啊,你啥时候还学会问有事吗?你跟谁学的?”
“广播啊,那上边广播员说话好听,脆棱,我就学了。”
“你啥时候听的广播,我咋不知道哪?”
“大姑家,哎,姐,你叫我干啥呀?”
“妈快回来了,领你去接,顺便让你看看咱家这片,你还没看过哪。”
“那走吧,我哥去吗?”
“欠儿登一个,他能不去,别说了,快走。!”
穿好衣服出门,姐拉着我,边走边说着,这边都是爸他们单位盖的房子,10排平房,中间有一条土路,两边每侧有11家。家家户户都一样,两间卧室,一间灶房,一个仓房。四角和中间都有一间公厕。八几年的时候,厕所都在外面,当然你家要是夏天不嫌臭可以自己在院子里自己挖一个,爸就在我家院子的最边上搭了一个简易的厕所。
我家在第四排第9户,妈他们班车停靠的地方是在最后面,我记得小时候出去,边玩边等爸妈,还让王奶奶家大鹅给咬了,大鹅咬人的时候是你越跑它越撵你,那时候下,根本跑不过大鹅,给我咬的直叫唤,大了以后腿上还有疤楞。
到了班车点,妈已经下车了,再次看着年轻的妈妈,心底涌出一股无法言语的冲动,颠颠的跑向妈,扑上去抱住妈的大腿。
“老姑娘咋了?谁欺负你了?”
熟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感觉心里很舒坦。
小时候要是从外面哭着回来,妈都会这么问,就怕有人欺负自己家孩子。东北女人,啥都可以忍,但绝对不能容忍别人欺负自己家孩子,要是有人欺负自己家孩子,那么就等着上门干仗吧!
“没人欺负我,想妈了,妈你下午还去不?”牵着妈的手边往家走边问着。
“不去了,请假给你姐和你哥问问上学的事,开学都快半拉月了,得赶紧问问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听着哥咋咋呼呼的跟妈说大姐怎么收拾他,姐数落着哥快上学了还不会数数,写名字。妈的哈哈大笑声,有种永远停留在这一刻的希望。
埋汰——脏;嘎啦哈——羊关节或猪关节,八几年东北小姑娘玩的一种游戏,单人或多人游戏;
第五章 撞大运(4000字求推荐票)
午睡起来后,妈已经走了,睁开眼,看见大姐趴在炕边不停地写着什么,哥没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