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利姆乔眯起了眼睛。
“忘了告诉你,”音树悠悠道,“会了卍解但是躲过了总队长眼睛的死神也是有的!”
“卍解——大地狱魇魔怪!”
黑色的巨大空间在一瞬间关住了他!
音树后退一大段距离,看着眼前这个黑色的空间,皱起了眉,流下了冷汗。
她喘着气,缓缓抬起手,对准了那个黑色空间。
眼前的视野有些晃动。
眯了眯眼,音树几次张开嘴,却都没有发出声音。
过了半晌,她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右手。
右手一松,斩魄刀就这样直直地掉落了下去!
“源内!!”
“姐姐?!”
下一秒,天空出现一条裂缝。
音树一惊,抬起了头,只看到穿着白色衣服的东仙要走了出来。
走到葛利姆乔身后,他微微转过头,面向音树站着的方向。过了半晌,他微微低头。音树瞥了自己的右手一眼,随后冷冷地看向他,将手直接藏到了背后。
仿佛是注意到了音树的动作,过了几秒,他就别开了头。
下一秒,他抽出斩魄刀,随手一挥,黑色的空间就被他撕裂开!
葛利姆乔刚要冲向音树,就被东仙要一把抓住了。
他的动作猛的停了下来,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够了,葛利姆乔,蓝染大人让你回去。”
葛利姆乔皱起了眉,不悦地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转过了身。
“葛利姆乔?”见他要走,音树挑了挑眉,冷冷地叫着他的名字。
葛利姆乔的脚步停了下来。
“我跟你说清楚一点,我不是虚,就算当初我再怎么蠢笨接受了‘沙卡莉斯’这个名字,这个名字现在已经和我毫无关系了。”
将目光放到了东仙要身上,她冷笑一声,讽刺道:“我会去虚圈完全是拜蓝染所赐,你们当他的属下,他可不是会怜惜属下的人。”
葛利姆乔嗤笑一声,偏了偏头,说道:“你跟我打了半天就是想说这个吧?”
音树挑了挑眉,不语。
“你说你没有变过,但是我变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嚣张,“我的力量会越来越强大,只是这样而已!”
——然后,成为虚圈的王。
一百年前,他就这样说过。
东仙要沉默着偏了偏头,不语。
看着两人在天空的缝隙间消失,音树终于有些支撑不住,脚下一踩空,跌了下去!
下一秒,一阵风拂过,她被两只手扶住!
沙哑中带着震惊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你的右手……是怎么回事?”
约定
040
下意识地抓住了扶住她的那人的手臂,音树稳住了身体,随后抬起头愣愣地看向了银发少年,然而对方眼中的惊愕却并不少于她的,甚至带了点似乎明白了什么的慌乱。
“你的右手……是怎么回事?!”
音树微微一震,条件反射地将右手藏到身后,却被日番谷一把抓住。
“藏不了了,已经看到了。”他趁着脸色缓缓说着,语气中带有一些恼怒。
音树看着他,手在身侧握紧又松开。最终,她还是放弃般地叹了口气,耸了耸肩,尴尬地笑了笑。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日番谷松开了她的手,语调微微上扬。
音树站稳了身体。
他皱着眉说道:“只是下意识地就做出了这种动作吗?这个是秘密,或者说是和你现在的处境有关?”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音树微微挑眉,带着些无奈。
“嘛……怎么回事……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啊。”
右手在月光下显得有些透明,手掌周围有少许灵子向外扩散,飘散到空中,消失不见。
收紧了五指,音树淡淡地看着自己的右手,随后再缓缓松开。
灵子的扩散很缓慢,现在似乎是彻底停止了下来,手掌也不再像刚才那样透明,恢复了点血色。
这……是灵魂消散的征兆吗?
涅茧利当初对她说的是灵魂或许会在任何时候不受任何外力而自我消散,由他那番话,音树自然而然地将其理解成“要是消失就是整个人消失”,现在看来……难道还是一部分一部分地消失?先是手,然后腿,再然后是身体……这样?
心中没有任何沉闷或是恐慌,在音树的脑子冒进这种想法之后,她甚至觉得好笑起来,嘴角微抿。
看到音树的反应,日番谷的脸色缓了过来。
“这个……没有关系吗?”他看着音树的手迟疑道。
音树笑了笑,将手伸到了他面前。
“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他愣了愣,随后伸出了手。
或许是刚刚解放了冰雪系斩魄刀的缘故,现在他的四指依旧有些冰凉。
当他的指尖轻轻触到她掌心的时候,无法忽视的凉意在掌心弥漫开来,音树忍不住颤了颤。
感觉到音树的颤抖,日番谷微微一怔,绿眸闪过一丝慌乱,立即收回了手,脸颊上腾起红晕,有些尴尬。
“咳咳……但、但是,”不自在地将目光移到了别的地方,他微微有些狼狈地低着头说道,“这个的确是和你虚化的事情有关的吧?”双手垂到身侧握紧成拳,他沉默了会儿,声音再次沉了下来,“真的……不能和我说吗?”
音树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十分自然地收回了手,仿佛刚才一瞬间的尴尬从来没有存在过。
“你真的想知道?”她看着日番谷,顿了顿,“一直没有对别人说是因为即使告诉了别人也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告诉别人这种事情,只会给别人添麻烦而已。”
日番谷微微一愣,抬起头皱起眉刚想说什么,他们下面就传来了熟悉的喊声。
“源、源内!”
听到一护的声音,音树微微一愣,瞥了日番谷一眼,就缓缓向地面落了过去。
一护手中拿着斩魄刀,身上的衣服被划得破破烂烂,浑身上下都是血迹。
他有些踉跄地走了过来,皱眉问道:“你的右手没事吧?”
音树落到地面上,将插入地中的斩魄刀拔出,收进了刀鞘,随后挑眉看向他。
“我没有关系,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比较好。”
一护微愣地看着音树的右手,虽然已经亲眼见到了,但他还是十分谨慎的皱眉说道:“是因为你的虚化吗……别以为我刚才没看到,你的右手好像就要消失了一样,在用卍解困住那个破面的时候。”
“啊咧啊咧,看来你还很精神嘛,”音树扬着语调笑道,“我还以为那时候你快死了,没想到还能注意到这种事情。”
听到她的话,一护愣住了,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吐槽她,而是沉默着低下了头。
过了半晌,他有些无力地开口道:“啊……现在的我……太弱了。”
音树转过身,双手环胸,皱眉看着他。
日番谷在她身后缓缓落到地面,远远地站在那儿看着他们两人。松本也赶了过来,在他的命令下开始为露琪亚还有润林安处理伤口。
知树,仁王雅纪,仁王雅治和那个义魂站在远处,除了看不见灵魂的仁王雅治之外,另外三人都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们这里,却又犹豫着没有靠近。
音树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随后伸出手拍了拍一护的头。
感觉到音树的动作,一护微微一愣,诧异地抬起了头。
“你这种样子算是怎么回事?”音树挑眉道,“只不过是在受到别人干扰的时候被敌人打败罢了,这不是你的真实实力吧?”
一护当然知道音树说的“别人”是指谁,但是紧皱的眉头没有任何松开的迹象。
“但是这样下去根本不行……”他伸出手捂着额头,有些疲惫地说道,“这样下去的话——”
“——这样下去的话,是不是该去找平子了呢。”音树接着他的话,微微有些苦恼地说道。
“诶?!”一护瞪着眼睛看着她。
音树转过身,望了望天,随后有些烦恼地摇了摇头。
“嘛嘛,也的确差不多了吧,虽然一点都不想看到那个人,”随后转过头瞥了一护一眼,“我说,你的确差不多该去找他了吧?难道还想耗下去?”
“一次失败倒是没关系,可是以后呢?听到那天那个叫乌尔奇奥拉的破面说的话了吗?蓝染的计划之中有你的存在,所以虚化这道障碍是一定要打破的,”顿了顿,音树微微眯起了眼睛,声音沉了下来,“否则或许你就真的要死了。”
一护震了震。
“我……”他张了张嘴,显然还有些游移不定。
“快点让自己做个决定吧,”看着他这副犹犹豫豫的样子,音树不耐地说道,“你看到我的虚化了,我没什么是能够教你的,所以能够帮助你的只有他。”
“至于他说的什么只有加入了假面军团才能教你如何虚化,”音树顿了顿,随后微微勾起了唇角,理所当然地说道,“那种秃子的话不要当回事儿,等你学会了虚化再打残了他出来就没问题了。”
一护的嘴角难得在这种原本应该严肃的气氛下抽搐了起来。
不远处,松本已经将露琪亚和润林安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音树拍了拍一护的背,说了句“去看看露琪亚他们吧”就向他们那边走了过去。
一护站在她身后,微微拧起了眉毛,最后还是将斩月背到了背后,向露琪亚那儿跑了过去。
音树走在他之后,一步步踏在月光之上,心神却并不在她走的这条路上。
她需要找平子。
想当初,他对她说如果有问题就去找他,她一直很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知道她的事情了。
而如果是真的,那么他知道多少?
在她的右手出现了这种情况之后,她到底还有多少时间会真正的面临死亡?亦或者等她的力量发挥到了什么程度,她的灵魂才会不堪重负彻底消散?
这个上限到底是多少——
这个问题要去问涅茧利是不可能了,依他的个性,他是不可能再三地对同一个人不带任何利益地透露信息。浦原喜助或许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只有平子——
“姐姐……”
知树跪坐在润林安身边,转过头轻声叫着她,大大的双眼中带着担忧。
音树将心神收了回来,看向她。
听到她的声音,仁王雅治转过头,顺着知树望着的方向看了过来,目光却停在了音树左侧的地面上。
音树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微微一震,回过头,一双眼睛刚好看向音树,却在下一秒又移开了。
“噗哩”一声,仿佛觉得很好笑似的,他揉了揉额头,说道:“啊咧啊咧,还真是奇怪呢,源内就不能让人这么辛苦吗?”随后指了指站在他们身边的义魂,“不能进去里面吗?”
“不想进去。”即使知道没有一丁点灵力的对方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她还是干脆地说道,随后与他擦肩而过,走到了松本身边。
仁王雅纪拉了拉自家哥哥的袖子,指了指墙角,无语道:“她走过去了,哥哥。”
仁王雅治怔怔地顺着自家弟弟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望着那一片空白,他渐渐出神。
看着他,仁王雅纪赌气地双手环胸,最后瞥了他一眼,有些难受地转过了身。
“怎么样了?”音树皱着眉看着昏迷不醒的两人,低声问道。
“伤口已经完全处理完毕了,”松本看着两人,语气郑重,“但是伤很严重,要完全愈合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你自己的伤也好好处理一下,这里交给我吧。”站在松本身边,日番谷皱眉低声道。
松本愣了愣,随后有些勉强地笑了笑。“阿拉,队长这是在关心我吗?”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日番谷闭上眼说道。
“是是……”
第一次出现数量如此多的破面,即使是一队的队长与副队长,松本和日番谷两人也变得很狼狈。
音树将目光从两人身上收回,看向露琪亚和润林安。
站在他们身后,沉默了半晌,仁王雅治忽然闭上了眼睛,转过了身。
看到他的动作,知树一愣,擦了擦泪痕还没有干的脸,问道:“仁王哥哥……你要走了吗?”
听到知树的声音,原本背对着他们的仁王雅纪一愣,转过身,看着仁王雅治。
仁王雅治拍了拍自家弟弟的头,像以往那样懒洋洋地笑道:“啊,今天出来得也太迟了,想必源内一定能把自己妹妹照顾好的吧?作为一个正在长身体的青少年,雅纪需要充足的睡眠!”
“哥哥!!”仁王雅纪再次羞红了脸。
“噗哩,知道你害羞了,可是喜欢睡觉不是应该羞涩的事情呦,请不要自行联想到某些身材肥硕的动物身上去。”
“喂!!哥哥你今天很罗嗦诶!还有是你在想吧?你就是想说我是猪吧?!”
仁王雅治轻笑一声,拍了拍自家弟弟的头,随后将手放到了他的肩上,迈出了步。
仁王雅纪一愣,踉跄一步,跟了上去。
周围恢复了一片静谧。
过了半晌,音树听到身后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没有关系吗?”
“请不要用这种勉强的语气问出自己不想问的问题。”音树淡淡道。
于是身后那人沉默。
“……可是仁王哥哥喜欢姐姐。”知树看了看日番谷,又看了看音树,最终还是拧起了两条眉毛出声道。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谈及这种事情,即使话中的主语并不是她自己,她还是微微羞红了脸颊。
音树看向知树,说道:“但是他是一个人类,并且是一个不带任何灵力的人类……”看到知树又是一脸想反驳的样子,音树抢在她之前说道,“更何况,仁王雅治对我的感觉并不是喜欢。”
知树微愣,疑惑地看向她。
“就和上杉天助一样,”音树将目光放到了他方才站着的位置,忽然间想起了曾经她和幸村的对话,“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或是好奇,或是恐惧,”上杉天助是后者,物部千鸟也是后者,然而幸村是前者,仁王——“他也属于前者。”
“他不该把时间精力浪费在我这里,我也并没有空余的时间去应对那种事情。”
话虽是如此说,然而音树却突然间想起了方才知树对她说的话,不禁对自己产生了一丝怀疑。
总是自以为很了解别人吗……她摇了摇头,或许以前她的确这样做过,然而这次却并不一样。
她是如此告诉自己的。仁王雅治是因为好奇而接近她,而路过她的生命。
然而这条切线该消失了。
人类和死神不可能会拥有过深的联系,即使是露琪亚和一护,后者的身份说不定也并不是人类那么简单。
即使奇迹会存在,然而也不可能会发生在她身上。
即使仁王伸出了手,她也无法做出回应。
她对自己的感觉拥有足够的判断力。
想必仁王他自己也应该已经明白了。
那样的维系对他来说应该十分辛苦。
“姐姐的意思……”知树难过地看着她,小声问道,“姐姐要走吗?”
音树微微一怔,看向她。
“姐姐……你们,”向她靠近了点,知树的眼泪好像又涌了下来,这次她却似乎在拼命忍着,“你们都是死神吗?死神是什么?死神永远不会死吗?那么你们可以一直呆在知树身边吗?”
音树沉默,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斟酌了下词句,才轻声开口:“死神,是保护着现世的灵魂……人类在死去之后接受魂葬,然后到达尸魂界,也就是灵魂的故乡,等待转生。”
“但是成为了死神的灵魂不一样。对于人类来说,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