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心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有苦难言的神色。心底哀叹一声。贝齿轻咬下唇,一双美眸盈满恼色,狠狠的瞪视着一脸疑惑,眼含关切的抬手轻轻抚摸薇姐儿小脑袋。轻声安抚薇姐儿的周靖远!
周靖远一边安抚泫然欲泣的薇姐儿,一边看向怒视自己的小女人,薄唇轻启,语气颇为无辜的问道:“心儿。薇姐儿这是怎么了?你为何这般瞪着我呀?可是我刚才说的那番话惹得你心中不快了?”
周靖远话音刚落,就见小女人脸上的怒色愈发加重了几分,薇姐儿也小嘴微张“哇哇哇”的大哭起来,心头不由一慌,刚毅的脸上露出一抹无措神色,手忙脚乱的将眼泪汪汪的薇姐儿抱到自己怀中安抚着,嘴上问道:“心儿,你怎么不出声啊?!薇姐儿好端端的怎会无缘无故的啼哭呢?!”
怡心闻言暗翻一个白眼,顿时觉得心口的那股怒火冲到脑门,两边的太阳穴隐隐作痛,美眸冒火的瞪了一眼周靖远,又略带一丝尴尬的垂眸,看向自己长裙上那块被薇姐儿尿湿清晰可见的湿印。
周靖远面露不解的顺着怡心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怡心浅紫色的长裙上那块潮湿,脸上不觉流露出几分异样的神色,刚想出声说话,两道俊眉突然微蹙,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垂下眼帘,双手抱着薇姐儿的腋下,有些怔然的看着自个儿长衫上那块跟小女人长裙上大小差不多的湿印。
怡心看着周靖远脸上那抹哭笑不得的神色,心中暗觉解气,转眸看向满脸无辜委屈的薇姐儿,心头的怒火不知不觉间消散了几分,樱唇紧抿努力抑制住想要上扬的嘴角,就在这时,耳边忽然听到里间红梅的惊呼声:“小少爷!小少爷您怎么了?!青梅你快去叫大夫人啊!”如玉的脸上不觉露出一抹担忧,目含焦虑的看向脸上又变得神色莫测的周靖远,示意周靖远将自个儿身上的穴道给解了。
周靖远眯着一双黑眸晦涩难懂的瞥了一眼里间,转眸就看到小女人脸上难掩焦虑,一双美眸流露出一丝恳求,心中微微挣扎了片刻,暗叹一口气,脚下微动走到怡心跟前,抬手解了怡心身上的穴道!
怡心见周靖远解了自己的穴道,顾不得缓解一下身上的不适,抬脚就往里间快步走去,刚转到屏风后与一脸惊慌失措的青梅撞了个正着,伸手扶住欲要给自己屈身行礼赔罪的青梅,连声问道:“睿哥儿怎么了?是不是醒了?还是他发烧了?!你快去将厨房里煎好的药取回来!”
怡心说完等不及青梅回话,便迈开步子冲到床边,就看到床上满头大汗,嘴唇干涩呓语呢喃的睿哥儿,心头蓦地微疼,身子不由自主的坐在床沿,伸手摸了摸睿哥儿滚烫的额头,满眼怜惜的捏着手中的绣帕轻柔的擦了擦睿哥儿额头上的汗珠,侧过脸对站在一旁惶恐不安的红梅上吩咐道:“烦劳你快去厨房里取些酒水来!”红梅闻言忙应声行礼,转过身快步走向外间。
怡心见红梅走了出去,转眸看向紧紧抓住自己袖角的那只小手,轻叹一口气,反手握住睿哥儿的小手,轻拍了几下,柔声安抚道:“睿哥儿你再忍会儿啊!都怪我。。。。。。娘亲在外间呆的太久了!一会儿等红梅和青梅把药和酒水取回来,我。。。。。。娘亲便喂你喝药,再用酒水帮你退烧啊!”
周靖远抱着薇姐儿神色莫测静静的站在屏风处,一双黑眸紧紧锁住坐在床边背对着自己,臻首低垂和睿哥儿柔声细语的小女人,心底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脚下略显踌躇一步步的缓缓走向床边,目光沉沉的扫了一眼小脸烧的通红的睿哥儿,薄唇轻启,冷冷的出声说道:“心儿,睿哥儿他终有一日是要回国公府认祖归宗!你莫要对他太过费心了!咱们有薇姐儿就够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心浮气躁
第二百七十五章
隐匿在屋外暗处的楚宇轩自从看到太夫人和老夫人一行人走出梧桐园之后,一双俊眸便一直紧紧盯着门上悬挂的那扇珠帘,脑中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象着此时那小女人和周靖远独处一室的情形,放在身侧的两只手不觉紧握成拳,俊逸的脸上流露出几分焦躁不安!
若是知晓那小女人回到侯府之后会出了这么乱子,自己说什么也不会让那小女人跟周靖远回来!好在自己亲自过来盯着,不然自己跟那小女人铺子里的两个小丫鬟一块儿在瑞草堂傻傻的等着那小女人回去,定是等的心神不宁,望眼欲穿!今后自己再也不会让那小女人跟任何男人独处一室了!
洛清墨紧紧拉住早已等得不耐烦,欲要冲进屋里的尹逸辰,平日里总是盈满笑意的桃花眼中此时流露出丝丝缕缕的恼意和一脸怒色尹逸辰对峙着,薄唇轻启压低声音,语气凝重的说道:“逸辰,我现在若是松开你手,让你冲进屋里将那小女人。。。。。。将薇姐儿她们母女俩带出来,你觉着靖远会能善罢甘休吗?!再说薇姐儿她娘亲愿不愿跟你一道儿出来还要另当别论!你刚刚也看到她救治睿哥儿时的模样了,现在睿哥儿昏迷不醒,她怎会就这般撇下睿哥儿,带着薇姐儿跟你离开那间屋子呢?!”
尹逸辰闻言垂下眼帘,心中微微怔了怔,脑海中浮现那小女人不顾自个儿身子娇弱,跪在地上一脸疲态却依然不停救治睿哥儿的情景。面上的怒色不知不觉间消散了些许,语气略带不甘心的出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你总不能一直让我就守在这等着心儿自个儿出来吧?!若是睿哥儿那孩子一直不醒,难道你还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心儿带着薇姐儿留宿在这乌烟瘴气的侯府不成?!”
洛清墨听完尹逸辰这番犹如闺中怨妇般的话语,一双桃花眼不觉往上翻了个白眼。心中觉得既好笑又好气。撇了撇嘴角,低声挖苦道:“此时你若换上身女子穿的长裙,没准儿我还真会以为身旁站着的是一个对夫君颇为不满的怨妇呢!你怎么一遇到她的事儿,就变得如此患得患失?!依我看,你的心性还不如她一个弱女子那般坚韧淡定呢!”
洛清墨刚说完这句话。肩上便被恼羞成怒的尹逸辰狠狠的捶了一拳。两道俊眉不觉微蹙,面上露出一抹痛色,嘴角一咧“嘶”的吸了一口凉气,抬手揉了揉微痛的肩膀。嘴上却依然挤兑尹逸辰,继续说道:“你打我也没用!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今儿我可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你就是不如她嘛!你瞧瞧她刚刚在屋里说的那番疾言厉色的话语。把太夫人和老夫人那样心思深沉的人都气得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了!你再瞧瞧你此时的模样,可不就是一个闺中怨妇嘛!”
尹逸辰闻言眉眼微痛怒极反笑,冷哼一声,一双凤眸闪着异样的亮光盯着洛清墨的脸瞧,嘴角翘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薄唇轻启阴森森的说道:“清墨啊!你长得这张让京城所有女子为之羞愧的绝色容貌,现在这么仔细一看,我都有些心动了呢!若是我没遇上像心儿那般与众不同心思慧黠的女子,没准儿我一时兴起真的会忍不住娶你为景王妃呢!”
洛清墨听完尹逸辰阴阳怪气的话语之后,背上不觉升起一股凉意,脚下微动,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瞪大一双桃花眼盯着面色邪魅的尹逸辰,薄唇嚅动了几下,语气中隐带惊惧的出声道:“逸辰,你刚刚说的这番话不会是真的吧?!你什么时候好男色了啊?!那个。。。。。。咳咳咳,要不我去帮你物色几个容貌上等的小倌吧!”
尹逸辰闻言嘴角的那一丝笑意顿时僵了僵,一脸黑沉的怒视着洛清墨,语含威胁的出声说道:“你这臭狐狸真是长了一张臭嘴!你若再敢挖苦取笑于我,我便把京城妓院的女子都买下,送到你那丞相府!看那些女子能不能堵上你的这张臭嘴!”
房间里怡心黛眉轻蹙,脸上带着一丝愠怒斜睨了一眼面色淡漠的周靖远,樱唇轻启清冷的低声说道:“我不管他日后回不回国公府认祖归宗,你无需跟我说这些!今后侯府里的事儿跟我这个下堂妇也没有半分关系!今儿我既然帮他捡回了这条命,我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现在这副病弱的模样!”
怡心说着抿了抿嘴角,暗暗压下心头的怒火,抬手轻抚睿哥儿的小脸儿,眼底划过一丝怜惜,口气略微缓和几分,又开口说道:“睿哥儿的事儿本不该我这个外人多嘴,可是。。。。。。侯爷可有想过将睿哥儿送回国公府,整个定远侯府就会限于两难的境地呢?!再者如若国公府不愿认下睿哥儿,不让睿哥儿认祖归宗,侯爷打算怎么安置睿哥儿呢?!”
周靖远闻言黑眸中顿时闪过一道锐利的寒芒,微撇嘴角寒声回道:“我忍了这几年,让母亲将他带在熙园养着,已经是仁至义尽!至于日后余文泽他认不认下睿哥儿这个儿子,让不让睿哥儿上族谱认祖归宗,那是他们国公府自个儿的家事儿!与我和整个定远侯府再无半点关系!”
怡心眯着一双精光隐现水眸,嘴角弯起一丝讽笑,用手轻轻给睿哥儿掖了掖被角,眉眼微挑,装作很随意的接过话,沉声说道:“仁至义尽?!好一个仁至义尽!当初你若不应承娴雅郡主,那么睿哥儿也不会出生在侯府!你也无需隐忍睿哥儿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你仔细琢磨琢磨,娴雅郡主是如何嫁到侯府的?!你在娴雅郡主去世之后派人暗中查访的那些事儿,你当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周靖远俊眉微蹙,眼底划过一抹沉色,微微缩紧抱着薇姐儿的两只手臂,心中不觉惊诧不已,面上却依然一副淡漠的神色,出声反问道:“哦?我倒是没瞧出有什么异样!你且说与我听听看!”
☆、第二百七十六章 无辜可怜
第二百七十六章
怡心闻言在心底暗自冷笑一声,这腹黑的臭男人居然还在自己面前装蒜!自己就不信以他腹黑的智商会想不到下旨赐婚,将珠胎暗结的娴雅郡主嫁到侯府,生下睿哥儿这个私生子,让他戴上绿帽子,造成如今这一切的一切悲剧的罪寇祸首就是宫中那位执掌盛隆王朝所有百姓生死权力的皇帝!
什么没瞧出异样?!屁话!他还真当自己是个空有其表,没有脑子的花瓶啊!哼!他不过是想从自己嘴中套话而已,让自己像个白痴似的在不知不觉间陷入皇宫,侯府,国公府这潭深不见底的浑水中罢了!看来这腹黑的男人想把自己跟他拴成一根绳上的蚂蚱的念头还没有熄灭啊!
要是自己的智商真是像外表是十五六岁的小女生一样,没准儿真的会经不起他的刺激,一股脑把心里猜测到的话像炸豆子似的一句句全倒出来呢!到那时候这个腹黑狡诈的男人肯定会吓唬自己,说什么自己知道了这么多隐秘的事情,担心自己一个弱女子只身在外,会被有心之人谋划之类的话语!
怡心正想的入神时,耳边就听到周靖远再次出声催促道:“心儿,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是真的没有听明白!你倒是把你心里想到的话,说与我听听啊!那般我也好重新考虑睿哥儿何去何从的事儿!”
怡心嘴角不觉弯起一抹浅浅的冷笑,暗暗压下心中的思绪,敛了敛面上的神色,微微侧过脸,面上带着一丝茫然。疑惑的眨了眨一双清澈见底的水眸,樱唇轻启无辜的出声问道:“我心里就想着一会儿给睿哥儿喂完药之后,再用偏方帮他退烧!侯爷好端端的怎会说起睿哥儿何去何从的事儿了呢?!莫不是侯爷担心我伺候不好睿哥儿,想将睿哥儿移回熙园,让老夫人亲自照料?!”
周靖远闻言心中不由一滞,黑眸中瞬间闪过一丝诧然。扯了扯嘴角。轻声说道:“心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怎会担心你照顾不睿哥儿呢?!再说母亲她今儿受了惊吓,现在只怕已经在熙园歇下了!我是在问你刚刚说起娴雅郡主嫁入侯府,还有我派人去暗中查访的事儿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怡心眉眼微挑,眼底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冷光。面上却半分不显心中的愠怒,神色怔然的看着周靖远,一脸不知所云的模样。黛眉微蹙,颇为苦恼的回道:“侯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我刚刚只不过顺着侯爷的话,依葫芦画瓢随口那么一说罢了!我一个妇人家哪懂的官场上的事儿呀!我若是有那份心智能耐。如今也不会送上门来给太夫人和老夫人她们羞辱了!”
周靖远见小女人有意扯开话题,垂下眼帘掩住黑眸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心中暗叹一口气,抬手轻拍薇姐儿的小身子,嘴上说道:“你不愿说便罢了。我本就不想将你和薇姐儿拉进这错综复杂的事情中,我刚刚也只是想听听你认为将睿哥儿如何安排才算妥当!”
周靖远的话音刚落,微微掀起眼帘。目光坦然真诚的看向垂眸不语,一直用手中绣帕擦拭睿哥儿小脸的小女人。嘴角不觉弯起一抹无奈苦涩的笑意,略显感慨的低声喃道:“你何时才会像对待薇姐儿和睿哥儿这般,用正眼看着我一次呢?!你难道对我真的没有半点情意吗?!”
怡心耳边听到周靖远话语,捏着绣帕给睿哥儿擦汗的那只手不觉微微滞了滞,低垂的美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幽光,面上流露出几分不自知的恍惚,樱唇微启下意识的哑声回道:“你我本就是互不相干的陌生人。。。。。。那个被你娶进门的柔弱女子早已香消玉损了。。。。。。如今的我不过是个。。。。。。”
怡心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向里间走了进来,心中一凛,樱唇紧抿,不由咽下嘴中还未说完的话语,微微掀起眼帘看向走到自己面前屈身行礼,手中端着冒着热气汤药的青梅和抱着一小坛白酒的红梅,嘴角微翘,语气温和的出声说道:“快起来吧!今儿辛苦你们二位姑娘了!你们把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吧!太夫人跟前现在只有孙嬷嬷一人,怕是有些忙不过来呢!二位姑娘还是快些回昭和居伺候太夫人好好歇息吧!”
红梅和青梅两个丫头闻言垂首相视一眼,又掀起眼帘瞥向面色冷凝抱着薇姐儿的周靖远,周靖远黑眸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面色淡然浅笑的小女人,抿了抿嘴角,微颌首沉声道:“你们两个丫头自小便服侍祖母,也知晓祖母的习性,你们就依着大夫人的话,快回去伺候祖母吧!”红梅和青梅听完周靖远的话,顾不得细想心头一闪而过的惊愕,两个丫头如获大赦的忙应声行礼,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转过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怡心起身把桌上的那碗冒着热气略微烫手的黑乎乎的汤药端到床边,用碗中的汤勺把药晾到温热,伸手把躺着的睿哥儿抱在怀中,柔声哄着高烧昏迷着睿哥儿,小心翼翼的把碗中的药一口口喂进睿哥儿的小嘴里,瞧也不瞧站在一旁盯着自己的周靖远和薇姐儿父女俩。
过了一会儿,终于哄着睿哥儿把碗里的汤药都喝完之后,微微动了动有些酸痛的手臂,动作轻柔的把睿哥儿放在床上,又走到桌边把酒坛中的酒倒在脸盆里,把面巾丢到脸盆里,端着脸盆走到床边坐下,又把睿哥儿抱在怀中,轻轻的把睿哥儿身上的里衣脱掉。
一双美眸看着睿哥儿身上的一根根清晰可见的肋骨,喉间不觉一哽,面上露出一抹心疼,转眸略带谴责的瞪了一眼面色莫测的周靖远,一边拿起脸盆中的湿巾往睿哥儿的腋下擦拭,一边冷冷的说道:“你们官场上的事儿,你们自个儿解决便可!不要无辜可怜的睿哥儿这条小命也给搭进去!你若是能动一下恻隐之心,便将睿哥儿叫给我抚养吧!睿哥儿的身世再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老夫人那边你也得好好说道说道才是!明儿进宫之后,我便带着薇姐儿和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