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两个人能如此亲密。
田小果的心怦怦地加速了跳动。
原来，这样的唇舌交缠竟能让她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愉悦。
原来，闻着他的味道，听着他的吐息声也能让她象喝了酒般的沉醉。
“他们在干什么？”愕然的声音响起。
继而，一道剑气破空声传来，有人挥剑向南宫煜直劈过来。
田小果惊惶地推开南宫煜，正看见南宫煜脸色不豫地拔剑朝来人挥去。
“铛——”的一声，两剑相交，清越的声音在聚英坡的半空中回荡。
“青锋！”田小果惊叫。
青锋满面怒容，跳开一步，瞪着南宫煜。
“你不是我的对手。”
南宫煜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青锋怒视着他几乎和往常一样淡漠的表情，越发地感到愤懑和不满。
“南宫煜，我是打不过你。可就算打不过，我也要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田小果看见棚下众人充满好奇的目光投射过来，就连那一直和众人争辩的路正华也抬头望向他们。
“你把话说清楚！”南宫煜的语气又冷了几分。
“难道不是吗？两年前，是谁将你从迷尘谷救出？又是谁舍了珍贵的大还丹才保住了昏迷不醒的你的性命？还有，是谁为了让你醒来将你送去灵蛇岛找医邪？你可好，身体好了，没事了，就来抢你救命恩人心爱的女人！”
一番话说得南宫煜脸色又青又白。
他刷地一声将剑指向青锋。
“你口口声声说的救命恩人是你家主人吧？不错，我的命也算是他救的，不过，我南宫煜恩怨分明。是恩，我必报！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来报答他，只除了一样，那就是，我决不会为了报恩而让出自己喜欢的人！”
青锋被他坚定的气势而撼，一时之间竟呆愣在当场。
田小果听得云里雾里，可是隐约又感觉他们说的好象和自己有点关系。
心爱的女人？
自己喜欢的人？
说的是她吗？
她有些自恋地想，可立刻，就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好笑。
她连个女人都还算不上，怎么会有男人喜欢呢？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歪着头，不期然目光扫到棚下一个飘逸出尘的身影。
如雪花般的容貌空灵而纯净，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可是他的眸子却染上了氤氲的雾气，仿佛里面沉淀着深沉的孤寂。
隔着人群，田小果竟然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痛苦和无助的气息。他孤独地站在那里，看起来摇摇欲堕，那脆弱而惶惑的模样使田小果心底狠狠地抽痛。
“美人哥哥——”她低喃道。
她并不知道，她此刻的模样在戚墨寒眼里是多么美丽。
她脸颊晕红，刚被吻过的小嘴嫣红而红肿，此刻微微张着，清澈的双眼泛着迷离的波光。微风吹过，拂过她满头的青丝，象张密密的网，网住了戚墨寒全部的心神和注意力。
她，美得让他痴迷，也美得让她心痛。
只因为这样的美丽，不是因为他而绽放。
心痉挛般的疼痛。
他望着她，象望着一个遥远而美丽的梦。
她，终究只是一场梦么？
相遇时的美好，相处时的心动，都只是一场美丽得如同空中楼阁一般的梦么？
心好痛……
他捂着胸口，脸色渐渐地发白。
自己，终究仍是一个人么？
孤寂，象个巨大的旋涡一样将他卷入其中……
心疼得象是要生生撕裂……
“美人哥哥！”
在田小果惊骇的目光中，他唇边绽开一朵绝美的微笑……他张了张嘴，想回答他的果儿，告诉她他是多么高兴再次见到她，哪怕她的身边已有了其他的男子，哪怕她的眼中不再有他，他仍是那样高兴看见她……
可是，为什么自己越来越无力呢？好象站着，也是一件费力的事。
“美人哥哥！”惊叫声中，田小果飞身而起，朝戚墨寒奔去。在他昏迷跌倒在地的前一刻将他拥入怀中。
娇小的身躯抱着戚墨寒修长的身子，居然不会感到过多的吃力。
怀中的他，竟是这般地轻……
田小果心中一痛：美人哥哥，似乎瘦了很多。
“美人哥哥，你快醒醒，你别吓我啊？”
田小果拍打着戚墨寒苍白的脸，急得声音都哽咽了。
他的脆弱扯痛了她心中最柔软的一根弦，似乎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对戚墨寒，她好象有一份保护的责任。
是的，保护。
她不明白此刻的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念头，可是她知道，她十二分地不愿意再看到戚墨寒受伤的眼神和苍白无血色的容颜。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主子他怎么了？”青锋从棚上跳下来，三两步地就冲到跟前，又急又慌地问。
“我……不知道……”田小果眼泪掉了下来，“他怎么会忽然昏倒呢？怎么办，青锋？这里有没有大夫？”
“大夫！请问这里谁是大夫？”她冲着围拢过来的人大叫起来。
“笨蛋，别乱叫了，让我来看看。”
是南宫煜的声音。
“你能看什么？别猫哭耗子假慈悲！”青锋对他仍是充满敌意。
田小果抬头看向南宫煜，透过眼中的一层泪水，她看不清南宫煜的表情。
南宫煜不理青锋，径自走过来，弯腰探了探戚墨寒的脉搏和鼻息，淡淡地说：“他没有大问题，只不过是受了刺激，一时承受不住才昏过去的。”
“哦。”
田小果点了点头，对着南宫煜，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
“你……”
半晌后，两人几乎同时说道。
“你先说。”南宫煜看向她，说道。
“小哥哥，对不起，美人哥哥这样，我不能不管他。本来想看你做公证人，为你加油的，可是……”
“你很喜欢他，是吗？”南宫煜打断了她的话，冷冷地问，亮晶晶的漆黑眼眸盯着田小果，一动不动。
“我……”
田小果想说是，可是面对南宫煜这张冷然的脸，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想说不是，却又觉得违背了自己的心意。一时之间，思绪纠结，沉默无言。
南宫煜眼眸中的亮光一点点淡去，他转过脸去，仓促而气息不稳地说道：“我明白了。你没有选择石非玉，也没有选择我，却选择了他！”
脚底一顿，猛地发力朝人群外奔去。
“小……”田小果张了张嘴，望着南宫煜消失在人海中的身影，却发不出声来。
心，莫名地窒闷和疼痛。
低下头，望着怀中昏迷的戚墨寒，眸底浮上一层深深的迷惘。
“小果，看来你伤了不少人的心。”
不知何时，石非玉走到跟前，盯着她的眼睛，类似戏谑地说着，可是他严肃的表情却一点也不象是那么回事。
“我不明白。”田小果迷惑的目光看向他，“我为什么会伤别人的心呢？”
心也能被人伤害吗？
如果不能，那么刚才自己心痛的感觉又是什么？
如果能，那么，刚才小哥哥的心情也和自己的一样吗？
“小果，你到底又想让我拿你怎么办呢？”石非玉长叹一声，“更可恨的是，你居然连伤害了别人，你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别人是为什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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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伤了不少人的心！”
田小果坐在戚墨寒的床边，呆呆地看着他，可是耳畔却不断回响着石非玉的话。
戚墨寒受伤的眼神，苍白的容颜……
南宫煜淡漠的眼神，急奔而去的背影……
两幅情景不断地交错在她脑海中浮现，搅得她头痛欲裂。
自己，好象真的做错了什么事。
可是，是什么呢？
第2卷 第45章 爱的迷局
床上一声轻微的呻吟，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转头看去，正对上一双迷离而幽深的眼。
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戚墨寒在看见床边陪伴他的人后，眼中迸射出惊喜的光芒。
“你……没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美人哥哥，你想让我走吗？”
收敛起心底的那一团纠结的思绪，田小果冲戚墨寒俏皮地一笑。
“不！不……”戚墨寒慌张地解释，急得脸又白了，“我只是……只是……”
只是害怕这又是一场梦而已。
他那慌张害怕的模样又让田小果心底一软。
“傻瓜。”她不知不觉地冲口而出。继而一愣，自己怎么会这样说美人哥哥呢。
没想到，她这么说后，戚墨寒的神色却渐渐平静下来，脸色泛起一阵羞赧。
“原来是真的，不是梦。”他拉过她的手，将它贴在脸上。手掌上温润的触感一直荡漾到心底，戚墨寒突然间明白了，自己的心早已不在自己身上。
“果儿，别离开我，好么？你知道吗？这两年里，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后悔，当初不该离开你。还有，你要相信我，我那时真的不想离开你的。真的……”戚墨寒的声音又急促起来。
“美人哥哥，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是那样好。”田小果微笑着，声音有些哽咽，“你对我温柔又体贴，两年前，当我们遭受危险时，你不知我那时有多高兴你能离开。因为那样，你就不会有危险了。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戚墨寒感动地看着她，眼底泛起雾气。
“果儿，我想通了，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我就满足了。我……我是那样害怕失去你，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你知道吗？”
田小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美人哥哥，你别担心，我现在不会离开你。你要快点好起来呀。美人哥哥，这两年你没吃饭吗？怎么消瘦成这样？”
“你没出现，主子怎吃得下饭？”青锋走进来，埋怨似地看了戚墨寒一眼，将手中的一碗八宝粥放在田小果手上。
“美人哥哥，喝点粥吧。”田小果用汤匙舀起粥，送到戚墨寒嘴边。
戚墨寒温柔的目光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张开嘴，将粥一口吞下。
田小果继续喂他吃粥，戚墨寒几乎没有一丝异议地将粥吞下。眼睛至始至终一眼不眨地望着她。
“我脸上有花吗？为什么老看我？”
田小果的脸微红。
“我……喜欢看你。”
戚墨寒低声说。
“唉呀，这粥是不是甜的？你吃了粥后，居然说的话也是甜的呢。”
田小果心怦怦乱跳，赶忙转移话题。
她端起碗，发现里面还有最后一口粥，舀起送入自己的嘴中。只一会儿，她的脸就皱成了一团。
“啊，这粥怎么这么甜？甜得发腻了。”
青锋惊讶道：“难道厨娘又多放糖了吗？”
往常，那厨娘也犯过同样的毛病，煮好的粥主子只尝过一口就吐出来不吃了。今天可好，不但没有吐出来，还将一碗粥都给吞下了。
原来，主子的敏感的味觉也有失灵的一天呢。
田小果纳闷了：“美人哥哥，你难道不觉得甜吗？这么甜你还吞得下？”
戚墨寒不回答，只是痴痴地看着她。
田小果有些惊慌了：“青锋，你看美人哥哥醒来后是不是变呆了好多？”
青锋看去，心中顿时明白他的主子又犯痴病了，想笑又不敢笑，一张脸憋得很是痛苦。
“青锋，你是不是很想笑？完了，连你都变得不正常了。”
田小果摇头叹息。
“果儿。”一双温柔的手覆上了田小果的龋瑁菽抗獬闳鹊乜醋潘爸灰枪沟模呐率嵌疽乙彩歉手玮碌摹！�
田小果愣住。
青锋摇头叹息：自己的主子，恐怕真的是傻了。不用吃毒药，只怕早已是毒入五脏六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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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煜离开聚英坡后，发足狂奔。
风在耳边呼啸，路边的景物飞速地向后移动。衣衫被枝梢和野草划破了，头发在奔跑出披散开来，凌乱地在脑后飞扬。
这些他都顾不上了，他的心中，只感到绝望的疼痛。这种痛，仿佛渗入了他的骨髓，仿佛只要他一停下来，他就会崩溃。
她的眼中，除了他，还有了其他的人！
一想到这里，他就发狂！
“啊——”凄厉的喊声响彻云霄。
一路尾随着他的雅悠心中一颤。
眼前那个披头散发的男子，神情狂躁，仿佛一头受伤的雄狮。这样的他，让她心惊胆战之余却又心中苦涩难当。
没有谁愿意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为了别人心碎神伤。
喊了无数声后，南宫煜颓然地倒在地上。茫然失去焦距的眼神渐渐地回复清明。
几丈外的树丛里，传来息挲的声响，树枝摇动处，一团白色的毛球扑入他的怀中。
“小雪球？”他愣愣地看着怀中的白狐，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你也知道了吗？那个笨蛋真的很无情呢。从前一个劲地说喜欢我，想必，这句话她早就忘掉了吧？”
小雪球睁着晶亮的眼睛，呜呜地叫了两声。
“你在怪我说她的坏话？”南宫煜揉了揉它的白毛，感到些许疲惫，闭上了眼睛，躺在身下的草地上。
“可是，我却相信了她，以为她真的是喜欢我的。我很傻对不对？伤重时，想到她，我咬牙苦撑下来，告诉自己一定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见到她。伤好后，我便开始找她。一直相信，她还活着，也许正在世上的某个地方想我。我很傻对不对？没想到，再见她时，她不但身边有了个石非玉，还有个戚墨寒。看得出来，他们都很喜欢她。我怎么办？小雪球，我该怎么办？”
声音渐渐哽咽。
“小雪球，我只能对你说这些。你记住，不准说给任何人听，我只说给你听。”
小雪球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看起来蛮聪明的人，怎么这会儿这么笨呢？它只是只白狐，能告诉别人吗？想必，这个南宫煜也是见到小果以后才变笨的。
唉，小果真是害人不浅啊，她的笨原来也会传染给别人。
“小雪球——”有人叫唤。
树丛向两边分开，从中走出两个人来。
南宫煜抬头看去，正看见石不坚从一个清瘦英俊的少年背上翻身落下。那个少年长着张讨喜的娃娃脸，笑嘻嘻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生气。
“难怪小雪球刚才从我怀中跳下就跑得没影了，原来是发现你在这。”石不坚瞪着他，冷哼道。
南宫煜一看见他，就想起石非玉，气就不打一块来。
“你这小子，年纪虽小，没想到和你哥一样阴险狡猾。”
“喂，南宫，我好象没得罪你吧，你吃错药了？凭什么一见面就这样骂我？不但骂我，还骂我哥？”石不坚也不是软柿子，立刻就竖起了全身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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