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来,竟有点乞求的味道了。
田小果头也不抬,反问道:“我干嘛要理你呢?”
那声音顿时饱含哀怨:“小妹妹,我好无聊哦。你看,这个冥煞教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啊,偌大一个牢房,居然总共才关了三个人。我的隔壁,也就是你隔壁的隔壁,还关着一个人。可惜他一直昏迷,不能陪我说话。好容易等到你醒了,可是你又不理我。唉,我好无聊啊。”
田小果耳朵竖起来了。
隔壁的隔壁还关着一人?而且,昏迷不醒?难道是曾大叔?
只听那人又说话了,语气是后悔,很不甘心似的:“早知道冥煞教的牢房这么不好玩,我就不来了。唉——”
田小果撇了撇嘴,好笑地想,这人可真有意思,好象冥煞教的牢房是他家似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唉,自己,什么时侯才能离开这里?才能重新见到小哥哥和美人哥哥呢?还有坚儿……
想到坚儿,她的眸子染上一层忧色。只听说坚儿在迷尘谷也被救了,但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是这么想他……
“喂,你在想什么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那人叫道。
田小果瞪了一眼那洞口,知道此刻那人正看着他,说道:“我才不会要死不知呢,我要活着逃出去。”
“你刚才吃的是不是毒龙果?”那人话锋一转,问道。
“是又怎样?”
那人惊呼道:“真的是吗?天,我刚才还以为自己是瞎想的呢。没想到真的是啊。那可是很毒的果子,你吃了,没事吗?”他试探着问。
“没事,我从小吃的。”
“啊?”那人语气中既有惊讶,但更多的是艳羡,“我听说从小吃这果子的人,身体可是百毒不侵的哦。不过,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吃的。要配合着另外好几种稀有的毒物一起吃才行。而且,能扛住药性不发作的人是少之又少。全天下也难找到几人呢。”
说到这里,他忽然压低了声音:“告诉你一人秘密哦,这个冥煞教的教主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也常吃毒龙果,也是百毒不侵的。听说,他正在练一种绝世武功,叫冰冥神掌,听说是冥煞教的镇教之宝。百年前由当时冥煞教的创始人在桑晶国得到的。我就是听说有这一本秘笈,所以才会来玄冥教玩的。”
田小果嘴巴惊讶得张得老大,她咽下最后一口毒龙果,问:“你说的是真的吗?还有人象我一样,吃毒龙果?”
“那是当然。别以为世上只有你一个人能吃,呵呵。”言下之意,能找个人来打击一下田小果,很是得意。
田小果并不在意,她只是好奇,对这个冥煞教好奇,对冥煞教的教主好奇。
“冥煞教到底是什么?”她问。
“不会吧?你被他们抓来,还不知冥煞教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又没人告诉我。”
“天哪!我今天可是见识了,天下还有你这样的小丫头。你被抓到这里来,肯定是得罪他们了,你居然什么也不知道?”
“我要知道什么?我自己都莫名其妙呢。”
那人看田小果表情不象作假,叹了口气,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田小果。你呢?”一番话说下来,田小果对这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人产生了一些亲近感。
“花间行。”
“花间行?”田小果搔搔脑袋,这名字怎么有点熟呢,好象曾在哪里听过一样。
“你为什么被他们抓来关进这里呢?”她暂时忽略心底的疑问,问他。
“我才不是被他们抓来的好不好?是我自己太无聊了,想看看大名鼎鼎的冥煞教的牢房是什么样的。顺便为他们提点牢房改进的意见。”
田小果初时愕然,但立刻反应过来,笑道:“我见过会吹牛的人,但没见过象你这么会吹的。都能把牛吹上天了。呵呵!”
“你不信?”那人很是恼火。
“傻瓜才信!”小果想,我是有时反应慢,可别以为我是傻瓜。
“那要怎样你才信?”那人急了。
“你把这牢房说得跟你家似的。你要是能自由出入,我就相信你。”
“好,你等着。”
空气中一片沉寂。
田小果支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再听不到什么声响。这冥煞教不知是否太过自负,认为关进牢房的人是决对逃不出去的,还是另有原因,铁门前的走廊上居然没有人开守。
忽然,她听到铁门细微的声响。
难道,有守门的来了?
正疑狐间,门无声地开了,一个颀长清瘦的少年走进来。他长了张可爱的娃娃脸,眼睛亮如星辰,此刻看着她,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怎么样?这下,你相信我了吧?”他得意洋洋地问。
“你……你……”田小果听出这个声音,就是隔壁的’邻居”的声音。她忽然拍了下脑袋,恍然大悟,“我明白了,牢门根本没锁是不是?”
满脸懊悔,早知如此,自己早就该走出去看看。
花间行的笑容冻结在脸上:“你在说什么呀?你看过不上锁的牢房吗?”
“我只被关过这一次牢房,我怎么知道牢房都是不上锁的?”
花间行仔细地打量她,象是打量一件十分稀罕的物品:“我严重地怀疑,凭你这样的智商,你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第1卷 第61章 天下第一神偷
田小果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惊讶地说:“你说,你是在铁门锁着的情况下进来的?”
花间行笑得很是得意。
“你是怎么做到的?”
花间行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挨着田小果。
“这很容易啊。不是我吹,天下没有能关住我的锁。”
一张娃娃脸竟是那样神彩飞扬,生机勃勃。
“你吹吧你!”田小果白了他一眼,“你肯定是运气好,碰巧罢了。”
花间行笑道:“那你给我出去试试。”
“试就试!”
田小果走到门边:“咦?门怎么锁住了?”
用力地拉了拉锁,锁很结实,怎么可能拉开?
花间行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也不知他做了什么手脚,一拉门,门居然就开了。他走出去,又把门锁上了。
“喂,你别锁门啊。”田小果急了。
花间行笑看着田小果,手在锁上拂了一下,锁便开了,他在田小果惊愕的目光中重又走进来。
“哇,你怎么做到的,好厉害!”田小果由衷地赞道。
“这下你服了吧?”花间行下巴冲她一扬,走到牢房中间,盘腿坐下,“也不想想我是谁!”
“喂,你是谁?”
“小妹妹,我可是有名有姓的,你这样喂喂地叫我,我可是会伤心的。”
双手做捧心状。
田小果被他一逗,扑哧笑出声来。
“对嘛,干嘛苦着脸,你笑起来很好看哦。”
忽然一张脸凑到田小果鼻下,灿若星辰的眼睛在她眼前扑闪,田小果吓了一跳,把他的脸扭向一边:“你干嘛啊你?”
“我发现……”花间行一本正经地说,“你的眼睛很漂亮。奇怪,我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侯,还以为你是个丑丫头。”
“好啊,你居然敢骂我丑?”田小果双手叉腰,作泼妇状,佯怒道:“你死定了,看我怎么教训你!”
伸手去打花间行。
花间行哈哈笑起来:“你打不到我,打不到!”
两人在小小的牢房里追逐起来。田小果越追越是心惊,那花间行眼看就在眼前,似乎一伸手就能抓到,但是每次都她都无法触碰他。
她暗暗起了争强好胜之心,使出了骆云天教给她的绝世轻功踏雪无痕和缈如轻烟,但是,仍是和花间行差了那么一点点。
她心中惊讶,却不知花间行比她还要吃惊。他的轻功可说是天下第一,但是面对田小果的追逐,他使出了浑身解数,也只能维持那么点差之毫厘的距离。要知道,他起步时,本就和田小果相差那么点距离的。这么说,他遇到了一个在轻功方面和自己棋逢对手、不相上下的人?
跑着跑着,花间行对田小果便起了惺惺相惜之意。原本就对她有着莫名的好感,现在更是觉得这个女孩既可爱又让人佩服。
“好了,我投降,我投降,不跑了。”他忽然停了下来,田小果收势不住,一头撞到了他的背脊上。
“哎哟,我的鼻子。”。田小果捂着算子蹲了下去。
“喂,小果儿,你没事吧?”花间行也蹲了下来。
“你叫我什么?”田小果边揉着被撞疼的鼻子,边问他。
“小果儿啊。你不是叫田小果吗?”
“真难听。”田小果蹲在地上喘着粗气。
“不会啊,我觉得挺好听的。”花间行揉了揉她的头,说,“这名字是不是很可爱?”
“难听……”田小果忽然觉得胸闷难当,难道是刚才跑得太急了吗?“我……”
“不用太感激我这样叫你了。”花间行呵呵笑道,看向她,意外地发现她脸色惨白,冷汗涔涔,一双手紧紧地捂住胸口。
“喂,小果儿,你怎么了?”花间行慌了,“小果儿,你别吓我啊。”
“好难过……好痛……”田小果咬着牙,断断续续地说。
“哪里痛,哪里痛啊?”
“胸……心……”
花间行本能地想探手摸向她胸口,想想又觉不妥,人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呃,是黄花小丫头,忙将手缩回,一时间居然手足无措起来。
“这可怎么办啊?”从没发现,自己也有被急得六神无主的时侯。
抓着田小果细嫩的手腕,他感觉她的脉搏是那么微弱,几乎失去了生命的跳动。眼着着田小果的脸色越来越青,连嘴唇也蒙上了一层紫色,他忽然灵光一闪:“难道,她的心脏有问题?”
“小果儿,你是不是心脏那里不舒服?”
田小果没有回答他。他一看,吓住了。小果儿已经昏迷了,似乎连呼吸都没了。
“哎呀,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小果儿,你等着啊,我去给你拿治心病的药来。千万要撑住啊。”
只一眨眼功夫,他就消失了,徒留下铁门外墙壁上的烛光在微弱地跳动着。邵世昭驾着马车一连狂奔了好几个时辰,最后终于停了下来。打开车门,他迎上了一双愤怒的美眸。
“对不起,庄主。”他恭声向戚墨寒道歉,解开戚墨寒的穴道。
“啪——”一声脆响,一个巴掌落在了邵世昭脸上。以邵世昭的身手,他完全可以躲开。但他一动不动,承受下来,也不敢回手,只是低头道了声:“庄主。”
戚墨寒又急又气,心中对田小果的担忧如一把火在灼烧着他。第一次,他动手打人,第一次,他有种杀人的冲动。
“滚开!”他推开邵世昭,爬出车门,想亲自驾车。可一探头到车外,他便象被人重新点了穴一般,几乎动弹不得。
马车前,一个身着锦服的俊挺男子含笑望着他。那男子脸庞轮廓分明,眼神凌厉,但望向他时,却象染了层蜜色一般温和起来。此刻,他看着戚墨寒,嘴角挂起一抹淡笑,脸上有一种失而复得的释然和欣喜。
“三殿下……”戚墨寒的心紧缩了一下。
男子神色一整,眼底涌上一抹暗沉:“墨寒,我还是希望你能象从前那样叫我轩毅。”
戚墨寒淡淡地看着这个玄炎皇朝目前最有势力的皇子,三殿下丰轩毅,心底涌上一股寒意和惆惘。
那个曾经一起把酒当歌,通宵畅谈的男子,再也回不到初时纯真美好的友情中去了。是什么使他改变如此之多?是什么,使他们面临着这样的处境?
“三殿下,”戚墨寒平静开口,语气中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决:“请恕草民无礼。草民有件急事必须前去处理,实在没有时间和三殿下叙旧。有机会草民再向三殿下请罪。”
勒紧缰绳,就想掉转马头,却不料一只手按住了他。
他讶然抬头,丰轩毅脸罩寒霜,眼底跳跃着两簇冰冷的火焰。
是的,冰冷的火焰。
戚墨寒知道,他惹怒了他,得罪了他。但他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他唯一想的就是田小果。
“本殿下说了你可以走了么?”丰轩毅冷冷地开口,凌厉的目光扫过戚墨寒绝美的脸宠,心底涌上一股不可遏止的渴望,这股渴望将他的眼眸染上了一层深沉的色彩。
“墨寒,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放你走的。”
“可是……”戚墨寒心沉了下去。
“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丰轩毅紧盯着他,冷笑,“那些人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么?你知不知道灵蛇岛是什么样的地方?”
戚墨寒直视着他的眼睛,答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我才必须亲自前去。”
丰轩毅不解地凝视着他。忽然,脑海里浮现出心眉的话语——
“依奴家看来,戚庄主会如此做,必定是为了某位佳人!”
心如遭雷击。
“为什么?”丰轩毅咬牙问道。
“……”
“是为了谁么?”
戚墨寒不答话,但他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因为他想到了田小果。
丰轩毅是何等样人,戚墨寒的神色变化尽数落入他的眼中,他只觉心直往下沉。
是这样么?
“不,我不相信!”他大叫,嫉恨和愤怒使他脸色变得狰狞,“你根本就不能接触任何一个女子。你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子以身涉险?还是……那是个男人?”
戚墨寒讶然地看着他,内心涌上阵阵强烈的不安。
三殿下对他的执念竟是如此之重!
“三殿下!”他温言道,“草民已找到了相守一生的女子了。为了她,草民以身涉险又算得了什么?有她的地方,草民才感到真正的快乐。请殿下成全草民吧!”
丰轩毅眼中寒光骤增:“她是谁?你不是不能触碰女子么?”
“她不同。”戚墨寒唇边带着抹温柔的笑,幸福的色彩点亮了他那一双美丽的眼睛。“她是上天为我指定的唯一的妻子。”
“是么?”那抹温柔和幸福的色彩刺痛了丰轩毅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他冷声哼道,“这样说来,我更不能放你走了。来呀,好好照顾戚庄主,本殿下要请戚庄主到府中作客。”
立刻出现许多锦衣卫士,将戚墨寒的马车团团围住。
戚墨寒大惊:“你不能这样做!你放开我!”
但是,他如何能敌得过这些训练有素的护卫呢?在他的抗议声中,他被丰轩毅挟持了。田小果一睁开眼,就看见了一张放大的娃娃脸,那脸几乎贴上了她的脸。
“哇,你要干嘛?”她一个激灵,双手一推,便将那脸推开了。
“小果儿,你怎能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花间行捂着脸,眼底的担忧淡去,换上了一抹不易觉察的欣喜。
他冲着田小果委屈地直嚷:“也不想想,是谁衣不解带彻夜不停地守着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