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云中子笑道，目光扫向田小果。
田小果惊愕地张大了嘴。
青锋又惊又喜地指着田小果问：“是小果小姐吗？”
“正是。”云中子颌首。
田小果惊道：“道长，这……这不好乱说的。”
云中子有些生气：“贫道怎会胡说？贫道看人从未看走过眼。呵呵，你叫小果？身上可是自小带着一颗血果？”
田小果惊愕地点头。
她身带血果的事，除了骆云天和龙慕渊知道，这世上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事。
“道长怎会知道？”
“贫道精于算命卜卦，自然知道。”云中子笑道，“而且，我还知道，你是唯一一个触碰戚墨寒而使他不生红斑的女人。”
青锋惊愕不已，想想，发现事实确实如此，戚墨寒从未和其他女人亲近过，可是，他却只和小果亲近。
田小果心中的难过胜过惊愕：“美人哥哥真的好可怜。”
不能和其他异性接近，该是多么孤独。
云中子叹道：“这是他与生俱有的命运，也是无法改变的事情。贫道前些日子夜观星象，预测出他近来会有一次命劫。如果无法安然度过，他将命丧于此。”
“啊？”田小果惊叫，伤心不已，情急之下扯着云中子的道袍，央求道：“道长，你精于此道，应该能找出破解此劫的方法，是不是？你刚才也说，你能救美人哥哥，是不是？”
看着她急迫的神情，云中子笑道：“这个自然。只是……”
“只是什么？”田小是急问。
“只是，我也救不了他。”
“什么？”青锋怒道，“可是，道长，你刚才说你可以救的。”
“小孩子，怎么这么心急？”云中子神色轻松异常，笑道，“贫道的意思是知道怎么救他，可是，仅靠贫道，也是救不了的。”
“那还需要什么？”田小果急切地问。
“你。”手臂轻抬，指向田小果。
“我？”田小果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
“不错。”云中子笑道，“一切都是天意啊。贫道还曾担心戚庄子度不过此劫，好在，你在他身边。”
“我不懂道长的意思。我又不懂医术，更不会替人治病。”田小果苦着小脸，神情悲戚，“我什么也不懂，我想帮美人哥哥也帮不上。”
“贫道说过，戚庄主得的不是病。怎会要你去治病？”
“那该怎么帮主子度过此劫？”青锋问。
“听过冲喜吗？”云中子口出惊人之语。
“冲喜！？”南宫煜和青锋大叫，一个怒，一个惊。
田小果搔搔小脑袋，问道：“你们怎么这样反应？冲喜是什么？”
“这是民间流行的一种避免和洗去霉运的方法。比如家中有人生病，便去娶妻办喜事的方法来驱散病魔。只是，这个方法对主子真的有用吗？”青锋疑虑不安。
“这方法虽然民间流行，但是并非每次都能成功的。为什么呢？因为冲喜必须选对能克自己厄运病魔的人，否则无济于事。小果是戚庄主的天命真女，是上天给戚庄主指定的唯一妻子，也是唯一能解除戚庄主身上诅咒，帮他度过此次大劫的女人。只是……”
“只是什么？”青锋急问。
“只是不知小果愿不愿意嫁给戚墨寒为妻呢？”云中子将球抛给田小果。
“不行！”南宫煜出言反对，“这太荒唐了。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呢？冲喜之说根本是无稽之谈！小果，不要听这疯道士胡说。”
云中子并不生气，反而微笑着反问：“那么你有更好的方法吗？时间紧迫，不能拖了。”
田小果初时迟疑顿时烟消云散。
不错，不管这个道长说得是不是真的，总得要试过后才知道啊。
“好，就按道长说得去做吧。”田小果斩钉截铁地说道。
“小果，你疯了？”南宫煜脸色大变，怒道，“终身大事，非能儿戏。你怎么能这么草率地答应呢？不行，我不允许！”
云中子摇头，奚落道：“你不允许？请问，小果的事你凭什么帮她决定？”
“我……我……”南宫煜顿时语塞。
他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本就破旧的桌子立刻变成了碎片。
“小哥哥，对不起，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不能看着美人哥哥这样死去。不管冲喜之说有没有道理，总是种办法。就算急病乱投医吧，也可能会得到好的结果不是吗？”
“你……”南宫煜又是愤怒又是心疼，吼道，“那你想过没有，如果这法子没用，你岂不是要做寡妇？”
“不会的。我相信我一定能帮助美人哥哥度过此劫的。”田小果却充满了信心。
“你这个笨蛋！人家说什么你都相信。这个疯道士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你连人家的底细都没查清，就轻易地相信他，你怎么能这样呢？”
“小哥哥，也许你会说我傻。可是，不知为什么，我相信这位道长的话。”田小果脸上认真的表情让南宫煜心底那把火烧得更旺，却无处发泄。
云中子微笑道：“好了好了，又不是上断头台，何必这么难过，搞得生离死虽似的。”
他说的是南宫煜。而南宫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抓过他胸前的道袍，咬牙切齿：“臭道士，你再怂恿小果做傻事，我就杀了你。”
云中子并不惊慌，坦然自若道：“你不会的。”
“你不信就试试！”南宫煜抓着他衣襟的手显露出一条条的青筋。
云中子神情自若地和他对视。
田小果看两人僵在当场，急忙插进来，将南宫煜拉开：“小哥哥，你这是做什么？你就不能不管我吗？嫁不嫁人是我的事。”
“你的事？”南宫煜伤心欲绝，“你怎么能这么轻松地说出口？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你难道都在骗我？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我不想让你嫁给别人，你知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啊？”
他几乎是吼叫出声了。
田小果两眼含泪地凝视着他。
“你说话呀！你说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南宫煜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两眼通红，“你告诉我！不要让我象个傻瓜一样！”
田小果的马尾被摇散了，满头的青丝披散下来。
“有！我心里有你！”她忍不住哭喊起来，“我第一个喜欢的就是你。这两年里，我也从没有将你忘记！可是，小哥哥，你要我怎么办？美人哥哥为我做了那么多，他对我那般好，全心全意地为我付出！他也曾为了我而救了你！我怎能忘恩负义？如果冲喜真的有用，那么我就去做！小哥哥，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我也认了！就算我对不起你好不好？”
“对不起？”南宫煜摇头惨笑，“你怎能说得这么轻松？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你真的不懂我的心吗？我的整颗心，都是你，满满的都是你啊！”
为什么，你总是成全着别人，而来伤害我呢？
南宫煜很想这样质问她，可是看见她泪流满面的脸，所有的话语都梗在了喉中。
爱，为何会如此痛苦，如此苦涩呢？
“对不起！”田小果唯一说的只有这句话。
“小哥哥，你……你忘了我吧。会有更好的女孩出现的，你也许……”
“别说了！”南宫煜狠狠地打断她，“不会有什么更好的女孩了！在我眼里，我已看不到其他的女孩了！你懂不懂？”
耳中只听到田小果伤心愧疚的哭泣声。
“好了，别闹了。”云中子叹道，“你们为什么只想着什么唯一呢？”
他转向南宫煜，问道：“你既然喜欢小果，何必在乎她有没有嫁人？小果，你既然心里也有你的小哥哥，那就继续喜欢嘛。”
这番话简直是惊世骇俗了。
田小果和南宫煜都睁大眼睛瞪着他，仿佛云中子是个怪物一般。
连青锋也呆了。
“是，我知道，在玄炎皇朝，这样的事是不可想象的。可是，你们知道吗？在冰晶国，曾有法律保护一女配几夫的呢。知道桑晶国巫族吗？”
田小果和南宫煜都摇了摇头。
“那是全天下最神秘的一族。巫族的人被人传说为是与神最接近的种族，他们背负着神谕来庇佑天下。当然，事实怎样，无人知晓。只知，巫族的人历任桑晶国的大国师。但是，每代巫族人，都人丁稀薄，也并非人人都能担当大国师一职，所以，那个通过重重考验被选拔出来担当大国师的人，就更显得不凡了。据说，一般担当大国师的人，都具有特殊的能力。可是，因为巫族人过于稀少，所以，桑晶国国法规定，大国师及其后代，不管男女，都可以多次婚配。也就是说，男的可以娶好几个妻子，而女的，也可以嫁好几个丈夫，这是天下人都默许和接受的。”
“不会吧？”青锋惊讶地说，“既然全天下人都能接受，为何我们都不知道什么巫族呢？”
“普通老百姓怎会知道呢？”云中子笑道，“这事只有各国皇族的人才会知道，因此也成了皇族默认的一个秘密了。二十年前，乌木国、桑晶国和玄炎皇朝之间曾因奸人挑拨和各方势力的纠结而发动过一次战争，当时三国因为这次战争而死伤无数，国力衰退。后来，是桑晶国的大国师出面调停，使尽手段逼使三国签订了互不侵犯的协定。不过，协定签订后三年，不知为何，那大国师突然死去，而他刚出生的孩子也失去了踪迹。”
“啊！”众人惊叹。
南宫煜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我曾听说，当年人称五绝圣手的骆云天曾被三国争相聘为国师，只是他都拒不肯受。而二十年前，他却突然销声匿迹。他与那桑晶国大国师有什么关系呢？”
田小果心中惊讶。
在骆云天到冥煞教找她的那天，她已知道了师父的名字和身份。此刻听南宫煜提起，也满怀好奇，凝神听云中子讲述。
云中子微微一笑：“你算是问对人了。那骆云天，正是那桑晶国大国师的唯一好友。据我猜测，骆云天失踪，一定与大国师有关，甚至和那个失踪的孩子也有关。”
田小果心神剧震。
模糊中，她的头脑中好象触及到了什么，可是，真要想抓住时，却发现仍是一片空白。
是什么呢？她苦苦地思索。
南宫煜却没有发现她的异状，径自问云中子：“这些皇室密闻，你作为一个道士，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云中子这次却没有回答，只是淡笑不语。
青锋却想到了另外一点，问道：“这一女配多夫的事，也只能是巫族那个大国师一脉被允许，其他人怎能做这惊世骇俗的事？道长，你说这些，扯远了。”
云中子叹道：“世人笑我痴，我笑世人傻。以后，你们自然会明白。好了，事不宜迟，赶快办正事要紧。小果，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今晚我给你和戚墨寒举行婚礼。”
“啊？”
“不行！”
田小果和南宫煜几乎同时出声。
第3卷 第13章 婚礼
在南宫煜的反对和青锋的强烈支持下，婚礼于当晚举行。
因为是借住在居民家中，所以一切事宜从简。简单的居室被青锋布置成一间喜房，红色的帷幔，红色的窗帘，厅堂正中墙上一个大大的红双喜字。窗上贴着红色的窗花，桌上辅着红色的桌布，连蜡烛也是红色的。
南宫煜看着身着红色嫁衣的小果。那满身娇艳的红衬得小果的皮肤异常白嫩，那双清澈的双眼仿佛盛满了水似的。
南宫煜只觉心如刀割。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还舍不得离开。难道是为了亲眼确定一下小果会不会将这场荒唐而可笑的婚礼进行下去吗？还是，他心中隐隐地在期待，期待小果在最后关头改变初衷？
因为新郞戚墨寒至今昏迷不醒，所以无法亲自完成婚礼。按照玄炎皇朝的习俗，在云中子的见证下，田小果是抱着一只公鸡完成整个婚礼过程的。那公鸡自然就代替了没有醒过来的新郞官。
她抱着公鸡在云中子的宣唱声中正准备拜天地。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青锋一愣。
今天是怎么了？几次有人敲门，第一次，进来了南宫煜。第二次，进来了云中子。这一次，不知会是谁。
他走过去，把门打开，一个清矍地身影进入大家的眼帘。
“师父！”田小果掀起红色盖头的一角，又惊又喜地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人。
骆云天一看见屋内那满眼的红，愣了一下。又见自己的宝贝徒弟头盖红巾，怀抱一只公鸡正准备行礼呢，立刻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你这是干什么？”他冲上前去，一把扯过小果，急得吼起来，“你这是和谁成亲呢？”
“骆兄，好久不见。”云中子走上前来，冲骆云天打招呼。
骆云天一愣，打量了云中子一眼，顿时惊讶地跳了起来。
“古琛老弟，怎么会是你？你怎么这副打扮？啊？你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做，跑去当道士了？”
在场的众人俱皆惊讶。
难道，云中子作道士前是哪国的王爷吗？
云中子苦笑：“骆老哥莫再取笑贫道了。贫道已是方外之人，王爷已是前世的事了。”
“今生前世，哈哈。老弟还是喜欢这般故弄玄虚，故作深沉。”
云中子忽然正色道：“恐怕这喜欢故弄玄虚的人是老哥你吧？”
骆云天一愣，脸色沉了下来。
“你知道多少？”良久，他问。
“不多，但也不少。”云中子笑道，“贫道真是佩服老哥啊，隐姓埋名，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
他看了看骆云天那截明显短了一截的手臂，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老哥但请放心。只要老哥不愿点明，贫道我也一定守口如瓶。”
骆云天紧紧地盯着他，沉默了半晌，然后冷哼了一声，扭过脸去，再不看他。
田小果疑惑地看了看两人，问道：“师父，你们在说什么啊？”
骆云天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小果，你嫁人怎也不通知为师一声呢？你可是我的宝贝徒儿，怎么说师父也得为你隆重操办才行。”
“对不起，师父。”田小果低下了头，小声说，“因为美人哥哥昏迷不醒，危在旦夕，所以，徒儿才会来不及通知师父，这般匆忙地出嫁的。师父，你不怪我吧？”
“傻孩子，师父怎会怪你呢？师父只觉得难过，就连个象样的婚礼也不能给你。”骆云天打量了一下简陋的四周，苦笑道，“昏迷的不是姓龙的那小子吧？我记得你是叫他坏哥哥的，可不是什么美人哥哥。”
田小果的脸红了，低声道：“他叫戚墨寒，师父，你应该听过吧？”
“戚墨寒？”骆云天惊讶了，“那个富可敌国的天下第一庄庄主？”
目光一扫，他又发现伫立在一旁的南宫煜，顿时被他吸引住了，转而问他：“你是谁？”
南宫煜知他是小果师父，态度自然十分恭敬，拱手施礼答道：“晚辈南宫煜，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