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在呢？”
“那么任何情绪都是没有意义的……”高杉不假思索地回答，速度快的似乎根本没有经过思考，“因为我——”
高杉的话被松阳一声轻轻的叹息打断。男人侧过眸子看向他，眉心微微蹙起。
“晋助啊……”最后松阳也只是望着夜空里繁盛的烟火，低声道：“还是那么让人放心不下……”
说完这句话以后，他们沉默了很久。连绵的烟花此起彼伏地升上去，“砰”地炸裂开来，最后化作一缕烟尘。松阳目光淡淡地看了一会儿，轻声道：“你们攘夷的时候，我曾经附身在一个女孩子身上来找你们，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
“那么，那个时候我说的话呢？”
高杉顿了顿，才开口道：“懂得寻找美好的东西那一段话？”
“咦，”松阳有点惊讶地笑着回头看他，“没想到你真的记得。”
“老师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会忘记。”男人的脸隐在黑暗里，看不清楚神情，“所以呢？你接下来要跟我说什么？懂得去寻找更多美好的、让人心生感动的东西，而不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松阳睁大了眼睛。
“我就知道。”他低声地笑了，“老师，你一直都是这样拼命地帮我们找能够快乐起来的办法，来来去去几回我都可以背下来了。”
“呃……”
“老师。”男人在时明时灭的烟火中从背后靠近他，声音里带着戏谑的笑意，“你没有想过为什么那天我会吻你吗？”
松阳身体一僵，连带微笑着的嘴角也抖了一下。
“看样子是有认真想过的呢。”高杉低沉的笑声像闷雷一样滚动在耳际，“那么，结论呢？”
“……”
看到他有点纠结地抿着唇不回答，高杉勾起嘴角，倾身向前吻了吻他的耳垂。
“……晋助！”松阳只觉得脊背“刺啦”一下窜上电击般的麻意，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躲到一边去了。
男人勾起的嘴角在忽明忽灭的光线下妖孽而危险，碧绿的眸子在暗处像野兽一样闪闪发光。他低哑着嗓音笑道：“你有没有结论都没有关系，但是我会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前进的……嗯，提前跟你说一声，希望不要吓到你。”
已经被吓到了……松阳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又惊讶又有点无奈地睁大眼睛看他。
“……噗——”
怪异的声音响起，松阳警觉地回头往角落处张望，于是看到捂着鼻子喷鼻血的武市缓缓从阴暗处走出来，带着浓浓鼻音的腔调响起：“呃——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们继续，你们……”
刀光在一瞬间亮起，再在下一瞬间消失。等松阳反应过来的时候，武市已经不见人影了。
“……晋助，你把人家砍碎了吗……”松阳默默望向地上散落一地的衣衫碎片。
高杉“喀啷”一声把刀收回刀鞘中，抬起下巴指指已经飞奔到了船头的武市，然后低声道：“这里最糟糕的地方之一就是闲人太多了……”
松阳把目光转回高杉脸上，有点迟疑地问：“晋助，你说的结论什么的我还不明白是什么……但是我确实很想问你，为什么总是做出……嗯……刚刚那样的举动？”
高杉掠了他一眼，声音带笑地回答道：“可能因为老师身上的温度太吸引人了。每当我跟老师呆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再靠近一点。”
……吻他耳朵算是“再靠近一点”的方式之一吗！松阳纠结着脸上的笑容一言不发。
“我可是一直在忍耐着啊……”男人慵懒而性感的声音在烟花的声响中不甚清晰，低低的笑声让人耳朵发痒，“克制着自己不去做一些更加过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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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松阳呆在屋形船上时，万齐消失了一段时间，再回来时身上负着伤。他一回来，先看看站在高杉身边的松阳，然后不明意味地对高杉摇了摇头。
高杉眯起眼睛，挑起眉毛道：“是老师的话没关系。失败了？”
“……是。因为白夜叉也加入了战局。”万齐捂着身上的伤口低低地喘着气，“以我们的实力根本没有办法把他解决掉。真是十分抱歉。”
松阳抬起了眼睛。
高杉沉默了一会儿，回头对他说：“老师，你是不是想回去？”
“……”
“我叫手下送你回去。”高杉深深望他一眼，然后别过头朝一个经过的队员招了招手，再对万齐说：“收拾好以后，到画舫上去。”
高杉比平时快了一些的语速让松阳微微蹙了眉，忍不住插嘴道：“晋助，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高杉就猝不及防地侧过头又吻了一下他发丝间的耳垂，而且这一次还带上了咬的力度，成功让松阳浑身一抖噤声了。
万齐：“……咳。”
男人缓慢地勾起嘴角，轻声而柔缓地说：“我确实是想要解决掉银时那个家伙。怎么了？”
松阳捂着自己发烫的耳朵惊讶看他，连自己想说什么都忘了。
“下次再经过江户的时候，我再来看你。”高杉把手放进浴衣里，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问：“老师，我的烟斗？”
“……在你房间的柜子最上层……”
“乖。”高杉勾起嘴角眯起眼睛道，“要等着我哦，老师。”
“……”松阳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两个鬼兵队队员送下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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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阳回到自己家之前，必须先经过真选组。几个星期前还精神满满站岗的真选组队员变得蔫头蔫脑，身上明显还包扎着绷带。真选组明显是经历了一次重创，大院内挥刀的队员数量锐减，而且松阳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内室还设着灵堂。
在他呆在高杉的船上时，真选组动乱篇就已经过去了？松阳蹙眉回想了一会儿，那段时间高杉几乎天天都陪在他身边，也没有看到他临时对手下下令，看来是很早之前就全部策划好了……
“哎哟，旦那的【哔——】对象，好久没见到你了。”
听到冲田的声音，松阳在真选组门口停住了脚步。
“最近回了一次乡下。”松阳微微勾着嘴角回答道。
冲田拄着拐杖，脸上头上都扎满了绷带，但是脸上无辜的神情一如既往地腹黑。他歪头打量了松阳一会儿，说：“旦那找了你好久哦。离家回乡的时候要记得留文书，不然小心旦那会家暴。”
“……”松阳嘴角一抽，“谢谢提醒……”
他抬脚准备离开的时候，冲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就算自己的学生从事的事业会牵扯到数百条人命，也还是打算偏袒到底吗？”
松阳顿了顿，回过头微笑道：“银时又做什么坏事了？”
栗发的少年眨巴了一会儿眼睛，然后也微微勾起嘴角道：“旦那的话，我们已经按照‘损毁警车’的罪名扣押过他一段时间了。”
松阳点头示意他先告辞了，然后转过身继续往回走，嘴角的弧度早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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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五十
“……”
“……”
“……去哪儿了，老师。”
松阳抬眼望着倚立在他家门口、胳膊和腿上缠满了绷带的银时，目光一触碰到他的眼睛就觉得背后有一阵寒意窜上来。
“嗯……”他还记得上次银时说过什么“如果再看到矮杉来找你就把他的身高再削减三分之一”之类的，于是踌躇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出来。
银时从墙上提起身子，一瘸一拐地靠近他。
“去哪儿了。”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地低头看着松阳。
“……”松阳稍稍退了一步，拉远了距离以后才回答道：“银时，我以为我很快就能回来的……”
“但是却被矮杉绊住了？”
“……”
“被绊住了三个星期零一天？”
“……”居然还记住了日数……
“怎么不说话？”
松阳又望了望银时那双火气越来越大的眼眸，斟酌了一会儿才轻声说：“因为很久都没见了，所以就……”
“呵。”
银时咧嘴冷笑了一下，又恢复了面无表情，转身往庭院里走去。
松阳自知理亏，快步跟上去掺住一瘸一拐的银时，低声道：“银时，没有事先给你留字条是我的错，害你担心了。”
“老师，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么，我连你妹妹家都去过一趟了。”
“……对不起……”
看起来银时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往他的内室里一躺就开始看漫画，无论松阳说什么都不理他。
松阳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软声软气地跟他说：“伤口好得怎样了？要不要我再给你换一次药……”
银时一言不发地翻过一页书。
松阳抿了抿唇，坐得离他近了一点，软绵绵地唤他：“银时~~”
银时的身子像是跳了一下，但是他还是冷冷地说：“再撒娇也没用。银桑老是让着你怎么治得住你。”
松阳嘴边弯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微笑，索性边推他边软绵绵地喊：“别生气了，对不起嘛。”
“……”银时猛地挥开他的手，就地滚到了角落里去继续看漫画。但是他滚动的姿势看起来特别狼狈，像是在逃开什么似的。
松阳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一声，静悄悄地从桌子上取了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地喝。
他余光里看到银时好像从书后面探了一下脑袋，然后银时懒洋洋又有点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怎么了，继续啊，求人原谅什么的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松阳放下茶杯，小声说：“反正你也不想理我，我为什么要给自己不愉快呢。我出去一趟。”
银时的脸纠结得都显得狰狞了，迅速从墙角滚过来抓住他的和服下摆：“你又去哪里？喂喂明明是你有错在先吧，装那么可怜给谁看啊！你、你再用那种声音求求银桑原谅你什么的，说不定银桑就大发慈悲……”
松阳拽住快要被银时拽得歪掉的和服，微笑道：“大发慈悲才原谅我啊……那我还是不去碰钉子了。现在我必须出去转一圈，因为看看时间西乡好像快……”
他的话才说了一半，庭院里的门就被“哐哐哐”砸响了，伴随着西乡粗嘎的喊声：“松阳！！松阳！！你回来了吧？！快点开门啊！！”
听到西乡的声音，银时的脸绿了。
松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给了银时一个“你看，都是你把我拖住了”的眼神，等着银时猫腰躲进了柜子里以后，穿过庭院给西乡开了门。
“好冷好冷！”西乡扭捏地提着厚重的和服跑过庭院，直奔内室里的被炉，“救命~！我们女人就是没有什么又保暖又好看的外衣可以穿……”
松阳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走进去，目不斜视地绕过他放在地上的一堆和服，在他对面坐下来。
“西乡，我该说佩服你的毅力吗。”
“嘿嘿嘿……”西乡搓着手傻笑，装作听不懂地站起身把一件深蓝的水纹和服抖开给他看，“你看这件，看起来既清纯又妖娆，走动的时候随着光线变幻，和服上的水纹还会动咧……怎么样，喜欢的话试一下？”
松阳喝着茶不说话。
西乡默默地看他喝茶，突然猛地扑倒在地上大哭：“我求你了松阳~~！！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昔日的同伴破产吧！！真的，一次就好，来客串一次吧！！”
松阳微笑的嘴角一僵，低声道：“我不会去的。”
“嗷~~~~求求你了！！求求你！！”西乡神情激动地猛摇松阳的肩膀，“我说了不用你接客，只要在门口站着就行！！站着露出迷人的微笑就行！！呃，当然最好可以露点肩什么的呵呵呵呵……”
“碰”地一声，银时从柜子里滚出来了。
“……啊咧？小卷子？”西乡狐疑地看过去，“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老师，你的柜子不太牢靠。”银时挠着卷毛讪笑道，“银桑在里面睡觉，翻个身就掉出来了……”
“小卷子，你也很久没有去店里了吧？”
“……！”银时迅速退到松阳身后，抓着他的衣服抖抖索索，“老师，救救银桑啊！！银桑打不过他啊喂！！”
“噢……我记得松阳你说过他是你的学生……”西乡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突然一砸拳，“这样更好办了！小卷子你劝劝松阳，然后你们师生一起上阵吧啊啊啊啊——”
“……老师，你把桌子掀翻了，茶杯要放在哪。”
松阳微笑着把手里的茶杯往地上一放，起身拉开和室的门：“请回。”
被桌子砸得眼冒金星的西乡摸索着抓住了银时的和服，猛地一用力就把他拽倒在地上了，然后小声对他说：“小卷子啊，如果你真的那么不想去也没关系，你看你能不能劝一劝你的老师让他不要那么固执，男人嘛，不穿一次女装怎么算的上是人生呢……”
松阳的额角“啪叽”一声爆起了青筋：“西乡，我听得到。”
“你太天真了。”银时整了整衣襟，懒洋洋地站起身来，“银桑是不可能卖自己的老师的。让银桑去人妖店去几次都行，但是银桑是不可能让老师做自己不喜欢的事的。顺便，把这些女装和服留下来。”
“……噢好好好！”西乡赶快把怀里的和服堆在银时脚边，“那么我先走了呵呵呵呵——”
松阳垂着眸子扫了一遍地上五彩斑斓的和服，然后抬起眼看向银时心虚的表情：“……银时。”
“……不，老师你误会了，银桑是不会劝你去人妖店的！真的！！”银时退后一步拼命摇手，顺便用脚把地上的和服往自己身边勾，“银、银桑只是对这些和服有点好奇……”
“是么。那么银时穿来给我看看？”
“……”银时的脸打上了阴影。
松阳把桌子扶正了再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地抿着一言不发。
“……老师啊，话说为什么我们的位置一下子就倒转了？”银时一边挖着鼻子一边小心翼翼地坐着挪近他，“刚刚不是老师在对银桑道歉来着么？银桑还没原谅你呢！”
松阳索性撑着下巴淡淡望向他：“那么你想怎么样？”
“老师穿一下这件和服，银桑就原谅你怎么样？”银时兴致勃勃地建议。
松阳连微笑的表情都没有变化，就这样直直地盯着他。
“……好吧，我错了。”银时整个人蔫掉了，连头上的卷毛都塌了下去，“银桑想着你本来就留着长头发，连假发都不用戴……”
“不是假发，是桂。”
银时死鱼眼地看了看松阳，不确定地说：“银桑刚刚……好像幻听了？”
“不是幻听，是桂。”
“……不，你没有幻听。”松阳默默地看着天花板上垂下来的一头黑色长发，“确实是小太郎。”
“哇！！假发你吓死我了混蛋！！”银桑一抬头就被吓到了，连连退出了几米远，“你已经饥｜渴到要潜伏在老师家里等出场机会了吗！！”
桂慢悠悠地从天花板上跳下来，脑袋先着了地，但是他依旧没事似的站在了松阳面前：“老师，我来看你了。”
“……小太郎，你脸上好多血。”
“啊，真的。”桂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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