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痴憨凤戏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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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痴憨凤戏江湖-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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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非玉冷笑不已,连声说道:“好,好得很!离开家才几日,你不但学会了顶嘴,也学会了狡辩!你才多大?人心险恶,你一个孩子懂得什么?和这个田小果才相处几日,你就变得如此目无尊长!如果再和她接触几日,你岂不会变得无法无天?”
    石不坚眼泪冲出了眼眶,他强忍着心中的愤懑和不满,辩解道:“我没有想要顶撞你。我说的是实话。你不该那样看待她,那样不公平!”
    “那么我该怎么看她?坚儿,你想想,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会为了一只小小的白狐去那么危险的迷尘谷?一个毫无心机的女孩子,怎么会千方百计想要认你作弟弟,和你亲近?坚儿,哥哥这些年来什么人没看到过?你是我的弟弟,是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世人如果知道你和我的关系,那么会有多少人想要抓住这点来威胁我,你明不明白?”
    “别人也许会,可是那疯婆子不会!”石不坚大声说,“你不了解她,凭什么这样断定她接近我别有目的?别人不会为了一只宠物身赴险境,可是她会!别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小乞丐好,可是她会!因为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你懂不懂?再说了,在这世上,有多少人知道我是你的弟弟?你有没有让我在人前叫过你一声哥哥?”说到后面时,石不坚已是泣不成声,脸上淌满了泪水。
    那泪水晃痛了石非玉的眼,灼痛了他的心,他伸出手,想替他拭泪,手到半途,终还是停下,紧握成拳,他悄悄地将手收回,垂在腰侧。
    自己,终究无法做到。
    石非玉心中暗暗摇头苦笑。
    沉默了半晌,他说:“明天你和我回京城。”
    “什么?”石不坚惊愕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不要!我不要回京城!”
    “你还要在这里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京城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
    “你想走随时可以走!我又没要你来这里!呜呜,反正我不走!”
    “你还想找那田小果?”石非玉冷笑,残忍地说:“想必她早就死了!”
    “你胡说!她不会死!”
    自己的弟弟不惜和他顶撞,竭力维护一个外人,这是什么感受?石非玉极力压抑下心底涌上的那股复杂的情绪,冷笑道:“是人就会死。去迷尘谷的人,大多数有去无回!如果不是石勇找到你,此刻你也死在谷里了!”
    “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石不坚哭喊道,“她说过会保护我,照顾我,不离开我的。她才不会让我死呢!呜呜,如果不是她引开了那个程一榆,我早就死了。呜呜,我要去找她,我不要回京城!”
    “她死了!”石非玉狠心地说,心中对那田小果越发痛恨。好个甜言蜜语的丫头,知道小孩子都吃这一套,于是什么好话都会说。
    “没死!你乱说,她不会死的!”
    石非玉不想再和他争论下去,拂袖离去,走出房门前,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说了句:“坚儿,你要知道,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走出门,石非玉忽略掉身后传来的哭泣声,对侍立在门外的石勇说:“好好看着他。”
    石勇抬头恭敬地看他一眼,似有迟疑。
    “怎么?”石非玉皱眉。
    “小少爷似乎很喜欢那田小果,这几天一直闹着要出去找她。”
    “哼!”石非玉冷哼一声,胸有成竹地说:“不用管他,随他闹去。小孩子,过了这个热头劲,就没事了。”
    石勇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他还是将活咽下肚去,只应道:“是。”
    石不坚扑在床上,抓着被子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哥哥就是不肯相信他呢?在他眼里,自己无论多么努力,依然只是个小孩子。他不相信他的判断,不相信他的眼光,不相信……他只相信他自己!他是他的亲哥哥,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可是他总是那么专制、霸道,他为什么不能象那个疯婆子一样,信任他?尊重他?疼爱他?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和他说一说话,为什么?
    疯婆子,你千万不要有事。你说过要陪着我的,不会离开我的。你一定要做到!石非玉坐在园中的飞月亭里一边喝着茶,一边观赏着园内的风景。他曾很多次来冲城,可那都是为了公事。象这样,因为私事来冲城,还是第一次。园内各种鲜花开得正艳,有月季、蛇目菊、龙胆、千日红、草石竺、和睡莲,石墙上的牵牛花正热热闹闹地吹着喇叭,池子里的荷花亭亭玉立。他恍惚地想,夏天,居然有这么多花开着呢。自己怎么从来没有注意过呢?
    “爷。”石砚匆匆走进亭子。
    石非玉呷了一口清茶,询问地看向他。
    “刚接暗门报告,那田小果和南宫煜没有死,他们被奇蕴山庄救了。南宫煜身负重伤,田小果没有大碍。而且……”
    石非玉挑眉,眼眸暗沉。

第1卷  第47章 冥煞教教主

    石砚接着说:“而且,奇蕴山庄庄主戚墨寒为救南宫煜,居然拿出了大还丹,此事在品珍楼里被传得沸沸扬扬。不仅如此,暗门还探知,戚墨寒已派多名武林高手护送他们前往灵蛇岛去寻医邪治伤,最后,甚至自己亲自前去灵蛇岛。”
    石非玉将茶杯放在石桌上,丹凤眼微眯,笑道:“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戚墨寒居然会亲自去灵蛇岛,这太出人意料之外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石砚低着头,恭声说道:“是,属下也百思不得其解。暗门也没有探知更进一步的消息。只猜测这一切可能和田小果两人有关。”
    “南宫煜……”石非玉低喃道,嘴角擒着一抹冷酷的笑,“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敢让坚儿以身赴险,我就决不轻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据说那南宫煜偷了奇蕴山庄的洗髓心经。戚墨寒会救他,想必是还不知道南宫煜的真实身份吧。”
    “不错,在品珍楼里,众人只知他叫郁南,不知其实为南宫煜。”
    “你说,如果戚墨寒知道他千方百计想要救的人居然是偷了他奇蕴山庄宝贝的人,他又将如何呢?”石非玉斜瞅着石砚。
    石砚躬身行礼道:“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看着石砚匆匆离去的背影,石非玉眼里迸出冰霜一般的寒意:“如果不是你们,坚儿怎会变成这样?哼,不要怪我,要怪也只怪你们不该招惹到他。”
    
    富丽堂皇的大厅,大理石铺成的地面,壁上和屋顶镶嵌着无数大如鸽卵的夜明珠,夜明珠发出的光芒照得整个大厅亮如白昼。大厅里寂静无声,似乎站着的那两排人影形如摆设。正前方起了个高台,台上垂着长长的珠帘,帘后依稀可见站着的两个人影。一张镶着宝石的白玉床榻上,躺着个人,虽然他只是看似悠闲而慵懒地躺在那里,但底下的人却连正眼也不敢瞧一眼,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台下,跪着个满身血污的人。
    他头发灰白,衣衫破烂,精神痿糜,跪在坚硬的大理石上,瑟瑟发抖。
    他在江湖上闯荡了大半生,此刻,面对台上的那人,他依然内心充满恐惧。因为,此刻,他的性命就掌握在那人手里。生死,只在他的翻掌之间。
    台上那人没有说话,台下站着的众人也不敢说一个字。这些人里,没有一个不是在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没有一个不是江湖人闻风丧胆的魔头,可是站在台上的那个人面前,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厅里静得连一根针掉下的声音都能听得见。跪着的人额上的冷汗大滴大滴地落下。
    “程一桑,你还有脸来见本座?”终于,如金属般质感的声音象把匕首一样地划开了如黑布一样的寂静。
    程一桑克制着自己的颤抖,将头重重地磕在大理石上,哆嗦着:“属下办事不利,请教主责罚!”
    “责罚?”教主冷哼一声,邪魅的语气让程一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不是说迷尘谷固若金汤吗?怎么居然让三个小孩子给毁了呢?”
    “咚咚咚!”额头重重地磕在石板上,一声紧接着一声;没多久就是鲜红的一片。众人木然地静立着;仿佛这样的戏码已是见怪不怪了。程一桑似无所觉额头上的疼痛,一边磕头,一边回答:“属下该死!有个叫田小果的丫头不但能解我阵中花毒,而且还破了我的摄魂音。还有那个南宫煜,剑法高超,属下实不是他对手。就连我弟弟程一榆,也已死在他手中了。”
    “你弟弟死了,你还活着回来做什么?”
    程一桑心底打了个寒颤,忙回答说:“属下留着条贱命,就是想来禀报教主。”
    他不敢不回来,回来,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不回来,只有死亡。教主对叛教离教的人,追杀起来从来是不会手软的。
    “呵呵,难得你这般好心。你是特意来告诉本座,本教在迷尘谷的十年努力,毁之一旦吗?好在那丧心丸已经研制出来,你也算是到了功成身退的时侯了。”那教主冷酷地说着,斜躺在白玉床上,一只手轻轻地理顺着他那披肩的长发。
    程一桑仿佛掉进了冰窟中,彻骨生寒!
    “教,教主……”他想再说些什么来挽救。
    “还等什么呢?”教主摆了摆手。
    两排人中,一个青白脸色的人走到程一桑面前。程一桑认得他,他是教中刑罚堂的堂主阴离,掌握教中刑罚大权。凡是违反教规或是触怒教主的人,在他手下都死得极为悲惨。他有一百零一种酷刑,很多人在他手中撑不过三个时辰,而且死状极惨!
    程一桑面色灰白,哆嗦着嘴,几乎瘫在地上了。
    阴离鄙夷地看着他,心想,又是个软骨头。
    “教主大仁大义,念你有功于本教,特意网开一面,你可以任选一种死法。”
    程一桑老泪纵横,生死关头,也顾不得许多,总想再拼一下。他不断地朝教主磕头,想做最后的挣扎:“教主,求你高抬贵手,饶了属下一条狗命吧。”
    教主冷冷地看着他。
    又是一个怕死鬼!
    无数人的生命在他手中消失,他连眼也不会眨一下。对这些贪生怕死的人,他除了鄙夷之外,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死,对他来说,太过寻常。他是和死亡作伴的人。他早就不认为自己是人了,他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鬼,早已没有人类的情感和软弱。怜悯?那更是一种可笑的情感。无数的经历告诉他,对一个将死之人,千万不要心存怜悯。
    就象现在……
    他的唇角勾起,身旁的两人还未从他那丝邪魅的微笑中惊醒过来时,几点寒星从那跪着不断磕头求饶的程一桑背后的衣领处向他疾射而来!
    事发仓促,教主身边侍立的两人中一人呆了一呆,另一人眼疾手快,手舞弯刀,将那些暗器尽数挡在珠帘外。
    阴离大怒,挥出一掌,将那程一桑打得口吐鲜血,晕死在地上。然后,阴离急忙跪在地上,向教主告罪:“属下该死,未发现此人狼子野心,居然敢向教主出手。属下决不会让他好过!”
    教主挥了挥手,淡淡地说:“待会你自去领二十杖吧。”
    阴离忙低头回道:“谢教主!”
    “还有,清艳,我看你不要再待在我身边了。你的右掌没有用,还留着做什么?”
    阴离心中暗惊。
    清艳,是教主的两名贴身侍从的一个,擅长绵云掌,用的就是右手。右掌若无,她就是废人一个。但令阴离吃惊的不是这个。清艳,年方十八,长得清丽脱俗,虽名为教主的贴身侍从,但实则却是教主的侍妾,是他鬓厮磨的枕边人。就因为刚才清艳未及时出手挡开暗器,教主就要将她废去,教主的心,当真是铁做的么?
    但他什么也不敢说。对教主,他只有绝对的忠心和服从。
    清艳脸色惨白。碎玉般的牙齿咬着红唇,翦翦双眸痴痴地看着身边这个邪佞诡魅的男人,即使他如此阴狠毒辣、无情绝义,她那充满泪水的美丽眼睛,也只看得见他一人而已。她不恨他,也不怨他,对他,她似乎只有痴迷和眷恋。因为他是冥煞教的教主龙慕渊,一个本就没有心的男人。
    她那双眼含泪,楚楚可怜的模样,无论哪个男人看见,都会想拥入怀中恣意爱怜一番。可是,龙慕渊却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伸手捏住了她精致的下巴。
    “怎么,想求饶?”他冷冷地问。
    清艳摇了摇头。
    “还是,你以为你是我的女人,所以就可以让我网开一面?”
    清艳怔住,泪水滴了下来。
    “你早知道的,不是吗?我是没心的。所以,你将心用在我身上,本就是个最大的错误。”
    龙慕渊的手指刮着她细嫩的肌肤,似叹息般地说:“我是教主,在我眼里,所有的人都一样。”
    移开手,他轻轻地躺回床榻,对阴离说:“你还等什么?”
    阴离点头说了声是,将失魂落魄神情悲戚的清艳带离大厅。不多久,厅外传来清艳的惨叫声,厅里的众人均感胆寒。
    那晕死过去的程一桑此刻也悠悠醒来了,面色如土地躺在地上。他现在连自杀的力气也没有了。阴离刚才那一掌,不但废了他的武功,还点了他的穴道,使他无法动弹。
    他知道,等待他的是比死更可怕的折磨。教主,是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敢于抵抗他和背叛他的人。
    未多久,阴离带着个随从走上厅来。随从的手上捧着个盖了块黑布的漆盘。
    “教主,清艳已行刑完毕,请教主过目。”
    黑布揭开,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躺在黑色的漆盘上,黑底白掌,几乎刺痛了众人的眼。

第1卷  第48章 盘石客栈

    龙慕渊只淡淡地应了一声,摆了摆手,然后问:“那个叫田小果的丫头是什么人?还有那个南宫煜?”
    追风堂堂主桑之霖从队列中站出来赶忙应道:“属下已探知,南宫煜是被南宫世家逐出家门的第三子,据称从小天赋异禀,是个学武的奇才。被逐南宫世家时,右手被南宫忆所废,但尽管如此,他的武功仍不可小觑。那田小果……”说到这里,他迟疑了。
    “哼?”龙慕渊有丝不悦。
    桑之霖心中一跳,急忙接着说:“请教主恕属下无能。属下无法探知田小果身世,只查知田小果最早出现在落霞山下,身边有只剧毒无比的白狐。后来遇到南宫煜,两人结伴同行。也因为程一桑抓了田小果的白狐,田小果才会闯入迷尘谷。南宫煜和另一个小男孩是陪她同往的,据属下所查,另一个小男孩名叫石不坚,是京城相府中人,由相府侍卫总领石勇带人亲自到迷尘谷中救出。依属下看来,石不坚与丞相石非玉关系匪浅。那石勇救下石不坚后,放火烧了迷尘谷。想必已查知了我教在谷中的秘密。”
    说到这里,桑之霖头垂得更低了,屏住气,静静地等龙慕渊的反应。
    “那田小果他们呢?现在如何了?”沉默了片刻,龙慕渊问。
    桑之霖见教主并未怪罪于他,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回道:“田小果和南宫煜被奇蕴山庄所救。不过,救出谷时,南宫煜已身负重伤,为保他性命,奇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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